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呢。”
“她害得我这样,如今也是她该有的报应。”单氏负气的道,“不但不救,便是连寻常大夫也不准她请,我到要瞧瞧她还能活泛多久。”
单妈妈暗暗叹了一口气,她们小姐还是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忽然想起那位齐五奶奶,若说样子她瞧着也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平日里嘻嘻笑笑看不出什么来,可真遇着事儿,她却是比谁都冷静沉稳,考虑的也周全,咱们王妃若是有她的一半,国公爷和夫人也不会这样操心了,王妃和王爷的关系也不会闹成这样。
说起来,那齐督都也不是省心的,喜怒不形于色,可若是激怒了他也不是好相与的,可齐五奶奶却将他收的服服帖帖的,瞧昨儿齐督都着急的样子,可不就是心里眼里只有她一人么。
“连皇后娘娘都留了她。”单妈妈语重心长,“你若做这事儿,岂不是丢了话柄给人抓,娘娘仔细想想,王爷再恼她,可她只要在这世上一天就还是诚王府的侧妃,您不给她脸面,也要给马阁老留着脸面,咱们国公爷和马阁老还同朝为官呢。”
单氏垂了眼眸,腾的一下站起来:“我心里不舒坦。”想了想还是摆摆手,“算了,就按您说的办吧。”
单妈妈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转头拿了对牌叫人去请太医来,单氏在房里坐了一刻听人说太医到了,她收拾了一番就要出门去,单妈妈一愣,问道:“这时候不早了,您这是要去哪里?”王爷出了门,今儿晚上瞧着样子是不回来了。
“我去看看。”单氏一想到今天受的委屈是因为马清荷,气就不打一处来,提着裙摆让人打了灯笼就去了侧院,单妈妈哎呦一声追了过去,压着声音道,“您去有什么用,按奴婢说的请了大夫就成了。”王爷正生马侧妃的气,娘娘这个时候去看望她,别人不知道她的心思,岂不是落王爷的面子嘛,
再说,斗起嘴来,单氏也不是马清荷的对手。
单氏不听,拐了弯就已经进了正厅里,丫头婆子见她过来纷纷垂头行礼,单氏径直进了卧室,太医已经开了药回了,单氏就站在床前盯着马清荷,瞧的马清荷的几个丫头心惊胆战。
马清荷悠悠转醒了过来,见单氏站在床头,满脸冷笑的看着她,马清荷一愣随即了然,咳嗽了一声讥讽道:“娘娘是来看妾身笑话的?”
“你值得我瞧?”单氏哼了一声,“我只是来瞧你死了没有,既是没死就好好活着吧。”话落拂袖就要走。
马清荷却是声音一提,喊道:“娘娘就不好奇,妾身为什么这么做?”单氏的脚步一顿,回头冷冷的看着她,马清荷就道,“妾身想,娘娘和妾身是一样的吧,心里嫉妒,是不是?!”不等单氏反应,马清荷接着又叹着道,“王爷的心,不在您那里也不在妾身这里,妾身留不住了,娘娘也留不住。”
“你是你,我是我,你心思龌龊休要与我相提并论。”单氏皱眉满脸的不屑。
马清荷讥诮的道:“是,娘娘心思单纯,妾身无法与您相比!”话落眉梢一挑,“不过,妾身也要提醒娘娘一句,妾身的今天就是您的明天,以您的手段莫说一年就是再有十年,王爷也不会看上您,将来,您只会比妾身还要不如。”
马氏心里一凉,正要说话,单妈妈就冷笑着回道:“侧妃多虑了,我们娘娘将来怎么样,那是我们娘娘的事,用不着您操心,再说……”她凑近了一步,低声道,“您能不能活到那一天,还是未知呢。”话落,转身拉着单氏就走。
马清荷看着几个人的背影嘲讽一笑:“真是不自量力!”这一笑牵动了胸口的伤,疼的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这边,赵玉敏一把抓起供案上的花瓢就丢了出去,又不解气,转了身捡了桌上的茶碗托盘稀里哗啦的拂在地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脸气的通红,华嬷嬷见她不再砸东西,捡了地上光洁处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劝着道:“事情还没有定,您消消气,若是传到凤梧宫里去,岂不是又要惹是非。”
“爱怎么想,就怎么想!”赵玉敏怒道,“我顾着这个人的脸面,顾着那个人的心思,谁来管我?”
华嬷嬷叹了口气,心里也戚戚然,她一生未成亲守在公主身边,看着她长大成人,就希望她能觅个如意郎君恩爱有加,在她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小公子或者小姐出世,可是谁料公主的姻缘却这样多的波折,情付出去没有回应也就罢了,如今却要被随意配个人嫁了。
她心里也伤心,可这话是圣上说的,除了将来多帮帮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不行。”赵玉敏看着华嬷嬷,“你找小德子去,让他给我打听一下那个什么欧鳏夫在哪里,我要去看看,他到底长了什么三头六臂,竟然连我的主意也敢打!”
升官发财死老婆,还想尚公主,合着美事都给他占了。
“这……”华嬷嬷满脸的为难,“这事儿也不是欧鸣的原因,您也知道……”指了指凤梧宫的方向,“您出去找他,也解决了不了问题啊。”
赵玉敏不应,回道:“我心里有数,你让小德子去。”她就是要看看。
华嬷嬷知道赵玉敏的个性,想了想还是出了门找了小德子,过了一刻小德子回禀道:“……欧侍郎刚从家里出来,瞧着像是要出城的样子。”
赵玉敏点头当即就道:“走!”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华嬷嬷的急的直跳脚,指着小德子道,“去,找了羽林卫远远跟在后头,若是出了事我拿你是问。”
小德子也不知道公主要去找欧侍郎,顿时出了一脑门的冷汗,匆忙应了跟在赵玉敏后头往外头跑,一边跑一边喊着:“公主,您等等奴才!”赵玉敏哪里理她,抽了鞭子在手里,提着裙子大步走着。
赵玉敏带着小德子一路追出了城门,羽林卫远远跟在后头护着,赵玉敏停了马左右看看,却是不见欧鸣的踪影,回头瞪着小德子道:“人呢?”
小德子留了人跟着,正在找留下来的记号,这么一看就在前头远远的地方看到几个黑点,他指着前头道:“公主,在前面。”赵玉敏前面一看一夹马腹追了过去,不过眨眼功夫,就瞧见不远的地儿,有一户破陋的土地庙,屋顶上半边的瓦已经被人揭去,剩了一半颤巍巍的搭在上头,庙的四墙上也是一个窟窿连着一个窟窿,在这大冬天里四面穿着风,发出嗡鸣的啸叫声。
赵玉敏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土地庙,凝眉问道:“就是这里?”小德子戒备的左右看看,周边也没有可去的地方,不是很确定的道,“应……应该是吧。”又发现一边停了马车,“您看那边。”
赵玉敏看了马车一眼,翻身下马要进去,小德子急的拦住她:“公主,这里头有脏又臭,您不能进去。”赵玉敏眉头一拧推开他大步朝里头去,小德子忙朝四周打着手势,就听见树林间衣袂声窸窸窣窣朝这边靠近。
赵玉敏站在门口,顿时一股霉味腌酸味儿扑鼻而来,她皱着鼻子进了门,里面三三两两的靠着一些穿着破烂没有精神的乞丐,有的似睡非睡迷迷瞪瞪,而有的却是瞪着眼睛戒备的看她。
庙不大原有前后两间,只是后头那间倒了,如今只有前面的能待人,厅的正中摆着个一人多高的泥疙瘩,大约以前是供着土地爷的龛台,里头静悄悄的,只有龛台后头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外头的天色暗淡下来,她看不清晰就抬脚朝后面走去。
幽暗间,就瞧见一穿着月华夹棉直缀,身材纤瘦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与靠在墙边的一位垂暮老者说话,那老者脏的面目全非,可那男子却很耐心的轻柔的和他说着话,男子手里还提了一个布袋,就瞧见他从布袋里拿了两个馒头出来递给老者:“我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来,您就在这里等即可。”
老者感激涕零要给男子磕头,男子双手扶了他起来连道不用。
男子放开老者,又提了袋子和另外一边的两个乞丐说话,至始至终没有回头过来。
赵玉敏皱着眉头,又回头询问似的去看小德子,小德子朝着她点点头,告诉她这就是欧尚书。
怎么会这样,欧鸣竟然特意到城外来给乞丐送馒头吃?
赵玉敏有些难以置信,不由打量着欧鸣的背影,身形清瘦虽不能说伟岸,但也挺拔,周身透着一股读书人的书卷气,举手投足也没有她想象中欧家人的阴郁深沉,赵玉敏满心里的疑惑,就连来时的用意一时都抛在了一边。
就在这时,欧鸣巧合似的转头过来,瞧见身后站着个穿着华丽的女子,他一愣,赵玉敏亦是微微一怔,客观的评价,欧氏的人长的都很清秀,无论是太后娘娘,还是欧泽庸抑或是嫁去永平侯府的欧氏……
眼前的欧鸣也很清秀,不同于齐宵的清隽冷冽,欧鸣很温润,可那种温润又和赵均瑞不同,赵均瑞是高高在上的亲和,他朝你笑你会觉得是得了施舍,满心的激动,而欧鸣的气质很清朗,仿佛他就该这样,就该做这样的事……半点不突兀。
“这位小姐。”欧鸣左右看看,不解的看着赵玉敏,“您……也是来这里借宿的?”
赵玉敏下颌微抬,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欧鸣一愣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那个……”他顿了顿,“家中内子过世未过七七,我想让她来世得一处好人家,所以许愿做九九八十一件善事,替她在佛祖面前请愿。”
这么说来,到不是天天来这里!
赵玉敏微微点头,信了一些,若他说自己一直来,她定然是不相信的,他堂堂一个五品官哪里这么多空每天来给乞丐送馒头,但他说为了夫人积德行善,到是有这种可能。
没想到还是个重情重义的。
赵玉敏冷笑一声道:“你送白面馒头,可知道市面上白面馒头多少文钱一个?他们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吃饱,你一个白面馒头抵了五个粗面窝窝,你这样一点意义都没有。”
欧鸣一怔,显然没有料到赵玉敏会这么说有些不安的道:“竟有这样的事,在下考虑不周了。”
当官没有官威,到是不错的。
小德子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