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梅毅竹唇角轻勾,清雅如风的笑容在脸上漾开,温雅的声音从薄唇飘出,似感慨。
“看到你们刚才的行动,我就想起了当初在香雪梅林的时候,秘室内的丹药被一扫而空的情景。”
“行了,我们接下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钱满贯,你将房间内那个狗官的尸体吊到榆安城的城门上去,然后回客栈等我们。”凤倾妆沉静的黑瞳浮起幽光,清冷如霜的声音传出。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嫌恶地看了一眼昏迷的九姨娘,钱满贯问道。
“不用管她。如今秦狗官已死,这个女人若是聪明,醒来后自然会收拾行当逃之夭夭,离开秦府隐姓埋名的生活。若是愚蠢之人,继续呆在秦府也只有死路一条。”凤倾妆冷漠无情地说道。
话音一落,四人分头行动。钱满贯身形一闪,朝着九姨娘的房间掠去,拎起秦大人冰冷的尸体,翻过秦府的高墙,直奔城门。
而凤倾妆、巫惊羽和梅毅竹三人鬼魅的身形一晃,宛若流星划过,离开了秦府。按照秦大人写下的名单,开始一家一家的打劫米铺和那些奸商存放大米的仓库。
云淡星稀,天边晓色初明。一丝曙光破层而出,笼罩着整个榆安城。
忙碌的一晚上的三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客栈的时候,钱满贯和甘遂二人也是一晚未睡,坐在桌边等候三人归来。
“怎么样,粮食到手了吗?”
瞧见三人进来的身影,钱满贯起身迎上前,急切地问道。
“嗯。”凤倾妆点了点头,接着道:“钱满贯,你和甘遂现在去大街上找一些人手,再去买几口大锅。我们等一会一起出城,开设粥棚,赠济百姓。”
“我们这就去办。你们也累了一晚上,先休息一会儿。”钱满贯干脆地答应。这一次他倒是变得大方,没有像平时一样,开口问凤倾妆要银子。
说完,他拉着甘遂便朝着门口走去。
“等等。”凤倾妆叫做钱满贯,取了一锭金子给他。
不要白不要,钱满贯也不客气,笑嘻嘻地接过金子转身便走了出去。和甘遂二人去办凤倾妆交待的事情。
“妆儿,跑了一晚上,你的脸色不是很好,休息一会儿吧。等钱满贯和甘遂回来,我再叫醒你。”巫惊羽眼底滑过一抹心疼,劝道。
“没事。不过是一晚上没睡,我撑得住。”凤倾妆推辞,漆黑的眼睛布着几缕血丝,眼光流转,看向梅毅竹,平静说道。
“梅毅竹,你在城外给那些饥民看了几日病,昨日见那些受苦的饥民对你还是挺尊敬的。等一会你就先出城,去找几个人把老人、孩子和妇人归到一起。我担心若是真的开设粥棚,人一多,秩序肯定会乱。”
“天女思虑周全,我自叹不如。你放心,我这出城去。”梅毅竹谦虚地说道。
凤倾妆淡淡地点头。
接着,梅毅竹转身出了房间,朝着城墙的方向大步走去。在大牛的帮助下,利用绳索顺利的从城墙滑下,来到了榆安城外。
“凤姐姐,你要的东西我们都准备好,人也找好了。只是如今城门紧闭,我们怎么出城?”钱满贯说。
268开路先锋
梅毅竹刚离开也不过二刻钟的时间,钱满贯和甘遂已经办完了事,折回了客栈。
“钱满贯,看不出来你办事还是挺效率的。”凤倾妆赞赏了一句,接着问道:“人都在哪儿?”
“大家都在客栈的大堂等着,我让甘遂在那儿看着。至于那几口大锅,铁铺的人也已经送到了客栈的门口。”钱满贯回道。
“事情办得不错。你等一会下去,招呼那些人和铁铺送锅的人一块儿在客栈内用些饭食,再带他们去北城门,我们昨日经过的那扇城门。”凤倾妆平静如水的嗓音不轻不重,却让人不由自主地服从。
“好的。那你和表哥,你们二个不和我们一道。”钱满贯漆黑的眼瞳浮现起一丝疑惑,薄唇轻启,开口问道。
“我们先走,给你们当开路先锋,让人把城门打开。”凤倾妆面容沉静,目光淡然。
话落,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便下了楼,朝着城门边快步走去。
天已大亮,红日穿透云层洒下万道金光,大街上忙碌的人们渐渐多了起来。今日的榆安城异常的热闹。
衙门外,昨晚米铺被盗的米商,一大早就聚集在此,等着报官,只是等了很久,都不见秦大人出来升堂。
秦府,一大早起来,不见秦大人的身影,新纳的九姨娘也失去了踪迹,只有房间内地上残留的干涸的血迹,表明屋中发生了不好的事情,令人不安。秦府上下乱得炸开了锅,全府动员开始找人。
突然,一名下人面色惨白,跌跌撞撞跑到秦府大夫人陈素红面前说道:“夫人,大事不好了。老爷他,老爷他……”
吱唔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爷他究竟怎么了?”陈素红面色一寒,看着眼前的下人,厉声道。
“老爷他被人给杀了,尸体如今正吊在城门上。”
听到这个消息,大夫人面色巨变,身子晃了几下,站不住似的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整个人完全傻了,没有了主意。
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带着几名下人匆匆赶往城门,想要收尸。
阳光融融洒下,城门下热闹异常,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众人看到这位平时只知道鱼肉百姓的秦大人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大快人心。
城门下,陈素梅与秦府几位下人赶到的时候,正巧凤倾妆和巫惊羽二人也赶到了城门下。巧上加巧的是,秦府的管家带着几个人正好抓到了出逃了九姨娘,听说大夫人赶往了城门替老爷收尸,管家带着几名下人押着九姨娘也正朝着城门边赶了过来。
此时,只见凤倾妆手握长剑,身姿挺拔如松柏,傲立人群。漆黑的眼瞳幽深似潭,布满了慑人的寒气。手中长剑架在城门官的脖颈上,森冷寒戾地威胁道。
“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打开城门。”
“大人有令,城外饥民众多。为了防止饥民涌入榆安城中,如果没有大人的手令,任何人都不得开城门放饥民入城。若有违抗者以死罪论处。”
剑架在脖子上,城门官虽然吓得面如土色,倒也有几分胆量,不但没有下令打开城门,反而口齿清晰地将以死的秦大人的话复述一遍。
“你口中的大人早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被吊在了城门上示众。你这么愚忠,不肯下令开城门,是不是也想陪着那位只知道鱼肉百姓的狗官一块儿吊在城门上示众?”
凤倾妆冷哼一声,眼底浮起一丝幽芒,嗜血的笑容从唇角边溢出。手腕微动,手中的长剑朝前递进了一分,城门官的脖子溢出一丝鲜红。
就在此时,管家押着九姨娘来到了城门下,走到陈素红面前。
“夫人,九姨娘抓到了。”
陈素红狠厉的目光瞪了一眼九姨娘,二话不说,抬手直接先赏了她一巴掌,才开始逼问。
“贱人,昨儿个晚上老爷可是在你的房里歇下的,今儿一大早老爷的尸体就被人挂在了城门上。说,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暗地里勾结外人害死了老爷?”
“夫人冤枉啊。老爷不是我杀的,老爷是被那个女人杀的,她不但杀了老爷,还洗劫了府内库房内所有的银两。”
刚走到城门边的时候,透过层层人群,九姨娘一眼就认出了凤倾妆那双寒戾的眼睛,接着,凤倾妆的威逼城门官的声音传出,她便更加肯定昨晚杀死秦大人的人,就是人群中傲然而立的女子。为了保命,加上对陈素红的畏惧,她指着凤倾妆,如实交待。
听到库房财物被洗劫一空,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比秦大人的死还让人接受不了。
站在城墙楼梯口的陈素红身子晃了晃,直接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一群人急得忙掐人中穴,陈素梅才幽幽地醒转。一醒来,什么话也不说,发疯般朝着城墙下威逼城门官的凤倾妆冲了过去。
男人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是夜夜宿在别的女人的屋里。可是财物被洗劫,她以后可怎么生活啊。
见陈素红冲过来,榆安城的百姓纷纷让道,很多人都见过这个恶婆娘。
“该死的贱人,是不是你杀了我们老爷?”
一想到府中财宝被洗劫,从今以后要过苦日子,陈素红完全丧失了理智。顺利冲到凤倾妆的面前,拉着她质问道。
“一个只知道鱼肉百姓,将百姓们上交的粮食私下里卖给米商,换取银两的贪官,死不足惜。臭婆娘,赶紧给我滚开,不然连你一块儿杀。”
凤倾妆森戾的寒瞳一扫,杀意迸射,陈素红哆嗦了一下。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陈素红岂肯离开。她冷静地后退开几步,朝后喊道。
“来人,谁给我把这个杀死大人的凶手拿下,本夫人赏银一百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除了秦府跟来的下人,围观的百姓中还真十几名身高马大的汉子朝着凤倾妆围攻过去。
269仁慈之心
一百两,足够他们一家几口生活好几年了。
凤倾妆幽深的眼瞳寒潭万丈,转眸扫视着那些这财围攻过来的大汉与秦府下人,锐利无边的眼,寒光乍现,带着慑人的压迫感,绝美的容颜,森冷的气息。那十几名大汉顿住了脚步,还真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你们听着,秦大人身为榆安城的父母官,弃城外饥民而不顾,如今身首异处,死有余辜。你们若是为了那一点点营头小利,不辩是非,非要与我为难。看到没有,城墙上吊着的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凤倾妆厉眸一扫,宛如两柄出鞘的宝剑,透着慑人的压力,启唇威慑道。
“你们别听她吓唬。我家老爷可是秦相大人的亲戚,你们谁若是拿下她这个杀人凶手,不但本夫人重重有赏,说不定秦相大人一高兴,大家升官发财的机会也就来了。”陈素红倒也精明,利用人的贪婪性,继续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