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闻言称“喏,”然后开门出去。
等到她离开,辛夷有些不满道:“主子,您太冒险了,连翘这丫头……”
连翘看起来是个机灵鬼,实际上冒冒失失的,辛夷怕她坏了他们的事。这个,沈默自是明白的。
“本座自有计较。”知晓她想说什么,沈默打断辛夷的话,询问道:“昨晚上交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大护法传来消息,程怡这几天神神秘秘,经常只带一人出没人烟稀少之地,其中定有蹊跷。”辛夷恭敬答道。
沈默闻言,沉吟了下。说实在的,他行事一向隐蔽的很,所以明面上他的仇人并不多。江暖嫁入沈府后,亦没有多少仇人。
昨晚上他去赵楠处探听消息,没想到被发现,这才动了手。所以他判断,江暖定不是赵楠的人劫的。想来想去,只有程怡有这个可能劫江暖。可是她为何劫江暖呢?程怡出嫁前,为让他放弃不切实际的想法,已经把话说的很绝情,难道她又后悔了不成?不管如何,江暖是他的女人,他不能让江暖有事!
“继续盯紧程怡。”沈默吩咐道。
“少爷——”话刚落,连翘在外面敲两下门,然后道:“有一姓赵的公子来访。”
姓赵的公子?沈默皱了下额头,难道是赵楠?昨晚上刚动了手,今天便来探听虚实吧。说起来,他跟赵楠已经有些日子不相见了。昨晚上,一见面,两人出手皆是杀招。恨不得,让对方死无葬身之地。今儿个,居然又能大摇大摆的相见,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确实奇妙的很。
“请进。”沈默朝着辛夷递了个眼神,然后坐在主位上,略带威严的说道。
“沈默弟——”门被打开,一黑衣男子走了进来,眉清目秀,神情俊逸,只是浑身上下带着些戾气,戾气混合着清俊之色,竟然无比和谐的揉合在一起。
沈默见他走了进来,微微一笑,作为礼貌,起身迎接。哪知刚走近,赵楠微笑的拍了下他的胸膛。辛夷看见,神色一变,手摸向腰间,差点拔剑冲出去。
沈默的伤口正要结疤,被他拍了一掌,有崩裂的趋势。知晓他的意图,沈默仍然微笑着,硬生生的接下这一掌,然后身子倒退几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地上。
“赵楠兄,你知道默本就身体弱,这么一掌,可是吃不消呀。”沈默在辛夷的搀扶下,稳住身子,气色不稳的说道。辛夷轻扶着沈默,满是冷意的望着赵楠,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一般。
赵楠那一掌可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目的便是试试沈默。如果他躲过去,说明他会武功。如果没有躲过,伤口被震开,说明昨晚上,跟自己交手的人是他,亦能说明他有问题。哪知他不但硬生生受了这一掌,而且看表现,真像个不会功夫的人。
“沈默弟勿怪!今儿个楠太高兴了,许久没见多年的兄弟,今日老祖宗离开,楠才知道沈默弟在此。”赵楠虽然口中说着歉意,可是脸上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来。
辛夷十分生气,扶着沈默做到主位上,眼睛直直盯着赵楠,眼底一片阴鸷。赵楠被人盯着,浑身不自在,有些诧异,抬头却见是伺候在沈默一旁的丫鬟,一时间面带趣意的望着她。
辛夷性子极冷,只是遇到跟他有关的事情,才表现的失去理智。沈默怕她做出什么有份的事来,拍了拍她袖中紧握的手,温和道:“辛夷,给赵将军泡壶茶来。”
辛夷晓得沈默的用途,点了头,垂下眉,谦卑的离开。
“沈默弟,对丫头真好。”赵楠眼厉的很,看到沈默跟辛夷的互动,调笑般说道。
沈默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丫头孤苦伶仃的。我们打小一起长大的,能多照顾,就多照顾些。”
赵楠闻言,笑了起来,“看来沈默弟还是如以前一样的性子,性情中人呀。”
沈默也不否认,笑了起来。
“这次赵楠兄来我们这小地方,所谓何事?”沈默漫不经心的问道。
“还能什么事情,供职京城多时,楠受不了京城那尔虞我诈的气氛,向皇上告了假,出来玩两天。”赵楠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谎话说到赵楠这种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地步,也算是种本事。沈默知晓赵楠不会给他说实话,便不再多言。一时间,两人陷入沉默,各自想着各自的事情…
此时,连翘端着茶杯从外面走了进来。沈默见是她,先是一愣,尔后面色平淡下来。赵楠抬头望了连翘一眼,见不是刚才那个丫头,心底亦是诧异的很。
连翘先端杯茶给自家主子,然后走到赵楠跟前。趁着赵楠接茶杯的功夫,突然手一斜,杯子向赵楠摔了过去,茶水撒出来一些,茶香四溢。赵楠顿时明白过来,快速伸出脚,身子随之一旋,茶杯稳稳落在脚上,尔后,脚一踢,落在手中。
“好功夫!”沈默晓得赵楠的脾性,什么都斤斤计较怕他会对连翘不利,先是夸赞他,然后责骂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连翘道:“臭丫头!这么没有眼色,赶快给本少爷滚出去。”
连翘终于清醒过来,本来还想着报复下赵楠,没想到这人会武功,居然弄巧成拙。听到沈默的话,垂了头,赶紧退了出去。
第148章 生辰礼物
等到连翘离开,赵楠似笑非笑道:“沈默弟倒是对自家丫头维护的很。”
“哪里哪里。”沈默面色坦然道,“默只是怕那丫头污了赵楠兄的眼睛,才让她滚开。这丫头毛手毛脚的,等回了沈府,默一定会严加管教。”
如果管教还用着回府么?如此想着,赵楠无所谓的笑了笑,见衣袖上有些茶渍,眉头微皱,眼底闪过丝厌恶,从袖中拿出一白色方帕,擦拭起来。
见到帕子的刹那,沈默原本懒散的神色,瞬间不存在,眼睛灼灼的盯着帕子瞧个不停,尔后看向赵楠,一脸的复杂。
赵楠见他如此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不为别的,他赵楠效力朝廷如此之久,却从未有过女人。现在他堂而皇之拿着女人的帕子,的确会让人吃惊。如此想着,赵楠不再擦拭袖子,迅速将手中的帕子藏进了衣袖。
“赵楠兄拿的那方绢帕好生熟悉,请问赵楠兄从何得来?”沈默见他放进袖中,心中十分焦急,顾不得多想,张口问道。
赵楠没想到沈默对他私人的事情如此好奇,脸一拉道:“沈默弟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沈默闻言,先是一愣,尔后明白他误会了自己,嘴角扬起一抹苦笑,“那方帕子的中间可是绣着一双鸳鸯戏水图?”
赵楠听到他的提问,心中一惊,这方帕子的中间的的确确绣着一幅鸳鸯戏水图,两鸳鸯神色分明,绣法高超,可谓将鸳鸯绣的栩栩如生。虽然不懂绣品,可是他一见到。便爱上了那幅画。他一直在揣摩,得是怎样一双巧手才将鸳鸯绣的如此灵动。
沈默见赵楠沉思不语,当他默认,继续道:“那帕子的下角可是绣着一‘暖”字?”
刚才赵楠拿出帕子来擦拭袖子,沈默看到鸳鸯戏水图,并非奇怪的事。因为那图绣的很大。一般眼力较好的人都能看到。然而……赵楠抬头看向沈默,他竟然连下角的字都能看了去,真是奇怪的很!
沈默见他仍不明白,有些焦急。可是又不能直接质问他,再次说道:“拙荆娘家姓江,闺名一个暖字。”
这下赵楠明白过来。将那方帕子从袖中拿出,有些好笑的问道:“你是说这帕子是你娘子的?”
沈默点了点头,想了会道:“实不相瞒。默跟娘子这次来慈安寺是随着祖母来的,只是……在寺中发生些事情,祖母带着我们离开,哪知……”说到此处,沈默停顿一下,面露担忧,“昨晚上拙荆竟被黑衣人掳去。”
听沈默说到黑衣人。赵楠的心一下提了上来,眼睛灼灼的盯着他。
“黑衣人。什么样子?”赵楠赶紧询问道。
沈默见他对黑衣人如此上心,先是一愣,尔后明白过来。眼神突然变的幽深,想到如若加入赵楠的势力,找回江暖的机会便大很多,沈默计从心来。停顿了会儿,见赵楠眼睛灼灼的盯着自己,咂了口热茶,慢慢将自己穿黑衣时的身形告诉他。
赵楠听到他的描述,顿时两眼发光,仔细询问了一些事情,然后告辞离开。
“赵楠兄可否将拙荆的帕子归还于我。”沈默见他离开,却迟迟不提归还帕子的事情,开口询问道。
他虽然对帕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可是这帕子是江暖的,江暖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自家媳妇的帕子在别的男人那里,不知怎的,越想心中越不舒服。
赵楠虽然十分喜爱这帕子,倒是知趣的很,回想这帕子的来历,将帕子交到沈默手中道:“这是楠从慈安寺的竹林中捡到的。”说完,朝着沈默拱了拱手,然后出了屋。
赵楠刚走,辛夷便走了进来。沈默见她进来,脸一沉,询问道:“是你让连翘将水倒在赵楠身上的?”
辛夷闻言撇了撇嘴,她可没有那么傻,这些可都是连翘想的法子,愚蠢极了,“没,她自己要求送茶的。”
“呵——”沈默嘴角扬起,“如果你不闲言碎语,她会抢着进来?”
辛夷不语。的确是她故意将赵楠对沈默下手的事情告诉了连翘,她看不过赵楠嚣张跋扈而已。连翘也是个直性子,听说后,便要求亲自送茶。她顺水推舟,同意那蠢丫头的要求而已。
“你想违背本座的命令不成?”沈默虽见她不说话,可是脸上的神色却不以为然的很,脸一黑,继续道,“你可知赵楠此人心思缜密的很,你指示连翘如此做,如果被他注意到,对你感兴趣,继续纠缠下去,很可能会发现你会功夫,那么,我们一切一切均会暴露无疑。”
辛夷一听沈默自称“本座”,知道他生气,猛的跪在地上,又听沈默说出事情的利害关系,晓得自己行事有些冲动,垂头道:“奴婢下次不敢了!”
“哼!没有下次。”沈默脸一黑,眼神严厉的说道。辛夷闻言,头垂的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