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后宫之首,这处处打点的,还亲自熬汤,提携我们这些当妹妹的,妹妹看了心疼。”
“看姐姐外在,关其气质,再看其大度,温婉,高贵,堪称母仪天下的典范,皇后之位舍姐姐其谁。”
如水的声音在后面几句特意加重时,给人信服的感觉,特别珍视诚恳。
德妃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却是受用得紧,她从头到尾所做的一切不就是那么一个位子。
认定了那是自己的,便势在必得。
“本宫就喜欢妹妹这张嘴,不献媚,诚恳。”德妃微眯着眉眼,看着面前含笑的人,到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你放心,本宫是不会亏待你的。”
以前还没这种感觉,自那天那一巴掌后。
倒不是说她德妃有受虐倾向,只是一个阿谀奉承的万不会出手打那一巴掌的,也是那一巴掌让她醒悟。
以她的地位,莫说是那些个宫女了,就是她爹,自小到大从没跟她大声过,起初她是很生气,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可过后冷静下来就是另一种心态了。
扶风是她爹送进宫的一个棋子,说白了跟那些奴才没两样,她一直以来的行为德妃把之理解成巴结,毕竟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说得通,几次三番的试探,发现这人到真跟相爷说的那样,是进宫来帮她的,想着先利用着,等利用完了解决掉便是,现在却是换了想法,自己身边除了小荷,就没个亲信,养着也好,她可比小荷聪明多了。
至于小荷的担忧,她不是没考虑过,正如她的回答。
微眯的视线在面前人瘦弱的身形上一扫,眸中顿显不削。
料她也没这个能聊。
只是想到此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不悦的美眸朝着身后宫女中一扫收回,冷声说道:“小绿这贱奴怎么不在。”
这么想着好像有好几天没看见了。
身后宫女纷纷摇头,说不知。
“妹妹有看见么?”
视线相对时,扶风轻抿的唇淡淡的笑,轻声道:“没有。”
德妃顿时拧了眉:“这死丫头。”
“怕是有什么事急着办吧。”
“哼,本宫看是偷懒去了,看回来后本宫不扒了她的皮。”
扶风笑而不语。
“死丫头,不让人省心,不说了,你忙去吧。”
“是,那扶风先告退了。”
错身而过时,扶风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移动的步伐带动两鬓几缕青丝,微杨的眼尾竟在眸中打下一丝凌厉。
“唉哟!”
黑色身影擦身而过时,手拿食盒的宫女脚下一颤,险些跌倒,匆匆抓紧手中物,待看无恙后松了口气。
走在前的德妃脸色顿时大变:“贱婢,怎么在走路的。”话落几步上前拿起食盒细看,在确定无误后才松开。
“这个……”宫女脸色苍白,咚的一声跪地,抬眼偷偷瞄已经走过的人,那一身黑骇的她一慌,快速收回。
那人不仅恐怖,力气也大,不小心擦了下就险些跌倒。
几个耳光狠狠扇过去:“还不给本宫滚起来,坏了本宫事本宫要了你脑袋。”
“是是是。”宫女颤抖着站起,双手紧抓食盒,力道之大,骨节处都泛了白,握的食盒割着手疼也不松上半分,她另可手抓断了也不敢松。
德妃狠狠瞪了宫女一眼,骂了几句莽撞,一双透亮的眸子却是紧盯食盒,怨毒的视线几乎要把食盒盯穿,宫女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颤抖。
如葱的指轻扫过食盒,动作轻柔,嘴角甚至嚼着笑,声线柔和:“这可是本宫给未来皇子补身的。”
纤手随着橙黄衣袖滑落,莲步一转,带动衣摆而去,眉眼间闪过一丝冷意。
“什么,昭容怀孕了?”
顾想错愕看对面浅笑而坐的人,迈开了步子焦急走动,脸上神色复杂,惊讶,疑惑,急躁,担忧。
至于为的那般怕也是只有自己知了。
“怎么会了,看皇上那样分明是不想要子嗣,怎么突然……”顾想五官本就重,平时不语不笑时看上去萧穆,威严,现在板起皱眉时透着阴沉暴戾,一旁深知自家老爷脾性的王嬷嬷和小荷匆匆退下,就怕被波及。
“怕是有一个多月了吧。”扶风悠悠说道。
顾想一双浓眉拧的更狠了,再看扶风那慢慢悠悠的摸样时顿生恼怒:“你是怎么办事的,本王送你进宫可不是让那个女人怀孕的,本王是要你接近皇上,获得皇上宠爱,然后……”
“然后帮助德妃得宠,怀上龙子,登上后位。”
清淡的话语打断顾想接下来的话,顾想愣了愣,末了收了原有的话,眼中什么快速闪过,重新坐回太师椅上,转身在抬头,方形的脸上已恢复沉稳,只是压低的声音还透着愤怒:“不错,起初本相是要你进宫和德妃互相照应,助她,可谁知宫中来了个貉族神女,便改变策略,先拉回皇上注意力,在进一步对策,可你都做了写什么,怎就……”顾想越说越气,眉眼间挂着焦躁。
“扶风有给德妃制造过机会了,只是德妃没怀上而已。”
肚皮这事,谁说的准。
“说到这个本相就有气,那次那么好的机会,你怎么……”
“什么?”
“你……”一声怒喝,却只道出一字后息声,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强压了怒火,放软声音说道:“本相是想,这同房之事急不来,你该先跟皇上拉好了关系,稳定了再做其他,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你,明白?”
顾想解释的有些犹豫,脸上却是一副慈祥长辈的摸样,等了半天却没发现扶风回应,一抬头就看见一双含笑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顾想一愣,末了轻咳一声。
扶风笑着收回视线点头:“不愧是足智多谋的相爷,扶风受教。”
“只是,一个孩子而已,相爷大可不急,等德妃姐姐生了龙子,那皇后的位子还指不定是谁的了,德妃姐姐可是有相爷这么个慈父当靠山。”
顾想一愣,末了笑了,笑的一派温和:“哎,也就这么一个女儿,不为她着想为谁了,我这老了,做的一切还不都是为了她,只要她开心便好。”在说到德妃时,顾想声音异常温和,眉眼间还带着笑,那笑三分无耐七分宠溺。
扶风看着顾想那张方形脸,半响后笑道:“整个大都皆知,相爷疼女宠女惜女。”
相爷摆手而笑:“当父母的皆是如此。”
“那时德妃姐姐好福气。”扶风一句话说的有些变调,秀眸一动不动落在对方那张方正脸上:“德妃姐姐怕是也感受到了相爷的疼爱,现在对小皇子也是关心得紧。”
“……你说什么?”笑意瞬间自顾想脸上消失。
“德妃姐姐每日亲自熬汤,说是给小皇子补身,亲力亲为亲送,扶风本是不解,可现在听相爷一言也就明白了,这慈爱的行为怕是从相爷您这遗传的吧。”
“熬汤?”相爷整张脸的都变了色。
“对啊,扶风来相爷这正碰上德妃姐姐送汤去昭容殿,长白山千年人参了,整个皇宫也就两颗,德妃姐姐当真大方。”
“咚!”
一阵震响,顾想慌乱而起,脚下步子凌乱。
“来人,快来人,备轿,不,不要轿子,备马进宫。”
身后,扶风轻轻朝椅背靠去,淡色的唇微杨,嘴角浮现浅显的笑意。
果然,当老子的最了解自己教出的女儿。
“柳美人,相爷怎么突然走了,是不是该回宫了?”
屋外,小荷不解的声音。
“嗯,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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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荣殿
“娘娘,该用膳了。”
摆上最后一道菜,宫女看着一旁安静而坐的人说道,一副白玉碗筷放于身前,冰玉身上披着绒毛披风,殿中放着炭火,面前白玉碗筷是事先用热火润过,拿在手中透着温热。白玉所致的筷子滑,握着竟是没了实质感,探出时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可夹起了菜才离盘就掉了下去,一连几次下次,盘中绿油油的豆子就是进不了口。
“噗嗤!”
身侧伺候的宫女忍不住偷笑出声。
“娘娘身在貉族,偏远,怕是没用过这等筷子,也难怪不习惯。”那宫女说的声音不大,却是难掩戏谑,和一点几不可闻的蔑视。
对她们这些常年身在皇宫的宫女来说,貉族说的好听是一方部落,小国,其实就是个蛮夷之族,在她们心中,蛮夷是野蛮的,不知礼节的,不比京都那些小姐公子们。
所以,冰玉的出现在她们看来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一旁一个看上去稍稍年长些的宫女悄悄看了开口的宫女一眼,警告的拉了拉衣袖,拿过一旁汤匙递过。
再怎么说,那也毕竟是个主子。
“娘娘若是用不惯这筷子就用这个吧,豆米本就滑溜。”
递过的汤匙被接了放在盘中,却不动,那张被热气熏红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神色,就连眼眸也是眨也不眨,眸光依旧无神,不见恼也不见喜,只是手中白玉的筷子不停,对着盘中绿油油的豆子一次次夹过,夹了落,落了再夹,不急不缓的动着,不见半分不耐。
那最先开口的宫女小声‘切’了一声,扭头朝稍年长的宫女看去,挤了挤眼,那意思是说:看吧,就说没必要。
稍年长的宫女看着正用餐的人,摇了摇头不在说什么。
伺候这位主子数月,她们也慢慢习惯了,这新来的主子不管你做什么都不见喜不见忧,叫吃就吃叫睡就睡,皇上来时跟着皇上,皇上不来时就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抬着头看向天边,有时一看就能看一天,连和话都没有,若非还睁着眼,她们非得以为睡着了,远远看去就像一尊会呼吸的瓷娃娃。
就在宫女们以为这怪异的主子要为一颗豆子奋斗一餐时,那豆子终于险险进了口,看的她们松口气时又觉这主子好生奇怪,那人却是慢悠悠的咀嚼着,神色都不变,只是在吃完后看了眼餐桌上一个精致食盒。
宫女眼快,赶紧说道:“这是德妃今日一早送来的,还热着了。”
“……汤?”良久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