“熙儿还记得我吗?我是盈姨娘……”盈妃笑着,雍容华贵地端坐在团铺上,狠狠强调着“姨娘”那两个字,像是让楚夜阑听清楚她俩之间的辈分,这小家伙生得的确娇嫩又妖孽,可好歹也要讲点伦理纲常吧。
小熙儿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怯弱地点点头,想着,她好像也米有恶意哦……
唔……小脑袋垂下,瞅巴瞅巴自己崭新滴小锦袍,继续思量,乃只要不再让伦家验身啥的,伦家就不跟乃计较了……
盈妃笑得依旧灿烂,眼睛像是不经意间扫过案台,脸上的笑一僵,一丝不快闪过眉宇。
手从袖袍里面伸出来,盈妃的笑意淡去了几分,反而增添了几分凌厉:“熙儿,既然进了宫,做姨娘的就要说你几句,在皇上身边伺候可是件大事,稍有疏忽,可就丢了性命了……”看着那小人儿眼眸微微一颤,盈妃继续说道,“姨娘不要求你将性命都搭上,但至少要尽职尽责,不伺候好皇上,也不要让皇上反过来伺候你,懂了吗?”
说到最后一句,那明显就有了警告的意味,严厉得让花熙熙小身子一颤,澄澈的眸子陷入她满脸的威吓当中,像是中了魔咒一般,眼眸里微波晃啊晃,嫣红的唇瓣险些被自己咬破——
呜……为毛,为毛她说得那么恐怖?楚夜阑那么好,他让她乖乖抱着团铺睡觉,睡醒了还会抱她……
“姨娘就不说别了的,今儿早上,熙儿你在做什么?”盈妃收起恐吓的脸孔,变成了质问。
花熙熙滴小脑袋还在昏头转向中,被她这么一呵斥,小脸一个激灵瞬间抬起,澄澈滴眼眸里隐隐有闪烁的泪花了。
“睡……睡觉……”她水润滴小嘴儿吐出这么两个字,抽抽搭搭地说道。
旁边的楚夜阑,终于看得有些心疼了。
俊逸的薄唇紧抿着,看着那小人儿抽抽搭搭的模样,他自己都于心不忍,这个该死的盈妃想做什么?教训朕宠爱人宠过头了吗?谁给这个女人这么大的胆子,让她冲着熙儿指手画脚?!
他强压下心底的怒火,打算继续看下去,若是盈妃再有半点逾矩,他保证她走不出这个殿门!
被墨淋了一头
盈妃当然知道那帝王心底的怒气,却只当看不到,眼瞅着火候差不多了,她眼底的阴霾也降下去一些。
“熙儿啊,不是姨娘要责怪你,而是你瞧瞧着跪在殿上的众姐妹,她们都跟姨娘一样心疼皇上,皇上日理万机,不辞辛劳,我们作为皇上的宠妃爱妃,怎么能见得皇上受半分委屈呢?”盈妃说到这里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眼睛一瞥,停留在了案台上,瞅着那桌上的砚台,唇边一抹苦笑。
纤指从袖袍中伸出,握住那墨的一端,轻轻磨起来,眼眸里闪烁着温柔而心疼的光。
“皇上一大清早下了朝就来这里批阅奏章,却没有个得力的人儿在旁边侍奉,这就足以让臣妾自责了……”说着说着便泫然欲泣,盈妃眼眸里闪烁着晶莹,却是在责备着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却哗啦哗啦算成一片——
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在后宫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及不上一个心眼儿都没长全的小丫头……
花熙熙滴小心肝那个内疚哇,眼泪汪汪的,皓齿咬着自己嫣红的唇瓣,小指头揪扯着粉红的小锦袍,泼墨般的青丝裹着一抽一抽的小肩膀,好不可怜~!
盈妃移过幽怨的目光,瞅着花熙熙,动情滴说道:“熙儿,以后姨娘没办法照顾皇上,这些事情,就由你来做,算是姨娘拜托你的,可好?”
花熙熙抬起湿漉漉的睫毛,狠狠滴点头,仿佛看到了盈妃额头上有闪闪滴红星,她一张一合的嘴在断断续续滴说着,牺牲我一个不要紧,为了革命滴胜利,冲啊……
呜……她花熙熙滴小粉拳不禁握紧,姨娘啊,乃就交给我,安心滴去吧……
盈妃的脸瞬间变得有些铁青,手里研磨的动作不停,心里却嘀咕着,你丫的,光点头不动,你倒是过来啊。
唇角浮上一抹凄然绝美的笑,盈妃晶莹的眼眸望着她,轻声问道:“熙儿不过来试试吗?姨娘怕你太小,不会做这些事情呢……”
花熙熙滴小脑袋瞬间头如捣蒜,澄澈滴眸子里满是眼泪坚定:“会的,会的,伦家会的……”
带着无限内疚与怯弱瞅了楚夜阑一眼,花熙熙收回清澈如水的目光,七手八脚地爬起来,小指头抓着粉色锦袍的下端,小心翼翼滴跨过楚夜阑的一根腿,闪着盈盈的泪光就向盈妃那里跑去。
盈妃眼眶里泪水更浓,笑得极其安慰,自觉地从案台边上退开一点,好叫那小人儿可以跟着做做看,手指却并不服帖地收拢在跪着的膝盖上,眼眸直直地瞧着那靠近过来的小人儿。
馨香萦绕,娇嫩可人,单纯到能掐出水来……盈妃眯起眼睛,瞧得很是仔细。
只是可惜啊,这后宫里偏偏就不能有这样的货色,否则她们姐妹还有啥混头?小熙儿,别怪你姨娘,怪就怪你这张小脸儿,跟你亲娘生得一样妖孽,不讨喜是肯定的……
眼瞅着花熙熙毫无戒备地越靠越近,盈妃不动声色地伸出一只手探到她脚下,明显感觉到她“啊”得一声撞了上去,小腿儿带着冲力被狠狠绊倒,她娇吟一声,小身子向前扑去,本打算用小手捉住案台,可惜指头太短,只碰到了砚台的一角,“砰”得一声扑倒在了一堆团铺上——
大殿里鸦雀无声,众嫔妃大气都不敢出地看着那殿上,有滴答滴答的声音响着,那浓郁的墨,正顺着某个小东西滴头发一点一点地滴落下来……
不分是非?
花熙熙吓呆了。
刚刚摔的那一跤,并不痛,她滴小膝盖跪在了团铺上,只是,小指头刚刚弄倒了桌上的砚台……
小熙儿澄澈滴眼眸眨巴眨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白嫩白嫩滴小指头瞬间染上了浓墨,水润嫣红的小嘴儿微张着,感觉什么**的东西从额头上渗下来,腻腻的,凉凉的,澄澈滴眼眸接着往下瞅——
嗷——!!花熙熙悲愤滴几欲嗷叫!!呜……袍子,伦家滴袍子……
眼瞅着那粉色的小锦袍上淌满了浓浓的墨,纯正又浓郁的黑色渗入到里面去,几欲贴上了她粉嫩粉嫩滴肌肤,她嫣红小嘴儿一咧就哭了,“呜啊”一声,澄澈滴眸子瞬间充盈了滚烫的泪,哭得荡气回肠。
“盈妃!!”楚夜阑袖子一挥,深邃的眸子散发着阴戾的寒气,厉声吼道,“你想死是吗?!!”
盈妃瞬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收回手,双眸里溢满惊诧,纤手捂嘴,看着那被墨水浇得湿湿透透的小东西,退后几步,赶忙俯身下去,额头触地:“皇上息怒!臣妾不是故意的!熙儿她猛地就冲过来,臣妾哪知道她都不看路……”
柔声的歉意,带着惊慌的哭腔,甚是令人心疼。
楚夜阑飞奔过去,充满怜爱地抱起那哭得无限悲痛的小人儿,也不管她身上沾满了墨水,紧紧揽在怀里。
“皇上!您的衣服……”盈妃抬起眸子,吟叫一声,声音发颤。
“给朕闭嘴!!”一声暴吼响彻了晨曦殿,楚夜阑恶狠狠地盯着那跪在地上的女人,咬牙切齿道,“是谁借你们的胆子,胆敢在朕的面前耍花样?!是你们自己滚出去,还是要朕赶你们出去!”
盈妃瞬间惶恐,扑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皇上圣明,臣妾刚刚真的是不小心,熙儿年岁小,难免跑不利索,皇上您不要不分是非,因为一时的心急,而让这一干的姐妹都跟着含冤伤心啊……”
她的手指抖啊抖,尽管大胆包天做出这等事来,却也是抵死不能承认的,就算承认,也得变着法儿地喊委屈。
“不分是非?”胸膛里暴怒的气息在流窜,楚夜阑却依旧冷静了不少,深邃的眸子一凛,将怀里娇嫩的人儿揽紧,声音平稳而阴戾,“那朕,就分一分这是非给你看……”
“众嫔妃闯入晨曦殿,扰朕政事,就罚你们每个人禁足三月不许出门,三个月内,将佛堂的经文抄写百遍,俸禄全无,盈儿,这一次,朕罚的可是轻了?”俊逸悠扬的嗓音,却道出残忍又不失风度的话语,楚夜阑抱着那被墨水淋了一头的小熙儿,为她抽抽搭搭的哭声而心痛,却殊不知,某个小东西是心疼她滴新袍子……
盈妃心里大骇,眼眸瞪圆了看着眼前威严俊朗的帝王——
禁足三月,罚俸禄,还……还抄经文?!
她那个抖啊,那个悔啊,想要争辩,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皇上说是轻了,谁敢说重?盈妃咬碎了银牙往肚子里吞,俩眼闪着泪光柔声道:“皇上体恤盈儿,盈儿领旨……”
早起滴虫儿被鸟吃
从没见过那帝王发这么大的火。
那俊逸深邃的眸子当中,分明染上了威严慑人的阴戾,紧紧揽着怀里那被墨水淋得可怜兮兮的柔嫩小人儿,楚夜阑凝视着满屋子吓得哆嗦的嫔妃,压下了心里翻腾的怒火,垂下冷峻的眼眸,在触到花熙熙那咧开的小嘴儿时,化成了浓郁的心疼与宠溺——
抽抽搭搭的小东西睫毛都是湿漉漉的,沾满墨迹,粉嫩滴小指头一根一根竖着,澄澈滴眼眸瞅着那还在往下滴的浓墨,小嘴一咧又要开哭,却不曾想一只温暖的大手从她暖暖的腋下探入,扣紧她娇嫩的脊背,压向那帝王温暖宽阔的怀抱里,花熙熙小脸儿刚刚扬起,一股灼热的气息就俯下来,在她没有被浓墨沾染到的嫣红小嘴儿上印上火热的一吻……
那呜咽在喉咙里的哭腔瞬间卡住了,花熙熙小身子一僵,丝毫不敢动。
澄澈滴眸子眼泪汪汪,看着那凑近的俊脸,不知所措,下一瞬,楚夜阑深邃的眼眸望进她乌亮的眼睛里,哑声低喃:“别哭,小东西,朕帮你弄干净……”那样漂亮的睫毛再次靠近了她,花熙熙心里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悲怆,只知道自己好狼狈,那浓墨透过锦袍渗透到她肌肤上去了,黏黏的,好难受……
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