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想视线从金银身上移开,眸光阴了阴,末了摆了摆手:“去吧。”
本来就没有想过留他们,至于柳一言……
哼,等有了这里面的一切……
得到允许后,中年一张鼻青脸肿的脸立刻笑成一团朝着两人走来,望向沈临风的眼透着狰狞和恨意:“公子,不如乘着现在我们来玩玩吧。”话落,一拳朝着面前人腹部打去。
“唔……”
高大的身子微微弯起,朝后晃了晃,尚未站起紧接着一拳打在脸上。
看着男人最角溢出的血,中年笑的得意:“你也有今天,啊。”一个不察,屁股被人踢了一脚。
“小人得志。”扶风挣扎着骂道:“早知就该让你被打死。”
中年被踢的狼狈,怒骂:“你们是怎么回事,抓个人都抓不住。”话落扬手就要朝扶风打去,半举的手却在半路顿住,后背的视线如芒刺般射在身上,让人不寒而栗,身上拜男人所赐的伤叫嚣些,悠悠转过头来,正对上男人幽蓝的眼,让人心生畏惧,举起的手缓缓落下。
下一刻,心中又满是不甘。
现在形势不同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着,抽手夺过身旁人手中刀,怒气冲冲朝着沈临风劈头砍来:“不能伤她那就伤你……”中年愤怒的话突然顿住,刀停半空,片刻停顿后尖叫一声痛苦蹲下身子,只见那张原本青紫的脸突然变了色,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
“啊——”
凄厉的尖叫伴随着一声闷声,本来抓住扶风的人突感下吧一通,抬头就见一脚迎面击来,身子不稳倒地。
扶风趁身旁人注意力被吸引松了手上力道时挣脱开来,如此同时,沈临风飞来一脚,等到顾想匆匆回神时,密室以乱做一团,一抬首让众人把沈临风和扶风团团围住。
“怎么回事?”一脚踢向地上卷缩的人,却在发现他通体发黑时迅速推开。
中年痛苦的打滚,颤抖的手抬起指向沈临风:“毒,有毒,啊!”
中年因为疼痛,吐词并不清楚,顾想听的莫名,待到再问却发现中年竟然安静的一动不动,刚想再踢一脚,却迟疑的后退一步,招手叫来一人上前查看。
“老爷,死了。”
“什么?”顾想惊呼出声:“好好的人怎么突然死了,是不是你们做了什么?”最后一句是对着沈临风和扶风说的。
扶风解开沈临风身上最后一根绳索,讥笑的说道:“莫不是顾相你贪图死人钱财得罪了死人,毕竟这可是陵墓。”
“……”顾相被说了周身一寒,望了一眼四周,就觉后背凉风徐徐,可顾想毕竟不是普通人,很快的就回过神来,冷笑到:“阎罗王那边不收此物,还是让我帮他用吧,待到回头给他多烧些纸钱。”
“如此说来相爷还是好心。”
“不敢。”顾想笑着摇头:“我这人一向大方,就连你们的我们也会一起烧的,给我上!”
一声令下,原本包围两人的人一拥而上,又一场战争开始了。
刀剑碰撞的‘铛铛’声合着低吟传遍整个石室,再折回,剑刃的寒光被陵墓的山石一映,发出一片闪光,‘噌’一声响,一股凌厉劲风由周身迸裂开来,围绕在四周的人哀叫一声身子腾空弹出,卷曲的身子匍匐在地痛苦哀嚎。
人群之中,男人周身浴血,雪白的里衣撕裂,手持长剑眸光赤红,脚边似是遍布。
见自己的人死伤多数,顾想也不急:“从昨个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坚持多久,上。”说着身形一跃抽剑加入。
顾想的武功不错,有了他的加入形势稍稍逆转,沈临风也越加吃力了。
银白折射光芒刺目。
“小心!”一旁扶风看白了脸,目中一阵昏花,想要阻止已是为时已晚。
‘呲!’一声响,长剑穿身,沈临风的身子已经微微晃动,看了眼腰间刀刃,目光有半刻涣散,紧接着一凛,猛的移动,血随之刀刃抽出飞溅,握剑的手却不见松动半分,手撑长剑缓缓站直身,握起淌血长剑,长指划过,银光蹭的一闪,身形如影,下一刻已到身口,长剑封侯,七尺的身子应声倒地。
“上,继续给我上。”
陵墓之中,顾想招式凌厉,幽深的眼一次更比一次疯狂。
“老爷,这样下去怕是两败俱伤,当真如此他们也就两个,可我们的人就……得不偿失。”一旁老奴眼见自己的人越来越少,忧心说道。
顾想的双眼却早被金光蒙蔽:“谁都不许停,我要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喧嚣厮杀依旧回荡,血珠如花滴落,余音不歇,直到……
“啊,怪物!”
一声凄厉惨叫,庞大黑影笼罩,众人惊恐看向面前之物——一条黑色巨蟒。
“嘶嘶!”
巨蟒发疯般四处碰撞,见物就毁,众人被这突然而来的情况所惊,甚至还来不及见发生了什么,就见壁上一线突然发亮,然后连接开来,绕一圈延伸,紧接着地动山摇,碎石滑落。
“那个是?”躲开碎石,发疯望向那道发亮的线,竟是一开始看见的那条两图相接的线,细看,那种误以为的亮光竟是石壁沿着线裂开的痕迹,突然手上一重。
“陵墓要塌了,快走。”
轰塌之中传来沈临风的声音,扶风不再迟疑,跟着沈临风快速逃离,刚转身却突觉腿上一重,低头看竟是顾想,巨蟒碰撞时顾想身后一块石壁裂开,碎石刚好压在他身上。
“救我,求你们救我,只要救我出去我便不再杀你们,不,我愿同你们共享这些宝物。”
“到死都不知悔改。”猛的抽腿甩开人,扶风怒极反笑:“相爷既然这般喜欢这些宝物就留在此陪着他们吧,沈临风,走吧。”
“回来,回来,救我,我还不想死啊,回来……”
“轰——隆!”
一声巨响,陵墓彻底倒塌,浓重的尘雾弥漫上空,整个天空都灰蒙蒙一片。
“呼!”扶风抓住面前石柱大口喘息着:“好险逃出来了,没想到那些奇怪的图形竟然是陵墓摧毁的记号。”
看了眼四周,两人竟然逃到山上那间古庙来了,也多得两人命大。
这么想着时突然就笑了,多亏沈临风半路运轻松带着她逃跑,不然就跟顾想一样了。
“沈临风,你没事吧?”
待到喘息稍稍平复,却发现沈临风半天没回话,疑惑问道:“你这么不说……你怎么呢?”猛的转头,惊愕当场。
身后,沈临风用剑支撑着身子,浑身颤抖,握剑的手更是露出青筋,更怪了是微微变色,那感觉就像不远处那片天空,蒙着一层灰蒙。扶风心下一沉,焦急扶起沈临风微弯的身子,拔开他脸上散乱的发。看不见他的脸让她心生焦躁,慌的厉害,却在看清时手上一颤:“怎,怎么会这样?”沈临风整张脸包括露在外的脖子都跟手一样,笼罩着一层灰色。
似是想起了什么,唰的一声撕开他身前的衣裳,在看见相同的颜色后不甘心的蹲下身子想撩起他的裤管,却被人阻止了。
“不……用看了。”沈临风的声音缓慢吃力。
扶风反手抓住他的手:“为何会这样,这是怎么……”话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猛的抬头:“那个中年,他也是……他死的时候说毒,毒什么毒,是不是,对了,那条蛇,是不是那条蛇?”
怎么就没想到了,那条蛇,那么奇怪的蛇怎么会没毒了,中年突然就痛苦的死去,一个七尺男儿就这么瞬间死去了。
突然浑身一凉,握着沈临风的手更是没有一丝温度,试探了握了握,还是一样的冰,扶风彻底慌了,失去了冷静,中年的死不断在脑中回放:“怎么会这么冰,药呢,你不是都随身携带很多药么,一定有解药的,一定有。”焦急的找了一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不死心的一遍遍翻过,强烈的恐惧让她忍不住喝道:“你的药呢?”
沈临风见她满头的汗,想要伸手替她擦去,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连抬个手都吃力,最终用指尖点了点她的手心:“掉了……水,水里。”
先前从陵墓出来时水势大,又急着救人,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唯一抱住的就是那一物……不然在她发热的时候也不会那边焦急却无能为力。
掉了?
扶风直觉得自己整颗心也跟着掉了,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却在下一刻发现沈临风面上灰蒙蒙的颜色加深了,沈临风更是抖的厉害,连站的都困难了,心下一沉,突然拉住他的手把人背起。
“你在忍忍,我这就带你去找大夫,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喃喃的自语,也不知是说给沈临风听的还是自己,颤抖的手奋力把人扶到背上,焦急之中脚上一扭,两人同时扑倒在地,身后人一声闷哼,感觉这那紧贴的身子越加冰冷了,也顾不上被压的伤口疼痛,匆匆转过身来,伸手把冰冷的身子紧紧抱进怀中,希望借由自己的体温可以温暖身上人。
“这究竟是什么蛇毒,为何这般厉害,身子越来越冰了。”
“……旧……疾……是旧……”
感受着身下人的温暖,想着那纤细的身子,还带着伤,怕是压坏了吧,想挪开,身子却动不得,冰寒自脚底袭遍全身,肉身化为冰柱,无感无觉。想要离开,却又贪婪的想要更多。
这是第一次旧疾发作时有人愿意为他温暖。
第一次有人害怕他离去。
这种感觉真好,好到让人留恋。
这是第几次呢?
连着以前那次,上次冬猎……第三次了啊,这么快就最后一次了。
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发了。
还和这烈性蛇毒一起。
“明明中毒为何不说,我知道你平时不喜欢说话,为什么连这种时候也?”
身上的身子越来越冷了,那种冰柱一般的寒冷让扶风颤了颤,透心般的凉,却是更加收紧了双臂。
明明中毒,为何他不说,他不是中年,他一定一早就知道自己中毒了,可这一路上他都什么都没话,就连言行也和平常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