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变身中
“唉……”镜子前的身影修长而柔韧,长长的头发如同瀑布一样,倾泻下来,火红如同最艳丽的布匹,“镜子啊镜子,谁是世界上最漂亮的猫耳人?”
“……”镜子当然没有回答他。
尔德丝毫不在意对方的沉默,手里拎着平底锅原地转了一圈,松松垮垮搭在他身上的浴袍撩开了小小一角,露出了里面的关键部位,他余光瞥了一下镜中自己的倒影,歪过头对着镜子飞了个飞吻。边上的夏耽早就见怪不怪了,镇定地从他的锅子里挖了勺能吃的玩意,大口大口地塞到肚子里。
艾尔法轻巧地瞥了她一眼,从喉咙口哼出声,“啧啧,就是因为你吃相那么难看,才会毛色不亮身材不长,让人提不起性(隔)欲啊。”
“是是,尔德大王你最能提起别人性(隔)欲了,你从头到脚从耳朵到尾巴从鼻毛到脚趾甲,浑身上下都能勾起别人的性(隔)欲呢!”
这种一听就充满了谄媚意味,完全没有一点诚意的对话,也就只有尔德会欣然答应。他在镜子面前又转了个身,悠悠地抛下一句,“狩猎季就连你的保姆也要加入战斗,他也是没有办法,并不是完全不要你哦。”
咦?
尔德难道说……是在安慰自己?艾尔法的忽然消失,是为了准备狩猎季?
如果真是这样,那同为蜥蜴人的班尼,为什么反而有空来照顾自己。而且,艾尔法那种看上去神经大条的人,也能够在关键时刻投入战斗?
夏耽想起艾尔法被鳞片布满的面孔,虽然看上去硬邦邦的,摸上去也是冷冰冰的,但他的心,却是确确实实的温暖而和煦。
“喂喂!!”
尔德对着角落里始终发呆的笨蛋幼崽,叫唤半天还不见他有反应,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决定自己动手,起身张罗吃的喝的了。走到房间内侧,看着艾尔法临走之前,担心夏耽饿着而准备了一大堆的内容,他忍不住叹气:这个笨蛋幼崽,倒是碰到了个好心肠的饲育员,至少没有拿她去抛头露面,人前卖命。
嘴里边嘀咕“我是来度假的是来被人伺候的”,尔德一边挽起了褐色的长发,用一根橡皮筋扎紧了,动手做羹汤。边准备还边嘀咕,“快点过来,给我打下手!想吃白食没那么容易!”
夏耽应声,浑浑噩噩地跟着帮忙,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边上站着的美人实在太耀眼,她满脑子本来忧国忧民担心艾尔法和那什么狩猎季,努力要做出一副忧郁的小媳妇状态,但被美色和肉(隔)体一搅合,就走神了。持刀切水果走神的下场,就是差点割掉自己一个手指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我晕血晕血!!”一惊一乍的美人急急忙忙把她从厨房一路拖到屋子里,搬来医药箱,迅速包扎,“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就受伤了!你受伤了以后谁来伺候我?你就算不为我考虑你也要为你自己考虑!”
边说边绕绷带,直到他认为包扎已经足够妥当为止。
夏耽虽然很感激这位前花瓶明星尔德,感激他心细如发,动作迅速,而且对自己关怀备至。但,举着跟拳头差不多大的食指,实在让她很难再进行例如扣鼻屎这种高难度高精度的动作。
于是她轻柔地提出了心中的疑问,“是不是,包得太厚了?”
“怎么会?”尔德瞪了她一眼,顺便拉扯一下快要从肩膀上滑落的袍子,“你以为我们跟那些石头城的野兽一个品种吗?猫耳人是非常脆弱的,一点小小的伤口感染,就可能会让你长斑长疮长瘤,如果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就怕病不重死不掉,但是却因为感染而毁容……天哪,令人发指!光想想就令人发指!!不行,我不能容忍这种可怕的事情发生!”话音未落,就一把逮住准备悄悄溜走的夏耽,准备给她的手指再包一圈。
等到两个人折腾完毕,并且夏耽在尔德主动要求照顾“垂死的病人”,且差点喂到她鼻孔里去之后;又一个夜晚,降临了。
夏耽趴在窗台上,看外面渐渐发出蓝紫色亮光的植被。自从这里的“秋天”来临,植物的光亮逐渐减弱,倒是天上最闪耀的那颗星星,看上去比原本大了许多。
尔德在隔壁的屋子里梳理他的头毛,留夏耽一人观赏星星。
“小乖,你知道吗?天上的这一颗最亮的星星,就是指引着我们的母星,只要有了母星的指引,相距再远的人,也可以相聚,相互误会的人,可以和解,相爱的人,就可以在一起。”
夏耽闭上眼睛,感觉到艾尔法强壮的臂膀就在自己身边,他的声音听上去和缓而温柔,就像是过去一个不会醒来的梦。
什么相聚相爱,这个笨蛋,如果不回来的话,还谈什么相聚相爱。夏耽猛地睁开眼,翻身用被子蒙住头,她本来就是一个人穿越到这里来的,艾尔法不过就是一个额外的奖励,既然他要故意避开自己,自己当然也不能那么没出息,老是把这个笨蛋蜥蜴放在心上。所以,从今天起,她要一个人开始独立生活!
是的,高高举起那个被包扎成馒头的手指握成的拳头,夏耽在被子里撑起了一个帐篷。熊熊燃烧的孤独英雄主义情怀,让夏耽又重新找回了欣欣向荣的战斗热情。
正盖着被子对自己下决心呢,忽然隔壁屋子传来一声巨大声响,吓得夏耽差点从床上滚下来。
隔壁屋子里的人,不正是尔德吗?尔德出事了?!
夏耽撩开被子,赤着脚就从屋子这边窜到隔壁房间,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的人有反应,“尔德?!喂喂!你还好吗?!”
房间里安静极了。越是安静,夏耽就越是要胡思乱想,敲了几次门得不到回应,夏耽又转而把耳朵贴在门板上。猫咪的猫耳朵听觉非常灵敏,像她这样把耳廓整个贴在门板上,就连里面最微小的声音都不回错过。隐约可以听到类似呻(隔)吟和啜泣的声音,一声声都是在抽气,以及重重的喘息。
什么样的情况,能让人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喘气?
夏耽不敢再细想。她后退几步深吸口气,低头朝着门重重地撞过去。柔软的猫耳朵撞在门框上,痛得她一下子就飙出了眼泪,伸手捂着头顶的耳朵,蹲在地上晕眩了好一会,后来也不知道是晕眩的感觉多一点,还是钻心的疼痛更多一点。蹲了会恢复了知觉,她调整了身体的角度,用最坚硬的手肘和半边身体,继续撞击那扇门,连踹带挠的,嘴巴里还是叫着尔德的名字,“尔德!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可以说话的话,就回答我一下!”
门里面只回应了她一阵缓慢而无力的挠门声。
夏耽更加焦急了。她穿越过来之前,奶奶就是一个人在家里的厕所间里滑了一跤,然后中风去世的。所以对被锁起来的门板那边,有人因为受到重伤而无法回答自己的情况,让她着急得整个人都无法思考了。
门板造的那么结实,她踹了半天,还是踹不开,怎么办?
夏耽环视房间半圈,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坚硬的、类似金属质地的凳子,高高举过头顶,用凳子脚的部位,撞击门把手。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房门被她敲得来回晃动,弯曲的金属碎屑擦过她的手臂,瞬间又是一道血痕,又痛又痒。红色的液体慢慢顺着反复摩擦的手臂渗出来,但越是打不开那扇门,夏耽下手的力气就越是重。通红着双眼,她杀气腾腾地密集撞击门板,终于听到“啪”的一声,门闩应声断裂。
屋子里的景象让她吓了一跳。
尔德的衣服散落了一地,地上甚至还掉落着尔德的一系列保养品和那把他非常非常宝贝的梳子。但,屋子中央趴着的家伙,却不是尔德,而是一只……看上去像是豹子的猫科动物。瞬间让夏耽联想到了那天晚上,在石头城边缘看到的动物。不过虽然两者有些相似,但面前这只无论是体型还是气势,都要比当初看到的那一只弱了许多,更何况它的脸上没有那种鸟儿的羽毛一眼的纹路。
夏耽之前隔着门板听到的那些粗重喘息和呻(隔)吟的源头,似乎也就是这个家伙。豹子身上褐色的毛皮,听到她闯进来的瞬间,那双晶亮的仿若水晶一般的眼睛,就死死地锁住了她。里面翻江倒海,都是汹涌沉重,不见底的深邃。
夏耽被看得不由自主退开一步,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却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是后脑勺撞到地上的疼痛,她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天旋地转中,疼得又重新开始飙泪。胸口的绝对重量,和压在她身上的两个毛茸茸爪子,让她意识到,自己是被面前的这头豹子,扑倒了。
抬眼就对上一双快要燃烧起来的眼睛,手臂上一暖,它居然开始低头舔舐起自己刚才撞门时候伤到的手臂了。像是安慰一样,这只豹子把夏耽受伤的手臂上的血舔干净,然后克制地低头,用鼻子磨蹭她的脸,像是在确认她的安全。
被这么一只比自己都要大上一圈的动物扑到在地,面前就是它近在咫尺的尖利牙齿,照说夏耽应该感到害怕才对。但伸手,抚摸手掌下柔软的红色耳朵,还有野兽褐色的、充满光泽的细毛……
夏耽脑中里,只冒出了一个名字。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不过既然自己都可以穿越成猫耳人,这个神奇的星球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尔德?”她犹犹豫豫地开口,“是你吗?”
蹭着自己面孔的野兽,忽然僵硬,抬头看她。
18、强X了
这一眼,好像是承认一样,夏耽还没来得及感叹“你怎么忽然变成野兽了”,就感觉到豹子忽然松开了压在她身上的爪子,推开小半步,然后把她从地上撩起来。爪子露出的锐利尖端,刺在她身上,又痒又痛。因为被迫的视角关系,夏耽只能看到脚下的地板,和不远处,方才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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