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从上午当街流鼻血晕倒,醒来以后。
“主子,那您究竟要什么条件。”玄魄带着一丝不确定,如一匹暂时温顺下来的烈马,沉声问了句。
“也没什么。”叶青璃重新站起身来,同时也示意玄魄起身,才道:“本小姐希望你这最后一个月,能够做一个真正称职的近身侍卫,对本小姐要绝对的忠心,绝对的服从……如果,被本小姐发现你有一丝一毫的敷衍,那么,本小姐绝不介意在多一个男宠,你可明白?”
不得不承认,叶青璃越来越恶劣了,居然用这种法子来威胁一个男人,不过,真的很管用。
心里不禁暗爽,其实她很期待,玄魄能多敷衍敷衍她,这样……嘿嘿。
虽然有些意外叶青璃的条件,但玄魄还是大喜过望,开心的微微扬起了嘴角,一头飞扬的发丝在阳光下,意气风发,帅气动人。
“属下明白。”
“真俊……”叶青璃若有所思的发出了一声感叹,立即将玄魄,吓的猛低下了头,恨不得藏进裤裆里。
至于嘛。
叶青璃翻起了白眼,直接起身朝后院的方向走去,“陪本小姐去看看那群男宠们?”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鄙夷的想着,但玄魄还是不得不快步跟了上去,从今往后的一个月内,他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叶青璃的这座别院,构建的及其考究,丝毫不输于一般的帝都富商,尤其是后院,专门养各种男宠的地方,更是精细到了极点,三步一回廊,四步一假山,弯弯绕绕中,竟是走了二十分钟才抵达后院的中心位置。
一路上自有无数小厮侍女,纷纷对她行礼避退,如压路机开道,真真是无人可挡。
“快点……”
刚拐过一道回廊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焦急的传唤,只见一个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带着名身如竹竿子似的老郎中,急急的朝这边走来。
“怎么回事?”叶青璃驻足望去。
那肥胖的男人一见正主,吓的浑身肥肉一阵乱颤,‘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了,“奴,奴才给大小姐请安。”
“免了,起来说话。”
叶青璃为数不多的记忆里,记得,这个肚满肠肥的老男人正是自己的大管家,刘义,不过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过去没少给她出谋划策,以各种方式招收男宠。
“是,是……”
见那刘义唯唯诺诺的样子,叶青璃就知道这厮必有事瞒着她,当下沉声喝道:“说吧,刘大管家,究竟什么事这么急?”
刘义面上一苦,知道说出来,以大小姐这脾气,还不扒了他的皮,可所不说,也瞒不住,索性把心一横,跪在地上,‘乒乒乒……’的磕起头,连青石地板都被这厮给磕出一道血影子。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强如叶青璃,这时候也有点头大了,“喂,你到底说还是不说,说的话抬起头来,不说,就割掉你的舌头,永远都不用开口了。”
“别别,奴才知罪,奴才该死,都怪奴才管理不周……就在刚才,如墨公子,割腕自杀了……”
“什么?”
叶青璃凝眉,这如墨公子又是哪位?
但她此时这表情,在旁人眼里却是惊怒的前兆。
看到那刘大管家,绿豆小眼内一阵恐慌,继续磕起了头,“大小姐息怒,幸亏发现的及时,留住了最后一口气,还没死,还没死……”
宽大的袖子,连连抹着额头的汗水,谁不知道,大小姐这几日对那如墨公子最是上心,昨日,不过有个婢子将茶水打翻在如墨的身上,就被大小姐立即拖下去杖毙……谁知今个又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要是如墨公子的命在他手里丢了,他就是祖宗八辈子也赔不起啊。
当下,也不知是惊的还是吓的,把头磕的更重了,“大小姐息怒啊,奴才自知罪该万死,应当在给如墨公子挑选婢女的时候就多留心,不该挑了那呆头呆脑的婢女,才会酿成今日大祸啊……奴才死不足惜……可怜上有八十老母……”
“停……”
搞清楚状况的叶青璃,终于受不了那个老男人,杀猪般的哭号,双手交叉,大大的做了‘停’的手势。
“奴才……”
“在说话就割了你全家的舌头。”叶青璃立即冷声威胁。
刘义肥硕的身子,吓的一抖,这绝对符合叶青璃以往的性子,抬手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在不敢吱声。
“你刚才说,什么如墨公子割腕自杀了?死了没?”
点头。
摇头。
“说话。”叶青璃不耐烦的拧起了眉。
刘义那张油光锃亮的肉饼脸上,满是小媳妇般,委屈的模样,老实说,这表情要是放在十七八的大姑娘脸上,那是惹人怜惜,若放在这厮的脸上,叶青璃差点没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前面带路。”
索性她也不问了,这后院里的公子,除了她叶青璃的男宠,也实在找不出别的人,既然人都来了,就去看看又何妨。
文章正文 005 公子如墨
那刘大管家如蒙大赦一般,赶紧点头哈腰的就爬起来带路。
根据他为奴多年的经验来看,素来急脾气的叶青璃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火,就说明不会在发火了。这也奇怪,如墨公子可是大小姐的心头肉,宝贝的不得了,怎么今日一听如墨公子要自杀,竟是如此淡然的态度。
必有猫腻,难道,大小姐又另结新欢了?
带着满脑子,奴才们特有的八卦心态,刘义带着叶青璃与玄魄,一路穿厅过巷,就到了一座种满竹子的雅致小院内。
不过这看似清净的小院,这会儿却是人仰马翻,丫头小厮站了满院子都是,见叶青璃到了,纷纷避退,三两步就踏过了门槛,进了屋。
撩开一层层洁白的纱帐,叶青璃一步步行进,终于,在数名婢女的拥簇下,她见到了那个深深被埋入锦被间的男子,乌黑的发,就像海藻一般,披散在枕头上,棱角分明的年轻面孔,微有些苍白,剑眉下,双眸紧闭,挺直的鼻梁如玉石一般,将他的五官,刻画的越发深邃,薄唇轻抿,似是在梦中,都在忍着什么。
在看他的腕上,已经缠上了厚厚的纱布,想是没什么大碍了。
眸光转动,叶青璃似是被眼前这俊雅如丝的男子给迷了眼,慢慢的坐到榻前,以另一个角度,更好的欣赏跟前的美男。
长的还真是不赖。
前世的叶青璃也算是阅男无数,什么明心大腕,高干子弟,也接触过不少,但如眼前这般俊美无暇的,还是第一次。
对,是俊美无暇,就像玉一样。
就在叶青璃饶有兴趣的,对身前男子品头论足的时候,那紧闭的双眸,却是徒然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眸,宛如一柄利剑,就这样,直直的射入了她的眼眸。
短暂的两两相对。
叶青璃俏皮的一笑,“不装睡了?”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他是装睡的,大概是这位如墨公子实在不待见她,故有意躲避。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不发生点什么,也太无趣了,尤其,还是这么一位俊俏的男子。
“不知廉耻。”
常言道,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可这如墨公子在第一眼看到叶青璃的时候,那种打心眼里的厌恶之情,瞬间将他的仅存的一点克制力,也击了个粉碎。
叶青璃乍一听这话,也不恼。
若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自己对不起人家,如墨公子,本名君如墨,乃朔州巨商之后,自小聪慧,满腹锦纶,就算在帝都文坛,也是响当当的才子,且相貌英俊,气度非凡,不知是多少闺中小姐的佳婿人选。如此风流人物,本是要在这三年一届科考中,大展拳脚,从此登入仕途,前途无量,可谁知半路上杀出个叶青璃,硬是把风度翩翩的公子给强抢进了别院,不仅延误了恩科的期限,更是毁了人家的一世清白。
如此丑恶行迹,当真是叔能忍,婶也不能忍。
最要命的还是,一切罪责都将加注在她叶青璃的头上。
好在功过相抵,过去叶青璃送了她一个显赫的身份和疼惜自己的父亲,在多送点冤孽又如何。
这时,君如墨已经紧紧的闭上了双眸,似乎羞耻于跟她的对视。
挑眉。
“就这么讨厌本小姐?”
不理人。
叶青璃慵懒的抱住了双臂,一副很懊恼的样子,偏头道:“既然你这么恨本小姐,那本小姐就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还是不理人。
“那你倒是想不想脱离本小姐的魔爪啊?”
这话,立刻引起了君如墨的一丝反应,乌黑的凤眸内,透着淡淡的诧异与深究,这几日的相处,他虽然一直抵死不从,但他也从中了解到,这个女人好糊弄的很,简直蠢钝如猪,只要他稍演一下苦肉计,她就会自己骗的团团转。
可今日的叶青璃,似乎有些不一样。
虽依旧还是一脸厚厚的浓妆,闻之欲呕的脂粉味,在加上那一嘴猥琐的笑,当真是,丑恶的无懈可击……但就是这副尊荣上,却独独换上了一双清澈的眼眸,就像,蓝雨国最珍贵的黑珍珠,神秘中透着一种诱惑。
直直的看了有一秒,君如墨忽然被自己心中可笑的想法给惊醒,在次看向叶青璃的时候,对方的眼底已经堆满了各种浑浊的东西,令她打心眼里鄙视。
揶揄一笑,“你会这么好心?”
“是不是好心,接下来不就知道了。”叶青璃故作可爱的眨了眨眼,然后表情郑重的微微俯下身子,声音婉转而富有力量,“记住,自杀是愚蠢的行为,谁死都好过自己死,只有不死的人,才能祸害遗千年。”
那股浓烈的脂粉味,近在咫尺,正无孔不入的钻入如墨的鼻息,但这一刻,他没有条件反射似的闭气,而是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这个女人忽然逼近的瞳孔上,他没有看错,真的很像黑珍珠。
“你究竟想说什么?”如墨隐忍的将手掌,陷入了柔软的丝被,漆黑的瞳孔黑的吓人。
“听好了,本小姐现在给你三次刺杀我的机会,如果你成功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走出这个困你的院子,如果你失败了……哼哼……就要听本小姐的安排,如何?”叶青璃半开玩笑的说着。
但这种奇怪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