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住在府里还是在别处,想回来便回来,我们只当您和四少爷一样,是家中的主子。”
蕉娘这样热情,苏珉知道齐宵的习性,怕他尴尬就替他回道:“蕉娘,本来就是一家人,您说多了反而见外了。”说着一顿又道,“我已与他说好了,他往后就住在外院,您往后怎么对我,就怎么对他,也不必多客气,随意些就好。”
“好的,好的。”蕉娘一连说了几个好,也暗暗松了一口气,“那往后齐公子有什么事尽管派个人进来吩咐我就成。”话里有话。
齐宵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蕉娘就退了下去,在门口正好碰见了蓉卿,蕉娘就拉住她:“小姐去做什么?”蓉卿指了指里头,理所当然的道,“我去吃饭啊。”
“我的好小姐。”蕉娘拉住她往蓉卿的卧室去,“齐公子再是自家人,可你也不能一点顾忌都没有,哪能随随便便的就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说完就皱着眉头,心里开始想着,要不要请个嬷嬷回来教教蓉卿规矩。
蓉卿哭笑不得,她回道:“这没什么,有四哥在也不是我们两个人,再说,我在永平时也常和这样那样的人在一起玩,没的这么多规矩。”就松开蕉娘的手想要进去,蕉娘知道蓉卿的个性,拧不过她,只得跟着一起进了门。
“喝的什么酒?”蓉卿笑眯眯的进了门,苏珉见她进来就朝她招招手,道,“正在说你呢,过来坐吧。”
蓉卿就很自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蕉娘看着直叹气。
“我也喝点。”蓉卿笑着道,“我还没喝过这里的酒,也尝尝什么味道。”她成了苏蓉卿后就吃过一次酒,那一次不过是普通的烧刀子,实在难以下咽,苏珉对酒最是讲究,想必这次喝的应是不一样。
蓉卿伸手去拿酒坛,苏珉笑着道:“重,我来给你倒。”蕉娘跺着脚道,“八小姐,您怎么能喝酒!”
蓉卿回头撒娇的看着蕉娘:“我就吃一杯,就一杯!”蕉娘看着她,是又可气又可笑。
苏珉提了酒坛给蓉卿斟酒,忽就瞧见她手指尖肿的很高,就拧了眉头指了她的手,问道:“你的手怎么回事。”
齐宵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上。
“没什么。”蓉卿将手收回来,蕉娘说她缝的那件衣裳可上不了身,还得缝个十来件才成,事情还没办成她总不能和苏珉邀功,就道,“不小心被针扎到了。”
苏珉不相信就朝蕉娘看去,蕉娘就笑着道:“八小姐学女红,说想给您缝件衣裳,这不才缝了一个袖子,就将手指戳成这样了。”
齐宵端了酒盅自己喝了一盅,又不声不响的续满。
没有想到蓉卿是为了给他做件衣裳,才将收了心思跟蕉娘学女红的,苏珉心中温暖,面上却是沉了脸:“平洲!”他回头喊自己的常随,“去将我房里的金疮药拿来。”
一点小伤,哪里用的上金疮药,蓉卿摆着手道:“真的没事,过连天就消肿了。”苏珉回头斥责道,“天气热,一点小伤不处理,也能变成重伤。”
“就是因为天气热,所以才不能涂,一晚上都不知洗多少次凉水澡,涂了哪里有用。”蓉卿只敢小声咕哝,苏珉问道,“你说什么?”
蓉卿笑着摇头。
齐宵又喝了一盅。
不一会儿金疮药送来,苏珉交给蕉娘让她带着蓉卿下去上药,蓉卿看着斟满的酒盅,还是朝齐宵和苏珉福了福,跟着蕉娘出了门。
蕉娘比苏珉更夸张,拿了棉布左一层又一层的缠起来,蓉卿举着手道:“这样我还怎么做事。”蕉娘嗔道,“家里这么多人,哪里用得着你做事,你就乖乖歇着吧。”
蓉卿就有种,从永平出来后就到了天堂的感觉。
次间里,苏珉和齐宵没有喝多酒,下午两人又一起出了门,蓉卿歪在房里,蕉娘怕她热给她打着扇子,道:“今年冬天,一定要和四少爷说一说,无论如何都要去漆河里起点冰上来存着,不然明年夏天还得这样干熬着。”
蓉卿拿了扇子给蕉娘摇着头,回道:“我不热,您去歇着吧!”蕉娘又将扇子拿过来,轻拍了她的手臂,回道,“怎么不热,瞧你的脸都红了。”不然蓉卿再说话,示意她赶紧睡觉。
蓉卿只得乖乖闭了眼睛。
晚上苏珉让平洲传话回来,说是在世子府吃了饭再回来,又道:“收拾个院落出来,给齐宵住。”蓉卿让平洲回话,“院子已经收拾出来了,房里还差些东西,这两天再慢慢补上。”
晚上蓉卿吃过饭,和蕉娘躺在院子里乘凉,在旁边点了艾草熏蚊子,几个丫头叽叽喳喳的说了会儿,才各自散了回房。
蓉卿披了头发,又绑了上去,在头顶上栓了个髻拿凉帕子擦了好几次,还是热的一身汗,她呼呼扇着风,热的睡不着……
忽然外头就传来一阵喧哗声,随即听到蕉娘的说话声:“搬到小姐房里去。”蓉卿好奇的披了衣裳开了门,就瞧见明兰和明期抬了个大盆,盆里头摆了一整块的冰,晃晃悠悠的进了院子。
“怎么弄了这么一大块冰。”蓉卿看着就觉得通身清凉了不少,恨不得上去抱着才好,蕉娘瞧着她把头发束在头顶,就知道她正热的难受,笑着道,“统共装了三大车,这会儿都送去地窖了。”
这个时候弄到冰,可真是不容易,她吃惊的道:“四哥从哪里弄过来的?”
“不是四少爷。”蕉娘笑着道,“是齐公子,也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我当是什么呢,一掀开车帘一股凉气就冲了出来!”
蓉卿愕然,他不会是听到中午她自己咕哝的话了吧。
蓉卿侧了身子让明兰明期端进房里摆在她床边上,一时间房里就凉快了不少,又问道:“四哥和齐公子房里都摆了吧?”
“摆了。”蕉娘笑着说着,“齐公子说让我们不用省着用,若是不够他再送来。”
蓉卿哦了一声,很好奇他是怎么一天之内弄到这么多冰的。
睡了一夜的安稳觉,第二日一早蓉卿经精神奕奕的起床,明兰端了水进来服侍蓉卿梳洗,笑着道:“小姐昨晚睡的可好?”蓉卿嗯了一声,道,“今晚你们都睡我房里吧。”
明兰抿唇轻笑,回道:“不用,我们房里也有。”蓉卿啊了一声,若是每个房里都用,那得用多少的冰,明兰一边帮她擦着脸,一边回道,“齐公子说了,他还会送进来。”说的亲切自然。
蓉卿哦了一声,明期端了早饭过来,又上了冰镇酸梅汤,蓉卿端着喝了一口问道:“四哥他们还没走吧,也给他们送一些去吧。”
“早就送过去了。”明期笑着道,“蕉娘一早上就亲自送过去了。”
蓉卿哦了一声,没了话说。
吃过早饭,她撑了伞带着明兰去花园里给牡丹修枝,一边道:“我听说城郊有户花农种的花是极好,等天气凉快点,我们去瞧瞧。”明兰嗯了一声,回道,“小姐是打算种在咱们院子里吗?”
“嗯。”蓉卿笑着道:“常听人说十八学士,也不曾见过什么样子,就想着自己种种看。”说完,又弓着腰换了个地儿,明兰跟着后头走,又从搁在阴凉处的茶壶里泄了杯茶给她,“奴婢连听都没有听过呢。”
蓉卿失笑,回道:“那种花甚是少见,没有听过也是常理。”说完不见明兰说话,她抬头去看,就瞧见齐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这边,她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问道,“你自己进来的?”
齐宵嗯了一声。
蓉卿就露出诧异的样子,蕉娘怎么会让齐宵进内院的,她可是一早就暗示过齐宵的,虽是恩人可八小姐住在内院,还是顾忌点的好。
现在齐宵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了门,蕉娘也不管了?
“在做什么?”齐宵的视线落在她晒的红扑扑的小脸上,微微皱眉,蓉卿就指了指手里的新枝,笑道,“在修枝呢,修掉多余的枝节它能长的更好些。”说完将剪刀放在了一边,擦了手问道,“你是来找我的,可是有什么事?”
“不是。”齐宵回道,“我进来找袁叔他们说点事情,就瞧见你蹲在这里,过来看看。”
原来不是专程来寻她的,蓉卿笑着回道:“我也没什么事,就做做这些打发时间罢了。”又道,“等改日种的好了送你几盆放在房里。”
齐宵点头,道:“好。”视线又落在她的手指上,“你的手没事了?”
“本来就是小伤罢了。”蓉卿摆摆手,“是我四哥大惊小怪的。”说完走出来,指了指茶壶,“要不要喝杯茶?”
齐宵摇摇头:“一会儿还有事。”蓉卿哦了一声,想起那些冰来,“你这会儿怎么弄到那些冰的。”又故作惊恐的看着他“没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吧?”
齐宵被她的样子逗笑,忽然觉得眼前这样带着一点俏皮,豪爽和倔强的样子,才是她本来的性格吧,他又想到昨天她和苏珉撒娇的样子,笑道:“若真的打家劫舍又当如何?”
蓉卿挑眉,没想到他还会开玩笑,就煞有其事的回道:“自是先将冰藏好,然后再去报官。”
齐宵哈哈大笑。
眉眼似是都飞扬起来,微黑的皮肤在阳光下,发出健康的光芒,蓉卿一时看呆了,这还是齐宵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这样的笑容。
便是明兰也愣了半晌。
“那我便和衙门里的人说,你是我的同谋。”齐宵说着,语含笑意,蓉卿也跟着笑了起来,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么弄到这些冰块的。”
齐宵笑着回道:“一个朋友的,他存了许多在地窖中,也用不完我便拿了过来。”说着一顿又道,“你到也不用谢我,要谢就去谢鳌立,是他带着人去抬出来,和我抱怨了半日。”
蓉卿才不相信什么人这么大方,将冰悉数送给他,只是他不说她也不多问,就问起鳌立来:“鳌大哥回来了?周老呢。”齐宵就回道,“在外院呢。”
“那晚上请他们到家里来吃饭吧。”蓉卿歪头想了想,又道,“周老不是一直惦记着江南的红烧肉吗,正好这是蕉娘的拿手菜,晚上让他尝尝。”
齐宵也不推辞,点头道:“稍后我与他们说。”
蓉卿是真的高兴,人就是这样,在你幸福的时候交的朋友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