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柳姨娘点头,“那我等八姑奶奶的答复。”
蓉卿笑笑,带着明兰和明期出了门,院子里能听得见被关在房里的苏容玉发疯似的咒骂声,明兰挽着蓉卿,低声道:“六小姐怎么还是这样,这些道理连柳姨娘都懂,她怎么想不明白呢。”
感情的事说不清楚,苏容玉对孔令宇的感情或许比她们任何一个人想的都要深,可是一个如落花一个似流水,以前的她留不住孔令宇,现在更加不可能!
只是柳姨娘的转变到是令她有些惊讶,她原以为柳姨娘会求她救柳卿毅,毕竟以齐宵和苏珉的手段说不定还是有可能的,可是她没有开口,反而只求她保苏容玉……
难道柳姨娘瞒了她什么事?
她去了正院,把柳姨娘说的话和大家说了一遍,看着苏珉道:“……说想给柳卿毅递一封信,您看行不行?”
柳姨娘的要求也不算过份,苏珉没有说话,转目去看齐宵,齐宵颔首道:“可以。”
这件事一直都是齐宵在操办,他觉得没有问题,苏珉也就没有反对。
“明兰。”蓉卿转头去看明兰,“你再去一趟柳姨娘那边,把信拿过来。”
明兰应是而去,过了一刻带了一封信回来,薄薄的信封的好好的,蓉卿递给齐宵,齐宵接过捏在手里没有说话……
等出了永平侯府的门,齐宵将信递给卫进,交代道:“你拿了我的名帖去提刑司。”
卫进应是,领命而去。
齐宵和蓉卿上了马车,蓉卿问道:“他是死刑犯,不会为难吧?”齐宵微微摇头,道,“无妨。”
蓉卿放了心,心里想到柳姨娘说的那根簪子的事情,赵均松到底在哪里?
一个大活人,在鳌立和众人的围困中凭空消失了不说,赵均松本身武艺也是不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在想什么?”齐宵握了她的手,蓉卿一愣,将簪子的事情说了一遍,“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即便拿了簪子出来也不能把我怎么样,我好奇的是,他到底在什么地方。”没有和柳卿毅联系,那么多人都找不到。
“别想这些了。”齐宵笑笑道,“他不会再出现的。”
蓉卿微愣,蓦地就想起来他说的话:“……可能被关押起来。”她一顿,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搂着蓉卿,没有再说话,眼神微暗。
蓉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哦了一声,忽然脑子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蓦地坐起来,掀了轿帘对外头跟车的明兰道:“明兰,你回去一趟,告诉母亲,让她给六姐请个大夫瞧瞧。”
明兰一怔,问道:“给六姑奶奶请大夫?”蓉卿没空和她解释,“你别问了,快去,等大夫来了后你再回来。”
明兰应是又回了永平侯府。
齐宵疑惑的看着她,蓉卿就道:“我刚才疑惑柳姨娘的态度,她求我保六姐一命,可是当初在运河上四哥没有直接把六姐沉塘了,现在更不可能对她怎么样,可是柳姨娘还是惊恐不安的样子,所以我就怀疑六姐是不是……”是不是怀了柳卿毅的孩子?!
她去年年底和柳卿毅见面的,如果现在怀了身子也不奇怪。
若真的是这样,那到是可以解释柳姨娘的奇怪态度了。
齐宵微冷,脸色微微一变继而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两人各想了心思,回了凉国公府,刚从齐老太君房里回去,明兰就赶了回来,气喘吁吁的道:“……奶奶,大夫说,六姑奶奶怀了身子。”
果然是这样,蓉卿冷笑,难怪柳姨娘态度转变这么大。
这个孩子不可能是孔令宇的……柳姨娘是想保住这个孩子,让苏容玉给她们柳家留下血脉?!
不愧是柳姨娘,果然打的是好算盘。
“四哥和母亲怎么说?”蓉卿看向明兰,明兰就道,“侯爷的意思是……”这个孩子当然留不得,这边都准备和离了,六姑奶奶要是有了孩子外头的人怎么说?
“二夫人的意思是,把人悄悄送出去,不管将来生的是谁的骨肉,都和家里没有关系。”
二夫人这样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若不然,就是孔家也不会放过苏容玉的。
晚上卫进进府里来回话:“柳卿毅拿了信看完后就大笑不止,然后将那封信工工整整叠好贴着胸口放好,旁的倒没有什么……”
齐宵颔首卫进退了出去,蓉卿就问齐宵:“柳卿毅为人如何?他会不会……”齐宵摆摆手,回道,“不会,左右都是死,于他而言并无区别。”
既然知道了苏容玉有了身孕,柳家也算是有后,这对于将死的柳卿毅来说,算得上是最好的消息了吧。
蓉卿叹了口气。
第二日中午,柳卿毅与一众江匪,在菜市口被斩首!
胡妈妈来找蓉卿,道:“柳姨娘求侯爷,说只要保住孩子,就是立刻让她死她也不会有半点犹豫。可是侯爷要她的命做什么……”胡妈妈摇摇头,无奈的道,“侯爷说把人送延绥去。”那个地方荒凉的十里地都难寻一户人家,去了不会有人认识六姑奶奶和柳姨娘。
苏珉最终还是松了口,让平洲护送着,将柳姨娘母女送去了延绥,蓉卿没有回去,只是事后才听说那天苏容玉闹的很凶,吵着要见孔令宇,寻死觅活,便是柳姨娘也压不住她……
直闹的筋疲力尽才被人押上了马车连夜出了城。
过了几日,苏家六小姐暴毙的消息传了出来。
洵大奶奶还问蓉卿:“苏家六姑奶奶不是在永平吗,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来了没多少日子,在路上许是染了风寒。”蓉卿说起来满脸的哀伤,“也没想到就这样……”
洵大奶奶安慰她:“生死无常,你想开点。”
蓉卿颔首应是。
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至于苏容玉的消息,直到大半年后平洲回来才听说起,她在路上有一次逃跑摔下了马车,最终还是落了胎,可她已经“死了”,平洲只能将她送去了延绥,到的时候是九月底,那边黄沙漫天睁不开眼,租的院子里半天不扫就是一头一脸的灰,他怀里揣了个窝窝头,走了半里路就风干了。
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这是后话,蓉卿看着洵大奶奶笑着道:“嫂嫂,您最近气色可真好。”洵大奶奶摸摸脸,笑着道,“我也觉得,能吃能喝能睡的,昨儿洵大爷还说我长胖了呢。”
“胖点好,您太瘦了。”蓉卿笑着说完,这边唐氏和桦大奶奶进了门,两人又是问起苏容玉的事情,蓉卿又把话来回重复了一遍,桦大奶奶唏嘘道,“六小姐也是命苦的,连个子嗣也没有留下。”
蓉卿含糊应是,没话说。
唐氏精神不济的撑着陪她们说话:“正好你们都在,也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眼见三月三了,我想着咱们家好几年没有办春宴,今年是不是热闹一下?我拿不定主意想和你们商量看看,再去和祖母说。”
“这是好主意啊。”洵大奶奶道,“我进门这么些年,家里也就办过一次,到是赴过别家的宴席,若是咱们也办,那可真是热闹一下,也去去晦气。”她说的则是齐成的事情。
桦大奶奶也道:“是啊,家里还是五弟妹进门时热闹了一下。”
“好,那我去和祖母说,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唐氏说完点了头,笑道,“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坐了。”站了起来。
几个人送她,忽然就看见唐氏摇晃了几下,悠悠的倒了下来。
“四嫂。”蓉卿一惊迎了过去,一把将唐氏抱住,摇着她,“四嫂,你怎么了。”
洵大奶奶和桦大奶奶也是惊的不轻,桦大奶奶道:“好好的怎么晕了。”蓉卿也不知道,忙将人放平,回头让明兰打水来,又对跟着进来的平如的道,“你回去拿了对牌去请太医来。”
平如惊的愣在那里,一听蓉卿吩咐,忙点头应是跑了出去。
蓉卿给唐氏擦了脸,又喊了几声,唐氏昏沉沉的睡着完全没有反应,人很虚弱的样子,蓉卿回头吩咐蕉娘:“您去把四爷请来,就说四奶奶晕倒了。”
“是。”蕉娘应了一声去请齐皓,过了一刻齐皓被王旁推了进来,见唐氏躺在罗汉床上,脸色惨白,他问道,“怎么会晕了?”
你都不知道我哪里知道,蓉卿摇着头道:“还不知道,等大夫来了才晓得。”又故意问齐皓,“四哥平日里可注意到什么,四嫂平时身体可好?”
“是啊。”桦大奶奶眼睛骨碌碌一转,点头附和道,“平常见她也还好,没这样过,她身体可有什么旧疾?”
齐皓有点尴尬,莫说唐氏有没有旧疾,就是她喜欢什么爱好什么,他都不知道:“这个……”他顿了顿,“还是等大夫来了看看吧。”
桦大奶奶和洵大奶奶对视一眼,都没了话。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宫里的王医正被请了过来,他擅长妇科极有名的,蓉卿几人给他让开,王医正搭了左手,顿了顿又换成右手,他神色严肃大家不免紧张起来。
蓉卿就去看齐皓,他虽面色淡淡的,看不出紧张,但一双手放在腿膝上,却是无意识的抓紧了毡毯。
“唐医正。”齐皓蹙眉,觉得诊断的时间格外漫长,他又去看唐氏的面色,呼吸羸弱脸色苍白,心里越发的紧张起来,“内子到底什么病症?”
唐医正松了眉头,收了手站起来朝齐皓抱拳:“恭喜世子爷,四夫人这是有喜了。”
一瞬间,房间里安静下来。
齐皓朝蓉卿看去,目光中的带着一丝询问。
蓉卿愕然,他不会是觉得是她出的注意,又让唐氏佯装有孕吧?!
“恭喜四哥。”蓉卿笑了起来,“四嫂这是有喜了。”
齐皓一怔,打量着蓉卿,她笑容真诚眼眸明亮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这么说,唐氏是真的有喜了?
“这……”齐皓朝唐医正看去,“是真的?”
唐医正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波澜不惊的回道:“千真万确。”
“瞧我们世子爷,可不是高兴成这样了。”桦大奶奶和洵大奶奶轻笑,对齐皓道,“王医正的医术您还不知道,可是远近闻名的,他说四弟妹有孕还能有假,您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当爹吧。”
“平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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