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江暖成亲后,秦青莲去镇上买来几个丫鬟,平日里洗衣做饭全是由她们。
此次回门,除了沈默跟江暖外,还有十个人跟随着。本来族长建议秦青莲设流水席,犒劳江家族人的。但是秦青莲拒绝了。
一来,自己虽在江家村住着,之前揭不开锅的时候,族人也没怎么帮助过自家。二来,钱财虽然不少,可是她只是一妇人而已,挣不来什么,只能坐吃山空。
能省则省是她目前的风格。
秦青莲让家里丫头将桌椅摆好后,招呼众人坐下。沈家来人十多人,江家这边,除了族长和几个族里有声望的老人,便是平日里来往亲切的邻人。二十几人分了两桌坐下。按照南楚风俗,妇人不能上桌。可是秦青莲乃当家人,江暖又是嫁出去的闺女,几番谦让下,秦青莲、族长、江暖兄妹、沈默等同坐一桌,其它人在另一桌上坐下。
席间,男人们喝起了小酒,沈默在族长的再三让下,适量的喝了点。因中午匆匆吃了点东西,菜端上时,江暖使劲吃着菜。秦青莲虽然坐在族长身边,眼睛却时刻注意着江暖,见江暖兴致浓浓的吃着自家的小菜,心底五味杂谈。
江川见阿姊吃的香,使劲夹菜给她,眼睛瞥向沈默时,眼神如刀般。心底想着,病痨子肯定没怎么好好对待阿姊,不然阿姊怎么如好久没吃顿饱饭一般?
夜半,酒足饭饱之后,平日里较亲近的族人渐渐离开。早在沈默来之前,族长便让族人将地方给他们腾了出来。见沈默面露倦意,族长领着十几个沈家侍卫仆人离开。
“我们住哪?”等到众人离开,江家重新恢复安静后,江暖面色平静的问秦青莲。
“阿姊,我们睡在一起……”江川的话刚说出,便被秦青莲一巴掌拍在头上。
“哪里由的你。”秦青莲狠狠瞪了江川一眼,然后柔声对沈默道,“子焱,你跟暖丫头就在暖丫头之前的闺房睡下吧。沈家那几个伺候的丫头就睡在川娃子房中。”
沈默眼皮跳了下,他倒是没啥意见,眼睛看向江暖,只见江暖面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却没有说什么拒绝的话。江川本来以为阿姊会拒绝,哪知阿姊竟然同意,嘴刚撇了下,便被秦青莲拽着往正屋走去。
“你没有拒绝?”进了屋,沈默淡淡说道,夜色幽深,看不清他真实的表情。
“恩”,江暖点了头,点上灯烛道:“我不想外人知晓我们尚未同房,特别是沈府的丫头。被外人拿了错处,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沈默没想到江暖会说的如此直接,闭了嘴。等到灯烛点亮,打量着江暖的闺房。不知为何,他竟然朦朦胧胧中有些熟悉的感觉。
江暖现在的闺房跟出嫁时有了许多不同,原本破木板床换成了上好的楠木床。
墙角的破箱子已然不再,一漆成大红色的柜子摆在那里。房中放了张花屏,屏前摆着一张桌子两把座椅。屏后便是江暖的床。
江暖自顾自的走到屏风后,从床上拿出一床被子,扔给沈默。
“你——”沈默见状,目瞪口呆的望着她。
“你睡地下,我睡床。”江暖淡淡说道,只是说出的话,让沈默有些不能接受。
他沈默一健硕的少年郎,倒是不怕睡地下,只是看了眼床,再看了眼手中的小被子,傍晚时候的强硬已然不再,软绵绵的询问道:“娘子,为夫只有一床棉被。”
江暖点了点头,“我也只有一床。”
“可是……”沈默叹了口气,也罢,凑合一晚吧。既然地上没法睡,便趴在桌上应付一晚吧,反正有被子在。
江暖见沈默争辩了几句,便不再言语,诧异的很,邪恶的大灰狼便成温顺的小绵羊,不会有什么阴谋吧?如此想着江暖浑身抖了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呜呜,她忘记带上江川送给她的药瓶了,这可怎么办好?
熄了灯后,江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敢入睡。
沈默心底想着白天在官道上发生的事情,再加上趴在桌上,十分不舒服,迟迟无法入睡。许久,沈默听到江暖翻来覆去的声音,犹豫了下,终是询问道:“娘子,困着否?”
“恩”,虽然知道沈默看不到,江暖还是点了点头。
“呵……”沈默轻笑了声,然后道:“睡着了怎会说话?”
江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睡着了也是会发出“嗯”“啊”“哼”之类的语气词的。
沈默起身,再次看了眼东厢的房顶道:“娘子,你之前可曾救过一蒙面男子?”
蒙面男子?江暖闻言,心咯噔了下,她当然救过一蒙面男子,那该死的蒙面男子还差点使她享受族规的惩罚,要不是张李氏的出手相救,自己从祠堂中出来,还真不知道怎样。可是……江暖摇了摇头,那蒙面男子可是江洋大盗,自己一清白女子,跟江洋大盗扯上关系,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况且,她跟沈默尚不熟悉,跟他实话实说,没有什么丝毫意义。
“没有。”江暖摇了摇头道,“我一乡村丫头,怎会认识什么蒙面男子?别说救人,连见过都没有。”
沈默闻言,甚为遗憾的叹了口气。
房内,一时间恢复安静。许是在车上颠簸劳累的缘故,江暖虽提醒着自己不能入睡,不一会儿便睡了过去。
“主人——”等到江暖呼吸转为平稳,一黑影翻窗进入,伏倒在地。
“查的如何?”沈默淡淡询问道。今儿中午便差遣辛夷去查,如今,如没有意外,应该能查到些什么。
地上女子闻言,面无表情道:“赵楠并未如主人所料去了江城,而是由江城直接北上,方向好像是关外。”
第071 章捉鱼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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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沈默闻言面露诧异,没想到他居然猜错。眼睛逐渐变深,赵楠去了关外?难道秦王再次被得到重用?如果秦王担当主帅,打退匈奴是早晚的事情。
或许皇上知晓其中的厉害了吧?
“派人速去查清事情真相。”沈默淡淡吩咐道。他需要知道详细的消息,模棱两可的答案并非他所要。
“喏。”
女子福了身,正打算离开,沈默突然想到一件事,叫住她道,“辛夷——”
女子停步,诧异的看向他,安静的等着他的吩咐。
“麒麟玉佩找到否?”沈默停顿了会,终是问道。
“还没有……”辛夷愧疚的摇了摇头。玉佩丢失已有半年多,遣尽了手下的人,也没寻到。
沈默叹了口气,“继续找。”麒麟玉佩乃是圣物,必须找到“喏。”女子再次恭敬道。见沈默摆了摆手,女子眨眼的功夫从屋内消失。
第二日,江暖早早醒来,爬下床,趿上鞋子,来到屏风前,桌上除了一床小小被子外,没有沈默的身影。
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江暖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的刹那,一阵砍柴声传来。江暖往柴房看去,只见柴房门大开,一清瘦的背影,双手持斧子,正在吃力的看着柴火。沈默?江暖眉头紧蹙,不知道沈默到底想做什么。
“小姐——”正想着,江暖屋里的门被推开,一身着粗布衣裳的女孩走了进来。见江暖醒来站在床边,将洗脸的盆子放下,轻喊了一声。
江暖听声音便知不是沈府的丫头,没有回头,眼睛直直望着柴房方向问道:“我家相公在做什么?”
小丫头闻言捂嘴偷笑了会道:“少爷跟姑爷打赌,结果姑爷输了,被少爷罚去砍柴。”
“呃……”江暖脸上一阵错愕,沈默可不是一般人,怎么可能跟江川打赌输掉?或许昨儿个两人交往不是很顺利,沈默给江川个台阶下,你好我好大家好吧。
抬头再次看向外面,江川好像围着沈默在询问什么,沈默面色淡淡,江川却是一脸的焦急。江暖摇了摇头,自家这位好弟弟也不是个好相与的,明知道沈默身子不好的情况下,居然让他做砍柴的事情。也罢也罢就让自家弟弟跟沈默好好切磋一番也好。
江暖关上窗子,梳洗起来。刚梳洗完毕,江川猛的将门推开,跑了进来,有些不服气道:“阿姊,我要跟那个病痨子比捉鱼,你陪我去。”
江暖有些不解的望着他道:“今儿我要去姨母家,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她那里是必须要去的。”
江川闻言,眼底一片失望,“下午去不成吗?”
“不行”
江暖断然拒绝道,昨儿个要不是回来的晚,她肯定会去张李氏家的。本以为出村迎接的人会有她,哪知……江暖失望的摇了摇头。
“怎么这么着急?”江暖有些不解的问道。江川并不是一急性子,她自会争取在江家村多留几日,他跟沈默有的是时间去村外小河边比赛捉鱼。
哪知,江暖的话刚问出,江川的脸腾的下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江暖知晓江川有事瞒着她,眉头微蹙,脸一板,你不说算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听。“江川见江暖生了气,赶紧上前讨好,“好阿姊,莫气莫气,我只是……”声音突然低了下来,只见江川低下头去,然后猛地抬起头,狠了狠心,一副大无畏道:“我不喜欢看到你跟沈默住在一起。”
“呃……”江暖满脸的惊愕,而后,呵呵笑了起来。
江川见江暖笑的开心,脸更红了,心底一阵恼羞。突然江川一跺脚,冲着江暖道:“不许笑”
还生气了?江暖捂着嘴停了下来,询问道:“就因为这个你跟他打赌?”
见江川一脸真诚的点了点头,江暖无语的摇了摇头。沈默也真是的,自己跟他并未同床同枕过,用得着打这个赌么?他一二十岁左右的大人跟一十二三岁的孩子打赌,不觉得掉价么?
“下午吧,下午我陪你去,我当你们的裁判成不?”江暖换了种软软的口气,征询般问道。
江川原本只想请江暖见证来着,听到江暖主动提出要当裁判,兴奋的一蹦三尺高,拉住江暖的衣袖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姊对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