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倒了下一大半,逃走的只有两三千而已,还是魂都吓没了的人,炎族城墙里的哈哈大笑声就像恶鬼追在他们身后。
那些人一逃,驻守在原地观战的五万人只有跟着逃的分。
等看不见他们的影子了,炎族猎手才下楼打扫战场,该杀的一个不剩,只把族长们留下来。这很好辨认,族长们的头上一般会戴羽毛或特殊记号的草,至于那些特征不明显的族长只好就不明不白地死去。
常慧慧不会给那群饿到能啃泥巴的人任何食物的来源,她没有把尸体扔掉,而是让猎手们在远处挖个大坑,把这些僵尸连着骨头一起烧为灰烬。
之后两天,敌方断断续续地派遣小队来攻打炎族,每次都只有两千人左右,白天夜里都有袭扰,他们渐渐摸出门道,晚上偷袭炎族的话不会莫名其妙地晕死。期间,他们并不知道胶树会导致他们晕倒。
经过严密训练的猎手们在队长们的带领下不仅要守城,还要不时出城骚扰,利用各种袭扰战术损耗敌人的性命。不时的小战已经成为家常便饭。
双方各有损失,而炎族一贯执行以最小的伤亡取得最大的胜利、不打没把握的仗的政策。
第四天白天敌人好好休息了一番,到了夜里,整整三万人预备把炎族整座城池围起来。
常慧慧早料到有这一天,敌方仅靠食物作为支撑,没有水源,现在食物快要吃完了,不着急才怪。
城外铺设了厚厚的荆棘地毯,一万人悄悄出城迂回。
到了夜间战斗打响的时候,南岸诸族发现自己又上当了,城外到处是荆棘,他们从不穿鞋的,踩十脚八脚荆棘还挺得住,可一路走来全是荆棘就不行了。疼得原地跳脚,偏偏后面的人拥过来把他们推倒在荆棘地上。
场面一片混乱,后面的人把倒在地上的人当作垫脚石踩过去,好在是在夜里,若是白天的话,要多血腥有多血腥。
南岸诸族是铁了心要在今晚登上炎族的城墙,人人带了石头过来,垫在城墙下的壕沟里。
常慧慧冷眼看着,他们才到达城楼下就已经受了大大小小的伤,她还看到一口井的地方被填满了。敌方这是狗急跳墙了,大概食物真的没有可吃的了。都到了秋天了,各氏族支撑到这个时候十分不容易。
这就是个你死我活的时代!
她扬手,在敌方进入射程范围内时,万箭齐发,很多人抱着石头倒地。
“酋长。城门被烧了!”
“调集盾牌兵堵住城门,弓箭手长矛手随后。”
“酋长,北门也有一支队伍强攻!”
“那边让阿飞处理,你们只要守好南门就行了。”常慧慧取出自己的弓箭,瞄准一个戴了红色羽毛的女野人,红羽毛跑得快,冲在最前面,也是第一个光荣牺牲在常慧慧箭下的人。
部落的城墙下还有一大堆石头,常慧慧也不敢用了,怕石头直接把城门外的地势给垫起来了。于是她吩咐道:“调一队石刀手过来,给我守在城墙上,谁敢上来就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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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进行一个小时。城门处有城楼上和城楼下双重弓箭手守护,却挡不住如白蚁过境一样席卷而来的敌军,长矛手交换作战,仍是杀到手软,敌人的尸体堆积如山。快要淹没盾牌。
云下楼调兵,却惊慌地跑回来说:“酋长,盾牌兵损失惨重,敌人用石头砸了过来,长矛手受伤的也不在少数!”
常慧慧看着还在往城楼方向跑来的敌人,没有犹豫地说:“门口不是了堆了很多敌人的尸体?让盾牌兵踩到尸体上去,占据有利地形挡住石头!”
云眼中满是血丝,高应一声,连忙下去安排。
以敌人的尸体为垫脚石。盾牌兵再次占据有利地形。一步步把防守推到临近城门口,形成一道坚固的城墙。
常慧慧低头看一眼城门处拥堵的敌军,对回转来的云说道:“换火箭。射城门口的敌人。”
打仗时这些人把自己能穿的衣服都穿上了,还都是皮毛的,借此减少武器的伤害,却给炎族带来了便利。火箭熊熊燃烧落在敌人的身上,城门处的敌人传来哇哇大叫,被大力推挤冲击的盾牌兵压力大减,弓箭手趁机射杀更多的敌人。
数千支火箭在敌方点火,拥堵的人群成了火的海洋,尽管如此,后方的敌人铁了心要冲过来,还是在往前涌。想要用车轮战术拖垮炎族。
但他们低估了炎族的总人数和守护城池的决心,护城河里流淌着红色的河水,敌人的尸体填满了城河,石头和尸体的堆积让城墙相对高度降低,石头飞跃而上,落在常慧慧脚边。
云一把拉开她:“酋长,这里危险,让我来指挥吧!”
常慧慧退后两步,轻笑:“这点石头还伤不了我。敌军还有多少?”
云扫视全场,借着城楼上的火把俯视,说道:“死了一半了。”
常慧慧说:“去把前几天抓到的族长们推出来,不用盾牌,直接用她们的身体当作盾牌!”若不是这些族长的怂恿,炎族也不可能处于今日危险的境地。
云没有多说,应了声,把八百多名饿得半死不活的敌方族长提出来,她们被反绑着手,几天来粒米未进,有一百多人已经是死人了。
下面的人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炎族故技重施,想要用族长作威胁,但下面的人多数不是这些族长的族人,他们就没有很在意,反而因为威胁而越战越勇。
常慧慧在族长们背后笑得很邪恶:“你们的族人放弃你们了,我说过我不杀你们的,就让你们死在自己人手里吧。”
她话音刚落,便有石头砸上来,堵在城楼上的族长们成了最好的人肉盾牌,惨叫声此起彼伏,站在死亡边缘的族长们大声向族人呼救,声嘶力竭,可惜没有人搭理他们。
到午夜时分,出城的炎族队伍完成任务回来,只稍微休息便开始从后方包抄攻城的敌人,阻断敌方后路。常慧慧看到形势变化,让人开始用石头攻击离城墙最近的人。
一时间,石头和羽箭满天飞。
城门处的盾牌兵得到信号,逐渐从城门处步步撤退,敌方自以为炎族不敌,正要穷追猛打,就看到盾牌裂开一道豁口,从豁口处冲出一群体型彪壮的牛,牛上的战士拉动缰绳冲出来,肆意践踏,横冲直撞。
敌方躲闪不及,大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踩死在地上。牛群冲击一次迅速退回。骑手身上穿的是最硬的铠甲,只有几个人略有受伤,好在那群人看到牛群后失去反应,牛没有受太多伤。
用动物作为攻击的武器只有炎族想的出来,敌方连卷角羊都抓得辛苦,别说看到堪比猛兽的牛群了。
城门口被撕开一道口子,敌人不敢轻易靠近,常慧慧抓紧机会对城内的战士下令:“我们的战士已经杀光了敌人营地里的人,现在他们正在城外阻击敌人,战士们。现在冲出城去,与敌人决一死战的时刻来临了!”
城下的战士早就等得不耐烦,看到大家各忙各的。心里痒痒的。此刻常慧慧命令一下,他们精神立刻振奋起来,整齐地迅速地涌出城门,越过敌人的尸体,踩着他们的鲜血。挥舞手中的大刀。
常慧慧高举手中旗帜,她站在明火处,手中旗帜挥动,远处的人也看得到,用旗帜作暗语指挥战队。她站在高处,哪处敌人要逃,哪处敌人聚集地最多,哪里需要支援,看得最为清楚。
两个小时后。敌人不敌而逃。常慧慧只让人追人数最多的那一队,其他溃散的敌军不好再追。
把战场交给云处理,她亲自骑马追杀。她与人无仇无怨,这些人却想着把炎族赶尽杀绝,任是她心胸再宽广,也埋下了仇恨的种子。所以,在战斗一结束后,她决定亲自追杀南岸余孽。
这群溃逃的人有两三千,炎族出动了五百骑手追杀。
常慧慧有的是时间与他们纠缠,秉着保存实力的原则,只在远处用弓箭射杀,五百骑手像赶牛羊一样,围绕敌人打转,不让他们有机会四散溃逃。
追到凌晨时分,太阳即将升起,最后三百敌军累瘫在地上束手就擒。常慧慧挥手,正要下令把敌人赶尽杀绝,就看到另外一队一两百人的骑手向这边奔跑,显然对方看到他们也很是开心,挥舞手臂高喊着什么,声音飘飘荡荡,吹到耳边模糊不清。
常慧慧觉得奇怪,看样子应该是炎族的猎手,可是部落里面的骑手不可能再追过来,而两个据点的猎手加起来也没有这么多人。
她的手落下,姿势凌厉,她身后的骑手们几乎就在她落在的那一霎那羽箭飞出,彻底绞杀南岸诸族最后可成战的势力。
这时,他们也看到另外一队骑手过来了,只以为是部落里的人追过来,也没太在意,下马检查敌人的尸体,直到没人喘气了才作罢,任由他们曝尸荒野。
再次聚集在常慧慧身边时,却发现常慧慧满脸是泪。
“酋长,怎么了?”一名猎手笑呵呵的,“我们打了胜仗,应该笑啊!”
常慧慧哽咽着说:“是霍农!”
猎手们迟钝地没有听明白。
常慧慧拉动缰绳,飞马向前,她的声音落在马后:“是霍农回来了!”
猎手们互看几眼,眼里惊疑,最终他们确定自己没听错,真是霍农回来了!酋长说霍农回来了!瞬间巨大的喜悦在猎手们眼中流淌,他们哈哈大笑着追马上前,人逢喜事精神爽,高度紧张一夜的神经放松下来却更加兴奋。
常慧慧还没停稳马就已跳下来,她以前都不敢这么跳的,这次出奇地顺利,只踉跄了下就站稳了。
“慧慧!”的确是霍农的声音,动作也是霍农的动作,只是他的脸和身体晒得更黑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下马,拥抱在一起。
两边的骑手都笑起来。
一直以来,常慧慧的心理压力极大,霍虚去世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