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一经查探之下,那些偷偷运进府的东西竟是制造兵器的乌金!
万万想不到,自己提防已久的事,还是发生了,而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皇上情别担心,或许这只是大家的猜测,兰陵王并非真的会有异心。”突然,一名官员开始做声,发出劝慰。
另一个也紧跟附和,“梁尚书所言甚是,兰陵王向来手足情深,重情重义,真要谋反,也不会等到此时。”
不过,左丞相可不赞同了,“正所谓空穴不来风,我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们应当做好准备,就算兰陵王真的杀过来,我们起码不用担心和手足无措。”
“左丞相说的不错,但值得一提的是,兰陵王原本兵马不少,我们的兵力则大部分已经派守边疆,想要调回来并不容易,至少,南楚过那边的战役是不可避免。”兵部尚书忧心忡忡,分析出目前的情况。
“兰陵王必定是看准朝廷形势,才决定在这个时候发兵,枉臣一直认为他是谦谦君子,想不到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是个不折不扣伪君子!”
“既然他胆大包天,罔顾祖训,皇上也就没必要顾念亲情,不妨来个一刀两断,以儆效尤!”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古煊烦躁的心不觉更加凌乱,他剑眉深锁,环视众人,最后,视线停留在冷睿渊身上,开始发话,“冷堡主,对此事有何看法?”
听到被钦点,冷睿渊淡定的脸色瞬间呈现的不自在,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慌乱,支支吾吾,没有立即接话。
对于他的反应,古煊尽收眼底,内心陡然一沉,嗓音逐渐拔高,拖长语调再喊一次他的名字,“冷堡主!”
冷睿渊总算定下神来,继续沉吟数秒,呐呐地道,“臣以为……臣以为此事可以两手准备,一方面,先对兰陵王探个虚实,查清楚他是否真的有谋反之心;另一方面,调配好兵力,随时候命,即便兰陵王真的发起叛变,我们也不用担心。”
“假如朕把这次战役交给你们冷家堡负责,你觉得怎样?”古煊再问。
冷睿渊一听,双目瞪大。
“怎么了?冷家军不是素有骁勇之美称么?感情冷堡主你也没信心?”
古煊接着说,幽邃的鹰眸一直目不转睛地审视着他。
锐利的探究眼神,是的冷睿渊下意识地低头回避,同时,应承出来,“臣遵旨,承蒙皇上器重,臣等定不负圣恩,势必辅助皇上,铲除奸逆和乱党!”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关于此事,那暂且先这样。大家还有无其他问题,没有的话,退朝!”古煊说着,高大挺拔的身躯从龙椅上站起,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拂袖离去。
他一路疾奔,健步如飞,回到养心殿后,径直进入御书房,这才卸下强势的伪装,整个身体抛入椅内,微微吐气。
稍后,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李浩,他伫立案前,先是对着一脸疲惫和思忖的古煊注视了片刻,继而关切问候,“皇上,您还好吧?”
好一会儿,古煊才坐直身子,睨视着李浩,不吭声。
李浩又是沉吟一下,汇报出来,“关于皇上派人查探兰陵王的近况,探子已经有回报,说大概半个月前,有四个打扮古怪的人拜访王府,其中两名,疑是蓝侍郎和皇后娘娘。”
蓝子轩?她?古煊听罢,整个人立即冷肃起来。
“坛子还说,蓝侍郎制作了十几只巨型飞鸟,夜晚带将领训练,怀疑有可能会用在这次作战中。”李浩继续转告着,神态沉重,稍后,疑问,“皇上,您觉得,兰陵王这次造反会否与皇后娘娘有关?”
与她有关?她有和能耐使得三弟如此为她?古煊体内的怒火,已经开始膨胀。
李浩满腹凝思,踌躇片刻后,毅然冒死作出分析,“皇后娘娘视小皇子为命根子,必定时刻想着把小皇子带在身边,走投无路的她于是想到兰陵王,借用旧日情请求兰陵王帮她,蓝侍郎估计也会趁机把诏书的事禀告兰陵王,加上最近冷睿渊扩展漕运的事,兰陵王便顺势答应了,所以,依属下看,这场战役势必爆发。”
诏书真相!该死的蓝子轩,自己对他如此器重,他却反过来背叛自己,仅仅是因为一个女人!还有,李浩刚才说什么旧日情难忘,那丫头几时和三弟扯上关系的,她到底还与多少男人有染的!她到底对这些混小子做过什么,以致于他们如此为她!
胸口立时被不知名的妒忌塞满,古煊眼眸泛起赤红,冷冷瞪着李浩,暴怒质问,“她不是易寒派来的奸细吗,因何认识兰陵王,他们是几时勾搭在一起的?你还知道多少关于她的事,统统如实告诉朕。”
真是可恶,真是可笑,自己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天,关于她的一些情况,自己却得跟自己的下属打听!
留意古煊狂风暴雨般的骇人模样,李浩不寒而栗,要是明哲保身,自己应该就此打住,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然而,为了重情重义的蓝子轩,为了可怜可悲的皇后娘娘,更为了一时迷失心智的皇上,他知道自己不能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于是,依然地说出自己了解的一些实情,说完之后,他还语重心长,怅然叹息,“曾经,皇上与皇后娘娘恩爱情深,心心相许,全天下的男人都在羡慕皇上,全天下的女人也都在羡慕皇后娘娘,可惜好景不长,这一切的美好,皆毁在皇上的手中,被皇上亲手毁掉。”
139章
恩爱有加,鹣鲽情深,心心相许,全天下最幸福的人?而这幸福,这美好,皆毁在自己的手中?
本来,古煊还在对李浩述说的某些情况深感迷惑,如今又听这样带着惋惜的谴责,他不觉更感困惑,李浩说的这些,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曾经,蓝子轩也这样劝解自己,而她,也总是对自己发予控诉的眼神。到底是他们都在撒谎呢,或是自己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不,不会的,倪净师太不可能害自己,没理由害自己,且没那本领加害自己,她只是一个师太,虽然有些谋略有些见解,可还不至于这般厉害,能把自己完全操控住!
因此,还是冷君柔的问题,她迷惑蓝子轩,连带李浩也受她感化,如今,她还在迷惑三弟,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不过,自己才不会让她得逞,这次,自己务必要来个彻底了断!
古煊回过神来,欲对李浩教训一番,却发现,李浩在他沉思期间已先行退了出去,偌大的御书房内,只剩自己一人。
混小子,算你识相,算你好运!古煊在心里冷哼,斥责着李浩,调整好心情准备对兰陵王的造反事件好好谋思应对,奈何偏偏无法集中精神,耳边总是不时回响起李浩的话,某些句子,某些词语,大大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更可恶的是,脑海还不自觉地浮现起某一个倩影,那张绝色脱俗的容颜,红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深深的哀伤和痛诉。
真该死!
心再也无法平静,古煊从龙椅上起身,准备暂且离开御书房一下,不料尚未开始迈步,只见房门被推开,林公公走了进来,毕恭毕敬地禀告,“皇上,李贵嫔求见。”
绮罗?她来作何?古煊眉头轻蹙,但还是对林公公做了一个准许的手势,刚刚站起的高大身躯坐回到龙椅内。
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麝香,绮罗婀娜多姿的身影袅袅而进,一直来到古煊的面前,欠身行礼,“臣妾叩见皇上。”
“平身,有什么事?”古煊淡淡应了一句,睨视着她,剑眉依然呈紧皱状态。
绮罗站直身子,抬起脸庞,先是若有所思地凝望着古煊,稍后,迟疑地问出,“通说皇上最近在为兰陵王的谋反烦恼中?”
古煊身体一僵,黑瞳一缩。
绮罗从容不迫,自顾往下说,“冷睿渊不经允许,突然间扩展漕运,惹得百姓喊苦连天,兰陵王打破重情重义的形象,揭竿谋反,皇上不觉得这两件事有蹊跷么?”
霎时,古煊面色又是一瑟,静默如旧,只是用眼神示意她继续。
“其实,冷睿渊罔顾法纪是有原因的,他那样做,就是想激起兰陵王谋反之心!”
终于,古煊彻底被震住,思绪开始回到最近发生的一连串事故上,还有刚才在金銮殿上,冷睿渊闪闪烁烁的反应!突然间,一起疑团都解开了,曾经一些迷乱的思绪,也得到了理清。
不过,绮罗怎么知道这些?自己苦苦冥思,分析探索都想不到这个点上,在宫中深居简出的绮罗又是如何明晰的?莫非……
仿佛没有看见古煊的猜疑,绮罗美眸尽显关切和担忧,一副尽为古煊着想的贤惠状,“皇上百般器重冷家堡,对良妃更是宠爱有加,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冷家堡要的,恐怕远远不止这些,皇上英明神武,应该懂得如何平息这场风波,臣妾不希望看到皇上陷入任何险境当中。”
绮罗说完后,不像以往那样留下继续磨蹭,而是默默告退。
空气里,回归宁静,古煊背靠椅子,整个身躯深深埋在椅内,思绪继续集中在绮罗方才发表的见解中。
尽管自己依然无法完全相信绮罗的话,但不可否认,她说得很有道理。这个看似单纯的女人,是倪净师太派来帮自己解除巫术的工具,可他看得出来,事情的演变已经偏离了轨道,绮罗对自己深深迷恋上,那就不排除,她今天这番话有可能是出于私心的一种宫斗手段。
一直以来,自己看似对后宫情形不加理睬,实则上,自己还是时刻留意着后宫的一些情况,毕竟,后宫与朝堂的势力均衡存在着莫大的关联。
记得当时对付冷君柔时,绮罗与冷若甄等人可是同仇敌忾,如今,她们却已反目成仇。难道,这就是后宫经久不息的规律?又或者,这间中蕴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阴谋?到底还有多少事。是自己被蒙在鼓里的?
古煊越想,不禁越觉悲哀,自己是九五之尊,却无法做到洞悉一切,到底是自己无能呢,还是别人太过厉害?记得小的时候,有次上课,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