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东西,把刀子放下,你那小手是拿锅铲的,这个不适合你。”
不得不说,即使此刻换做是贺远,也做不到一两银的沉着,贺远还太年轻。而一两银的落落大方,侃侃而言,让人不由自主地会以为他并非是在忍受着身体和眼睛的双重痛苦,他的声音温柔又冷静,就像是一个正在对孩子淳淳善诱的家长。
而崔小眠竟然真的把匕首塞进怀里,好像她真的是一个听话的小孩子,然后她就从随身带着的小荷包里取出一只小瓷瓶。
“大叔,刀子收起来喽,我要快点拿清水给您冲洗眼睛,时间长了眼睛真的会瞎的啊,不过我还是小孩子,胆子很小,又不能保护自己,万一大叔又想杀我,那可肿么办呢,这里有点儿药,不是毒药,就是最常见的蒙汗药,睡一觉就没事了,而且还能减缓疼痛呢。”
话说这瓶蒙汗药是崔小眠花了十两银子,在一个南夷货郎那里买到的,与普通蒙汗药不同,这款看上去和鼻烟儿差不多,用法也和鼻烟儿一样,且无色无味,只需把小瓷瓶放在人的鼻端闻上一闻,马上就能进入梦乡。
因为价格太贵了,崔小眠一直舍不得拿出来使用,以前给贺远用的也都是二两银子一斤的便宜货,若不是刚才那一幕太过凶险,而一两银又太难对付,崔小眠打死也舍不得把这宝贝拿出来,十两银子呢,她办上五次私房宴,也赚不到十两银子!
她咬咬牙,用十两银子对付一两银。十比一,这次亏大了!
“就算是大象,也只需闻一下就能马上放倒。”
这是那货郎亲口说的,崔小眠知道他肯定没有说谎。因为就在她刚才说话的时候,她已经把鼻烟蒙汗药在一两银的鼻子下面晃了几下,而现在一两银果然彻底睡下了。
崔小眠松了一口气,妈蛋,放倒一只大老虎真是不容易!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十两银子一瓶的宝贝药品拧好盖子,放进小荷包。一两银还坐在椅子上,崔小眠又拿了张椅子放在一旁,把他的两条腿搬起来放在上面,让他睡得更舒服。
把这一切做完,她看着还在昏睡的一两银。心情矛盾起来。
很显然,一两银并不知道贺远的行踪,贺远此番出去,不论和白银梅花堂有没有关系,至少是不关一两银的事。看一两银的伤势。就像陈大夫所说,他挺不过三天了,这还只是他的内伤,如果他再抽一次羊角风,估计也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摆在崔小眠面前的是两个选择,要么把他扔在这里,关上房门。任他自生自灭,待到三日后有其他客人闻到有股臭味从房间里传出来,店小二破门而入,看到一具已经开始腐烂的尸体,从此一代杀手之王化做一摊烂肉;要么就去请大夫,为他仔细诊治。桃花城里虽然没有神医,但听方才陈大夫的口吻,似是也有几分把握,然而这样一来,她崔小眠是助人为乐功德圆满了。但保不准就会上演一出现实版农夫和蛇的故事。
崔小眠不喜欢蛇,更不想做农夫。
况且现在时辰不早,她还要回去炒菜,除了炒菜,她还要等着贺远。
想到这里,她不再犹豫,端起盆架上的一盆清水,用布巾浸了水把一两银的眼睛冲洗干净。
“冤有头,债有主,你的眼睛我给你洗干净了,过个一两日也就复原了,你死了也和我没关系,算不上谋杀,我来找你也是想打听贺远的消息,谁让你自己本就半死不活,还要想害我呢,活该。”
看看一两银的眼睛虽然红肿却已无大碍,崔小眠便动手在一两银身上搜索。
贼不走空,这是贺远教她的。
更何况她不但用了一大把胡椒粉,还动用了十两银子的宝贝药,空手而归太不划算了。
一两银身上东西不少,仅是那种刻着小梅花的一两银锭就有一大把,一枚银锭一个人,这人是想杀多少人啊,都给你拿走!
这种私铸的银子虽然不能流通使用,但是找个银楼熔化了打成首饰器皿也不错啊。
除了这些小银锭,一两银身上还有一枚木牌,那木牌黑黝黝的,四四方方,上面刻着几个篆字,不是崔小眠没文化,是她对这些古代的篆字实在没研究,翻来覆去地看了看,还是不明觉历,索性也拿走。
除了这些,一两银身上还有两瓶丹药和两支人参,这应就是刚刚从药店买的那两支次等人参,传说人参能用来吊命,一两银说不定是想用人参给自己延长寿命,吊住最后一口气,增加活下去的机会,看来他知道自己命悬一线,正想做最后的努力。
崔小眠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她又想起就在方才,一两银想要杀她的情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不想做被蛇咬死的农夫!
一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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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队捡到一群炮灰,组建了自己的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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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队叹了口气,一人发了一片药,
这年头要带一堆二货逆袭,不容易啊不容易……
☆、第五十七章 腰牌(三更求订阅)
崔小眠又从一两银身上找到两张银票,共计五百两,崔小眠对这些收获非常满意。
除了丹药和那两枝人参以外,一两银的这些东西当然不会摆在明面上,但是凭着崔小眠那训练有素的专业目光,很快便全都找了出来,贺远虽不是真正的师父,但两人搭档了三年,她多多少少也学到了些东西,不论是踩点还是做掩护,没有点儿专业素质那是不行的。
看看窗外天色不早,她把这些战利品全部收好,转身便要走。
可是她也就走了两步,便不能再动了,她的衣襟被人拉住了!
尼玛,诈尸?
一两银并没有死,当然也不会诈尸。
崔小眠回头一看,只见他仍然半躺在两张椅子上,双目紧闭,但是一只手却紧紧抓住崔小眠的衣角。
看到这一幕,崔小眠首先想到的就是她被那个南夷货郎给骗了,买了假药!
十两银子啊!
然后她便听到一两银在说话,对她说话。
“虽说贼不走空,可是盗亦有道,你最起码也要给我留些东西吧。”
崔小眠叹口气,“死抠”就是指的一两银这种人吧,快要死了还要舍不得银子,你难道不知道阴曹地府使用的是冥币,你身上的银两到了那里不能流通啊。
“大叔啊,我把你的银子拿走并非白拿,我会多买些香烛纸钱烧给你,还有啊,你若喜欢大房大屋美女俊男,只管开口,纸扎店的老板常到我那里吃饭,我让他给你糊得漂亮点儿。”
崔小眠边说边使劲掰着一两银抓住她衣角的那只手,可是无论她如何用力,一两银的三根手指就像铁钳子一样纹丝不动。
这哪里像是垂死之人,这分明是扮猪吃老虎。逗她玩儿呢。
崔小眠索性停手不掰了,冷笑道:“一两银大叔,你的眼睛是我给伤的,可是也并无大碍。你身上那要命的伤,和我没有关系,你再这样拽着我,你信不信我站在这里不动,也能把我师父叫过来,就凭你现在这副德行,我师父一刀也就把你剁了。”
一两银闻言竟然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一片赤红,却还是睁开了。
“小东西,你还想骗人。他若在这里,能让你为我治眼睛?”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我如果就这样放你归去,恐怕真要变做一块烂肉才能被人发现了。”
崔小眠明白了,一两银还是不想死!
他当然不想死。否则也不会去买人参吊命了。
他气若游丝,奄奄一息,如果她不管他,纵使是首席杀手又如何,还不是要困在这小小斗室之中等死。
“我还是个小孩子,我能如何帮你呢?大叔。”
一两银微微一笑:“还好,让我遇到你这样一个孩子。如果是普通小孩,我这条命也就不保了。”
矮油,你这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
一两银又道:“桃花城里的县衙在哪里,你肯定知道,你去县令家里。帮我买一支百年以上的老参,如果他不肯卖,你就去借,你既是那人的徒弟,定然有法子借出来。”
崔小眠看着一两银。冷笑又冷笑,你既不是我儿子,又不是我孙子,凭什么支使我,什么买,什么借,说穿了还不就是让我去偷去抢?
贺远都没有这样使唤过我,小样儿,就凭你?我呸!
崔小眠心里这样想着,可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番话:“好的,我这就去帮您买,范县令长得脑满肠肥的,一看就是有钱人,百年老参说不定也能存上几枝。”
说着,她拔腿欲走,可是一两银却仍然死死抓着她的衣裳。
“大叔,您松手啊,您不松手,我肿么才能去买人参啊?”
“小骗子,你心里在想什么,当我不知道吗?你定是说,你既不是我儿子,又不是我孙子,凭什么支使我,什么买,什么借,说穿了还不就是让我去偷去抢?”
矮油,这人还真有当蛔虫的范儿,果然腻害!
“大叔,您既然知道我会这样想,那还要让我去啊?县令为何要把人参给我啊,再说我还这么小,想偷也给你偷不出来啊。”
一两银冷笑:“拿上我的腰牌,你就算借他的老婆,你们那位胖县令也不敢不借。”
腰牌?
崔小眠明白了,肯定就是那个黑黝黝的木头牌子,一两银还真是高估了她,以为她知道那是何物,可他没想到,聪明如她,竟然不认识牌子上面的篆字,当然也就不知道这是腰牌了。
腰牌是工作证,是一个人的身份。
白银梅花堂既是朝廷的秘密组织,他们使用的腰牌定然会有官家的统一标识,而做为一县之主的县令老爷定然也会认识这个标识。
他只是七品芝麻官,看到腰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