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卿端了茶盅低头喝茶。
过了一刻马清荷由人扶着进了门,一一朝众人行了礼,问赵钧逸:“王爷请妾身来,是为何事?”一副不知府里发生了什么事的样子。
“你今天一天都做了什么?”赵钧逸也没有怜香惜玉,开门见山的质问她,马清荷被惊了一跳,不明所以的去看众人,“这是怎么了?妾身今儿一天都在房里躺着的,原还想着下午出来帮姐姐招待客眷,只是实在是难受的厉害,出来还不得添乱,就索性待在房里没有出来。”
赵钧逸眼睛一眯,又问道:“你既是没有出来,为何又派人去请我去后院?”
不等马清荷说话,单氏即是面色一变,她道赵钧逸为什么会去荣恩亭,原来是马氏请他去的,她什么意思?分明就是想让赵钧逸误会她……
单氏一怔,难道这件事就是马清荷做的?她气怒交加就站起来说话,单夫人眼神一瞪按了单氏不让她起来。
单氏咬着唇瓣,恨不得上去撕了马清荷的脸,问个清楚明白。
“妾身只是想着王爷昨儿没有回来,想请王爷到荣恩厅里坐坐,这是怎么了?”马清荷一怔,有些被赵钧逸的样子惊着了一般,“妾身做错了?”泫然欲涕的样子。
没有证据什么也不会问出来的,难不成要用刑屈打成招?赵均瑞咳嗽一声,制止了赵钧逸的话,开口道:“有话慢慢说,当下先找到那几个婆子再说。”
赵钧逸还想说什么,想了想终是一甩袖子坐了下来。
马清荷无辜的看了眼赵钧逸,退在一边掏了帕子出来抹着眼泪。
齐宵看向蓉卿,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蓉卿回视着他摇摇头,一瞬间齐宵明白了蓉卿为何只说见到的看到的,而没有肆意说自己的感受和推断,这件事对方分明就是准备充足,不是一时兴起,既然做了就不会留下把柄给他们抓,想必那十来个婆子这会儿工夫已经不在了……
若这件事是单氏做的到是好理解,若非她所为,那么其意义就不同了,蓉卿出事他与赵钧逸甚至单竟关系会破裂,而赵钧逸与诚王妃以及单竟也不会再似以前那般平和,可谓是一举多得的结果。
那么这件事最终得益的人会是谁?
齐宵目光微转扫过站在一边的马清荷,视线微眯……
杨氏的面色亦是冷然,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丫头婆子寻蓉卿定是闹出动静来,马氏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真正儿是个不简单的,单氏和她比起来,心思手段不及她的一半啊。
正厅里一时安静下来,忽然赵钧逸的贴身常随脚步匆匆进来,抱拳回道:“王爷,在城外找到三具尸首,经辨认就是府中走失的三个粗使婆子。”一顿,“另外七人依旧下落。”
果然是死了!蓉卿眉梢微挑,没有开口。
单氏的心头又凉了一分。
常随退下,赵钧逸方要开口,就听有人焦急着声音回道:“太子爷,王爷,皇后娘娘来了!”
众人皆愣了一刻,又纷纷起身跟着赵均瑞往外走去迎皇后,蓉卿到不觉得奇怪,诚王府离宫中很近,这半会儿功夫肯定已经传过去了,只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她不由看了眼赵钧逸肿起来的脸。
“参见皇后娘娘。”出了正院,就看见皇后的轿子行了过来,众人纷纷躬身行礼,轿子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穿着正红绣凤凰展翅滚着金边对襟宫装的皇后下了轿子,她拢着手视线在跪了一地的人身上一扫而过,道,“都起来吧。”
赵钧逸领着头众人都站了起来,皇后的视线飞快的扫过赵钧逸,就落在蓉卿身上,朝她招招手:“卿丫头,过来!”
“是!”蓉卿莲步过去,虚扶了皇后的手臂,皇后娘娘看着她问道,“身体可还好?”显然已经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回娘娘的话,臣妾并无不适。”蓉卿恭敬的回完,皇后点了点头,道,“进去说话吧。”就由蓉卿扶着走在了前头,众人跟在后面。
身后的禁卫军一路将闲杂人等隔开,女官内侍簇拥着守在院子里外,除了刘嬷嬷和单嬷嬷以及皇后身边的两位女官外,院子里的人都遣退了出去。
“都坐吧。”皇后在正位坐下,视线扫过众人,大家按着主次落座,马清荷立在了单氏身后,皇后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就去问蓉卿:“事情我也大概听说了,你与我细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单夫人和单竟对视了一眼,单氏也白了脸色,蓉卿方才的态度很明白,她顾了情面没有指责单氏,可若是她将单氏在荣恩亭说的话也说出来,和皇后娘娘哭诉,那么单氏的脸面可就真的是……
“回娘娘的话。”蓉卿将事情前后略说了一遍,却是直接略过了单氏的与她说话的内容,“……等臣妾醒过来,就已经在房里了。”
“原来是这样。”皇后叹道,“让你受委屈了。”
蓉卿回不敢。
皇后又看向赵钧逸:“那几个婆子可找到了?”赵钧逸摇摇头,回道,“没有!”
皇后目光一转若有所思,点了点头,道:“你们都去歇着吧,诚王和齐宵以及卿丫头留下来。”众人纷纷起身去了隔壁,皇后就看着蓉卿,赞叹的点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你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这件事不管怎么查,都和王府里的人脱不开关系,不管是单氏还是马氏,总不是光彩的事。
更何况,这里头还有赵钧逸纠缠迷恋齐五夫人的事,若是传出去,赵钧逸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蓉卿护着的,不只有她自己。
皇后心里明白,越发的心疼喜欢蓉卿。
“娘娘言重了,臣妾本也没有受什么伤,这件事也只是误会罢了。”蓉卿躬身回完,皇后朝她招招手,“来!”蓉卿走了过去,皇后携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欣慰的拍了拍,“真是好孩子!”
蓉卿笑笑没有再说话。
皇后娘娘牵了蓉卿坐在她身边,蓉卿挨着坐了半个身子,皇后的视线就落在站在中间的两个人身上,脸色一变斥责道:“你堂堂一个王爷,后宅的事情竟是这样乱,任由婆子作乱,这个错你可认?”把事情定性为婆子作乱。
赵钧逸垂着头不说话,皇后又道:“还有,过往的事都已经过去了,你整日里沉溺其中成何体统,堂堂男儿志不在齐家治国整日里儿女情长的,像个什么样子!”
赵钧逸像个孩子一样,半句话都反驳不了。
皇后气怒的看了他一眼,视线一转落在齐宵身上:“还有你,你们情同手足相处这么多年,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上一次两人打架我就忍了,这一次又动手,都是孩子还是心智未全?”
齐宵当然不能回嘴,皇后又道:“你看你把他打成什么样子,他好歹也是个王爷,成了这副模样明日别人瞧见,要如何想他,又如何想你?!”
三个人都垂着头听着皇后训斥,她数落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道:“你们都出去吧,把单氏给我找来。”
这是一个一个谈话?
蓉卿起身跟着齐宵以及赵钧逸身后出去,单氏进了门就跪在地上:“母后,真的不是儿臣做的。”
皇后视线微眯看着她,劈头就问道:“那你找卿丫头做什么?”单氏一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皇后厉声道,“你那点心思我不用问也知道,你是想着诚王心头有她你心里妒忌,就想着找卿丫头出出气,现在怎么样,气可消了?”
单氏哭着道:“母后,儿臣只是……只是心灰意冷,王爷他对儿臣实在是……”皇后冷哼一声,就道,“心灰意冷?男人心里有没有你,你要问问你做了什么?没有手段拢他的心,反倒去怪不相干的人,还自哀自怜心灰意冷!”
“母后!”单氏昂着头,泪水涟涟,“儿臣不会那些手段,儿臣自愿出府和离,往后削发为尼青灯古佛一生。”
“说什么浑话。”皇后怒其不争,“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王府,往后再叫我听出这样的话,我定不轻饶了你。”
单氏瘫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出去哭去。”皇后厌烦的挥手,喝道,“让马氏进来!”
单氏由单妈妈扶着出了门,这边马清荷和单氏擦身而过进了门,马清荷看着单氏哭啼着出去,眼中迅速划过笑意,她盈盈的朝皇后行了礼,皇后笑着问她:“听说你今儿身子不爽利,可好些了,要不要请个太医瞧瞧?”
“回娘娘的话,妾身只是有些胃寒,吃了药已经好多了。”马清荷恭恭敬敬的说着,余光打量着皇后,皇后没有半点斥责她的样子,马清荷想到那几具尸体,看来这件事皇后娘娘是打算压下去了,她暗暗高兴不已。
皇后颔首笑着道,“那就好,你仔细回去歇着,若是觉得不适就着人请了太医,千万被亏着了自己的身子才好。”对她可比对单氏和蔼了许多。
马清荷感激的应是,皇后扶着她的手起身,道:“走吧,即是没事,本宫也回去了。”出了门,外头站了一溜儿的人,皇后看着众人,道,“太子和诚王随我去见你们父皇,旁的人都各自散了回去吧。”
众人皆是应是,皇后又看着蓉卿:“回去好好歇着。”蓉卿应了,皇后微微颔首,就上了轿撵。
待人一走,单竟夫妇和单氏进了房里,单竟看着女儿,问道:“方才五夫人在房里,与你说了什么?!”单氏很怕父亲,垂着头将蓉卿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单竟安静的听着,心里头细细咀嚼……
单夫人就有些气怒的道:“这叫什么事,婆子没有找到,五夫人说的不清不楚,如今这黑锅还由瑜儿背着呢。”她看着单竟有些焦急的道,“这件事我瞧着的与马氏撇不开关系,不能让她这么逍遥法外的,让咱们瑜儿给她做替罪羊。”
单竟摆摆手示意单夫人不要说话,单夫人欲言又止的收了声。
过了许久,单竟抬头问单氏:“你说五夫人告诉你,等你想清楚了,就知道她要干什么,还说让你去都督府找她?”
单氏点点头。
单竟蹙了眉头没有再问,单夫人就惊讶的道:“五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你明天就去都督府。”单竟仿佛想通了什么,面色一变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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