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慧慧点点头,正在考虑怎么解决的时候,与她说话的族人突然大叫一声:“慧慧酋长来了”
旁边的人早就让开,前面的人听到他的叫喊连忙让开又去叫更前面的人,不到一分钟,常慧慧就畅通无阻地走进人群中心。
哭泣的是两个女人,阿鞭皱着眉头站在一边,目光冷冷的,看到常慧慧进来便颔首示意,低垂的脸微微红了。
他的成长常慧慧看在眼里,因此,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没有丝毫欣喜或骄傲,只是觉得面对她这个上级加“长辈”不好意思。
陶眼睛一亮,终于能扔掉这块烫手山芋:“慧慧,你来了正好,我正不知道怎么判决呢?阿鞭给谁呢?”
常慧慧肚子笑得抽筋,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两个女人争先恐后地抓住她的手臂:“慧慧酋长,把阿鞭给我吧。”
她左看看,右看看,两人眼中的期待不相上下,这个滑稽的画面好像两人抢的不是阿鞭而是她。
她嘴角重新勾起,正对阿鞭的眼睛,笑问:“你们怎么不问问阿鞭想跟谁?阿鞭,你更喜欢谁?”
阿鞭突然扭捏起来,脸上红晕更甚,与刚才冷然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也不知道,两个人我都喜欢。酋长,要不你来帮我决定吧?”
常慧慧嘴角的弧度略略降低,看不出喜怒,说:“那心里真实的想法呢?”她鼓励地看着他。
木屋突然安静下来,大家屏住呼吸等待阿鞭的选择,这可是部落的大新闻。
“我,难以抉择,能不能两个都要?”阿鞭犹豫了下,小心翼翼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众人吃惊地睁大眼。
两个女人愣住,如听天外之语,双手无意识地从常慧慧的手臂上滑下。
常慧慧眼里嘴角的笑意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冷哼一声,惊醒发呆的众人。
“阿鞭,虽然你是狩猎队的副队长,但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吧?哪有一个男人要两个女人的?”立时屋子里炸开锅一样争论,大多是讨伐阿鞭的声音。
阿鞭偶尔看两个女人的眼底忽然有丝怒气一闪而过,脸上的红晕褪下,只低着头不说话。似乎有些委屈。
他自当了副队长之后,性子更加沉稳,轻易不会这么冲动。常慧慧挥挥手,待大家安静,才语重心长地问:“阿鞭,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阿鞭目光在两女之间徘徊。
常慧慧又问一遍。
他挺挺胸脯,下定决心,说出实情:“酋长,她们不只我一个男人,我原本不想跟她们一起,但是我心底里希望可以有个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做这样的选择。既然这样,还不如大家各取所需,我只要一个孩子,至于配偶,就算了吧。”
他原本想说的是,酋长没有说不可以一男两女,但是常慧慧的脸色不好看,他就不敢说了。
大家因为阿鞭的话再次沉默。
他的姿态有丝委屈,说出的话似乎更委屈,却说得铿锵有力。
常慧慧心下叹气,到底是引起族人不满了,估计很多成年的狩猎队员没有来注册结婚是和阿鞭想法一样吧。只要孩子,不要配偶。
如果连副队长都这么委屈,遑论其他男族人在族里的地位了。
配婚,有好处也有坏处。它能约束女人们晚上不会随时随地强迫不愿意的男人,也会让有些男人失去传承血脉的机会,比如那些没上竹简不与女人婚配的男族人。在部落里,一直以来没有男人打女人的先例。
她看看两名女人身后站的几个男族人,他们紧张地看着陷入三角的三个人,对阿鞭的怒气就消失了。
“你们是真的喜欢阿鞭吗?”常慧慧问。
两个女人回答是。
“有没有喜欢到让你们为了阿鞭放弃其他配偶?”
“啊?……”
常慧慧顿了一下,说:“真的喜欢就是,只喜欢他一个人,一旦阿鞭与你们的名字写在一起,他自然只能跟着一个人,如果你们两人中有谁能放弃其他配偶只要阿鞭一个,那么,我就让阿鞭跟着这个人。”
让阿鞭同时与两个女人在一起是不可能。女权风可以通过漫长的社会生产消失,而男权一旦有风头就压不住了。这几年间,她只选男性狩猎队员也是这么个意思,总得平衡一下男女之间的不平等关系,还能让男女各自分工。
这么想着,以后还有一场仗要打,她又头疼起来,只希望部落能发展慢一点,好让她有喘口气的时间,又唾弃自己的想法太悲观。
两个女人迟疑了,看看魁梧的阿鞭,又看看身后的几个男配偶,不知如何选择。阿鞭却恢复漠然的神色,好像在看一场闹剧,实则他双拳悄悄紧握,泄露一丝紧张的情绪。
看来阿鞭对终身大事也很重视。
最终,身体较为虚弱的女人站出来说:“我选阿鞭,我放弃其他配偶,慧慧酋长。”
常慧慧欣慰点头。另外一个女人却是松了口气。那女人的其他配偶神色沮丧,不一会儿有两个已经抹起眼泪。
阿鞭两拳放下,狂喜在眼里蔓延。常慧慧看得直摇头,那绝不是什么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的感情,阿鞭高兴的是,他的血脉传承有保证,还是纯的。
如此,她也没有话说了,当场给两个人画好竹简,说句“恭喜”就算完事。
“大家都散了吧。”常慧慧扬声说。
族人们逐渐散去,间或有阿鞭的好友过来恭喜:“你算是得偿所愿了,我们还不知道哪一天才能找到配偶呢?”
原来是没有婚配的狩猎队员。
阿鞭眉梢眼角皆是喜色,朗朗而笑,捶他肩膀一拳:“放心,以后会有姑娘看上你的。”
“那我可要好好表现,向你学习,早点当上副队长”族人大笑。
阿鞭目光望常慧慧的方向一掠,低声道:“若你像霍农学习,做个全才,姑娘们抢着要你”
关于常慧慧和霍农之间的关系素来在族人里津津乐道,羡慕有之,不解有之,不过却是很少人会议论。这些单身汉们在私底下心里不知道有多羡慕,也只能小声说说而已,还不敢在部落里说。
谁说男人不八卦?
等恭贺的人群散开,阿鞭刚结成的配偶或者勉强称作妻子的女人羞涩地对阿鞭说了什么,阿鞭脸色通红,握了握她的手,她就被一群好事的女人拉走了。
这时,阿鞭才走近常慧慧,对她感激了又感激,喜色藏都藏不住,又有些迫不及待。
常慧慧见他目光有异,追随与他名字写在一起的配偶,心中猜到一些,那目光与霍农晚上的目光何其相似。
她恶寒地打个抖,向门口望望,族人们的背影刚刚消失,木屋里的人见没热闹可看,又做起自己的事来。她起了戏弄之心,便正色道:“部落配婚值得庆祝,阿鞭,你去通知族人,晚上我们开篝火晚会庆祝,顺便让华长老她们早点熬汤。”
其实每晚差不多吃的都是火锅,饭后有人睡觉也有人跳舞唱歌的,所谓的篝火晚会只是个名目让族人们乐乐而已。
阿鞭一怔,有几分懊恼,却不得不答应,走到门口和他的新婚妻子使好几个颜色,他妻子站着不动目露疑惑,他跺跺脚跑出去了。
常慧慧在木屋里笑得眼泪流。
晚间,阿鞭带着妻子将自己分得的兽肉最好的一块送给常慧慧与霍农加餐。
常慧慧和霍农一起祝贺他。
之后,霍农举行个小型的祭祀,常慧慧将竹简“结婚证”发到结成配偶的族人手上,同时说明,他们将来有了孩子,孩子也要上“证”,这时竹简又起到“户口本”的作用。
族人们听得不甚明白,只要长老们听懂了就行,便高高兴兴地手拉手狂欢一把。
霍农回来后和阿鞭坐在一起,两人倒似突然有了共同语言,回忆起部落刚到南岸时的那点事。
常慧慧更加无语了,男人之间的情谊有时候真是莫名其妙。
陶这顿也是在她这里吃饭,问起她叹什么气,大家欢欢乐乐的,她怎么不高兴?
常慧慧心里一动,察视一周没人有出格的地方,连小孩子也被拉到跳舞的队伍中去后,坐下来和陶商量自己几天前想到的事:“今年这批陶罐的质量比往年好得多,我估计是因为炭的缘故。”炭提高了炉膛的温度。
陶立刻竖起耳朵听她说。
“等开春,种植后有了空闲,就让族人多捡些炭,埋在地底里,留着以后用,不然全沤烂了以后几十年可没得用了。”
陶点头,小心地记下,她跟着霍农学了几个字,记不全。
常慧慧瞄了一眼,陶这个懒人写出的字缺笔少画,给她发明了新字体。她心里偷笑,面上还是一本正经,以免骚到她了:“另外,总到牛山那么远烧陶不安全,你让人在这边也挖山洞吧,就挖在后山上,离部落不远不近刚刚好。”
陶一愣:“那牛山上的陶窑不用了吗?”
那是她的故乡,完全舍弃那里她很舍不得。
常慧慧观她面色明了她的心思,拍拍她的肩膀安慰:“一切以族人的安全为先。大河里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潜藏着我们不知道的危险。”
陶面色微微发白,想到了凶猛的蟒蛇,即使她没亲眼看到,也能通过族人的叙述想象当时的危机,便点头同意,算是放弃了牛山陶窑。
常慧慧却有别的想法,她的危机意识强烈,与南岸的关系不知道将来会发展到哪一步,实在是因为南岸各族的态度变换无常,摇摆不定,各氏族各自抱成团,闻风便动,遭到抛弃和责难的往往是炎族这个外来的“小部落”。
“今年人手多,分配的空间大。这样,牛山的窑还用着,派一百人守在那里,两岸以后可以用狼烟和号角联系,那里的房屋也整理下,建成个小部落的样子,将来我有用。”
陶暗下去的目光又变亮,连连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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