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当初即使不待见凤星辰,对二宝也是极宠。宠“圣珠”再到宠人,冥冥中已注定。
甚至青山昆仑派的天罡地煞绝世元功,大概也被他们尽情欣赏。
凡事有因毕有果。
他们更是得了父之感应,同样对青山昆仑派的天罡地煞有所排斥,甚至会头痛。
母子连心,父子同样连心。
人世间,道理皆如此。
所有谜团割然开朗。
纳兰翊大诧,看一眼凤星辰和风连城,似有所悟,忽而一声轻笑,“原是如此,原来你们——”
这笑很美,与二宝脸上一样的干净。
“天云还等着你的药,你们快些去找他!”也许不想在这悲情中触景流泪吧,他吸了吸鼻翼,笑望一眼二宝,赶紧转移了话题。
“对,三舅还等着呢!”凤洒洒和凤香香一声叫跳。
对,三哥哥一刻也缓不得。凤星辰看看风连城,千年玉佛手还在他那里了,其实她不忍,那是雪儿甘愿牺牲打回原形才能拥有的。
“走,带上他!”风连城明白凤星辰的心思,但此刻也等不得了,一手牵起凤星辰,余光一眼夏清澈。
“快走啦!”二宝的反应甚是敏捷,不等夏清澈反应过来,一人捉以一只胳膊,飞快地拉出了大殿。
目前,夏清澈是这里最好的炼药师,只有他知道千年玉佛手如何提炼,所以他必须跟上。
“小辰辰,有你这么对待你的未来夫君的吗?”夏清澈依然还在幻想当中。
“闭上你的嘴,这世上能做我爹的人只有一个!”凤洒洒一脚踢在夏清澈的小腿上,毫不客气。
“哎哟——”
“就是,就是,你顶多做我叔叔!要娶我娘,下下辈子都不可以!”凤香香也是一阵嘀咕。
“为什么下下辈子不可以?”夏清澈很是委屈地厥起嘴,话说二十出头的人,有时候竟如一个孩童,真是昆仑子第一,他数第二的。
“下下辈子,我的爹爹还只能是他!”凤香香笑着指了指前面的高大身影。
“那我不等下下辈子了,这辈子我可不能光棍耶!”夏清澈耍赖起来,“不然不给你们三舅炼药。”
“不给炼药,我们就把你给炼了。信不信?”凤洒洒扬起拳头,一道青光凛冽,那边凤香香含笑热情,握起的香拳也是火花直冒。他们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强大。
夏清澈一看,吓得一缩,“那找个媳妇可以不?”
“天下女人没有被元魔杀光以前,可以!”凤洒洒一惯冷面。
“杀光了,你就只有打光棍的命啦!”凤香香笑靥灿灿。
“小东西,个个都跟精似的。”夏清澈一个冷噤。
“当然,千年前我们就该出生了。”
……
还是曾经刚来青山昆仑派的那个院子,忆起与慕容、欧阳家的小姐、少爷们打架斗殴斗勇的情景,仿佛还在昨日。
只是如今他们一个个变成了冰柱子,景物依旧,人事全非。
凤天云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那张俊美的脸上再看不到往昔该有的亲切与微笑,西林城里曾与青河王打骂逗知的潇洒身影已不在。
一个冰封,一个昏迷不醒,好歹两人皆是艳福不浅。凤星辰不在的这些日子里,凤小小大约与东方玉峰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看院子里封住的两条身影都该知道。
打情骂俏着,丝毫没有痛苦的。
再说凤天云,代真儿守在床前多日,初见时的美丽高雅,这会看去添了几许深深倦意,尤其是凤星辰一踏入房间时,她是极其喜悦地起身来,“凤姑娘,你回来了,解药可否带回?”
一开口,关心的就是解药。
或者说她关心的根本就是凤天云,哪个姑娘不爱英雄,尤其是英雄救美的。
“真儿姑娘,莫急,解药已带回,马上就能炼制好。”凤星辰欣喜地坐到床前,轻轻探了探凤天云的额头,虽说冰凉的厉害,但好在气息尚存,一切有救,“三哥哥,你若不醒来,我决不饶了你的!”
说完,使劲地刮了下他的鼻子,“还有你不醒来的话,你的真儿姑娘定会被别人追了去的。”
“凤姑娘——”此话一出,代真儿小脸一垂,一脸娇态。
看来这小魔女对她的三哥哥亦有情。
哼,凤天云,你给我快快醒来,人家都帮你把姑娘泡到你了哦。
“药好了,好了!我红石国宁王一出马,定是战无不胜。嘿嘿——”房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夏清澈捧着一只药瓶跟个猴跳似的窜了进去。
再瞧门口,二宝站得笔直笔直,小手有从远处收回之势,衣袖在空中划过一条轮弧。
不用说,定是二宝搞得鬼,愣是把他给推进来的。
凤星辰小手一抬,使了一股元气,隔了两三丈远,药瓶咻得一声飞起就稳稳落到她手中。
代真儿可是默契,赶紧倒了水来。凤星辰一喂药下去,她就赶紧将水递到了他唇边。
看她利落的模样,应该这些日子,随身在凤天云身边侍候的是她。这小魔女够情义的。
药吞下半刻来钟,却依然不见凤天云醒来。代真儿似是焦急起来,“为何不见醒?”
“哎哟,魔女姑娘,你别一门心思都在这凤三少身上,也多看我一眼,瞧瞧,我的丑女小辰辰神不知鬼不觉地嫁了人,我可怎么办?不如,不如你跟了我吧,免得元魔来了,我还是光棍一条,死都死得不甘心。”夏清澈许是没正经惯了,讪讪地开起了玩笑。
代真儿兴许还不适应这夏清澈的没正经,一张小脸突然地憋得通红,“宁王爷说话要自重。”
“我可很自重滴,我心怡的一直是丑女小辰辰的,哎,可惜了——”夏清澈耸了耸肩,无奈地看了一眼站在旁侧一身风华无限,气宇轩昂,却又冷漠无边的风连城。
这家伙活生生的冰柱子一枚,看去,有点怕怕的。
“你一定会死得很不甘心的。”凤星辰阴阴地笑着。
“死在小辰辰的手里我自然甘心的,呵呵——”夏清澈白净的脸上挤着满满的得瑟。
只是下一刻,又是咻得一声。
某男成功地被抛出了房间,狠狠地砸在苑子里。
“谁偷袭我!”惊天动地的怒吼。
“偷袭的就是你!”床榻上,凤天云慵懒地打着哈欠,甩甩拳头,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三舅!”
“三哥哥!”
“凤公子!”
几声疾呼,若是放在平常,投进凤天云怀抱的定是二宝或者是凤星辰,只是这次例外,已经没他们的份了。
“凤公子,你终于醒了!”代真儿紧紧握着凤天云的手,几乎是喜极而泣。
“我,我——”凤天云大约以为还在梦里,一眼倾心的美女就在眼前,还这样紧紧握着他的手,能不结巴,能不激动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没事儿,没事儿。呵呵—”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梨花带雨,半眼含泪,代真儿的一颦一笑都牵动人心,尤其是牵动某人的心。
“三哥哥,因祸得福了。”凤星辰站在原处,插一句进来,使劲地给凤天云挤了挤眼色。
“三舅,终于开窍了。”凤洒洒抱着膀子,似笑非笑的调侃。
“过不了多久,凤家可是要办大喜事喽。”凤香香捧着小脸,窝在床前,一脸的憧憬。
大难来临之前,难得有如此温馨的一幕。
纳兰翊在苑子外面站了许久,许久,孤冷的面孔上除了严肃依然是严肃,一声咳嗽还是打断这宁静与和谐。
虽不忍心,但依然必须这样。
“我是来告诉你们,随时做好迎敌准备!三天后,祭剑仪式在后山天坛举行。原来接到我派请柬的各国皇族以及各门各派能赶到山下的,已被我派弟子阻拦。”看似无情的脸上,却是浓郁的沉重。
能赶到的,是指途中没有遇到上官宣的袭击。
不能赶到的,大概也成了昆仑子那般的冰柱子了。
说话同时,他与风连城有过一眼对望,冰冷如山的龙尊王,深彻的黑眸里也只有那淡淡的沉郁,看不到的喜怒哀乐。很明显,他赞成纳兰翊这么做。
上官宣要等得就是昆仑剑破封那刻的力量!
有了它,他才真正地聚积精气神,毁天灭地!
而昆仑剑破封是无法阻止的,这是注定!所谓万年圣水能开启昆仑剑,只是仅仅意义的,具体是指它能洗尽昆仑剑的杀气,破封而出。
若不洗尽,昆仑剑现世,必起杀戮。
“我说完了。”末了,他沉默一阵,负手而立。走得那么坦然与潇洒。
“辰儿,你好好照顾家人,我去去就回。”一直安静的风连城握了握凤星辰的小手,似是要给她力量,抿起红唇点头示意,长袖一掀,竟是尾随着纳兰翊的脚步出了门去。
走出苑子,纳兰翊的脚步放缓了许多,直到行到另一处深苑,几棵翠竹粗如手臂,直贯云霄,他深望一眼,倏地停下。
“什么事?”并不回头,孤冷的脸上除了严肃,没有任何表情
身后是一道颀长的身影,绝世的面孔上是比他更多的冷意,伫足未再前行,眼潭深得像一口探不到底的黑井。
“千年前的折雨出自青山昆仑,为防弟子再有成魔祸害人间,昆仑先祖应该创出灭魔之法。”风连城很直接地道出了意图。
“你与她为神兽转世,千年前能打败他,如今不能吗?”纳兰翊的嘴角浮起一抹浅笑,似嘲,似又无奈,“不用质疑,是师父告之我的。”
“神也罢,兽也罢,现在的我们只是肉体凡胎。”风连城渐渐狭眯起眸子,深彻的眸底是漆流涌动,捉摸不清,“即使我能再次用肉体之灵化成元气对付他,但辰儿不能。她的身上流着女娲族人的血,本与火凤魄体相斥。一旦魄体分离,就会灰飞烟灭。”
倚在墙角的身影微微一颤,俄而干净的小脸上闪过一抹淡然的笑。其实一切皆是命矣。
终是明白外婆和奶奶所说的命中注定。
他们一出门,凤星辰就跟来了,她早知风连城是找纳兰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