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拂衣被沐飞烟说的脸一红,急忙起身,“是,四王妃,民女记住了!”
“嗯!”沐飞烟说一声,把目光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阮含梅。
只见她一身淡雅衣裳,头上也只是几样简单的发饰,不值几个钱,到是那手腕上带着一个看着极其俗气的金手镯。
沐飞烟曾经派人去调查过,这金手镯好像是她娘亲的遗物,这样子带着,倒也说得过去。
“阮小姐,最近可好?”
阮含梅闻言立即起身,朝沐飞烟福了福身,才恭恭敬敬的说道,“劳四王妃挂心,民女很好!”
真的很好,爹爹不顾她的意愿一个劲的逼迫她多进宫,和四王妃交好,将来有机会进入王府,说不定还能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要一个平平淡淡的家,一个爱她的人。
只是这些再也不可能了。
姑妈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表哥将来是要娶高官之女,而她就是做妾,想要进张家的门也绝不可能。
继母更是威胁她,要是不乖乖听话,就把她许配给六旬老翁做姨娘。
所有人都死命的逼她,却没有人问她好不好,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沐飞烟看着阮含梅,想着探子传来的那些消息,淡淡的开口问道,“那就好,阮小姐今年已经十六了吧,许配人家了吗?”
先是一愣,随后是一惊,再就是一喜。
如果是四王妃帮忙牵线,不管那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她嫁过去,绝不会是妾。
“回王妃,还未定亲,母亲的意思是要多看看!”
沐飞烟闻言但笑不语,半饷后才站起身,走到阮含梅身边,伸出手握住她微凉的小手,一起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下了一夜,积攒了一层厚厚的雪,说道,“阮小姐,我看今日外面雪景不错,不妨我们以雪为题,来几句诗句助兴如何?”
阮含梅一听,到时有些窃喜,毕竟她平时除了女子该读的书,她还会看一些诗集,才女虽然算不上,但是还是小有文采。
在一个她也明白,沐飞烟怕是想考考她。
“好啊,只是民女才疏学浅,一会要是说得不好,王妃可不能笑话我!”
沐飞烟拍拍阮含梅的手背,“放心吧,不会的!”
“瑞雪兆丰年……”阮含梅看着窗外的雪幽幽的念着,神情满满的都是向往。
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是被困在阮家,一辈子都走不出那个牢笼。
“好一个瑞雪兆丰年,想不到阮小姐到时一个有趣的可人儿!”沐飞烟说着,拍拍阮含梅的手背,抽回自己的手。
回头就见张拂衣面带委屈的看着她和阮含梅。
“你们都回去吧,我累了,先去躺一会!”沐飞烟说完,浅笑立即上前扶沐飞烟进了内室。
张拂衣在没有人后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阮含梅,上前拉住阮含梅的手臂,出宫。
刚一上马车,张拂衣二话不说,就狠狠的打了阮含梅一巴掌,“回去让舅舅好好收拾你!”
阮含梅捂住被打的脸,睁大了眼睛看着张拂衣,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最后涩涩一笑,“打的好,打的真好,起码我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一巴掌的!”
她用心保护的表妹,居然会毫不留情的打她。
不过还好,没有当众,当着许多人的面,起码给她多了留了一些面子。
马车直接去了张家,一到张家,张拂衣就下了马车,然后哭着跑回了屋子,扑在张夫人怀中嚎嚎大哭。
“拂衣,这是咋了?”张夫人见张拂衣哭,心疼的不行。
一个劲的给她擦眼泪,一个劲的劝她,安慰她。
阮含梅就这样站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不言不语,心却疼痛万分。
“娘,我难过,娘!”张拂衣一个劲的说着,眼泪不停的流。
看向站在门口的阮含梅,却慢慢的得意起来。
哼,再入四王妃的眼又如何,还不是被她打了,一会还有更强烈的暴风雨在等着她。
好东西都应该是她张拂衣的,别人想都不要想。
“好拂衣,你告诉娘亲,你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张拂衣着急的问,可张拂衣除了哭,还是哭,却伸出手指着站在门口的阮含梅。
张拂衣回头,看向半边脸肿起的阮含梅,厉声责问道,“含梅,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姑妈那似乎要吃了她的眼神,阮含梅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什么都不能说,也说不出口。
直到姑妈站起身,冲到她面前,狠狠的甩了她几个耳光,把她打的两耳嗡嗡作响,骂她不要脸的小贱人。
至于她是怎么走出张家,阮含梅不知道。
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走着,想要回到阮家,可她知道,一旦回去,面临的将是什么,生不如死。
“娘娘,你看这小衣服可真漂亮,要是给小世子穿上,一定非常漂亮的!”
安妃坐在马车里,身边一个胖嘟嘟的姑娘笑嘻嘻的说着,白乎乎的手不停的摩挲着膝盖上的小衣服。
“呵呵呵,你这丫头,就嘴甜,飞烟那什么东西没有,还会稀罕这点玩意!”安妃说着,点了点胖嘟嘟姑娘的额头,却止不住笑意。
“娘娘,四王妃会喜欢的,你就安一百个心,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安妃闻言本想笑,可心头忽然百般不是滋味,轻轻的吧头斜靠在丛碧的肩膀上,“丛碧啊,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口有些发酸,疼的厉害!”
“娘娘,要不,丛碧给您揉揉吧!”丛碧说着,抬手搁在安妃心口处,轻轻的揉了起来。
自从芽儿死后,安妃先是在皇宫陪了四王妃一段时间,又去石庙为去边疆的四王爷,八王爷,九王爷祈福!
有空闲的时候,就做针线活。
“丛碧,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所以毛病也多起来了?”
“娘娘,你说什么呢,你还年轻着呢,丛碧想着啊,等八王爷回来,然后娘娘就张罗着给八王爷寻一门亲事,最后就等着抱孙子吧!”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回去定要剥了你的皮!”
“娘娘,丛碧没大没小,还不是娘娘你惯得,这事可真不怨奴婢!”
两人有说有笑,倒也驱散了安妃心中郁闷。
砰一声后,马车晃动了几下。
丛碧立即把安妃搂在怀着,紧紧的抱住她。
“哎呀……”安妃惊慌的叫了一声。
直到马车停下,“娘娘,你没事吧?”
安妃摇摇头,“没事!”
丛碧先是确定安妃没有磕着,才掀开马车帘子,朝敢马车的老马吼道,“老马,你怎么驾驶马车的,要是碰在娘娘,你小命难保!”
“丛碧姑娘,不是,我刚刚好赶马车,可一个姑娘忽然从巷子走出来,碰上了!”老马说着,也有些紧张。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份工,可是千般小心,那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你还有理了是吧!”丛碧说着,瞪了老马一眼,手脚利索的跳下马车。
她可没有忘记,老马刚刚说碰到一个姑娘了。
看着倒在血泊里的姑娘,丛碧伸出手在她鼻息下探了探,见她还有气息,只是比较微弱,朝老马吼道,“老马,还不把人抱到马车上,赶紧回去找大夫瞧瞧,可别出了人命!”
老马愣了愣,随即应了一声,抱起昏迷的阮含梅,放到马车上,急急忙忙回了八王府。
马车之上
“丛碧,你看她出了那么多血,快那止血的药来!”安妃说着,顾不得脏,拿了手绢细细的擦着阮含梅脸上的血迹。
“娘娘,这种事情,丛碧来就好!”丛碧说着,接过安妃手中的手绢,手脚利索的擦掉阮含梅脸上的血,奇怪的说道,“这人的连咋肿的像个猪头呢?”
不过随即想想,倒也明白为什么老马会撞到她了。
皇宫
“小姐,你为什么要抬阮含梅啊,依我看,她和张拂衣就是一丘之貉,不过比起张拂衣的无知,阮含梅倒是有心计许多!”
“浅笑,这你就不明白了,张拂衣从小被宠大,性子刁钻,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七王府,那么多个小姐都被罚了,唯独少了阮含梅和张拂衣,张拂衣是个没脑子的,可阮含梅却不是,这么个有眼见的姑娘,我可不想和她成为敌人,最后硬生生的毁了!”沐飞烟说着,微微的叹息。
可惜她生母早去,不然怕也是被捧在手心呵护着的。
既然如此,那她就帮她一把,让她和张家生了嫌隙,将来才会真真正正是自己人。
只是沐飞烟做梦都没有想到,张拂衣和张夫人会做的那么过分。
还差点害阮含梅命丧黄泉,多年后,两人坐在一起聊天时,阮含梅说起,沐飞烟都唏嘘不已。
白日去,黑夜来
沐飞烟一个人躺在又大又暖和的被窝里,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想君非墨,想小九,想玉卉。
索性起身穿了衣裳,套了厚厚的披风,走出大殿。
“小姐,你又要出去吗?”浅笑站在沐飞烟身后,淡淡的问。
沐飞烟没有回头,“浅笑,我睡不着,出去转转,你要是累了就去睡吧!”沐飞烟说完,迈步走了出去。
“哎!”浅笑叹息一声,上前挽住沐飞烟的手臂,“小姐,浅笑陪你一起走走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沐飞烟闻言,心顿时暖烘烘的。
拍怕浅笑的手背,“浅笑,谢谢你!”
两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这么走。
好久以后,浅笑才开口问道,“小姐,你想四王爷了对吗?”
“想了,却更想小九,不知道他……”沐飞烟说着,有些心酸。
尽管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小九还活着,可是毫无消息传来,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万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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