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好了,这如意算盘算是打空了。
转眼间过去了一个月,随着那玉米苗逐渐长大,三人几乎是每天都要上山。除了除草拔苗外,罗莞还带着罗孚挖野菜,这个时候的野菜是最好吃的,蒲公英。芩麻菜,苦丁等到处都是,随随便便就能挖一筐回来,无论是蘸酱生吃,还是用水滚后包菜饺子菜饼子,都是很好的。
而这期间,大概是得了罗莞的传授,谢明雨对他这小果园越发精心起来,范京和范良也经常过来,一来二去,两家人都十分熟悉了,谢明雨是个细心的人,经常带了丰盛的晌午饭请他们同吃,只说是感谢罗莞的教学之恩,于是罗莞也便大大方方的“吃不了兜着走”,以至于这段时间,元老太太跟着沾光,连面色都红润了些。
随着相处日久,罗莞也确定那范京和谢明雨的确是一对恋人关系了。别看她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但这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爱情小说和电视剧看了那么多,这两个男人之间缠绵悱恻的就快冒粉红泡泡了,她若是还看不出来,也白瞎了这双眼睛。
而且看上去谢明雨和范京并不以此为耻,也不愿意刻意遮掩两人关系。就连蒋秋娘这迟钝女人都发觉他们似乎有些不妥当,不是必要都肯定不上前,但罗莞对两人仍是如从前一般热情。
就连谢明雨都觉着奇怪,暗道这女孩儿看着就是个精明的,不像那些佃户,没怎么接触过范京,所以也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她这些日子和我们相处这么久,怎会看不出我们的关系呢?怎么她却没像其他人那般对我们避如蛇蝎,还是一如既往?她心里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明明她母亲都察觉了,最近几日对着我们,一句话都不肯说,也不拿正眼来看我们的。
心中疑惑,苦于无法开口,难道上前问:“喂,你看没看出来我们是一对儿?看出来了?看出来了你怎么还和我们说话?明明两个男人在一起,根本就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好不好?你怎么不当回事儿?也太与众不同了吧?”这样话别说谢明雨这个书生,就是范京那一脸匪气的,也坚决问不出口啊。
也别说谢明雨心里疑惑,就是范京范良,和那母女几个接触了几回后,心里也是各有心思。不过男人心粗,范京丝毫没察觉到弟弟有什么不对,只是对罗莞很好奇。
因这一日三人早起无事,索性趁着清晨凉爽,便往大雁岭来,路上范京就对谢明雨道:“那个女孩儿,唔,叫罗莞是吧?我觉着她很不寻常,不但是你说的气度不俗,那双眼睛尤其明亮,我敢说,这世上大多人在她面前也别想耍手段。咱们两个的事又没有特别避讳,想来她也该知道,连她母亲,我觉着这些日子对咱们都不似从前那般了,怎么她却浑不在意似得?”
谢明雨微笑道:“难道不在意还不好?必要人人看见咱们,都横眉冷对唾弃鄙视的好?”
范京郑重道:“明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着,那女孩子该不会抱着什么目的吧?虽说如今咱们只是在秋明庄隐居,悠然度日,可毕竟我和阿良从前的身份在那里,一旦被人探了去,也未必有好下场。我们两个也就罢了,我只怕连累了你……”
不等说完,便听谢明雨道:“无妨,就算要派奸细来查咱们的底,也不会派这么个小女孩儿吧?更何况,若真是让人怀疑上,何须来查底?直接带着兵把咱们一锅端不就得了?用得着派人查探虚实这么费事吗?你以为你是什么难缠的敏感人物不成?”
话音落,范良也嘿嘿笑道:“明哥说的没错,大哥,你也别太草木皆兵……”不等说完,便听范京笑骂道:“我哪里草木皆兵了?不过是谨慎行事而已。呸!看着跟明雨学了几天书,还张罗着用起成语来了。”
范良吐了吐舌头,嘻嘻笑着不再说话。于是三人便默默往果园走去,忽听前方大石头后面传来一阵低语声,听上去倒像是蒋秋娘和罗莞的声音,三人一愣,忙停了步子,彼此互相看了眼,虽然没说什么,但都不再向前,静静听她们母女两个说什么悄悄话。虽然这有些不道德,然而刚刚范京的担心也不是无的放矢,像他们这种身份,自然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蒋秋娘和罗莞的对话显然是已经进行了一会儿,这时听蒋秋娘问什么果子处置的事儿,罗莞只说快了快了,三人就是完全一头雾水,不知道这娘儿俩在说什么,但是很快的,蒋秋娘嗫嚅了一阵后,就把话题转到了他们三人身上。
“莞儿啊,不是娘小人之心,那秋明庄的人,你以后少沾边儿,你年纪小,有些事情还不懂,娘也不能和你说,说出来怕污了你耳朵,总之你听娘一句话,以后不要和那三个人说话往来,也不要再吃人家的东西,就算是有你之前教授种果树的事,吃到如今,也早吃回来了,娘知道你不是贪心的人,只是你这么下去,让人家怎么想你?咱们的饭菜虽不好吃,可吃下去心安理得,人家饭菜纵然是大鱼大肉,吃了我也觉着堵在心里。”
罗莞知道蒋秋娘说的是什么,她心里不以为然,便故意岔开话题道:“娘这话说的,我实在是不明白,这不让我和他们来往,就是因为吃人家的饭娘心里不安么?那没关系,日后咱们不吃他们的饭就是。”
“你……你这孩子。”蒋秋娘急了,咬牙道:“你……你从来精明,难道……难道就没看出那范庄主和……和谢公子有些……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吗?”对于她来说,这已经是实在逼得没办法才说出来的话,不然这样话怎么好意思出口?丢死人了。
罗莞叹了口气,心知是不可能打马虎眼了。因也就正色道:”我明白了,娘说的是范庄主和谢公子之间有暖昧是吧?他们俩大概是一对儿……””混账东西,这样话你也能说得出口?”不等说完,就听蒋秋娘怒叱一声,范京和谢明雨等都在心里叹了口气,却听罗莞毫无俱意,冷笑道:”我就说得出口,又怎么样?从前这样话我倒是说不出口,那又如何?还不是被人家退了亲,被爹爹借这个由头把咱们赶出来。我知道,女孩儿家就该三从四德足不出户端庄矜持,只是娘,你谁名首亡7n自们当口办告勺衍的时援月In口,亡7芭芭但啥升一穷一宫庄怕l'm右抹习匕盲击
☆、第四十四章:劝母
范京和谢明雨面面相觑,万万没料到这女孩儿竟会如此爽快,忽听蒋秋娘呜咽的声音传来,哽咽道:“都是娘不好?”
“娘,你又来了,又是你不好,都是你不好。可是你究竟哪里不好了?你有什么错?我跟你说过多少回,别一说到咱们受的苦,你就都把错儿揽在自己身上。明明是爹没良心,是韩姨娘狠毒,是咱们的命不好,逼着咱们不得不像现实低头,和你有什么关系?好吧,如今我也不和你多说这个。只说范庄主和谢大哥的事。娘,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是一对儿,不过这有什么?他们杀人放火了?还是烧杀抢掠了?人家过着自己的日子,时不时还带东西来给这些佃户,怎么了?碍着谁了?我知道,这世上瞧不起他们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过那是别人的事,别人瞧不起,不肯亲近他们,我不能逼着人家去亲近。但是我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可鄙视的,我愿意和他们亲近,这别人也管不着。”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两个男人在一起,这是有悖伦常之事,这……这……你怎么能这样想?这样不对……”总算刚刚让女儿说的哑口无言,这会儿蒋秋娘的口气就软了许多。
罗莞悠悠一笑,对自己的嘴皮子,她如今是越来越有信心了,就像是蒋秋娘这样的人,都不是她自夸,自己的伶牙俐齿对母亲来说,那简直就是秒杀级别的。
因便拉着蒋秋娘的手笑道:“娘,你说人生在世。最重要的是什么?难道不是真正的情意吗?呵呵,当日你和爹倒是男婚女嫁,符合伦常,结果又如何?爹爹一日飞黄腾达,立刻就把你这个糟糠之妻不放在眼里了,最后更是把咱们赶出门了事。舅舅舅妈也是男婚女嫁,又如何?你看他们身上可还有一点儿亲情?这些符合伦常的人,身上哪里有一点人味儿?倒是范庄主和谢大哥。他们有悖伦常,可他们心怀宽广,虽然作风彪悍一些,然而心地却是善良的。老实说,我若能有这样一个舅舅,只怕那罗海天也不能欺负咱们娘儿几个到这地步。所以你说,有不有悖伦常能怎么着?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这自古以来。都该是阴阳和合,他们……他们在一起,连儿女都不会有,怎么不是错?”蒋秋娘弱弱反驳,实在是她也觉着女儿说的有道理,只是多少年的教育让她怎么也接受不了这种事。
“是错儿啊,我也没说他们在一起不是错儿。可是人家这个错儿和别人没关系。他们错了,所以老天就不给他们儿女,这是惩罚。但是范庄主和谢大哥接受了,甘之如饴,那咱们外人就没有多嘴的余地,更没有去瞧不起人家的资格。咱们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呢?就因为人家没儿女?这道理何其可笑?究竟他们两个在一起,又没带累着天下都是男人和男人在一起,怎么就容不下人家?我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你这丫头,我从来都说不过你,总之你给我注意些吧。”蒋秋娘叹了口气。罗莞这一番话并没有将她根深蒂固保有了多少年的念头给扭转过来,但是想到女儿之前说的,自己被丈夫赶出来的事,她倒是有些感叹,暗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人家虽是男人,好歹还和和美美的在一起。我呢?虽是女人,却被丈夫一封休书赶出家门。若说起来,我岂不也是被人唾弃的?只是娘亲待我还是如从前一样好,哥哥嫂子虽然势利,但乡亲们对我也是同情怜悯居多。可见这世间百态,其实讲究的是个“理”字,莞儿的话,细细想来,还真是有些道理。
母女两个说到这儿,已经是没什么再深入说下去的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