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恨流年 作者:危危印(晋江2013.12.17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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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恨流年 作者:危危印(晋江2013.12.17完结)-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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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心的表情有些不信,但到底是管家夫人带来的消息,应该不假。
  “前些日子我叫真远来把消息告诉你,可是你闭门不开……”
  月心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傻丫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清白的好姑娘。你也不要妄自菲薄,我看我家真远挺喜欢你的,姑姑啊,还想听你叫一声娘呢。”
  月心的心结被解开来,听了管家夫人的话,露出久违的小女儿娇态来,满脸的羞红。“姑姑……”
  管家夫人立刻笑眯眯地说:“好好好,姑姑不说,姑姑不说……但是我家真远来的时候,可别再不理了啊,这小子都冷着脸几天了,叫也不理,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我在心里腹诽,就你儿子那木讷的样子,要是真发现自己喜欢月心,那才怪了呢。
  但是月心越发红润的脸让我不禁微笑。女孩子嘛,不该是愁眉苦脸的,就应该儿女情长、欢喜冤家嘛。
  月心开始编缨络子。
  这里所说的缨络子,是指用一些颜色各异的丝线编成的辫子形状的穗子做成的网子,这些网子根据物件的形状来制作,方便携带和移动、收藏。大府人家喜欢用这种细细的网包住五彩的小石头,做成漂亮的珠帘或者形色各样的装饰品。
  虽然并不贵,但对一般的人家也是奢侈品,因为有些钱也不会花在这些东西上面。所以,做得漂亮些,细致些,狠宰富贵人家倒是可以的。
  月心得了赚钱的路子,变得更加勤快。只要是不用照顾我的时候,她的手里都拿着彩色的丝线编个不停。
  我也不管她。总算学会了走路,却还不稳当,走着走着就会控住不住中心,速度猛地加快,然后狠狠砸进被子里。
  络子编久了,月心又开始打丝绢的注意。她脑子的花样多,手下动作快。绣些花样说不定更能多赚些钱。
  过了几天,东西积累到一定的数量,真远拿来取走了。
  他来的时候,嘴巴动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说什么。看到月心转过身去,不在看他。只好面色失落地走了。
  我无语地看着月心在他走后愤愤地跺脚,然后笑骂了一声呆子。
  收入意料之中的不多,却算是有了些来钱的保障。月心接到钱的时候眼睛笑得看不见,一副钻在钱眼里的模样。
  真远又是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月心这次却心里高兴,请他进屋喝了茶,又让他下次出门的时候给她带一些新的绢布和彩线,才送他走了。
  生活似乎一下子有了盼头。
  真远似乎也一下子开了窍,再来送钱的时候居然送来一盒不便宜的胭脂。
  月心打开他递过来的胭脂,微微闻了一下,然后面色平淡地说了声谢谢。
  真远喏喏地说:“我,我是看你脸上……有些苍白……这个……我听她们说……女孩子都喜欢的……”
  月心眼里的笑意被我捕捉到,一闪而逝。
  真远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我颇觉好笑,我家月心是母老虎么?
  “你,你喜欢吗?”
  月心脸颊飞上一抹红,声音也轻了些。“还可以。下次别给我买了,乱花钱。”
  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我听见真远答了一声哦,然后叹息真远的情路还有很漫长的一段要走。
  让我没想到的是,美大叔居然也对这些绣活、手上的功夫感兴趣。有一次过来,问月心要了一些,说是带出去帮月心推销,保证买个大价钱。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我怀疑的眼神当成了佩服,反正他冲我笑了一下,得意洋洋的。
  这个人真的可靠吗?
  结果推翻了我的疑问。他居然能把这些普通的东西卖出一两银子一份的高价,虽然他说是他那帮朋友附庸风雅,也只是贪图一时的新鲜而已。以后就别指望他呢。
  但是我又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谁听说过男子对女红作品附庸风雅的?依我看来,把这些出自女人手里的东西带回去,就不是附庸风雅的问题了,而是要触怒家里的大猫小猫,弄得满脸红痕了。
  而月心崇拜的眼神让我领悟到:真正的高手就是利用人品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而不受质疑。                    
  作者有话要说:  


☆、苦楚

  从我能在床上走得稳稳当当以后,我就严正声明我要到地上去走。
  月心终于舍得把我放到地上,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自信满满,在床上那么软绵绵的地方都能走稳了,坚硬平坦的地面算什么。
  月心料想的我的摔倒的画面没有出现,也终于放心让我在地上乱走了。
  虽然我走的仍然有些踉跄,但我却知道怎么在快要摔倒的时候平衡中心,所以虽是令人时刻提心吊胆的跌跌撞撞,到底是一跤也没有摔。
  我的头发长长了些,还是卷卷的黄色的,在头上一圈一圈的绕着,很是难看。倒是月心觉得摸起来很舒服,只要一帮我穿衣服就要摸上几下,让我背地里像个小老头一样不知道叹了多少气。
  我算了算,差不多该是能开口好好说话的日子了。一个不是孩子的人要顺利过渡真是有些费脑筋。
  第一天我说,“娘亲,饿。”
  月心很激动,我总算是连着称谓一起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第二天我说,“娘亲,我饿。”
  月心明显地感觉到这其中的不同,一整天都看着我的嘴巴,期待我说些别的词语。
  第三天我说,“娘亲,我饿了。”
  月心再度欢欣鼓舞的时候我有点难以接受了。你不觉得我学话学得太快了?孩子在最初学说话的时候往往词汇都很单一,而且很长时间不会变化。甚至会有一段时间倒退,连以前会说的词汇也说不出来了。但是月心明明白白的就是高兴。
  我也不再试探了,开始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想法。这一下终于让月心惊为天人,我也觉得自己拎到哪里都是神童。整天只和月心待在一起,月心可没跟我说过这么多的词汇,所以我自己说出来,当然有资格成为实验室里的小白鼠。
  月心多少有些变了,变得更加沉稳,更懂得如何收敛自己的情绪。但是她依然那么温柔地对待我,欣喜地看着我每一点变化。我相信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作了我的娘亲,却以比娘亲更卑微的态度来对待我。
  所以当我说出“我喜欢娘亲”的时候,她的含着笑意的泪水对我来说真是一种滚烫的慰藉。
  日子还是清苦一些,我也不介意。自从可以自己走路,可以自由说话,一切在我的眼里就变得真实而亲近,不管是门槛上那个破损的凹槽,还是檐下的那个新筑的鸟窝,或是小厨房生火烧饭时那袅袅的炊烟。我可以站在门口,任自己的目光久久地停留。
  月心的勤勉底线不知道在哪里,反正自从得了管家夫人建议的这个赚钱的路子,她经常成天成天的打络子,直到手指磨起了泡。然后用针将泡挑破了,含着眼泪抹上些药粉,再在热水里泡一会儿。就这样擦干了继续打络子,生怕包了层纱布会影响打络子的质量。
  谁都阻止不了一个疯狂赚钱的女人的决心。我试过软磨硬泡,撒娇耍赖,侧向地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她只当我是在捣乱,也就是温柔地推我到一边去玩,继续手里眼里都是彩色的丝线。
  依然是每天睡两个时辰,天不亮就掌灯,背朝着我挡住亮光。烛光照着她的身子,放大的背影倒映在床上,我幽幽醒来的时候还吓了一跳。
  赚钱也要注意身体吧……我突然惊坐起来,呜哇一声开始大哭。我很少哭,所以只要一哭月心绝对会立马寻找原因。况且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的丫鬟小院离得远一些,我才敢这么大哭。
  她明显也吓到了,立刻跑到我身边,将我搂进怀里,问道:“三姑娘三姑娘,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了?不要哭不要哭,娘亲在,娘亲在这里。不要哭哦乖了哦……”
  我渐渐安静下来,脸上还有些泪痕,小小的身体偶尔抽动一下。
  月心要把我放下,我却紧紧拽着她的衣角不松手。她只好又继续哄我,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我。
  直到我不动了,呼吸变得绵长。她试探地起身,却忘了我手中还抓着她的衣角。她一动,我立刻双眼大睁,看着她,一层雾气立刻氤氲生成。
  她叹了一口气,只好合衣在我身边躺下。
  却不知道我也在黑暗中轻叹了一口气,劝她早点休息,可真不容易,还要有影帝级的表演功力和感染力才行。
  手上的泡好了又挑破,好了一些又生了泡,反反复复的总也免不了发炎肿胀起来,月心疼得龇牙咧嘴,却狠心地放任不管,慢慢地竟也好了个全乎,只是留下了淡淡的黄色的茧子。好端端的一双双纤纤玉手,如今早不复当初的柔滑细嫩。她抚摸我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到麻酥酥的很不舒服。
  “娘亲,三儿不高兴。”我又换了个策略。
  月心一听,立刻问道:“三儿,怎么了?”
  我皱皱眉头,坐在门槛上。“娘亲都不陪三儿玩,三儿好孤独啊。”
  “哎哟,三姑娘越来越会说话了,”月心笑了一声,却又拢了拢烟眉,目光里染上了一抹轻愁,“三姑娘这么大了,除了娘亲、姑姑、真远,也没见过别的人了。这么小,却连个玩伴都没有。哎……”
  我愣愣地转身看着她。
  她朝我招了招手,唤我过去,把我拉进怀里。“三姑娘就和娘亲玩好不好?娘亲今天不做事了,就陪三姑娘玩,三姑娘高不高兴?”
  我笑了,“高兴,娘亲,叫我三儿。”
  月心不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坚持,点了点头。她不知道我不愿意她刻意的提醒自己她和我那所谓的身份差异。莫说本来就有名无实,就算有人在乎,我也不愿意这样一个青春年少的姑娘先给自己打上低人一等的标记。
  我窝在她怀里,把玩着她绣着白梅的衣襟。我仰着头看着她,摆出一脸的天真无邪,“娘亲,你说错了哦,我还见过那个美美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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