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心中疑惑,他依旧恭敬的回道:“永平虽是王爷蜀地,但现在蓟州总兵也已参与,王爷和世子爷也不宜随意出兵,只有等圣上的手谕方可!”
原来是这样,蓉卿感激的笑道:“是我多虑了,谢谢王统领。”
王乔笑笑并不多言转身而去。
“小姐。”明兰小声道,“要不,咱们给四少爷写封信去吧,问问那边的情况?免得您在家里一直担心。”
蓉卿摆摆手:“不分四哥的心了,我们还是在家里等消息吧。”马怀德拖了这么久,战事还没有进展,圣上也不可能一直不作为,应该会让宣同增兵了吧?!
不过可喜的是,苏峪总算从牢里出来了,不管后面怎么样,至少不用再在牢中熬着了。
果然,过了两日,京中就传来消息,圣上让宣同总兵黄理盛带兵两万增援马怀德,黄理盛整顿军马,正月二十八的那日,在近山海卫不到一百里的地方与元蒙的四千兵马碰上,黄理盛不过用了两天时间,就将元蒙军逼退到山海关的前面。
蓉卿又不由担心起来,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三军夹击关门打狗,将元蒙兵马悉数歼灭在关内,根本不需要将人往关外逼,就仿佛是放火归山,他们得了甜头下一次还是会卷土重来!
可是不管是黄理盛还是马怀德,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
蓉卿从周老口中得到消息时,她心里就沉了下来,马怀德无能可黄理盛却是在宣同待了十几年,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却还是在山海关外停了下来,就定然是有缘由的。
因为什么?
二月初四,圣上再次下了手谕,让马怀德和黄理盛速战速决,可直到四月初六那边依旧没有新的军报传来。
蓉卿知道,她不想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二月十六,黄理盛一口气将仅剩的两千元蒙兵马赶到山海卫城外,勒令山海卫把总李大人不得迎战,并且打开城门,李大人自是不肯,黄理盛则让人在军帐前,将李大人的祖宗十八代悉数拉出来问候了一边,李大人也不甘示弱,回敬了回去。
两边一来二去,吵了起来。
反倒是元蒙人被丢在了一边没人管了。
“小姐。”蕉娘满脸的担忧,“四少爷在山海卫,不会和元蒙人打起来吧?”蓉卿安慰蕉娘,“打起来也没有什么,元蒙人就这么点人,怎么打也不怕他们!”若真打起来反而好。
蕉娘松了一口气,蓉卿心中担忧更甚。
等了一日,鲍全明定下了铺子,请蓉卿去看,蓉卿带着明兰和明期去看了铺子,果然如鲍全明所言,带了一个小小的阁楼,上头收拾的很干净,确实可以存货,铺面也很宽敞。
她和鲍全明将铺子如何装修,要定制哪些家具都细细说了一遍,鲍全明领悟力极好,蓉卿不过说了一遍他就能完全明白她的意思。
在铺子里待到下午,和东家将合约和定金交了,蓉卿坐着马车回府,明兰和明期叽叽喳喳的议论着铺子里的事情,蓉卿闭目靠在车壁上假寐,忽然外头一阵马蹄声传来,蓉卿微讶掀了帘子去看,就瞧见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策马朝城门飞奔而去。
她微微凝眉,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想了半天猛然想起来,这个人似乎是王乔手下的一个百户。
这个时候出去,是为了什么事?
还有山海卫那边,有没有新的进展。
回到府里,她将周老请来,问道:“山西那边可有什么动静?”周老微愣,摇摇头道,“这个到是没有听说。”
蓉卿心里越发的不安。
又等了一日,山海卫那边传来的消息,依旧是黄理盛和李大人僵持不下,黄理盛还写了奏折弹劾简王爷,说他御下不严,要求将李大人革职送入兵部严查。
一副拿着元蒙人的利箭,非要和李大人争个高低的样子。
可简王府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蓉卿甚至听到,简王爷正打算陪王妃去法华寺进香。
蓉卿终于坐不住了,她喊来蕉娘:“您请周老来,陪我去一趟世子府吧!”蕉娘不解,问道,“小姐去世子府干什么?”
“我要去问问世子爷,到底有什么打算!”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自己身上半旧的夹袄脱下来,换上了一件湖蓝的素面滚边褙子,蕉娘上来帮她系着盘扣,问道,“您这样冒冒失失的去世子府,若是得罪了世子爷怎么办,咱们四少爷可是在外面呢。”世子爷一句话,苏珉可能就性命不保了。
“我不会冒失的去得罪他!”蓉卿坐在梳妆台前,催着蕉娘给她重新梳个发髻,低声道,“我只是要问清楚他们到底什么打算!”
山海卫的门要真的在苏珉手中打开,放了辽王大军进来,到时候苏珉这个里通外敌暗中勾结藩王的罪名是落定了,京中太远一封军报来回至少要十天,她等不到圣上的新的手谕,所以只能自己去找赵均瑞问清楚。
蕉娘知道她的性格,让人请了周老进来,蓉卿简单的和周老说了自己的想法,周老也没有反对,陪着她去了简王府!
这一次她没有先去见世子妃杨氏,而是径直求见了赵均瑞,赵均瑞在书房接见了她和周老,蓉卿行过了礼也不和他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世子爷让我四哥留在山海卫,是不是打算让他做大夏的千古罪人!”她面色微沉,已顾不得许多。
王乔听着脸色一变,想要说话,赵均瑞却是摆了摆手制止他,又看着蓉卿问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
“元蒙不过剩下两千多人,黄大人和马大人加在一起有八万兵马,便是人踏马嘶也能将元蒙兵马裹尸在关内,可是现在他们却一反常态的让李大人打开关口,这里面意味着什么,想必世子爷比我清楚。”她说着微顿,又道,“王爷和世子爷有何部署和打算我不知道,但我关心我四哥安危,还请世子爷快马加鞭手谕一封,念在我四哥和您往日交情的上,救我四哥一命!”
赵均瑞惊讶的看着蓉卿,他一直知道她聪明机敏,但今日却又不得不让他刮目相看,她所得的消息也不过和街上那些人一样,至少军情中的只言片语,大多也只是推测,可是她却想到了这么多,而且还有这样的胆子,到他面前来质问他!
“苏小姐。”赵均瑞也不由正色,神色严肃的看着她,道,“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周常与我兄弟一场,我断不会加害与他!”一顿又道,“再说,黄大人乃宣同总兵,并非我和王爷能指派调动的,如今的形式我们也很无奈。”
圣上调动?圣上现在远在京城,他就是知道也要五天后,永平是简王的管辖之地,黄理盛你调派不了,可是却能指挥李大人……
他们都想打一个军情到京城来回十天的时间差罢了!
王乔皱了眉头,苏小姐今天这样也太失礼了,竟然冲到世子爷面前来质问世子爷,王府部署岂能和她一个女子明说。
不但王乔,便是周老也微有惊讶,他以为蓉卿只是来打探消息,却没有想到蓉卿会直接询问赵均瑞。
“世子爷在等辽王爷是不是?”蓉卿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冲动,可是辽王也好简王也罢,都和她没有关系,她只关心苏珉的安卫,“若是这样,那蓉卿有一个折中的法子,不知道世子爷可愿一听?”
赵均瑞微愣,随即笑着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味:“请说!”蓉卿就道,“我听说黄大人和李大人在山海关外争执不下,甚至将元蒙人丢在一边是不是?”赵均瑞没有说话,微微颔首,蓉卿又道,“我还听说李大人素来脾气火爆,就是因为火爆脾气,所以才会贬至山海卫是不是?”
赵均瑞依旧颔首,已明白蓉卿想要说什么,审视的看着她。
“黄大人欺人太甚,李大人一时脾气上来暴躁狂乱,两人若是在山海关外不顾元蒙人打起来,也不奇怪。”她说着微顿,就道,“到时候圣上怪罪,也有两个总兵担着,和王府并没有关系,这样的话既能应了世子爷的计划,又能全了我四哥名声,没有任何损失,世子爷是否可以考虑一二?”她今天冒冒失失的来,已经失礼,但是她不能无视苏珉的未来,或许将来他能东山再起,可是人生短短几十年,他正青春年华熬不起更耗不起,她宁愿苏珉变成平凡的士兵,也不愿看到他大起大落尝尽人生甘苦。
“好!”很意外的,赵均瑞很爽快的答应了,“就如你所说,我稍后便会八百里加急将王爷的手谕送去山海关!”
蓉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她垂了眼眸很真诚的朝赵均瑞福了福:“谢谢世子爷。”这是军中大事,她一个女子议论已是不妥,赵均瑞没有降责她是真的感谢,“今天有失礼之处,还望世子爷担待,那我不打扰世子爷了,我去内院给世子妃请安。”
赵均瑞没有说话,微微颔首,目送蓉卿出门。
待蓉卿一走,王乔就道:“您本来也没有打算让苏将军背这个黑锅,为何您不和苏小姐解释?”赵均瑞笑着端了茶,看着门外声音漫不经心的道,“她何尝不知道,只是她不敢赌罢了,所以才冒险走这一遭。”还算准了他会因为苏珉的关系不会降责与她,他笑着摇头,她若是个男子到是极好,还能留在军中做个谋臣。
王乔满脸诧异,暗暗惊叹苏小姐的心思。
“你这个丫头。”回去的路上,不由埋怨她,“这些事你怎么也不和我事先说明,便是我去问也比你好。”
蓉卿停住脚步,叹气的看着周老,就道:“您毕竟是齐宵的人,一件事归一件事,我吃不准王爷和世子爷的心思,还是不要将您和齐宵牵扯进来的好。”
周老看着她,摇了摇头。
二月二十二,李大人和黄理盛会面,竟是一言不合当着全军人的面打了起来,一时间军中哄乱一片,山海卫也在哄乱中失火,致使兵将慌乱,元蒙人趁此时机偷袭了卫所打开了城门,待发现时关内已遍寻不到元蒙人的踪迹,黄理盛趁胜追击带三万大兵驻扎在山海卫关口,派了五千兵马追元蒙的八百人……
二月二十八,圣上颁发了圣旨,定了辽王一个谋逆叛乱,弑君之罪!列了二十二条罪责,令辽王将兵符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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