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一口气险些没咽下。
这还是不是男人啊?
“临风,你跟我一起离开吧。”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叫她,正正经经的叫,靠在床柱上,微侧着头看着他,眸中满是认真。
他离开的步子顿住,末了会过头来,看着她的眼中浮现一丝笑,暖暖的。
“好。”
手自门上落下时,沈临风看着面前紧闭的门,刚刚还面无表情的脸上浮现点点红晕,遮盖在一些灰蒙之上,风一吹,竟是发着烫。
“……”
眸光一眯,猛的转头,身后,陌殇正含笑站在那里,一身绛紫的衣袍随风而动,面上金质面具透着光芒。
沈临风脸上那一抹红晕渐渐被冷硬所取代。
“你可是瞒的本王好苦啊,若不是她的到来,你是不是就准备长睡不醒?”
炎殿中,陌殇斜倚雕花木栏上,似笑非笑看着眼前人:“再怎么说你这条命也是本王救的。”头微微一侧,从这里刚好可以看见那一汪碧池,以及池中争相游动的鱼。
“拿来吧。”
一只手伸了过来,落在陌殇眼下。
陌殇看那手,笑意更深了,那笑就跟看那满池鱼儿般灿烂:“毕竟兄弟一场,看中什么拿便是了,何必过问了。”
沈临风伸出的手不动:“我知道在你那里,还我吧。”
“噗嗤。”终于忍无可忍,炎帝噗的一声笑了,视线自池水中收回,手一缩一伸间再摊开时食指上挂着个样式怪异的链子:“本王当是什么宝贝了,不就是个随处可见的链子么,逐鹿大街四处都是,你若喜欢本王让人给你送来更好的,哎,干什么这么严肃,还你便是了。”
沈临风沉默接过链子拍了拍看有无损坏,然后小心收起。
“这摸样和你真不配。”
“……”
“不就是她送的么,有必要如此,以前本王送了那么东西你都是看都不看一眼,还真让人嫉妒了。”
“……你不该对她下毒。”
“本王只是和她开个玩笑而已,你也知道她恨不得跟本王兵刃相向,本王总得自保吧,在说了,你不是有偷偷给她解药么。”
“这玩笑一点不好笑,你会害死她的。”
米兰,是对付那些不服从命令的死士的,先是经脉受阻,无法使用武功,渐渐的失去力气,然后全身的肌肉开始萎缩,在最后痛苦死去。毒发的过程分三次,解药也是分三次服用。
“你也知道本王很欣赏她,又怎会忍心让她去死去,等过过几日自会给她解药。”陌殇身形移动,来到沈临风面前,一手搭制在他肩上,戏谑道:“怎么,你那颗木头的心终于动了,担心她了,本王还以为你真的无欲不求了呢,早知本王就不扮成你的样子引她前来了。”
“你对她是不是太好了,好到不惜对本王兵刃相对,好到不惜违背我的命令,好到让人想要亲手将她毁去,呵,你这样子真恐怖,怎么,想对我动手?”
浓浓的杀意自沈临风身上散发出去,笼罩了全身,幽蓝眸中并射出萧杀,身后数尺外的窗扉应声碎裂。
“若是为了她,我会的。”
“……”笑意在陌殇眸中变得扭曲。
“我会带她离开这里。”
“什么?”幽如墨的眼因震惊而瞪大。
“我早已不再是死士了。”那是他用刀亲手除去的印记,就在五年前:“你应该知道,以我的武功除非是我想留,不然谁有拦不住。”
“……”陌殇黑了整张脸,却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深吸一口气缓下心中怒火:“难道你除了这点没有其他可留下的原因?”
“我答应了她。”
“那本王呢?”
“……”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走了会如何?”
“我只想在剩下的时间里和她在一起。”
“沈临风,你若是现在离开会……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任凭他如何气急败坏的嘶吼,那人如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殿中。
“疯了,真的是疯了,你竟然为她做到此。”
当真是平时越是沉默寡言的人发起疯来越是厉害么?
“你想要蛇毒的解药?”
“是。”
陌殇慵懒高坐,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屈膝而跪的纤细身影,修长的手指轻点着面前桌面,幽深的眸中浮现一丝冷硬:“你想给他解蛇毒?”
“是。”扶风毫不迟疑的答道。
“哈哈哈。”一连串的笑声传来,炎帝险些没拍桌,眼角都笑出了泪。坐下扶风被笑得莫名,一双纤细的柳眉忍不住皱起,忍着静静等待。终于,那人好像笑够了,伸手擦去眼角笑出的泪:“你以为本王会有那种东西?你在大都找了那么多了名医,应该听说过那毒是无法解的吧。”
“那些庸医怎能跟您比了,扶风相信您一定有办法。”她翻遍了所有医书典集,可结果就像那些大都的御医所说一样,什么都没有找到,眼看就要离开了,她突然想要眼前这人,直觉告诉她,这人一定知道解蛇毒的办法。
“你这张嘴甜起来到真会说话。”陌殇抿唇而笑:“只是,先不说本王知不知道,即使真知道了本王为何要告诉你了。”
这话扶风倒是不惊讶,早在来此之前她就想过不会这么容易:“王上已是这蓝炎高高在上的王了,扶风实在不知您还缺什么。”
闻言,陌殇动了动身子,摩擦着下颚似是在想些什么,末了眸中一抹精光闪过,整个身形都朝背后舒逸座椅上靠去,呈现一种慵懒姿态,修长的手摘去面上银质面具,露出那张俊酷的脸来,斜眯着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座下跪着的女子:“扶风可还记得本王最后一晚在大都同你说的话。”
——下次再相见,本王或许会让你见见这张面具下的脸。
哪怕是忘记了,待到看见陌殇摘下面具的动作也该想到了,那时她愤怒质问他究竟时,然后他就回了这一句。
不过,同样一张脸,长在不同人身上差距竟然会这么大,沈临风木的让人一见就怕,眼前人却宛如一只花蝴蝶般招人,一声绛紫华服把男人整个承托得华丽高贵,微微眯起的眼慵懒斜倚时给人一种致命的吸引,那微微弯起似笑非笑的唇让人恨不得扑上去,魅惑的同时又不失霸气。
同样的一张脸,完全不同的风情。
而此时,那男人正充满魅惑的看着他,含笑说道:“本王允你上龙榻。”
那慵懒魅惑的模样让扶风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她嘴角抽了抽:“凭王上您的地位,只要招招手,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何必屈就。”
他动了动身,更加舒服的斜靠着,一双好看的眼眯的更狠了:“天下女子虽多,本王就看中你了,如何?”
是啊,如何,他堂堂蓝炎帝王的话谁敢质疑,这莫大的荣幸落到哪个女人身上不是荣幸呢,开心还来不及了。
“你看,都是一样的脸,本王还是个王上,他沈临风什么都不是,最重要的是本王还比他懂情趣。”
扶风深吸一口气,抬头看上面‘风情万种’的男人,面无表情说道:“可扶风就喜欢他那木头的摸样。”
“哈哈哈。”
这下陌殇又笑了,笑的比上次还夸张,完全不顾形象的弯起身子,就差没拍桌了,同样一张脸做出这样的动作让扶风很难适应,特别是在喜欢‘它’面无表情之后。
“你真的想知道。”
“是。”
“真的?”
“是。”
男人终于收了笑,坐正了身子朝她招招手:“你过来些本王告诉你。”
不知道那男人就想干什么,扶风身子就想定在地上般一动不动:“扶风在这里听着便成。”
“哦。”陌殇也不勉强,轻应了一声重新靠回倚靠,慢慢道来:“那蛇毒虽然怪异,却也不是不能解,那条巨蟒看似巨大,却属于至阴之物,中毒之人只要男女交欢便可解其毒。”
“……王上是在同扶风开玩笑吧。”料是扶风活了两世也练不得一张精钢不破的皮,悔得恨不得挖个地动藏起来。
“信不信由你。”陌殇举起手中金质的面具重新戴在脸上,顿时一张脸全数被遮挡,唯独露出一双幽深的眼来,声音随之变得低沉:“蛇毒只有这一种解法,解与不解全看你,若没事就下去吧,本王累了。”话落,那双幽深的眼闭上,挡去了所有窃视,也挡去了眼中一闪而过了烦躁。
“你会后悔的。”
扶风站起身准备离去时听见一声似有若无的底喃,抬头看去,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正闭眼假寐,想着沈临风还在外面等着了便不再多想匆匆离去,也正因为没有看见男人突然睁开的眼,幽深的看不清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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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公子,真的是你?”
封司耀惊喜的看着门外人,一把拉过绕就一圈上下打量,知道沈临风不喜与人肢体过多接触,便伸手拍了拍对方胸膛:“太好了,来来,进来说说这半边来发生了什么事。”
“恩,咳!”
“半年前你突然消失不见了,竟然连点音讯都没有。”
“恩!”
“什么,真是的炎帝把你带走了,听说那个炎帝长得三头六臂,尖耳猴腮,为人阴险恐怖,是真的么。”
“那个,司耀,你还在生气啊。”终于忍无可忍,扶风笑眯一双眼插在两人中间,讨好的拿出手中包裹蹙上前去:“这一大早的一定还没吃吧,这是给带的,都是你爱吃的哦。”
从一进来,封司耀的视线就没落在她身上过,转悠几圈都当她不存在,那眼中隐隐的火星字却是分明。
封司耀连眼都不抬,鼻孔朝天,视线直接越过她:“你谁啊,我们认识么。”
“那什么,当时我也不是故意点你穴道,形势所迫嘛,你没见那两个死士表情多恐怖,呵,站了半个时辰一定酸了吧,我给你捶捶。”说着就一脸献媚的开始给他捶肩膀捏手臂。
“等你来捶,我这身子好不能动弹了。”封司耀冷哼一声,厚实的唇一弯,竟是讥讽话语,一双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