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不同身份间的高傲,但对方是个皇上,即便他要三妻四妾,但那是她自己的自由,他自己的喜欢而论。她注定了要披着兆佳氏,塞克塞赫之女的名义,安安分分的当这大清第三任帝王,康熙的妾,就可以了。
反正,真正触碰的,亦不是她的真身。
想此,终究多年时间男女的模样,景宸从一开始就很满足,需要的不多。因此,携手起身,景宸脸上带着笑,勾勒的是真正从心里发出的笑。
康熙见此,心里一动。
“倒不是,身子哪里这般弱!皇上可是等急了吧?这时辰也不早了,可吃了些点心?玉茗那丫头和着厨娘到弄了些新鲜玩意,皇上可赏脸?”景宸的手提高,搁在眼前,晃了晃。举止间,一点都没有谦恭向后,反是几乎与康熙同行,看着很是随意。
康熙看向景宸,却左右只有笑意。
不由想到景宸在慈宁宫时的模样,还有在旁人眼里的模样。一个是像佛前不理世事的佛女,一心于诵经念佛,不沾尘气。而另一个则是清雅,不惯常人交往,在宫中显得有些高傲且不合群的妃嫔。却都是不好处的模样……
也是在前一阵子,他才发现了,娴嫔还有这样在外人前的模样和心性。仔细想想,是那晚有了周公之礼之后,才有的不一样。虽然态度上,有些冲犯,有意的视察他的忍耐度,不过也还好的是,这也是有个度,且显得有些亲昵,不得不说,心里有股欢喜,不可抑制……
“别打岔!身子为紧,那容得你这性子……”康熙没有言他,抑或指责。
景宸莞尔一笑。
身后的奴才都不免的松了口气,雅蒜打了眼,在最后的小全子弯腰,悄声停了下,退之两步的从另一边走开。
梁九功一干苏拉稍后的一位消瘦的小苏拉,似不经意的看了雅蒜一眼,而后收回。
梁九功在康熙尚小时赐的,当年顺治所言的‘第一子’尚未出世时,顺治虽对这三阿哥(康熙)不大上心,但该有的奴才,还是有的。挑的教养谙达,嬷嬷都是极好地。但而后放在下臣家中教养,等到那第一子,出生,封王,早夭。康熙已经中了天花,身子虽略显单薄,却是强健的。康熙和着兄弟进宫拜见时,太皇太后和早已身子亏损的顺治注意到了。而后康熙在顺治的问下,严明要当贤君,这样的日子才好过了。而这梁九功是至始至终都在康熙的身边,由无人问津的阿哥再到如今的贤君,其中他是功不可没,在旁一直看着。欣慰之时,又想起中艰苦,不禁叹息。又想他身体残疾,却是前朝的老人,宫人等事,竟比太皇太后还要清楚一些。
而梁九功有两位徒弟,一个是已有些名的魏珠,还有一个是透明似的李德全。但相比而来,其实是魏珠才算是徒弟。两人都是家里不如意,极小便卖身进宫,只不同的是魏珠是顺治末年进的宫,梁九功人老了,自不能一直伺候康熙,再论先帝信任他,曾在临终前托了遗言,满负重任。想着还未见病痛,细心的看了看,才见了个二等苏拉魏珠,也留了心。魏珠很是本分,进退有度,且不是什么眼皮子浅,这样的年纪性子定了,他只拉把一下,算来他自成了恩人。且替主子康熙着想,他也能真的放心的出宫养老,安享晚年了。而李德全却是进宫不过几年,却与魏珠不同的机灵和眼神毒辣,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不该做,比他年轻时还要厉害些。因而,这全属意外的好苗子,李德全他只能暂且压着,由着皇上教用,做个真正的心腹使唤。
而魏珠,如今正慢慢的由他教管,等以后他养老了,便做个乾清宫的总管大太监。
除外,还有些是他的人。自也注意到了,梁九功知道李德全聪明,暗里也算是皇上的人了。李德全被有意安排,旁人只道他是个有些能耐,让梁谙达有些相看罢了。只有梁九功私下安排了人注意着。因此,李德全似是不经意的看了雅蒜和小全子后,梁九功知道了,也是仿若不知。只看届时,皇上了解后的反应了。
不过,梁九功圆眼微眯,贵嫔娘娘可不像是那种算盘子打得叮当响的人啊!是真有什么?还是这宫中留不得那样的人?
下边的人,丝丝的细微动作景宸都知道。见稍前拉着自己的男人,不免满意的一笑,她真的不需要什么独宠六宫,做个满身臭名的狐媚子。之前那么多年,她没有像皇后那样美名,没有纯妃那样喧嚣京城的才名,但她却做到了一个贵女应该做的。好不谦虚的可以说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她会骑马扬鞭,进出深林野兽。亦会琴棋书画,花草惜养,抑或静心念佛。模样又不差,气质不妖不媚的,有那样的心,又有什么学不得,学不会的?
只要的有心人,就能知道忠勇公爵府的嫡女,兆佳兆琳是个极好地女子。若非进宫为妃,她如今就是宗室子弟,贵族大臣的嫡福晋,安然的手掌后院,怡然自乐了。当年进宫为庶妃,讷讷(汉语是母亲)不就心中叹息,叹息她的娇女儿就这么进宫糟蹋了!凭的,她当初还进宫向太皇太后递了牌子的,应了她,却又临时变卦,虽另有封号,搁在庶妃位分上虽有可能晋封,可那也只是小小的庶妃!进宫了,她若不三番四次的劝说诉苦,怕是贴身的两个奴才也进不得宫来。
当然这些是景宸有心,听了乌拉那拉氏的心里话才知的。如此,景宸进宫前对着乌拉那拉氏多了些依赖,更显亲近。乌拉那拉氏更是想尽法子,让景宸进宫来好过些,即便位分低,但娘家的亲近,也不得让人轻视了去。以致唐嬷嬷的进宫,还带了只整日挑嘴难养的二禅进来。
如此想着,景宸嘴角带笑,手不禁松了松,即又被大力的半裹着。
康熙蹙眉,正巧扭头来与景宸对上眼,见景宸眼中带笑,往日的疏离更显得亲近了一分,少了那样的隔离,脸也随着景宸柔和了些。
手上微微加了些力,景宸脚步微微的跨大了些,与之平行。
康熙挑眉,景宸手转外,康熙随着手拉着松开了些。景宸方满意的拉高了手在两人前,带点得意和俏皮“本宫可是景仁宫的主位。”
所以,在景仁宫里,她可以放肆一些?
“本宫?”
“嗯!”景宸见康熙并未有不满,有小心的少顿了顿,灵力试探其中确实有些波动,却并非恼怒抑或其他,便放心的笑的越发的破玉倾城“我,可是爷亲封,正大光明的娴嫔娘娘。”
似模似样的微福了福身子,康熙也就应着,看着景宸的眼里隐者许多的情绪,景宸一时看不透,也无心注意,却知道,康熙没有发怒,心中微带欣喜,便越发的松气。
她为帝妃,只要在皇上心里有那么一个地方,不是那样随意弃之,厌之的,素日里相对她的满意。这样的行为,便不怕遭罚。
“嗯。”康熙对景宸这么一出戏,面上虽沉静,却心里头是越发的欢喜又是感叹。纯心的,让他觉得有些无奈,这样突地一招,虽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转变,但心中却也是说不出的安慰。好歹是亲近了,就如她说的,也就他才发现了这样性子的她。虽不是什么情深至极,可这样敞开了,他才觉得,兆佳兆琳是他的娴嫔,他的人。
二人相携着向正殿梵语轩走去。
而唐嬷嬷正左右安排着正殿,想着皇上这般在景仁宫等了许久,又亲自到主子那去。这样的恩宠,她自要将下面的事情打点好,让主子满意,皇上满意。
小全子转了另一小路,快步的走在景宸的前面,拉了院子里小允子说了几句,又转身在弯角处见到三等宫女,萼梅,快言的说了几句。因着景宸中间几番拖着慢步行走,小全子倒是极快的又赶回来,跟着一干奴才,随着主子回正殿。
景宸稍后回了回头,雅蒜似模似样的在旁细语了两句。景宸满意的点了点头,康熙恍似不见般的向前走着。
“皇上可饿了?嬷嬷在梵语轩都准备妥帖了,若是不急,皇上便可是先沐浴来,才舒舒服服的用膳?”景宸在旁,很是为康熙着想般说道。
毕竟这样的日子,正是转季之时,却不必前些日子三伏天那样热,却也是闷热的难受,即是满人不常沐浴也要洗得勤些,也防失了体面,何况是皇上?最主要的是,还是在景仁宫中。
“嗯,梁九功。去准备吧。”康熙的习惯等,也就梁九功最为清楚,且是真的放心之人。
梁九功听着,‘喳’了一声,便领了几个苏拉在后边退开快步走去。
“奴才恭迎皇上,娘娘。”嬷嬷一张老脸笑得很是有趣,看着皇上脸上柔和,心里越发的欢喜着随安布拉和踯躅去拿了衣物,在暖房里搬了屏风准备沐浴。而梁九功也不久,就在另一殿准备了沐浴。
景宸退开去,康熙由着下人脱去衣物。
李德全在旁候着,其他人都随了梁九功在外“禀皇上,奴才瞧景仁宫的小全子由雅蒜使唤着跑去了正殿,和另一个苏拉,小允子说……”
“说什么?”李德全小心谨慎的瞧着康熙没有异议,而后平淡的问道,才急忙回道“叫小允子通报一声,让唐嬷嬷把今儿在颌尥居(寝殿)里挂的画像收了。”
“哦,画像?”
“皇上吩咐的人,很是机灵。知道一些事,便在旁守着。碰着了小全子,小全子见萼梅在安布拉那有些眼地,便随口了两句。又跟着小允子走去给唐嬷嬷通报,才知是如意馆送的前些日子晋封时画的画,贵嫔主子喜欢,便想着挂在颌尥居,夜里赏看。”
“唐嬷嬷听着,便让木樨候着,转身去把画收着,只不够时间,就随意的卷起,搁在炕枕里边。”说着,在一边的案几上拿了一卷画,展开来,竟就是那张画像“才唐嬷嬷又去收着,奴才瞧了,便拿了来。”
康熙轻‘呵’了一声,只道“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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