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错怪,错怪闲王殿下了!”泪水沿着巧秀的双颊一滴一滴地滴落,她转身让自己情绪稍微平复了些,然后看向木老爹,道:”爹,我出去到街上置办些咱们要的物件,这眼看着你身子已经没大碍,咱们过两天就回乡吧!“
”嗯,你去吧!“
木老爹知道女儿伤心了,再让她在屋里面对这温润儒雅的男子,恐其心里会更加的难过。因此,他笑着点了点头。
经过宇文明轩身边时,巧秀牵起嘴角,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朝其有礼地福了福身,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走在街上,她不知道自己要买什么,亦不知道自己现在要去哪。
她在逃避,逃避与那似暖阳一般的男子呆在一处。
若是说她一开始因为他俊秀的容貌,没有恨他强了她,甚至于为其找了个借口,才会对她行了那不轨之事,从而倾心于他。
那么后来与他在一个屋檐下相处的几天。
从其一言一行中,她看出了他是一位品性绝佳的好男儿,这让她更加地倾慕他,想着能成为他的枕边人,与其共度一生。
有了宝儿,她心中想要与他在一起的念头更加浓烈。
但,造化捉弄,他竟不是当年强她之人。
一切都是她自以为是的空想。
今天,就在今天,他亲口否认他没有侵犯她,亲口否认他不是虎子的爹。
想想,心口就钝痛的厉害。
她就这么走着,伴着街边摊贩的叫卖声,夹在川流不息的行人中漫无目的的走着。
宇文明轩打算在木老爹这坐一会,就去宫里见庆阳郡主,向其说说这两天他忙的事,可就在他起身要离开之际,小虎子醒了,他找不到娘,一直哭闹不停,木老爹哄不下他,急得额头直冒热汗。
看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起身对孩子伸出了双手,谁知小东西立时不哭,小胳膊伸向他,到了他怀里,并一口一个爹爹的叫着,木老爹歉意的眼神他看在眼里。但奈何孩子就是孩子,他那么小,又没有什么错。
于是,他浅笑着对木老爹摇了摇头,陪着这爷孙俩等巧秀回来。
左等右等,等到日头西落,天色转暗,都未见人回客栈,木老爹坐不住了,想要下chuang去找女儿。
”明公子,小虎子就麻烦你再照看一会,我,我出去找找巧儿……“傻孩子,你不会想不开,去做了什么傻事吧?若真是这样,可让爹和小虎子怎么活下去?看到木老爹颤着双手往脚上套鞋,宇文明轩抱着睡着的小虎子忙上前道:”孩子睡了,你身体尚没大好,还是我到街上找木姑娘得好。“他说着将怀里的孩子轻放到chuang上:”木老爹,你放心,木姑娘一定不会出什么事,我快去快回,你回chuang上等着便可。“
”这,这怎么能行!“木老爹连连摇头:”我们一家最近给你添的麻烦已经够多,再浪费你的时间去找巧儿,老夫心里过去不去啊!“说着,木老爹抬手在眼角抹了把。他的心现在七上八下,总觉得女儿会出事,如果等会找不到她,那么定是她出事无疑了。
不行,他要亲自去街上找女儿,那可是他的命根子,是老伴留给他唯一的骨肉。
木老爹扶着chuang颤颤巍巍地站好,却被宇文明轩按回到chuang上:”你患的病症即便是被大夫医治好了,可身子依旧很虚弱,瞧,你站都站不稳,又怎么到街上去找木姑娘?所以,还
是我去吧!
“那,那就有劳明公子了!”
考虑到自己的身体确实走不了两步路,木老爹便没再推脱宇文明轩的好意。
”你放心,我不会让木姑娘出事的。“宇文明轩点头,转身出门离去。
此刻,街上行人已经不多,在客栈外的街道上找了遍,宇文明轩没有发现巧秀的身影,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圆月已经隐约悬空,他只好上前询问那些正在收拾货摊的摊贩,想从他们口中得知巧秀的下落。
好在他问了两三个摊贩后,从其中一人口里知晓,有个似他口述样貌特征的女子神情落寞,走向了城门口。
谢过那摊贩后,宇文明轩双脚轻轻一跺,人便已飘出数丈远。
冀州城两里地之外,有处人工湖泊,供百姓们人游玩。
到了晚间,湖上会出现不少豪华画舫,丝竹声,yin唱声,斗酒声,以及风尘女的卖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巧秀这会子正站在湖畔。
为什么会来这里?
她望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湖水,精神异常恍惚。
风儿掠过湖面,带来丝丝凉气。
她打了个寒颤,蹲在地上,捂着嘴无声地哭了起来。
失了清白之身,且有了孩子,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个很大的打击。但想到她的身子,是那温暖的男子不得已而为之,以及她的孩子,是他留在她身体里的,由此一来,她觉得这是老天安排给她的姻缘,便不再为失去清白之身而暗中伤怀。
未婚产子,不是件光彩的事,就因为抱着孩子是他的这个信念,忍住被街坊吐唾沫星子,她生下了小虎子。
如今,如今一切皆成了泡影,一切皆是她凭空想象,一切一切的希望瞬间破碎。
要怎么办?她要怎么办啊?
“木姑娘,木姑娘,是你么?”宇文明轩出城,一路找到这处这处人工湖附近。
沿着湖畔,他找了很久,终于让他看到一蹲在湖边的女子在那低声抽泣,他试探性地唤出了声。是他,他来了,他来找她了!
他为什么要来找她?
难道伤她还不够么?
既然当年的事不是他而为,又为何要守在山洞外看护她?为何不让她被山里的野兽吃掉?
而且,而且还对她笑。
他可知,他的笑容有多温暖?
他可知,正因为他的笑容,她才会进而深深地迷恋上他?
他不知道,所有的所有,都是他无心而为。
或许,他本就是个热心肠的人。
止住眼里的泪水,她缓缓起身,转向宇文明轩,哑声道:“你怎么来了?你为什么要找我?你知不知道你对我越好,我越是受伤么?”确认女子是在与自己说话,宇文明轩提起的心逐渐放了下来,他提步走向巧秀:“你爹不放心你,所以我就帮着出来找找。”
“我爹,你是因为我爹不放心,才离开客栈,出城来找我?”她眼里止住的泪水,登时再次滴落,苦笑道:“不是你自己要来的么?要来找我的么?”宇文明轩一怔,没反映出她嘴里说的话是何意,明亮的月色照耀,将他脸上的愣怔表情尽显无疑,突然间,巧秀望向他凄声指责:“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又为什么要对我流露暖人的笑容?”
“我,我……”宇文明轩嘴角噏动,不知如何说,才能不至于让巧秀太过情绪激动,毕竟她此刻所在的位置是在湖边一步开外,一个不慎,就会跌落湖中。“你说不出来是么?”巧秀再次出声指责他。
微笑,对一个人好,那仅是他处于礼貌罢了!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
宇文明轩心中甚是无奈。
难道是他的微笑,是他有礼与人相处,才使得这淳朴的山野女子对他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木姑娘,有什么话,咱们回客栈再说,可好?”这样与一个女子站在月色下独处,除过灵儿,他是没有过的。
他说着,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你走,我不要你管,我会自己回……”巧秀情绪激动,出声阻止宇文明轩靠近,怎料脚下一滑,身子便向着湖中倒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衣裙要接触到湖面时,被宇文明轩揽腰抱住飘到了岸上:“木姑娘,你这样不爱惜自己的生命,怎对得起木老爹?还有你的孩子,他那么可爱,若是失去你,你让他到哪里再去找个疼爱他的娘?”
“我,我没想……”不待她嘴里的话说完,人已经晕倒在了宇文明轩怀里。
她没想寻死的,她还有爹要照顾,还有孩子要抚养。
她只是不小心,不小心脚下一滑坠向了湖里。
但,他误会了她,更可能会因此瞧不起她。
宇文明轩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受了惊吓,陷入昏迷中的巧秀,提起轻功向城门方向跃了回去。
在他身影没入月色,消影无踪后,一道墨衫自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飘落而下,在巧秀刚才站的位置顿住了脚。
清冷的月辉,照在这抹墨衫主人身上,将他修长的身影,拉得长长的,他负手而立,望着湖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是跟着巧秀出城的,且是一路上暗中跟着她。
至于为何要这么做?
他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觉得那精神恍惚的女子有几分面熟,好像有很多心事一般。
就是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让他一路暗中陪着她到了这处湖边,看着她蹲身低声哭泣,并听到了她刚才指责那白衣男子的话语。
若是他没看错的话,那白衣男子应该是闲王没错。
奇怪,闲王怎会认识一乡野女子?
女子身上穿着的衣物,足可以表明她的身份。
乡野女子?这四个字刚一过他大脑,顿时令他眼神变得懊恼,愧疚。那被他不得已侵犯的女子,可还好?
段启明,你以为派人刺杀我,并对我下那下三滥的药,就可以取我的命么?
你错了,我不会死,我得活着,得活着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你是不是以为我这一年多时间没有回府,高兴的不亦乐乎,以为你阴谋得逞,而我已在荒郊野外,化作一堆白骨?
明日,明日我便会出现在你面前,并会夺回家主之位。
他有洁癖,且不喜女子靠近。这个秘密,段启明与他一起长大,自是知晓。
“醉心”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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