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要我真的记起他的师父是谁我还真不知道。
既然我醒了,自然是不能继续靠着秦昱的。我挪动屁股准备自己坐到后座上,谁知秦昱扫我一眼手臂揽得更紧了一些:“别动。”
无数的小说经验告诉我,这个时候那种“为什么不能动”的话是绝对不能说出口的。我淡定的看着他:“我想换衣服,你坐前面去。”
他拿着下巴在我的头顶上磨蹭数下才说:“待会再帮你换,先让我抱一会。”
“坐前面去。”我异常坚持的看着他,最后依旧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示意司机旁边停车:“我坐前面了,谁帮你换衣服?”
因为左手行动不便,来到新加坡之后我的衣服都是酒店的服务员或者是阿月帮忙这换的。可是现在,我环视一下周围,不仅空间狭小而且还四面都是玻璃,虽然吧这玻璃是反光玻璃,从里面看得到外面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可是要在里面换衣服依旧是有些尴尬。
我抿着唇:“你和司机先下去。”
秦昱见我似乎有些不悦了,自然不再逗着我玩。他和司机先后走下车,我见他们都背过身去这才伸手见给一旁的蓝色连衣裙给车过来。秦昱毕竟还是考虑到这种情况的发生的,所以给的衣服比较好穿,是一件自带文胸的连衣裙。
唯一的问题就只我拉不了拉链。我敲敲车窗,秦昱回过头来嘴角勾起得意洋洋的笑容。就这一刻我肯定,他绝对是故意的。选了一条拉链在背后的裙子。也不用我多做解释,秦昱弯腰钻进车子来,我背对着他感觉他撩起我的头发,垂落到腰间的拉链缓缓拉上来。
末了,某人依旧不忘记偷吃一点小豆腐。我回过头去看他,对着他得意洋洋的模样很是无语。
车子重新开动,很快就来到一栋洋房前停下。秦昱从后备箱里拿出我的轮椅,在将我抱出去。展现在我面前的洋楼我十分的熟悉,好似我在画中见过一般。因为是预定行程,雕花铁门早已有人在等候着,那个穿着东南亚风格服饰的男子一见到秦昱便二话不多问的开了门。
我打量着这栋洋楼,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浓重。我究竟是在哪儿见过这个洋楼的?不论是花园里的小喷泉还是彩色玻璃窗上的天使,一切的细节都熟悉的让我觉得我曾经走进过这个地方。秦昱刻意推得很慢,好似要让我认真观赏这个地方一样。
从洋楼进去,不论是阳台上的小装饰品还是放在茶几上的镂空青花瓷瓶。这一切都仿佛似曾相识,最后我终于想起了我在哪儿看过这些——在利夫人的画展上。
那个画展还是言栎带着我去的,是一位当代女性画家,画风以写实为主,着色简朴并不华丽,一切都好似平平淡淡的。若是驻足观赏,在这平淡之中又透露出一点小心思。言栎将这个画家介绍给我,带我去看一次她的画展,只去了一次我就迷上那朴实的画风了。特别是她画中所展现的古诗。
用油画当做漫画来画,这应该是利夫人的创举了。
利夫人笔下的故事来自于一个漂亮的小洋房,在这洋房里每天都发生着许多新奇的事情。12月的15日的前夜,原本还含苞待放的蝴蝶兰开了。夫人以独特方式将花朵绽放的过程汇成一幅画。你远远的看过去好似是一朵含苞的花骨朵,走近一些看到的是蝴蝶兰娇羞半开的模样,再走近一些那就是一朵盛开的蝴蝶兰。
这里,就是利夫人画笔下的那间小洋房。所以我才会那么熟悉。
我仰头看向秦昱,后者依旧保持着嘴角神秘的笑容:“想到了?”
“你怎么会……”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怎么会认识利夫人。
秦昱沉吟了一会才说:“她和妈妈是好朋友,有的时候这个圈子是挺小的。”
秦昱推着我走过回廊,在仆人的牵引下来到了一个温馨的小茶室。一个身着米白色连衣裙的妇人正坐在沙发椅上想事情。她手里端着一杯茶,听到声响之后才转过头来。原本还在迷惑的时候,她又仔细的看两眼秦昱:“哦,阿玉。你来了啊。”
“师父。”
“哎呦,胡乱喊什么。叫我丽姨就好了。”她朝着秦昱招招手,“过来让姨看看,你似乎黑瘦许多。”
秦昱推着我往前走:“丽姨,这就是我和你说到的苏洛洛。”
原本正仔细打量秦昱的利夫人依言转过来看我:“哦,她就是洛洛啊。老听你妈妈提起她,说什么我家那个儿子啊现在毛脑子里只有洛丫头一个人。我早就想知道那个厉害的洛丫头是什么模样了。”她左左右右打量我片刻才说,“很是标志的小女孩,也难怪阿玉如此倾心了。”
我偷偷瞄一眼在一旁得意洋洋的秦昱:“阿姨好。”
“嗯,你好。听阿玉说,你很喜欢我的画?”利夫人示意我们走下,然后分别给每人倒上一杯奶茶。我捧起奶茶凑到嘴边,让奶茶的香气浸入鼻尖。一听到利夫人这么一说,差点没把手里的奶茶给泼出去。我抬头看向利夫人,见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才说道:“是啊,我很喜欢您的画。”
利夫人扫一眼旁边的秦昱:“哦,你最喜欢的哪一幅啊?”
“若要真的说,一时间并不容易想呢。”我暗忖道:“最喜欢的,是您画的那个庭院中的喷池。为何要选择下午四点的光线呢?”
利夫人的那副花园里的天使,选择是下午四点的阳光,虽然此时阳光依旧很强烈却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日头的寂寥感。不知为何看了那幅画之后我觉得那个坐在水池旁边抛硬币许愿的女孩就好像看到前一世的自己。
“因为那个时候太阳西落,美丽的喷泉依旧能够吸引一个女孩过来投币,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人生总是要怀有梦想的,不论我们现在面临的境遇是什么。”利夫人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就好像,你手断了,可能就此永远也举不起相机。可是你想过放弃么?”
我静静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了,梦想永远都是美好而令人向往的。不论当时是阳光明媚还是夕阳西下。我们所追求的的东西不便,所以我们总会怀抱梦想。”
原来秦昱带我来到这里是为了开释我心中的郁结么?
我看像隔着一个茶几的秦昱,后者朝着我伸过手,在我迟疑着将手搭到他手心里,他的手心很热而他最小的笑容却温柔得让人看痴了:“洛洛,不论最后结果如何,我一定会相伴让你重新举起相机的。”
他仅仅的握着我的手,不允许我一如以往的逃避。
而就在此时,外间有个仆人进来说道:“夫人,言栎少爷来了。”
言栎,他怎么会来这里?
☆、咖喱蟹
不仅仅是我在考虑这个问题;就连秦昱都皱起眉头。他握着我的手,拇指指腹轻轻的抚摸过手背;目光却看向门口的地方。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言栎的脚步声很轻缓;像是再踏着风行走一般。
言栎走进房间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我,他愣了一会再看向我身旁的秦昱目光中透出淡淡的伤怀。我却朝着他微微一笑,并没有喧宾夺主首先开口。我虽然是知道他会来新加坡,却没想过他会出现在这里。不过既然利夫人的画是由他介绍给我的;那么言栎认识利夫人倒是不怎么奇怪。
“干妈。”言栎对我微微点头;然后走到利夫人跟前唤道,“干妈我来了。”
利夫人仰头打量言栎一小会这才说道:“都瘦了,也不知好好照顾自己。”她拍拍旁边的椅子;然后言栎坐下;再看向我的时候便捂嘴轻笑,“这倒是好巧,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了吧。你们都是老熟人了,对不对?”
秦昱点了点头:“的确很熟悉。”他冲着言栎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深入交谈的打算。
“言栎你的画展什么时候开始?”
“明天吧,你能来么?”
明天啊,有些可惜了。我颇为无奈的看旁边的人一眼:“我晚上的飞机。”
“这样啊。”言栎低头沉吟一会,“是很可惜,不过我在N市的画展也在筹备当中了,如果你有空的话那就过来看看。他们,都想见见你。”
“好啊,什么时候?”言栎的画我一向是喜欢的,他的画以工笔画为主,多时山水花鸟,少有人像。我记得许久前看过他画的一幅美人背,远远望去是一座山峰,近看确如美人的背部惟妙惟肖的。我当时便觉得这工笔真是让人心悦诚服,还想着跟他要来着,没想到后面却发生了四川的那件事情。
“八月八日那天,刚好借借奥运的好福气。”
“八月八日,人们不会都在家里等奥运会开始而不去参加你的画展了吧。那多可惜。”我转而又想到那幅画,“你那副美人背,能送给我么?不然我跟你买也行。”
言栎的目光闪了闪,直勾勾的看向我:“你喜欢那幅画?”
“嗯,山似背,背似山。很漂亮呢。”唯一可惜的就是画中的是个美人,若是个男子,拿去送给爸爸倒是最好不过了。爸爸就好像是人生中的靠山一样,永远不会倒下。
我和言栎一交谈起来便浑然忘我,连带着身旁有两个人都忽略了。秦昱和利夫人倒也不打搅我们,我能够感受到秦昱一直握着我的手的力道。随时静下来也能听见他和利夫人正说着话,直到我和言栎这边敲定时间了,他才转过头来看我:“讨论好了?”
“嗯。”言栎的画展在八月八号早上十点十分开幕,到了那儿会有一场拍卖会,到时候再将画买下来就好了。那幅美人背并不是言栎的代表之作,而且相对于其他的作品更加简单,想来应该没有多少人抢着要才对。
“那我们回去吧,要赶飞机了。”秦昱刚刚起身,利夫人便开口说道:“哦?阿玉这就要走了么?你嫌弃我这个老婆子啰嗦啦?我都准备好饭菜招待你们了,我家的大厨可是得了新加坡金奖的,平时啊不轻易下厨的。今天若不是你来,我可请不动他。”
新加坡金奖?我扯了扯秦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