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成其他地方,小麦面粉是最常见的,把面粉用冷水搓成团,醒面一炷香的时间。菜园子里刚摘的嫩韭菜切成细粒,泡发的冬菇和崔小眠到王府后自己晒的腊肉也切成颗粒,把韭菜、冬菇、腊肉放进大碗,加盐、胡椒粉、麻油,调拌成馅。
菜馅调好,面团也醒好了。把面团擀成又大又薄的面片,把菜馅均匀地抹在上面。
从面片的边沿开始卷起,卷成紧紧的一大卷儿。用刀切成一段一段,菜卷坯子便做好了。
锅中水开,上屉开蒸,顶多再有一炷香的功夫便能出锅了。
连同蔬菜卷一起上屉的还有茄子和肉丸子。
茄子去皮切成方块装进大碗,加上两勺京城五味居的甜面酱,再加入花椒大料和盐、两大勺油,几颗干辣椒。
肉丸子与寻常的蒸丸子做法一下,唯一不同的就是丸子里面包了一颗鸽子蛋。上辈子崔小眠也做过这道菜,只是用的鹌鹑蛋,在古代,鹌鹑还只是极为少见的野鸟,现代价格便宜的鹌鹑蛋是找不到的,好在还有鸽子蛋可以代替。
趁着这三样还没有蒸好,崔小眠便开始做其他菜。
小黄瓜切成段码在白瓷盘内,五味居的甜面酱下油锅炒香,加入绍酒,煸炒出锅,倒进小碗,这便是寻常人家最常吃的黄瓜醮酱。
崔小眠把成块的豆腐捏碎,菜园子里新摘的小棠菜洗净切碎。锅内下油,用蒜沫爆出香味,下肉沫煸炒,待肉沫泛白,把豆腐碎下锅一起炒匀,水豆腐里本就有水分,炒上几下便有汤渗出来,加盐调味,再略加些清水,整锅烧开时,放入小棠菜的菜碎,搅拌均匀装盆出锅,一道农家菜豆腐就做好了。
这两道做好,笼屉也可以掀盖了。
蒸茄子渗出汤水,把这汤水下锅收汁,洒上葱花和蒜泥,重又浇在茄子上,丝毫没有浪费。
不到片刻,几道农家常见的吃食便摆在了锦园西花厅里那精致的红木餐桌上。
主食是腊肉蔬菜卷,下饭菜是黄瓜醮酱、蒸茄子、鸽子蛋肉丸,最后那道菜豆腐则既是菜又是汤。
这些饭菜放到寻常人家并不稀奇,崔小眠除了用料新鲜,刀功细腻,也并无过多不同,但是摆在王府之内,那就是大大的不同了。
贺王爷从小到大,山珍海味吃腻了,今天吃到这种农家小菜,竟是说不出的对胃口。
“好徒弟,你把农家菜加到食肆的菜谱上,为师多叫些亲戚朋友去捧场,保证他们从未吃过。”
崔小眠眼睛一亮,花大价钱到馆子里吃这些菜的人,都是些像贺远这样脑满肠肥满肚子流油的家伙,到时把这些菜的价格挑得高高的,牛皮吹得天大,人傻钱多,一本万利。
一一一
ps:
喵,写得饿死我了,越写越饿,吃饭去~
☆、第一四六章 少摸我的头发
没过两日,贺远的人便查到一位半仙——吕道婆。
贺王爷自是不方便将她请到府里,又不能堂而皇之登门拜访。阿木的马车行到半路,从车上走下一男一女,男的四十开外,头带文士巾,身穿儒袍,三缕长髯更增儒雅,女的十一二岁,还是幼女,穿件绯红长裙,淡红纱衣,娇俏甜美,满脸稚气。
这二人看上去像是父女, 父女二人在街上拦了一驾拉脚的马车,向着城外的清风观而去。
清风观里没有修练的道士,却住着一位吕道婆。
在京城里最有名的是算命的王瞎子和看风水的李半仙,吕道婆比起他们来名气要小得多,因为她是为特殊人群服务的!
她的服务人群主要就是豪门怨妇。
一年之中,她只有半年留在京城,其他时间她要去七华山清修,顺便再行行善放放生什么的,但凡是个懂事的都知道,她做的缺德事太多,要清修赎罪,清修再做缺德事,做完再清修。
吕道婆出费昂贵,因而她每年只接三单,一单吃半年,两单吃一年,三单还能有存款。
崔小眠听到吕道婆的工作状况后,羡慕得两眼冒光,既俗了又雅了,既害人又行善,赚得比谁都多,醒得比谁都晚,大假比谁都长。同为巫婆,这吕道婆堪称崔小女巫的现实偶像。
不用问,这对看上去很养眼的父女就是贺远和崔小眠,其实崔小眠原本的提议是扮成祖孙俩,因为她觉得老年人更迷信,所以吕道婆才会更加相信他们。可是贺远死活不肯扮老头,最后扮成个帅大叔,切,这臭美的。
吕道婆并不老,非但不老,还很美。
她头上戴了道冠。 却又穿着纱衣纱裤,总之就是半道半俗的打扮。
吕道婆号称两百岁了,崔小眠觉得她是在吹牛,看过一个戏本子。里面的小仙女璃欢儿根本不会在凡间赚这种钱。
吕道婆看了他们带来的破布娃娃,二话不说拿起剪刀便把娃娃开膛破肚。
崔小眠和贺远这才发现,原来娃娃肚子里另有玄机——
里面还有一个小人儿,这个小人儿不同之处是有头发的,这头发不是黑线做的,而是真正的头发,披头散发,面目狰狞。
“一千两!”
吕道婆报价,先给钱再说话。
崔小眠原想砍砍价,可贺远掏钱一向比谁都快。她还没有张开嘴,贺远的一千两银票已经交到吕道婆手里了。
吕道婆接了银票,马上换了一张脸,收起高贵冷艳,变得和蔼可亲:“官人小姐。这可是下了重咒的,用那人的头发来做法,只要将这偶人埋在水边树下,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那被咒之人必是九死一生。”
崔小眠看看贺远,肥仔可不就是在荷花池旁的树底下找到这娃娃的,原来不是仓惶间埋下的。而是按规矩一早选好地方,有目的有策略的埋在那里的。
“仙姑,您能看出这是何人所施,咒的又是什么人,比如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一千两。”
额。又是一千两,您老赚钱真容易。
崔小眠知道贺远手头紧,就这么几句话,大半间食肆给出去了。
贺远手头再紧,掏钱的速度却一点儿都不慢。刷的一下一张银票递过去,吕道婆的脸色更好看了。
“这应是在您府上发现的吧,您府上之事您最清楚,做这个的十有*都是女人,被咒之人当然也是女人,您家婆媳之间,妻妾之间可否融洽,还有您这位千金,有没有庶出姐妹看她不顺眼的,不过就是不融洽您也看不出来,女人的心事都揣在肚子里,整日哭喊吵闹的都是傻的。”
贺远沉着脸,道:“大爷花了银子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
吕道婆见惯世面,当下面不改色,笑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忧,这施咒之人学艺未精,扎七星针时将这方法弄反了,因而这咒施了也是白施,没用!”
吕道婆说的七星针是指破布娃娃胸口的钢针,原来这针不是随便扎的,还要有方位!
回来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崔小眠还在心疼那二千两银子。
“那吕道婆总共才说了几句话,就收了二千两,她一定能砍价的。”
这是路上拦下的拉脚马车,车厢狭窄,两人并肩坐着,离得很近。贺远还是第一次看到崔小眠穿女装,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偏巧崔小眠的一绺长发落到他的衣袖上,他忍不住掬到手中,轻轻揉捏。
崔小眠正扭着头看窗外的风景,一回头便看到贺远正在玩她的头发。
崔小眠对这头得来不易的长发一向爱惜,见贺远玩她头发,很不高兴:“你个当师父的,摸我头发干嘛?”
贺远冷哼一声,放下她的头发,满脸的不屑:“我还是觉得你光头的时候最好看,好好的一头长发,长在你头上就是浪费,你记得每日洗头,别把虱子弄进我的锦园。”
崔小眠气得把长发拢到一侧的肩膀,不让贺远挨到,也不知道刚才被他摸脏了没有,回去就用皂角水洗上三次!
虽然这个厌胜娃娃没有引到它的作用,但贺远还是很生气,让阿木带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在王府内各处挨个搜查,上到小王妃的文绣园,下到烧火丫头的住处,全都查了一遍,除了在几个年轻丫鬟的箱子里搜到些春宫小物,却也没有别的发现。
“小公子,这几个丫鬟做下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您看如何处置?”崔蓉蓉又到锦园每日一报了。
“小事情,有啥大不了的?”崔小眠反问,她压根儿没把这些当回事,不过就是几只绣了春宫图的荷包而已,而且她看了,绣得一点儿都不真实,遮遮掩掩的,没意思。
“小公子,这可是大事,传扬出去,让人知道咱贺王爷里下人这般有伤风化,那是会被笑话的。况且王爷尚未大婚,小公子也还是垂髫之年,若是这事传到宫里,皇上皇后认为王爷纵情声色那可就了不得了。”
崔小眠点头,听起来好吓人。
“那依府里的规矩,这事该如何处置呢?”
崔蓉蓉巧笑莲兮,就好像是在讲一件闺上趣事。
“按规矩是要杖毙,活活打死。”
额,绣只带小人的荷包就要活活打死,那本姑娘房里那一摞戏本子可怎么说,还不要五马分尸?
“咳咳,这些丫头都是府里买来的吧,就这样打死了,岂不是白白糟踏了银子?”
“那卖到青楼妓|院?”
“咳咳,堂堂贺王府长大的丫头,却到青楼*,那传出去咱贺王府成什么了?妓|女训练营?”
崔蓉蓉为难了,秀眉微蹙,好看得很像训练营教官。
“小公子说得也对,那不行就交给人牙子,让他们领去?”
崔小眠无奈点头,貌似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惨绝人寰的人口买卖,这竟不是违法的!
几个丫鬟被领出府时,崔小眠问贺远:“就是几个春宫荷包而已,这是不是罚得太重了?”
贺远冲她瞪眼珠子:“你房里是不是还有那些不正经的戏本子,哪天把为师惹毛了,就把你也卖了,不对,大家闺秀不能卖,要浸猪笼!”
崔小眠拍拍小胸口,吓得一溜烟儿跑回房里,把那些戏本子全都藏到被窝里!
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