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听罢,即刻惊呼,“染了风寒?那……要不要叫大夫看看?姐姐怎么现在才说呀?”
冷君柔神态更加窘迫,又是思忖片刻,讷讷地道,“我懂医术,已经给他看过了。”
“哦,那没什么大碍吧?对了,发烧应该吃药的,姐姐你好像并没有……”赵玉说着说着,戛然停止,若有所思的注视着冷君柔,声音已经低下不少,“姐姐,你昨晚和大哥……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大哥惹你生气了吗?”
冷君柔美目一晃,不语。
赵玉则认为她是默认,往下说,“我虽不清楚大哥因何激怒姐姐,可大哥终究是姐姐的……夫君,如今有病在身,必须先诊治,姐姐有天大的委屈都应该暂且搁置一边,等大哥身体好起来,姐姐再惩罚他也不迟。姐姐,不如这样吧,让我来照顾大哥。”
赵玉话毕,不待冷君柔给反应就动身朝卧室方向走。
冷君柔见状,也迅速迈步跟上,到达自己房门口时,叫紫晴先在那稍等,自己则进来,关上房门,走向床榻。
赵玉说的没错,不管自己心里有多憎恨这个兽面兽心的魔鬼,自己还需要他的帮忙,而且,一些事情迫在眉睫,他必须尽快醒来。
芊芊玉手,刻不容缓地掀开被子,冷君柔无视那具精壮的身躯有多健美有多迷人,直接捡起被推到大床一角的衣物,快速套在他的身上。
为他穿好衣服,并非出于对他的关心,更非在意他裸露的身体被别的女人看到,而是,不想难为委屈了赵玉,赵玉还是个黄花闺女,自己应该保护她的冰清玉洁。
不忘给床上的禽兽再投以一个愤慨的瞪视,冷君柔这才去开门,让赵玉进来。
原来,趁着刚才的空当,赵玉已经准备好一盆热水,她拧了热毛巾,敷在古煊的额头,同时,提出一个请示,“姐姐,大哥这副面具是何作用的?能不能先把它摘下?抹抹整个脸庞,他会舒服很多。”
“呃,不用了,没事的。”冷君柔连忙拒绝,不是为了保护他,只是,不想他因为真面目暴露而带来节外生枝,以至影响到自己。
未免赵玉多想,冷君柔开出一个药方,叫赵玉去药铺买,然后让轿夫给夏宇杰送信,说自己告假一天。
他是病人,自己算是大夫,理应给予关注和重视,然而,她真的做不到,要自己去关心一个昨晚才对自己施行兽欲的魔鬼,那是不可能。
所以,无论买药、煎药还是喂药,他都让赵玉代劳,自己则只呆在一边,冷眼静看。
到了傍晚时分,他终于醒来。
那双幽邃的黑眸,由于病了而变得有点涣散,先是环视着四周,看到冷君柔,眼中亮起异彩,轮到赵玉时,则眉头蹙起。
“大哥你醒了,身体没什么事了吧?对了,你染了风寒,发高烧,已经睡了一天。”赵玉首先开口,一脸欣喜雀跃,相较于冷君柔的冷漠,她仿佛更像是他的爱人。
古煊一听,便也恍然大悟,其实,自己前两天就已开始感到不舒服,经过昨晚单衣暴露户外,加上下半夜的纵欲风流,身体彻底垮下。
“夏雪姐姐为了照顾你,今天还特意告了假,没去皇宫呢。”赵玉猛然又道。
对赵玉的喜形于色视若无睹,古煊再次定睛在冷君柔身上,尽管她关心的对象不是真正的自己,可他心里头还是天滋滋的,因为,这样代表她已经原谅了他,他便不用担心如何去为昨晚的失控行为赎罪,不用担心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变差甚至破裂。
不过,他的高兴还没维持多久,只见她突然转身朝外面走,使得他一时情急,呐喊出来,“你去哪?”
要是以往,冷君柔必定头也不回,如今,有赵玉在,她只能停下,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句,“我进宫一趟,看看有什么事。”
担心赵玉会无意或者有意地看到他的真面目,她被逼无奈唯有留在家中,如今他醒了,她也该去办自己要办的事。
进宫?天都黑了还进宫作何?夏宇杰要是有急事,肯定早就宣她的,难道,她是去找银面?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古煊马上来气,不假思索地做出阻挠,用命令的语气,“不准去!”
很自然地,当即引起冷君柔的反感,倔强的樱唇,冷冷一扯,双脚继续迈动。
“站住,不准去,听到没有,不准你再去找银面!”古煊更加气急败坏,只见她已经跨出门槛,他也迅速下床。
可惜,还在生病的他全身根本提不起力气,双脚一着地,即刻扑倒。
“大哥,大哥您没事吧。”赵玉连忙冲过来,扶住他。
浴火重生 037
古煊推开她,支撑着起身。
赵玉锲而不舍,在此扶住他的手臂,“大哥,您有病在身,快回床上躺着吧,别这样。”
“滚开!”古煊叱喝出来,将她甩开,然后继续吃力地往外追。
被推倒在地的赵玉也连忙重新站起,疾步追去,及时扶住他颠颠颤颤的身躯,这次,陪他一起出去。
长长的走廊上,空荡荡一片,早已不见冷君柔的影子。
古煊黑眸霎时更沉,还额暴青筋,咬牙切齿,双手攒成了拳头。
赵玉侧目仰视他,静静感受着他的怒气,少顷,怯怯地道,“大哥,您别生气,夏雪姐姐一时赌气而已,气消了会原谅您的,看她今日特意告假一天在家照顾您便知她对您有多重视了。”
气消?原谅?敢情柔儿将昨晚的事跟眼前这个女人说了?可……这事怎么说也算是一种羞辱,难以启齿的,看来,柔儿对这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还亲近和信赖。
“大哥,你快回房吧,外面风大,不适宜久呆。”赵玉再次开口,打破寂静的局面,她温柔似水,深深望着他。
古煊也继续眸色复杂地审视,随即又看了看空荡荡的走廊,扭头转身。
赵玉立马上前搀扶,“大哥,来,我扶你。对了,你想回姐姐的房间呢,还是回你自己的房间?”
古煊不吭声,也不拒绝,乏力而沉重的脚步已然迈起,前进的方向是他自己的寝室。
赵玉便也静默下来,直至他回到房中坐下,才又开口,“大哥你先坐一会,我去给你把粥端来,你睡了一天,可得进食了。”
说罢,她出去了。
古煊则继续呆坐着,高深莫测的眸瞳,四处环视,直至赵玉回来。
她仍一副温柔体贴状,不惜亲自为古煊喂食,古煊稍作沉吟,便也不拒绝,同同时不着痕迹地留意她,如期发现了她的暗自窃喜。
“大哥对姐姐疼爱有加,姐姐心思细腻,必定也感怀于心,所以,大哥千万别生气,好好养病,争取早日康复,把姐姐哄回来。”赵玉小心翼翼地服侍他就餐,边好心解劝道。
古煊沉默依旧,静静吃着粥,差不多的时候,小虎忽然出现,还喊出一声令他重重震住的称呼。
干爹!
为了讨好巴结,这小鬼头竟然叫自己干爹!
可是,不应该这么简单的,莫非……古煊猛地想到一个可能性。
而小虎接下来的话,更是进一步证明了他的猜想,“干爹别生干娘的气哦,她连夜进宫肯定是有事情忙,忙完她就会回来的。”
那“善解人意”的赵玉,则跟着解释,“我见姐姐和小虎很投缘,便提议让小虎认姐姐为干娘,姐姐同意了,至于大哥您……请原谅小虎的自作主张,他觉得您是姐姐的夫君,应该称呼为干爹。”
夫君?又是柔儿告诉她的吗?或者,是她自己猜测观察的?不过,平心而论,自己和柔儿目前的状况,哪像是夫妻呢!
不知不觉中,古煊已经吃完了一大碗粥,当赵玉伸来手帕要为他抹嘴时,他即使阻止。
赵玉手一僵,但很快,恢复笑容,若无其事地道,“大哥不介意的话,可否先把面具解下,我去打盆热水,给大哥洗洗脸。”
古煊也浑身一僵,眸光下意识地犀利起来,对赵玉发出若有所思的睨视,数秒后,拒绝,“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不用再进来了。”
赵玉怔了怔,依言听从,不忘表露体贴,“那大哥好生休息,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叫我。”
“干爹晚安!”小虎也迫不及待地插了一句,俊俏的小脸蛋,如阳光般灿烂。
古煊丝毫不为所动,抬高脚,整个身子都上到床内。
赵玉对他欠欠身,带上小虎,出去了。
整个室内也随着寂静下来,古煊背靠床柱而坐,侧目看着刚刚闭上的房门,不久,下床,来到镜子前,对自己审视一番,确定没什么异样和不妥,这才重新返回床上,继续呆坐。
另一厢,火速赶进宫的冷君柔,确实是去找银面,不,对她来说,应该是蓝子轩了。
见到她,蓝子轩首先询问,“听闻你今天告假一天,没事吧?”
冷君柔微笑,给他一个无须担心的眼神,沉吟一下后,大概说出今天的情况,当然,并不包括昨晚被那亲手蹂躏占有的情景。
蓝子轩听罢,恍然大悟,同时放下心来,话题转到正事上,“对了,有好消息,今天夏宇杰找我谈起关于夏铭泽谋反的事,还问了我的意见,最后作出决定,准备采纳你的计划。”
果然是个好消息,冷君柔听罢,整个人为之一振,欣喜若狂,激昂的心,许久才得以平复。
然后,她刻不容缓,对着蓝子轩告知昨晚尚未说完的一些事情,包括自己的身世。
蓝子轩顿时也被震撼,百感交集涌上心头,有诧异,有惊喜,有焦虑,有紧张。
冷君柔清楚他在想什么,接着往下道,“根据鹰的说辞,外公估计是被夏铭泽所害,我已经不停翻看医书,希望能找到治疗办法,再不然,只能等夏铭泽被揭发败露后,要他主动供出诊治方法。至于我的身世,也只能等外公病好了方可认祖归宗。”
蓝子轩渐渐回神,颔首赞同,稍后,忽然问,“对了,鹰的那些状况,你当真信了?我担心那会不会是夏铭泽的另一个阴谋?”
冷君柔愣然,没立即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