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的恐惧,令冷君柔大声嘶吼出来,她脸色更加刷地转白,使劲按住腹部,希望血别再流,可惜,任凭她如何努力如何争取,宝宝还是流失了。她历尽挣扎,甚至不惜赌上自己的命,结果却还是无法保住胎儿,还是无法与胎儿一起走完这条黄泉路!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无情,为什么……
她痛哭,继续挥泪如雨,同时,全身扭动,两手到处舞爪起来。
正好,自己的手和身体被迅速制止,熟悉温柔的呼唤飘到自己的耳际,是他,是古煊,他又在叫自己,叫自己别怕,叫自己坚强,叫自己努力,还说他在等自己醒来,与他继续生儿育女,生很多很多个,无数个……
于是,她集中全力,弹跳而起,同时更清晰地听见他对自己的呼唤。
“柔儿,你怎么了,你才小产过,还不宜起来,快,先躺下,快躺下来。”古煊本在熟睡,忽觉握在掌中的手起了动静,便连忙坐直身子,刚睁开眼就见她翻身坐起,令他大惊不已。
冷君柔瞠大空洞无神的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古煊,然后,自己一只手指的指甲用力掐另一根指头,痛,好痛!紧接着她又发觉自己浑身无力,身体就那样朝背后倒去。
不过,一只强健有力的手臂及时拦住她,扶住她的背慢慢放回床上,动作异常小心和温柔。
冷君柔再一次对上他俊美绝仑的面庞,对上他装满爱意的眼眸。还有他极具磁性的嗓音,再一次飘到她的耳畔。
“柔儿,你真乖,真勇敢,一定是听到我的呼唤,不舍得让我等太久担心太久,比雅仑居士估算的时间还早醒来,谢谢,谢谢。”古煊激动狂喜的心情,通过他的脸、眼神、声音和肢体动作表露而出,大手紧握住她的,抖个不停。
看到冷君柔纳闷困惑的表情,他恍然大悟,连忙将她昨晚在城楼昏迷过去后的情况简单扼要地述说一遍,说完后这也才笑得得找雅伦居士,“柔儿,你先坐一会,我去叫雅伦居士进来给你检查一下。”
冷君柔却急忙拉住他要松开的手,先是看着他,在他疑惑不解的眼神下,自个把脉,发现自巳已脱离危险,自己死里回生,然而也发现,宝宝没了,宝宝真的还是失去了。
古煊上床,纳她入怀,“别伤心,最主要的是你没事了,孩子我们以后还会有,只要你不嫌累不怕痛,你想生多少都行,我会努力,努力地配合你,嗯?”
这就是他,即便再伤心的事,他也不忘展现一下色色的本性,因为她还活着,故他有心情这样说。
的确,自己能死里回生已经算是奇迹,经受如此多番折腾的胎儿,又怎么能还活存。或许,他说的没错,自己将来还会有,假如那些传说是真的,孩子与自己有缘,那么下一次依然会来。届时,自己会无限小心和谨慎,会好好呵护他/她,补偿他/她。
“柔儿,乖,别太难过,一切就让它过去,你多保重身体,务必要保重,算是为了我,为了我好吗?”古煊继续恳求,失而复得的珍贵,让他更渴望她平安无事。
冷君柔突然轻微推开他一下,从他怀中出来,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哀伤的眼神渐渐蒙上浓浓的爱。
他应该是亲眼目睹宝宝的流掉,他当时肯定承受着极大的痛,那程度,是昏迷中的自己的一千倍,一万倍。
煊,谢谢你,是的,我们已经失去太多,我们要好好珍惜现有的,珍惜自己,珍惜彼此,珍惜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
泪水再度模糊了视城,冷君柔继续默默注视了他片刻,伸张双手,主动扑进他的怀抱,紧紧地,紧紧地搂住了他。
古煊也喜极而泣,不再担心她的流泪,只因他清楚,他的柔儿彻底长大了,今后再也不会令他担心,也不会令他沮丧和懊恼,只会对他温柔如水,他可以预见,自己的未来是多么的幸福。
柔儿,我的小宝贝,我的小尤物,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生离死别的两人,就这样深深感受着彼此的存在,沉浸在浓浓的喜悦当中,直至雅伦居士的出现。
原来,时间已超过了雅伦居士估算的,他以为,冷君柔要是醒来,古煊必定喊他,如今毫无动静,他便有点急了,等了一会,迫不及待地进内,不料里面竟是这样的画面。
他心头一喜,轻咳一声,提醒抱得密不可分的患难夫妻。
古煊发觉,但无半点窘迫和尴尬,倒是冷君柔,苍白的容颜浮上了一朵红云,她不自在地看着眼前这位朱颜鹤发的老人,迟疑地发出声音,由于刚刚醒来,她的嗓子有点儿沙哑,“你……就是雅伦居士?是娘亲的师父?君柔的师公,也即君柔的救命恩人?”
曾经,很小的时候,娘亲跟自己提过她的医术是她师父所教,自己便问娘亲,我们为何不去找师公,娘亲回答是,师公长期出游,她不想去打扰他老人家,久而久之,自己也就忘了,想不到如今会有机会见面,而且,还是这种情况下见面。
雅伦居士一笑,赞道,“君柔好眼力,与你娘一样的好眼力!”
提到娘亲,冷君柔不由激动一把,“师公和我娘相识很深吧,那你能否告诉我关于我娘的事?”
“呵呵,当然可以,不过呢,君柔要先给师公看看你的身体状况,你娘的事,师公迟点慢慢跟你说,那可是不少趣事哦,君柔听到,保准会笑的。”雅伦居士又道,瞧他的语气,把冷君柔当小女孩了。
古煊则更像是在哄女儿,温柔的嗓音足以溺死人,“柔儿,乖,先让雅伦居士检查一下身体,你娘的事,别急,嗯?”
“好!”冷君柔也嫣然一笑,爽快应答。
雅伦居士马上给冷君柔把脉,最后,说出令人振奋的结果,“好,很好,君柔的情况比预期中还好,她已无性命危险,接下来只需好好调养便可全然康复。”
古煊又是欣喜若狂,不顾雅伦居士在场,再一次将冷君柔纳入怀中,“柔儿,听到了吗?太好了,你没事了,终于没事了,你很快就好起来,很快就会好起来!”
冷君柔也满腹激动和兴奋,回抱他,频频应道,“嗯,嗯,嗯!”
一会,她想起某件事,于是先推开他,问雅伦居士,俏脸再一次微红着,“师公,我想问问,这次我的病当真是皇上的血治好的?”
“嗯,他的血虽然没有与你的一模一样,但也含七种毒草凝聚成的精华,真是太奇怪了。”
冷君柔稍作沉吟,笑了,“不奇怪,其实,皇上他……曾经喝过我的血。”
顿时,雅伦居士和古煊都愕然,特别是古煊,惊嚷,“柔儿,你说计么,我喝过你的血?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
她那么娇小,那么纤瘦,自己怎舍得饮她的血,对了,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莫非是自己哪时昏迷中服下的?可是……什么时候呢?
瞧古煊焦急不已的模样,而雅伦居士也似乎在迫切等待着,冷君柔便刻不容缓,道出几年前在郊外的那次,自己如何用血救活中了蛇毒的古煊。
古煊恍然大悟,更加呆若木鸡,原来,真的是那次,不过,并非她用七种毒草调配成解药给我自己服用,而是……直接用她的血来救自己。
雅伦居士心中的疑惑也得以解开,天地万物果然都存在着一定的因果关系,善良的君柔,当年种下善因,如今得偿善果,善有善报!
冷君柔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让失去的能量尽快补充回来,虽然刚才已经说得简单扼要,不够一分钟时间,可是对于刚从鬼门关回来的她来说,着实吃力,何况她刚流产,身体是那么的虚弱。
古煊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后,揉了揉冷君柔的小鼻尖,宠溺地道,“你呀,这么大一件事,竟然蒙着我,以前不说也罢了,还一直隐藏到现在,是否这次不发生这样的事,你打算蒙朕一辈子?”
冷君柔嘟起小嘴,回他一嗔,然后,又问雅伦居士,“师公,如今我的血已经恢复普通,那请问能否也帮皇上去掉血中的毒性?”
“君柔是担心将来皇上也会像你这次一样面临大难?呵呵,不用担心,这主要是针对女子怀孕期间才会出现危机,皇上身为男儿身,根本不可能。”
“可是……我……怕担心将来会遗传……万一我将来生女儿,遗传到这样的血,那可不好。”冷君柔支支吾吾,总算把话说清楚,其实,她还记起一件事,有关古煊当年中了古扬那一剑而引发的情毒,她希望古煊这次诊治当中,能顺便把这个毒也消除,以免将来再受锥心之痛。
雅伦居士这才点头,“君柔这个担心确有道理,那皇上的意思呢?”
“嗯,行!行!迟点吧,等柔儿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弄。”古煊想也不想便附和,整个心思为冷君柔刚才的话兴奋狂喜中,虽说,经过昨晚的生离死别,自己已经明白她的心迹,知道她已原谅了自巳,可如今听到她主动说愿意为自己生儿育女,他更是大大欢喜。
想罢,古煊更加抱紧冷君柔。
冷君柔依然羞答答的样子,头埋在他的胸前。
见两人情意浓浓,雅伦居士心知自己不便再呆,于是怀着喜悦的心情,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小两口。
古煊和冷君柔见四下无人,不由更加放肆,紧紧相抱,绵绵细语诉衷肠,表爱意,整个房间一扫先前的愁云惨雾,蔓延起温馨和甜蜜……
同一个夜晚,京城。
冷家别院,书房里,再一次充斥着浓浓的酒气。
书案上凌乱不已,冷睿渊侧脸趴在案上,手持一壶酒,一会,他抬起头时,举高手中的酒壶,让那无色的液体滔滔淌入自己的喉咙,继续麻痹自己的全身。
案前的椅子上,坐着冷逸天,相较于冷睿渊的颓废买醉,他衣冠楚楚,冷静如常,只不过,眉宇间流露的忧心忡忡,不比冷睿渊的少。
这样的情景,已非第一次,不知何时开始,每当冷睿渊和上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