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郑珣他们都预料到了各种意外,并有相应的应对措施,楚歌安心了不少,她点点头,“恒稚,你也小心。”
郑珣弯了弯嘴角,他就知道歌儿会担心他的。“我寻了一个易容师来,过两天就让他给你和月烟易容。”
“这次回京是不是一定会在半路出事?”郑珣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何况他是重生的,对于这次回京应该印象深刻,否则也不会部署得那么详尽了。
郑珣也不瞒楚歌:“之前他们对你的谋杀,并没有让杀手取你性命,只是意在提醒我,让我最好跟他们合作,否则他们随时能取你性命。但前几天我拒绝为他们从突厥部买马,他们一定会把怒气撒在你的身上,这次只怕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
楚歌:!
既然知道会有这种结果,还拒绝对方,这不是要她的命吗?楚歌欲哭无泪,她不懂男人之间的政治,虽然郑珣很胸有成竹,楚歌还是替他担心不已,什么时候能先把那群燕朝余党消灭了,也好让她稍微安全一些吧。
“张总管知道你们往来吗?”
郑珣道:“知道,但他不知道他们的据点在哪里,不会轻易让他抓住把柄的。让你易容是因为上次来云池别苑的凶手也许会再参与进来,他见过你,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在郑珣的解释下,楚歌才恍然,其实自博姬公主来源州,也遭遇过几次人身威胁,基本上都是同一个杀手所为,因为那个杀手技艺高超,尤其轻功了得。即使是谢常舟那样的大内高手都追不上他,所以此杀手是博姬公主的“常客”,基本上已经把谋杀博姬公主当成了乐趣。偏偏他有一个很女气的代号:胭脂。
楚歌终于理解为什么杀手会故意换上云烟的衣裳了,感情他是有女装癖啊!
楚歌果断同意了易容,可郑珣安排月烟代替她,是明显在给月烟和慕容苏制造机会吧?楚歌也不拆穿,强扭的瓜不甜,两人真有缘,总会走到一起的。
楚歌本想把给郑览郑揽月新做的见面礼给郑珣看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郑珣就借口还有事情,嘱咐楚歌路上小心,就急冲冲的走了。
楚歌有些失落,她原本已习惯了和郑珣亲密无间,现在两人的关系有了一些距离,还真不好受。
楚歌倒没时间伤春悲秋多久,郑珣去忙之后,楚歌也没闲下来。
她把三烟叫来,让她们收拾一些能随身携带的小物品,比如火折子,比如小瓶的活络散风油,最好有什么吃的也可以随身携带的。
三烟完全懵了,她们不明白公主为什么要让她们做这些,可她们也只能在心里想了想,问是不会问出口的。
火折子和散风活络油带身上问题不大,就是吃的不好带,而且公主还要求带耐饿的,那些干果糕点是可以带一些,可不满足公主的要求。
倒是雪烟说可以把风干的牛肉切成粒,这样带在身上也方便,而且放得久。公主立刻采纳了雪烟的建议,雪烟那儿就有几条风干的牛肉,是她前不久腌制好的,正好派上了用场。
等楚歌让雪烟再准备几把切烤羊肉的小刀时,三烟彻底被吓傻了,公主这是要做什么呀!
楚歌只好说是为了防止路上发生意外防身用,月烟嘀咕了一句:“不是有慕容公子护送嘛。”被羽烟掐了一下手臂,月烟不敢再嘀咕,老实按照公主的要求去办。
“对了,羽烟你去跟张总管说一声,在随行名册上添上子归。”她觉得子归应该有一个更好的研习音律的环境,放在公主府只会埋没了他的天赋,不如麻烦一点儿送他去皇宫的乐坊司,能不能有所成,就看他自己的造诣了。
原本该高高兴兴回京和儿女过年的路途,被楚歌弄得跟大逃亡差不多,她一直提心吊胆,就怕燕朝余党忽然改变计划,直接在公主府了结了她的小命。还好她担心的事情没发生,郑珣具体忙什么她不清楚,她睡得不安稳,半夜总是会醒过来,所以三烟轮流给她守夜,就睡在外间的小榻上。
郑珣找来的易容师迟迟不来,楚歌还以为郑珣太忙把这事儿忘记了,结果约定之日的傍晚,楚歌正要用晚膳,羽烟挑帘进来,对楚歌说:“公主,驸马请的客人经到了,不知公主是现在见还是等会儿见?”
“怎么不提前说?先见吧,把月烟也叫进来。”易容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就连三烟也不知道这件事情。
楚歌见羽烟不为所动,觉得她有点怪怪的,好像变瘦了一些,对楚歌也不像平日那么恭敬,嘴角边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楚歌站起来,围着羽烟走了一圈,哑然道:“你不是羽烟。”羽烟的身段儿还要再高挑一些的,这人却矮一些。
“羽烟”粲然一笑,揭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那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特征。她对楚歌盈盈一拜:“雨娘见过公主,失礼之处,旦请公主见谅。”
楚歌一点儿也不计较这些,她好奇的是雨娘是怎样悄无声息的进来的。要不是雨娘的身形跟羽烟差一点儿,楚歌还真没看出来。
雨娘给楚歌解释道:“不瞒公主,我先是扮做府上厨房采买娘子进得府来,然后再暗中观察羽烟姑娘的举止,趁机扮做了她的模样,这才能出现在公主面前。”
“那羽烟呢?”
“羽烟姑娘还睡在她的屋子里,要再过一会儿才能醒来。”
楚歌彻底被雨娘折服了,这样厉害的人物,还好是被郑珣所用,否则雨娘真有异心,楚歌只怕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郑珣是去哪儿找到这么一位奇人异士的,楚歌深感她对郑珣了解得太少了。
楚歌想让雨娘立即开始,她对神乎其技的易容术很是好奇,真想快点看看效果。
之前楚歌的额头受伤,仔细养了八天,伤口已经结痂了,林大夫开的药效果很好。但楚歌担心她的伤会影响易容,得到雨娘的保证之后才放下心来。
月烟被传进来时,还不明所以,得知了她要易容成公主的样子时,吓得直接跪下。还是楚歌把路上会发生的情况跟她说明了,她才战战兢兢的坐好。
因为楚歌跟月烟的身形差得不多,除了处理楚歌那处伤口费了些时间,总的来说,两人的易容还是很成功的。楚歌和月烟面面相觑,简直有些难以置信,像,实在是太像了。
两人都很不习惯照镜子似的看着对方,只好看向雨娘。雨娘道:“这面具是专门按照公主和月烟姑娘的样貌制作的,即使戴得久,也不会给皮肤造成太大的伤害。但不可碰热水,也不能做夸张的表情,若要摘下来,一定得用药水浸泡后晾干收好才能继续使用。”
雨娘把怎么戴人皮面具的方法告诉了楚歌和月烟,两人都听得很仔细。结束后,雨娘立即离开了,羽烟醒来发现自己睡着了,赶紧去奇心阁请罪。楚歌一点也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嘱咐以后谨慎点儿。
楚歌再三提醒月烟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月烟点头如捣蒜,她想到的是届时慕容苏会把她当作公主来保护她,无论如何她能靠近一点慕容苏就很知足了。
而慕容苏纳妾一事悄无声息的没有了后续,惹来各种猜测,很多人感叹顾玲珑终究没有福气,但谁也不知道此事怎么就吹了。慕容苏知道这件事情后,酩酊大醉了两天,他的酒量很差,却非要借酒浇愁,弄得龚壮愧疚得肠子都青了。
好在慕容苏理性占优势,他消沉了几天又振作了起来,听说现在顾玲珑在将军府还好,只是始终没答应要做龚壮的妻子,龚壮还在努力说服中。同时龚壮查到了熏炉里被掺了药粉,这才是导致事情失控的原因,只是他没想到,陷害顾玲珑的,竟然是昔日公主府里的秀烟,只是秀烟已经畏罪潜逃,龚壮无论如何也要把秀烟抓回来,让顾玲珑所受的委屈,十倍加诸在秀烟身上。
间接造成此事的熊大武和他的兄弟,也相应的受到了惩罚,熊大武被停职三个月,他的兄弟被龚壮踢去做半年伙夫。
龚壮也得回京述职,他在没经过顾玲珑同意的情况下,强行把她带上了路,他担心自己不在,要是顾玲珑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等龚壮启程回京时,慕容苏已经护送楚歌她们行了两天的路了,并毫无意外的,在郑珣的预料中,他们在路上遭到了埋伏。
而扮作小厮的谢常舟,在双方杀得难舍难分之际,用剑刺了一刀马屁股,马儿吃痛,发疯似的狂奔向陡坡,谢常舟在千钧一发之际割断了车马相连的绳子,载着真正的博姬公主的马车翻下了陡坡。
☆、第三十二章
楚歌一行人遭遇埋伏一事,传到郑珣那里时,他正在突厥部大汗的毡帐中做客。他的身份是源州马场谢主簿的随行小吏,因为易了容,所以外貌平庸,非常不起眼。
突厥部的大汗完全忽视了郑珣,对谢主簿刚才所提的要求沉吟良久。今年天气极寒,源州马场的战马有一部分冻伤,兼之一小部分老马已经不能作战,所以主管马场马匹数量的谢主簿便前来商讨买马之事。
本来突厥部和源州马场每两年都会有固定数量的马匹交易的,但近两年回纥部屡屡侵占他们的草场,甚至有时候还驱赶他们的牧民到环境恶劣的地方放牧,导致优良马种的数量锐减。而谢主簿一开口就要七百匹成年战马,他若是答应了,那么他们自己就没有足够的马匹来配种了。
“据我所知,源州马场固定的战马数量应该在两千匹到两千五百匹之间,虽然大雪使得马场的马匹部分冻伤,即使除去老马的数量,也不该需要七百之多。谢大人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交易了,今年我们的成年马匹数量也不多,谢大人是个痛快人,我也不想再绕弯子,成年的五百匹如何?”
谢主簿捻了捻胡须,突厥部的情况他多少还是心里有数的,他们受到国朝庇护,基本上不需要与近邻作战。即使发生冲突,也可以向源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