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从眼角一直蜿蜒到下巴,显眼无比,面目狰狞。要是加上一道闪电来映照一下他的脸庞,相信他绝对有吓晕你的潜质。
“老子知道,还用你说!老三,看出什么门道了没有?”小眼男转头向其他的一个成员问道。
被唤作老三的男子长的倒是比他端正多了,倒算是人模人样,像是电视剧里常演的弱质书生的模样,只是眼里总是划过一抹算计,那奸诈阴险样一看就是个小人,有句话咋说来着,不会叫的狗才会咬人,而且还会咬的越凶!煞有其事地抬头望了望天,伸手摸了摸树,掐指算了一算,感觉像是挺专业的、挺神棍的,随后摇头晃脑道:“若没有估计错的话,我们应该陷入别人的阵法里了。”只是,能布出这样阵法的人,不可小觑啊······眼眸微眯,滑过一丝危险的讯号。
“别啊!”一声尖锐的女高音插进来,“我们得赶紧出去啊,我还给回去陪宝宝呢,我出去了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不知道宝宝现在有没有醒来,是不是在哭呢。”说着自己倒先带上哭腔,声调凄惨尖锐,怪异无比。可马上又展颜一笑,“算了算了,以后再找一个吧,回去后先把这个的血给喝掉,听说婴儿血很养颜呢。”娇笑起来,玩弄着发梢,涂满丹蔻的指甲泛着嗜血的鲜红,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算是四人中最上得了台面了的一个了。可惜,就凭刚刚的言语,我们已经不能那样浅显的看待这四个人了。
“别啰嗦了,老四,你抢来的婴孩哪次不是玩一个杀一个,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破阵。”小眼男面露不悦的打断。
“沙沙沙……”风起,林海掀开波浪,一波一波由远而近。
林中四人马上警觉起来,手捂在自己的武器边上,暗中防备着。一双双眼睛像是装上雷达般探索着周遭的一切动静。
头顶的云层也被风吹散了一些,银色的月华洒了下来。一枚身影顺着浮沉的月光翩然落下,雪白的衣衫镀着浅浅银光,长长的衣角如蝶翅般翩飞,修长、轻盈、绝美得宛若谪仙降世。
站定于他们身前的巨石前,高高在上的睥睨着脚下困于阵中的四人;但并不急着发话,一副风雨欲来我亦随之的淡然姿态,这气势绝对是天下王者的傲然,绝对的权威,容不得旁人半点的蔑视。无论在哪里,他,都是一个不可忽略的存在。
水冽寒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们,唯一额外的动作便是轻转大拇指处的玉扳指,可面上仍是淡定无波,全身上下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华贵清冷之极。
虽说只是淡无痕迹的一瞥,却另在场的四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好冷。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却硬是被他那欺霜赛雪的冷洌冻结的不敢有多余的举动。
并不是他们没用,而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在面对强大到另自己产生恐惧的对手时,自身身体机能本能的显示自己的弱小已达到保护自己的作用,这是一种天生的反应。而在素未谋面的水冽寒面前,他只是一个眼神,便引发了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阴暗与绝望,那是对未知的恐慌与惶恐。
“你,你是谁?”小眼男壮着胆子大喝一声,似乎找回了以往的一些信心,想他‘绝鬼四煞’在江湖上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可不是街上耍杂耍的,如今被一个无名小卒吓得差点丢了面子,以后还怎么在道上混啊。
他这一叫倒是把大家拉过神来,徐娇娇妖媚一笑,扭转腰肢在水冽寒面前卖弄风情,“呦,这是谁家的公子啊,长的真是俊俏,不如就跟着我娇娇姐吧,保证让你‘舒服’的不知今夕是何年,怎么样啊?”说完还朝水冽寒抛了个媚眼,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是在舔舐zhe美味可口的食物,媚眼勾魂,似挑逗、似勾引,丹凤眼里全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绝鬼四煞。”平淡的吐出四个字,还是没有丝毫的起伏,双目里是洞悉一切的透彻与漠然。“如果你们死绝了,成了真鬼如何呢?”像是在跟他们商议着这件事的可行性,语气淡的就像在谈论天气一样。简洁的一句话包含的却是阴森的嗜血。
“你到底是谁!”他们怒了,更怕了,没想到他绝美清冷的面容下竟隐藏着凶残暴虐的本性,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强稳住心神,扯了扯嗓子,“你以为你能吓住我们吗,我们绝鬼四煞也不是好惹的。”不知道是在说服谁。亮出兵器,准备一搏。
“你可以试试。”嘴唇不蔓不枝的抿着,颀长的身姿傲世而立,清冷如莲,眼底寒冰一片。只手一挥,只觉阴风阵起,以他们四人为中心扬尘而起。
阵内沙土飞扬,阵外却是风平叶静。
风带着沙石刮得他们的脸颊生疼,不消片刻便划破皮肤,鲜血外渗。这种无孔不入的伤害逼得他们毫无还手的余地,你可以挡住来自单个方向的袭击,但是对于从四面八方的全方位攻击,你无可奈何,更何况,在阵里,你连睁眼的机会都没有。
第五章 暗藏杀机(二)
可恐怖的还远远不止于此,徐娇娇勉强睁开眼睑,却不见方才与自己一道的同伴,“老大?你在哪里?老二?老三?你们在哪里?······”可是,回应她的,永远是那漫天的飞沙与走石。心下有了些许的不安,手更加用力的拽紧了自己的防身武器。忽见眼前有一模糊的人影,脸露欣喜,向那人走近,带她定睛细看时,只见一个陌生人举刀向她砍来,电光火石间,马上从袖中抽出暴雨梨花针向那人射去,针上根根剧毒,那人中针后必死无疑。
听的啊的一声惨叫,紧接着是自己被掌掴的痛楚。那一巴掌力道不小,徐娇娇只觉得自己眼冒金光,片刻回不过神来。
“老四,你在干什么!”刀疤男惊愕的怒斥道,不敢相信刚刚真实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幕。他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起在江湖上打拼多年的弟兄竟然被自家人给杀了?这叫他怎么相信?!
徐娇娇手捂着已经肿胀的侧脸,定睛一看,只见老大已躺在地上,双目瞪大,面部狰狞,死不瞑目,那眼神,是不可置信。他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细针,而老二老三一脸惊骇的怒视自己。像是触电般吓得将手中的凶器掉落,面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一个劲的摇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杀的是一个陌生人啊,他要杀我,我就向他发针了,怎么会是老大呢?我发誓,我杀的真的是一个陌生人!真的,你们相信我!”像是怕他们不相信自己,徐娇娇拼命拖着几近瘫软的身体靠近他们,拽住他们的衣襟,试图通过这样来表明自己的清白。可是,那早已颤抖的不行的身体说明她此时是多么的慌乱,而地上的尸体,又是如此刺目的提醒着血淋淋的事实。
“是这个阵法,它会让我们产生幻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不死不休。”在一旁不说话的老三突然拧眉道,言语是不尽的死寂,心如死灰,显然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原来,这才是这个阵法的真正恐怖可怕之处!
而那个在阵外操控着一切的男子,那个不似凡间的男子,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让我们活下来!他是真的要我们死!
看着老四失神的喃喃自语,听着老三诅咒般的下着结论,闻着阵中散出的浓重血腥味,死亡的气息瞬间如潮水般扑面而来,拍击心田,让人窒息。
刀疤男转向面无表情欣赏着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只觉心里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挫败与恐惧,“嘭”的一声,膝盖重重的磕地,卑微而低贱地跪着乞求道:“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啊”恳切中带着深深的慌乱。他不要死,不要死,他要活下去啊。只有濒临过死亡的人,才知道活下去是多么的不容易的一件事,才会理解对活着的期盼与追求。
略一挑眉,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终于有了不同的神情,但还是不说话,仿佛眼前的屠杀在他而言就是看一场演出而已。
刀疤男要孤注一掷,若是说出幕后主谋能换来自己的苟延残喘的话,去他的狗屁道义!“指使我们的是”
“老二!”老三大叫着打断,“你以为说了他就会放过我们吗?说了我们才真的死定了!”
“可是,”刀疤男突然双手抱头,显的极为痛苦,蛰伏在脸上的长长刀疤因面部的扭曲亦极尽蜿蜒扭曲着,狰狞恐怖。糟糕,意志力越来越弱,脑子里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神经血肉,又像是有人拿着针在刺自己的头部,疼的快要爆炸了!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拼命捶打着自己的头,想以此稍稍减轻无法言说的痛苦。
“老二,你很痛苦吗?”老三开口询问着刀疤男,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语调里几乎没有方才的急切与焦急,相反的,是一种诡异的平缓,透着古怪。
“是啊,老二,我的头很痛,怎么办?啊好痛!”刀疤男已经疼的满地打滚,没有觉察到老三一步步接近的身影。
“既是如此,老二,不如…我帮帮你如何?”他一点点靠近,而只有几步之遥的,他的二哥,没有看见他的嘴角慢慢牵起的古怪弧度。
“快,快帮帮我,我快疼死了。”
“恩,马上,我就帮你解脱了,二哥”
还没有仔细理解老三口中的“解脱”的具体含义,忽然,身体猛的一滞,他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匕首,不可置信的对上老三狠绝的厉眸,粗糙的染血的手指着他,想要前进,却又被他狠狠的再次一抵,匕首更加没入胸膛,鲜红的血液瞬间浸染了前襟,血喷如注,染红了老三的阴鸷的微微泛白的脸,衣襟。微微颤抖的嘴唇想要说什么,可话卡在喉咙,终是吐不出一个字,倒地而亡。
多年的兄弟,终是抵不过自身的利益。
蹲下身子,咻的拔回匕首,那缺口的伤口在匕首拔出的同时溅出一股血注,喷在老三还未来得及闭上眼的脸上,点点血滴妖娆绽放,染血的笑靥,竟是如此森然,“别怪我,我也是身不由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既然注定有此一劫,那就由我先送你上路吧。下辈子投个好胎吧。”
起身越过尚且温暖的尸体,稳步来到徐娇娇的旁边,她已有些神志不清,只是嘴里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