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摇头。
让大夫人好?然后再来陷害她舒婉?
谁有那么傻?
婢女们叹息,退到一旁。
舒婉问:“爹知道母亲的情况吗?”
婢女们叹息着摇头,“老爷今天狠狠地惩罚了大夫人,我们看着都害怕。”
舒婉忧心地说道:“母亲都这样了,理应让爹知道,不然,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你们这些做奴婢的可逃不了干系啊。”
婢女们有些害怕,“婉小姐,你的意思是?”
舒婉道:“我能有什么意思?母亲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受惩罚的可是你们。你们若把母亲的病情如实跟爹说了,爹心里有数,以后就按算母亲折腾出什么事情来,爹会因为母亲在生病而原谅。否则,你们可就要跟着遭罪了。”
“那我们?”婢女们不确定舒婉的意思,不敢贸然行事。
“如实相告就好了,母亲受了这么大刺激,理应找个大夫看看。”舒婉说得好像很关心大夫人一样。
婢女们走了,舒婉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正对着床榻上的大夫人,饶有兴致的看着。
“母亲,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舒婉饮茶,神情淡然。
大夫人还在害怕中,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理智,她打量着四周,确定没有别人时,大夫人冲着舒婉,压低声音地吼道:“你放过我女儿!否则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的。”
舒婉放下茶盏,“母亲,你不是怕鬼吗?如果你让我死了,那我岂不是就变成鬼了?我变成鬼了,又怎么可能放过你?”
“你!”大夫人说着,大笑起来。
大夫人忽然收敛笑声,“是你!舒婉!这一切都是你在操控,我刚才还觉得昏昏沉沉的,现在却清醒得很。你一定是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控制了我!”
舒婉含笑地看着大夫人,“母亲,你怎么就能猜这么准呢?是啊,你现在清醒多了,不再像刚才那么吓人了。你知道吗?你把你自己的婢女都吓走了。”
“她们去做什么了?”大夫人完全想不起刚才的事情,只听到舒婉说这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舒婉道:“我的药果然很灵验,没有出半点差错。你的那些婢女们看到你神神叨叨的样子,觉得你的了痴癫症,现在已经去禀报父亲了。母亲,父亲一会儿就会来看你了。”
“舒婉!你到底要做什么?”大夫人伸手指向舒婉,这时,大夫人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臂上竟然有一块一块的淤青和一条条的伤痕。
“谁对我做了什么?”大夫人悲怆地吼了起来。
“我敢对母亲做什么?这是爹赐给母亲的。”舒婉紧紧地捏着被子,似乎要把手中的被子捏碎。
大夫人不敢相信,舒昊天是最宠爱她的,怎么可能让她受这么重的伤。
舒婉见大夫人疑惑,决定帮她清理一下思路,“母亲,这真的是父亲赐给您的。您自己做了什么都记不得了吗?你竟然把朱羽交到青姐姐的房间,让他和青姐姐同房,父亲一怒之下把青姐姐绑起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不过从母亲这次的伤势来看,爹的情绪不好啊。”
大夫人也想起这一切事情了,她半眯着眼,死死地盯着舒婉,“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在操控!看来我真的看轻你了,你远比我想象的要狡猾。”
“原来我在母亲心里只是个没用的小人啊,谢谢母亲这么待我,不然我还不会这么轻易回敬你呢。朱公子送给母亲的叫花鸡好吃吗?那可是用专门的泥土做的。”舒婉笑得灿烂,和大夫人的愁容满面形成强烈对比。
经舒婉提及,大夫人才想起来。当时,自己在舒青的房间,吐出那一口鲜血时,心里很奇怪。如果她真的是气血攻心,为什么痛的不是胸口,而是喉咙这个位置?原来是舒婉对自己下了药。这一切都出在那叫花鸡上。
“你对我用毒,就不怕别人查出来吗?你终究还是太嫩了。”大夫人发狠。
舒婉嘴角绕过一丝玩味,“你终究还是太老了,我怎么可能直接下毒?那是母亲才能做出来的蠢事。我只是让朱公子恰好用的这种泥土来做叫花鸡,毒心白泥,这种泥土做出来的叫花鸡,和母亲日日夜夜用的熏香相合,就能帮助母亲吐出那口污血了。”
“你竟然懂这么多?”大夫人有些吃惊。
“母亲终于发现我没你想象的那么无知了?”舒婉故作出小女孩儿的天真样子,把大夫人气得面色惨白。其实舒婉应该感谢大夫人的,如果前生,大夫人不让她去学医伺候大家,舒婉也不会掌握这么精湛的医术。
而且,就连舒婉泡的茶,也是结合了不少医术上的方法,不然也不会那么特别。
大夫人掀开床榻的帘子,从床榻上匆匆走下来,站到舒婉的跟前,俯视舒婉,“那天晚上我明明放了迷药的,为什么你没有事?”
“既然我能知道毒心白泥,又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房间里做的那点小九九呢?母亲,你这样做可害苦了青姐姐,青姐姐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又病得这么严重,无法为她打点一切了。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加上朱府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朱公子和青姐姐的事情迟早会被天下人知道。”
舒婉一点一点帮大夫人分析,如同用刀子一点一点在大夫人的胸口上剜肉。
“你到底想说什么?”大夫人浑身发颤,眼睛想要把舒婉吞掉一样。
舒婉瘪了瘪嘴,“我说得很直白了,丞相府的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娶青姐姐吗?一个被人退过婚的女子,又怎么可能再有人来提亲?”
大夫人伸手触摸向发髻,拔下那只金簪。
大夫人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今天这样激动、慌乱、狠毒,她必须让舒婉死,否则她和舒青都不会有好日子过。大夫人不怕自己的日子难过,她怕的是舒青。她必须为舒青扫除舒婉这个孽障。
大夫人拿着簪子的手狠狠刺向舒婉,舒婉抬头,嘴角含着笑意,眼神里尽是挑衅。
大夫人感到浑身无力。
“母亲,我能让你痴痴傻傻,自然也能让你没有力气动我。好了,回到床上吧,不然等会儿爹来了,还以为你又在发疯。”舒婉的手攀上大夫人的手,把大夫人的手按下来。
大夫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会彻彻底底地输给舒婉。
不,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能赢。
大夫人看着舒婉,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舒昊天的脚步声近了,大夫人显然是听出来了,虽然她很想对舒昊天解释一切,可一想到自己浑身的淤青就是舒昊天折磨出来的,就忍不住打寒颤。
“又怎么了?”舒昊天显然对大夫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舒婉走到舒昊天身旁,做出很害怕的样子,“爹,刚才母亲好吓人,一直在说什么魔啊鬼啊的话。”
大夫人对着舒婉冷笑一声,“你说啊,继续说啊!”
舒婉继续做出害怕的样子,躲在舒昊天身后。
舒昊天的眼眶挤满了红血丝,如同一头发怒的公牛。
大夫人从来没有看到舒昊天像今天这么愤怒过,心一下子虚了一下。大夫人不忍心自己就这样被舒婉打倒,赶紧去拉舒昊天的手。舒昊天却本能的闪开。
“昊天,你听我解释。这个舒婉就是个魔鬼,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划的。你还记得吗?当初朱公子来我们府上,就是来找舒婉的。可舒婉就是不承认,还把帽子叩到我们青儿头上。还有,朱公子去找婉儿,去的婉儿的院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和红姨扯到一块了。”
“说完了吗?”舒昊天的脸阴沉得可怕。
大夫人不敢再说话,可又有些不甘心,她怕自己说的少了,舒昊天会理解不到她的意思,因此又要开口说话。
“啪——”
狠狠的一记耳光。
大夫人捂着被打的左脸,惊呆了。
舒婉也有些吃惊,舒昊天是从来不打人脸的,就连今天被大夫人所做出的事情气得半死,他也只是折磨大夫人的其他地方。
然而这次,大夫人真的触碰到舒昊天的底线了。
“来人!”舒昊天大吼一声。
大夫人不知道舒昊天要做什么,睁大一双泪眼,惊呆地看着舒昊天。
舒昊天的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响起,“大夫人神志不清,需要静养。送她到我们舒家捐的净心庵养病。”
大夫人手上握着的金簪掉落到地上,净心庵?这和把她从舒府除名有什么区别?
“不——老爷——昊天——”
容不得大夫人挣扎,丫头家丁们便遵照舒昊天的意思把病怏怏的大夫人送到了净心庵。
大夫人直摇头,“不,我不能去净心庵,昊天,我不能去净心庵啊,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还不了解我吗?”
舒昊天眼色一沉,大夫人安静下来,只见舒昊天的嘴微动,却含着能毁灭天地一般的力量,“我就是太不了解你了。如果我知道你会是这么刁蛮任性的泼妇,当初说什么我也不会娶你进门。你实在是不知好歹。”
大夫人还想再为自己争取,舒昊天却已经什么都不想听了,下人们赶紧拉着大夫人退下。
大夫人哭泣哀嚎的声音越来越远了,整个房间终于恢复了安静。
舒昊天的目光无意间触碰到了舒婉,迟疑了一下后,舒昊天忍着沉重的心情,吩咐舒婉,“你奶奶最近的身体不是很好,她曾对我说你很讨她的欢心,平时多去看看奶奶吧。”
舒婉乖巧点头,重生后,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乖巧的回应舒昊天。
“老爷老爷!”门外的仆人匆匆赶来,浑身是汗。
舒昊天的心情本就差到了低估,看到仆人如此慌慌张张,心里早就毛了。
仆人进门,气还没喘匀就说道:“老爷,大小姐正闹着呢,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来请您过去看看。”
“一帮废物!”舒昊天的声音足以把人的耳膜震破,“她要做什么?”
仆人道:“大小姐说想见你,还说有话想对你说。”
“她有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