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天想想也是,于是不再吭声,一会儿后,见冷睿渊依然一副苦恼状,忍不住违背心意地安慰,“师父,放心吧,说不定当中有误会,又或者,是冷君柔她……胡说的。”
冷睿渊又是深深一个呼吸,忽然伸手,在冷逸天肩膀轻轻压了一下,“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再想办法。还有,今晚的事,先别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你师母。”
“嗯,逸天明白!”冷逸天颌首,又停留了一阵,在冷睿渊的再三催促下,先行离去。
冷睿渊继续思付,直至四更天,才步出书房,回到卧室。
华丽高雅的卧室里,一片安宁静谧,淡而柔和的烛光洒满各个角落。
冷睿渊除去外袍,走到床前,先是停顿片刻,魅梧的身躯随即爬了上去,他已经很小心、很仔细,奈何还是把床上酣睡的人吵醒。
“燕儿,对不起,吵醒你了。”冷睿渊一脸歉意。
上官燕弯身坐起,青葱玉指伸到冷睿渊的嘴唇上,“渊哥哥又跟燕儿客气了!”
谷睿渊也轻轻一抿唇,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脑海不由浮起今晚的事。
上官燕美目闪烁不已,一会,又做声,“看来渊哥哥和林大人关系不错,谈了差不多一整夜呢。”
冷睿渊怔了怔,讷讷地道,“林大人贵为统帅,但不骄不躁,值得欣赏,我们简直一见如故,聊着聊着,竟忘了时间。”
原来,冷睿渊今晚跟她撒谎,说是统帅林大人约见他。
上官燕也一副欣然的样子,“能让渊哥哥如此赞赏,可见是真的英雄,将来有机会,燕儿可要见识一下。”
“当……当然,下次有机会,我带燕儿去林府拜访。”
“谢谢渊哥哥!”,官燕笑容不断,“对了,我明天会进宫一趟,去看看甄儿。”
看看甄儿?冷睿渊深邃的眸光迅速划过一阵光芒,思付着要不要顺势问出某些疑惑,最后,经过几次欲言又止,他还是忍住,边躺下,边道,“夜了,我们歇吧。”
上官燕颌首,妩媚的眸子柔情如旧,含笑望着冷睿渊,看着他闭上眼,渐渐发出平稳的鼻息。
然后,她笑容收起,眼中浓情也被寒光取代,耳边再次回响起刚才在书房门外听到的对话……
翌日,皇宫。
冷若甄的寝殿里,依然奢华高贵,金碧辉煌,不过,这般高雅的环境中,似乎有股火药在空气里弥漫,只需火引子一点便能带出一阵强烈的爆燃。
上官燕一大清早就进宫,把昨天偷听到的消息告知冷若甄,此刻,母女两人面面相觑,心情沉重,悲愤又抓狂。
“那死不去的贱人,我们还没找她算账,她竟先下手为强,真是气死我了!”冷若甄突然一掌用力拍在美丽的梨花木圆桌上。
上官燕也满面怒容,恨得直咬牙,“你爹从没骗过我,这次例外,就因为那贱种在兴风作浪,这次无论如何,我们都得斩草除根,杜绝后患!”
118 上官燕母女的诡计
“还有师兄,他分明是对冷君柔那贱人有私心,真是个孬种,那么多女人不爱,偏钟情一个二手货,他难道就不介意那贱人被皇帝睡过多少回了!”冷若甄不愧是上官燕所生,表里不一,如非亲耳所闻,大概谁也看不出这个婉约端庄的女人嘴巴竟是这么毒,会说出这种粗俗之言。
“你爹最器重他,本来我还指望他能帮忙,可如今……也不知老天爷是否糊涂了,让那大小贱人都能魅惑人心,天生就是狐狸情。”上官燕再也坐不稳,气咻咻地冲到窗口那,正看见盆栽里的兰花灼灼盛开,娇艳异常,她面色陡然一沉,伸手折断一支,将鲜嫩的花骨朵揉个粉碎。
冷若甄也从贵妃椅内起身,跟到上官燕的身边,嗓音沉怒不减,“小妹不是喜欢师兄么,不如就把她许配给师兄,好断了师兄对冷君柔那贱人的着迷。”
上官燕听罢,一怔,缓缓侧目,对冷若甄注视了几秒,发出疑问,“他肯吗?”
“有何不肯的,小妹对他倾心倾情,娘和爹对他恩深义重,简直视为己出,他理应感动流涕,跪谢老天给他这样安排。”冷若甄冷哼。
本来,她也挺喜欢那个温雅隽秀、武艺高强且细心体贴的师兄,奈何,他竟有眼无珠,明知冷君柔和自己势不两立,仍暗暗喜欢冷君柔,这让她还如何欣赏他?!
上官燕心烦意乱,懊恼沮丧地辨析,“对于名利,逸天向来视为浮云,他之所以敬重我和你爹,是良心和孝心的缘故,与利益根本无关。”
冷若甄柳眉微蹙,凝思一会,另外献计,“既然无法利诱,那就威逼,让小妹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看他还能拒绝不!”
上官燕眸瞳一瞪,“那……那可是你亲妹妹!”
亲妹妹?
顶多是半个妹妹而已!
冷若甄暗地里发出一个嗤哼和不屑,不过,表面仍伪装得大义凛然,“正因为她是冷家的一份子,是娘亲十月怀胎辛苦诞下的宝贝儿,她有责任为娘亲排忧解难。”
“可是……”
“娘,您别犹豫了,这么多年以来,您和爹相亲相爱,是庄内的模仿夫妻,是多少人羡慕钦佩的,甄儿真的不愿看到您和爹之间出现任何意外,小妹要是知道实情,也会和我一样想法。因有爹爹专一而深情的爱,娘亲这些年来过得幸福美满,一旦东窗事发,娘必定是最痛的,难道娘亲要将来后悔莫及?甚至乎……悲痛欲绝?”冷若甄忽然抬手,搭在上官燕的肩上,继而慢慢环住她,摆出母女情深状。
果然,上官燕胸口发颤连连,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时无法言语。
冷若甄一直暗暗留意,趁势往下诱导,”再说小妹那边,倘若她不喜欢师兄,我们这个办法算是残忍,但她本就心系师兄,我们这样做,算是为她牵针引线,她高兴和感激都来不及呢!”
“可逸天并不喜欢她。”上官燕忧心忡忡,她纵然再狠毒,也终究是个母亲,少不了爱惜子女的特性,否则,她也不会对冷若甄疼入骨髓,为了冷若甄,什么都做得出。
“我明白!师兄只是把小妹当成妹妹看待,但这也正说明,师兄对小妹还是十分呵护和疼爱,师兄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一旦生米煮成熟饭,多了一份责任,他肯定会慢慢喜欢上小妹,把那份兄妹之礼转变成夫妻之情。”冷若甄三寸不烂之舌,能说能辨。
她还拥住上官燕回到先前的椅子坐下,神情柔和,蹲在上官燕的跟前,一手轻轻搁在上官燕的腿上,继续假惺惺地劝慰,“娘,您是甄儿最爱的人,甄儿不希望看到您将来伤心难过,您就听取甄儿的建议,先让师兄断了对冷君柔那贱人的情愫,为我们所用,然后一起说服爹爹,来个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上官燕又是混乱无措地思付了一阵,终点头同意,她轻轻抚膜冷若甄的发鬓,感动不已,“甄儿,谢谢你,不枉娘亲这些年来对你锲而不舍的疼爱,你说得不错,我们想要一劳永逸,必须速战速决,斩草除根!”
“娘亲客气了,您刚刚也说,这些年来您为甄儿付出那么多,甄儿又岂能眼睁睁看着您受苦?”冷若甄也满面动容,水眸汪汪,把虚伪坚持到底。
“是的,娘亲答应过你,要把你扶上母仪天下的位置,故而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们都得把那贱人解决掉,而且,越快越好。”上官燕彻底收起柔情,眼中再次迸发出久违而阴狠的精芒。
冷若甄粲齿,摆出一个温柔的笑,顺势扑进上官燕的怀抱,表面上是享受母爱,实则,在她侧脸偎在上官燕的胸口时,脸上笑意立马隐退,得意和奸诈取而代之。
母女两人各有心思,就这样静静相拥,一会儿后,冷若甄先从上官燕怀中出来,边站起身边道,“娘,走,我们去御花园。”
“去御花园?”
“那贱人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带贱种去御花园游逛,我们过去碰碰她,探探口风,她昨晚把真相告诉爹爹,心中必定也想知道爹爹的反应,想知道爹爹会不会跟我们说。”冷若甄解释。
“那我们到时应该怎么做?”不知是因为过于依赖女儿呢,或是突然遭到反击而一时心慌意乱,上官燕再无之前的利索和精明。
“假装不知道!”
“假装不知道?”上官燕狐疑,眉头皱起。
冷若甄领首,条理清晰地分析,“那贱人找爹爹说明真相,必定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态,她肯定时刻在想着爹爹会不会找您说,所以,我们不妨主动让她知道,解掉她的疑惑,同时令她放下戒心,我们再杀她一个措手不及!”
上官燕总算明了,思付片刻后,赞同道,“那我们现在就去。”
大约一刻钟后,冷若甄带着上官燕,在贴身宫女的拥簇下,走出瑶华宫,直奔御花园。
御花园里,亭楼阁谢,假山奇石,金鳞铜像,古柏老槐,盆花桩景,把整个园内装饰得层次分明,美丽多彩,尽管时逢严冬,寒风凛冽,却仍令人流连忘返。
冷君柔上半身是玫瑰紫缎子水赤锦袄,袄上绣着繁密的花纹,衣襟口皆镶真珠翠领,外罩金边琵琶襟外袄,下身配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裙裾上绣着的点点白梅,她薄施粉黛,眉目如画,出尘脱俗,整个人恰如一枝笑迎春风的梅花,迎风绽放,发出慑人的力量。
坐在婴儿车内的小希尧,更是全部武装,帽子,外衫,手套,靴子等,小身子被裹个严实,只留出一个小脸蛋,红扑扑的,大眼睛咕噜咕噜,煞是可爱和机灵。
除了随时跟随的紫晴,冷君柔没再带别的宫女。
两人推着婴儿车,并肩走在用各色卵石镶拼成福、禄、寿象征性图案的地面,静静感受和体会周围的美景。
“娘娘,看来不用多久皇上便会恢复对您的爱。”忽然,紫睛缓缓道出,清秀的脸庞在冬日暖阳的辉映下,泛着闪亮的光。
冷君柔身体倏然一僵,绝色的容颜也怔了一怔,思绪已经随着的紫睛的话而飘开。
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