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鞭队长怎么说的?”常慧慧面色恢复如常,没在乎猎手的目光,平静地问道。
猎手悄悄松口气,抬起头说道:“酋长,我们队长让我来借阿竹一用。当时,与半瞎来往最多的是阿粒,可阿竹与阿粒相熟,三人刚开始的时候常常在一起,直到半瞎总是追问我们部落的内部情况才被阿竹嫌弃。弓和玉兔两位队长只与半瞎说过几次话,也认不出她。所以,除了失踪的阿粒,只有阿竹与她最熟。”
“阿鞭想让阿竹去认半瞎?”
“是的,酋长。”
常慧慧笑道:“听你说话挺有条理,看来经历过这次的事情你们队伍长进了不少。不过,我想阿竹去也不起用。”
她想,阿鞭主要还是想让阿竹去认阿粒的,至于半瞎,部落里谁跟她也不会相熟。阿鞭的这份用心,她并没有戳破。
猎手惊异道:“为什么?”
“他们的人死在河里,还没看到是什么水兽,你说他们还敢不敢呆在河边?”
猎手恍然大悟:“当然不敢,我明白了,酋长。”
“我估计他们好一段日子不会再到大河边上来,你们也少去,只在山上看看就行了,就不要到河边了。”常慧慧郑重地吩咐道。等森林的河水都干涸的时候,南岸的人就会与大河里的猛兽抢夺水源。
“酋长,你的话我会转达给阿鞭队长知道。”
常慧慧接着又问了些话。阿鞭按照常慧慧说的加固了据点的石墙,大量的腌鱼正等着她抽调人手去运回来,另外就是,水井又往下挖了六七米深,当初用的木桩子也换了新的,还有几口井挖到坚硬的岩石无法再继续开挖。
这才是常慧慧最忧心的地方,她担心有一天即使挖开岩石也挖不到水了。部落里的水井也遇到这样的情况。
“你先带阿竹快马去大河边上,若是他们走了,就还让阿竹住在那里,指不定哪天他们又回来了。”常慧慧说完。想想又说,“我过几天会抽调人手去牛山运回一部分腌鱼。你别惊讶,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另外一部分腌鱼我还有用。”
猎手听后没有加以评论,而是直接从大厅里走出去拿着常慧慧的竹简把阿竹找出来,令他意外的是。阿竹竟然也学会了骑马。这就好办多了。一行人很快又风驰电掣地快马回到牛山据点。
不几天,常慧慧对加固后的城墙检查完毕,建墙的族人们只休息几天,又投入到紧张的训练之中。她把历年来积攒下来的工具和武器全部倒腾出来,让族人们直接深加工进行改造,再使用自己加工改造的武器进行训练。
小孩儿们每天上课课时最多的就是体育课,体育课上训练最多的就是跑步。
常慧慧行走在部落里,到处都能听到喊号子的声音,她从正在训练的猎手中抽出一部分来,到牛山去运输腌鱼。
她在部落四周转了转。又让一队人把壕沟加深加宽,如此一来。虽然围墙不够高,可再加上壕沟的深度就有将近三人身高叠加的高度,想要从城墙下攻进城里可要费好一番功夫。
完成各种准备工作后,她把狩猎队召集起来,说道:“我们要随时应付南岸突然发难,从这段时间起,你们就开始演练两营对垒。”
除去阿鞭带领的两百多人,她将剩下的人随机分为两队,两队的力量势均力敌。弓和玉兔带领一队人,云带领另外一队人。两队抓阄分为攻和守。每次对阵一周,三次对阵后分出胜负。
弓和云跃跃欲试,又是惊又是奇,不断追问游戏规则。除了一边倒诛灭森林狼氏族,常慧慧还真没见过原始的战争是什么样子,虎炙之战她也是远远地听说战况而已,因此,这次的演练对垒也有瞧瞧原始战场是个什么模样的意思。
毕竟不远的将来,炎族将直接参战,不再是作壁上观的角色。
常慧慧也深怕自己纸上谈兵会带给炎族灭族的灾难,可她无奈的是,她根本没见过战争,每次的战场也是由猎手们出手,她只动动嘴皮子而已。
“没有什么具体的规则,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取胜便可。”常慧慧这么对两人说道,她又着手做了些安排。
兵器制造组制作的半成品羽箭还未磨尖,她用兽皮包裹羽箭头,再把不易褪色的紫果粉冲水成酱汁抹在箭头上,规定:只要身上染上紫色酱汁的人和坐骑就要“战亡”退出战场。
所有暂时不用的牲畜都进了内城,不明“演练”就里的族人纷纷停下训练,垫块石头趴在墙头上观看演练。
出乎族人意料的是,对垒演练与狩猎队平时选拔或者两人扭打的场面完全不同,云作为守城的一方,在城墙上半天都没动静,却见狩猎队员们骑着牛马在围墙里跑来跑去甚为状观。
常慧慧此时正站在城头上观看,视野里不仅有云队,还有弓队,不是云队瞎跑,而是弓队围绕外城跑来跑去,就像小狗看到难啃的骨头不知道从哪里下口一样。弓队在外面跑,云队自然就在里面跟着,随时准备预防弓队的突袭。
她暗地里摇头,却是不动声色地坐着,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孩子在玩你追我躲的游戏。
两队跑了一天,人人疲惫不堪,弓队在城外驻扎,云队在城门营地里休息。
“酋长,我们的城墙太高,弓队根本没办法攻进来。”云累得瘫成一堆软泥在地上的席子上,他是牛骑手,骑牛的两条腿似乎有点变形到合不拢。
常慧慧暗中好笑,她早料到有这种情况,城墙这个东西有些部落有石头矮墙和篱笆的雏形,可是像炎族能垒到这么高的还是第一个,弓队暂时束手无策是人之常情。就像广岛和长崎的原子弹爆炸,不还是让整个地球一时湮灭无声吗?
“世界上没有绝对安全的防御,云,你要提高警惕,你怎么知道弓队没办法攻进来呢?”常慧慧嘴角的笑意略有神秘,在演练之前她就说过,两队人不能从她嘴里问任何守城和攻城技巧。
云欲言又止,听出常慧慧话中有话,想要问弓队可能的攻城办法——或者下次抓阄他攻城也可以用用看,可他本性老实,记起常慧慧的话便没有说什么。
常慧慧巡视一圈,见云队的人只是疲劳没有受伤便放心地去城外慰问弓队。弓队的人住在篱笆里,正值夏天,营地里四处放置有去年留存晒干的驱蚊草,四周只有几只可怜的萤火蛾飞舞。
她刚进去就见弓和玉兔两人窃窃私语,她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两人看到她顿时停下话头一脸喜色。
“你们想到攻城的方法了?”常慧慧走近她们,看到她们正在沙盘上演练,两人脸上的疲色不比云和云队的副队长少,只眼睛里炯炯有神地发光。
“暂时还没有完整的攻城法子。”弓看一眼玉兔对常慧慧笑着说道。
这时内城有人出城给她们送饭来,常慧慧和她们一起吃饭,对送饭的人说:“从明天起不要再向外城送饭了,云队和弓队的饭食要他们自己做。”
弓默默地看一眼常慧慧,递眼色给玉兔。玉兔无奈地笑,迟疑地问道:“酋长,我们的食物还由内城提供吗?”
“当然,”常慧慧老身在在地说,“当然会比你们需要的食物少一些。明天我会安排好的。”
只有打了胜仗才能得到充足的食物,常慧慧是想用族人赖以生存的食物来刺激两队早日交锋,争夺食物是这个时代根深蒂固的思想。
弓和玉兔听懂她的意思,沉默下来,弓嘴唇张开想要问什么,玉兔撞撞她胳膊示意她不能问。
常慧慧也没有问两人攻城的良计,回去睡了饱饱的一觉,第二日便让人给两队同时送上只够四天消耗的食物。
第二天,两队依然如昨天一样在城里城外跑来跑去,折腾到疲惫不堪就到晚上了。
第三天,弓队干脆让战士们直接坐在城楼下举武器示威,云队放箭威慑,弓队吓得后退。云队在城楼上哈哈大笑,取笑弓队胆小如见到人就跑的老鼠。弓队不服气,席地而坐高声叫骂,云队也来了兴致,本来的军事演练成了口水演练。
部分族人得到常慧慧的允许可以到城楼上看热闹,看到这里大摇其头,叹气两队不像话,更像是拖延时间,纷纷无聊到下楼回到内城,该训练的训练,该汲水的汲水,该制工具的制工具。
可是这天深夜,内城的人被一阵嘹亮的号角声吵醒,接着外城门处传来喧嚷。族人们一骨碌爬起来,从建城到现在外城还没有过这么大的动静,等他们拿武器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城门上已经插上了弓队胜利的旗帜。
弓队的旗帜是用大红色的动物毛皮制成,在昏暗的火把下异常醒目。
常慧慧骑马赶到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意外的神色,更没有族人们脸上所有的惊慌之色。明天就是第四天,如果没有食物补充来源直到第七天,她会给两队直接判“饿死”,这是在分给两队食物的时候就说明了的。
而今天弓和玉兔的战术就是白天骂战休养,晚上再夜袭“骂赢了”骄傲自满的云队。云是个严谨保守的人,不代表他的队员都是严谨的,才给了弓队可趁之机。
至于南岸来袭的可能目前根本不存在,常慧慧暂时不担心。
玉兔一眼看到火把下常慧慧的神色,霎时有些羞赧,原来酋长是早就料到了的。
第231章 对垒演练(下)
族人给常慧慧让开一条路,她在两人的搀扶下跳下马背,主持混乱成一锅粥的局面。
族人们听到常慧慧平静的语调,看到她略带兴奋的脸色终于放下心来,这才为弓队的胜利欢呼。
“弓,玉兔,你们给大家说说你们是怎么取胜的?”常慧慧笑眯眯地问道,她看一眼被烧掉一个角的大门,又看看沉浸在喜悦中的两人以及垂头丧气的云和云的副队。
弓这次抢先开口说道:“酋长,我们在晚上摸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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