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宸低着头,皇后在上面自是看不见。但那身子的微微颤抖,致使旗头的流苏晃动,她又岂会不知?
人之将死,有改善,更有心不平而作恶的。而皇后却都不算,她只是更加的像一个皇后,却又难免心不平,心知肚明,只心里接受不了事实,更不愿接受,因此很多事都是准备了,比如景宸,她不愿看着景宸在她死前风光,哪怕日后七阿哥与景宸会有瓜葛……
但,宣贵嫔从一开始便陪在景宸身旁,两个位分不低的嫔妃若一同都在坤宁宫身子不适,难免会有些风言风语的。如今皇上对她极好,但不可随意挥霍浪费了去……
再说,宣贵嫔身子极好,可是蒙古娇女。到时就娴贵嫔身子不适,想来也不会如何。
皇后想着,却不知宣贵嫔也是强撑着。毕竟那花盆底登着,曲腿行礼,实在是折腾人。
“纯妃也是的,两位贵嫔还在呢,却也不提醒本宫一声,可是苦了两位妹妹了。”皇后蹙了眉头,温婉的言道。
纯妃惊讶的看了底下一眼,眼底很是讽刺的道“皇后说的是,说着事呢,竟不想两位贵嫔却来了,疏忽了,实在是不巧。这些狗奴才,也不为主子想妥些,楞着干嘛,还不快去扶主子起身。”
宣贵嫔本就难受得紧,听了纯妃的话,便倚着贴身宫女起身。才呼了口气,心里发紧的准备向皇后,纯妃谢恩时,却是耳边一声炸雷的响起“主子,”
宣贵嫔低头一看,只见娴贵嫔素日里清冷幽深的眼眸被那一排浓密的睫毛遮掩住,那张艳冠六宫,倾城绝色的俏脸透着无力,娇弱。毫无血色的嘴唇与苍白的双颊相衬之下,与正巧站着看见娴贵嫔身子倚着雅蒜,下方身子的纹路,冰凉的地上,鲜红的,些许腥味的一切一切,都让宣贵嫔心中一骇,浑身发凉……
“快,快请太医!”宣贵嫔眼眸一深,尖叫起身,不等纯妃发话,皇后赶紧起身,也见到了景宸身子底下的异处。
慧芳媛见纯妃与皇后竟是同时争对娴贵嫔,能搭手的荣昭仪身子金贵,并不在此,暗喜之余又不禁无奈,她身份低,何况上头还有个佟婉容。
但慧芳媛反应极快,让底下人帮忙在皇后前头去请太医,只求娴贵嫔无碍。
只是在后宫之中,女人这模样,怕只有孩子的事了……
纯妃看着虽是心惊,却架不住队景宸这副狼狈模样,还是由她所赐的,若真的是孩子,只求把她身子亏损了,她便是被罚了又如何?
生不了蛋的鸡,若非家族,太后在后,就是有皇上的偏爱,便是贵妃也不一定爬的上,这样的女人,她又有何惧怕的?
月前她还要恭恭敬敬,对这个女人低头曲腿行礼,只如今她却反是高高在上,低头俯视别人,想着心中顿生快意……
作者有话要说: 查了一下,清朝的后宫制度,是康熙才确立的。
暂时用一下,不过很快就会确立清朝正常的后宫嫔妃等级,
康熙十三年十一月,马佳氏看着五阿哥被抱回了纳喇氏怀里,便变得沉寂了。
宫里的人都知道马佳氏是幼时便待在宫中,为皇上的第一个女人。又生孕不断,就宫里的这些个的嫔妃,便是钮贵人之类的较之马佳氏与皇上的情分也是不能比的。再说就今年初三个月之内,便无端的没了四阿哥和六阿哥。皇上子嗣稀少,出了事却不明察,没个正名,若说没有半点情况那是不对的。可偏偏马佳氏就是乖乖的,丝毫不惹事,连脾气都不闹。
皇上许是起了愧疚,多留了几夜,还真的让马佳氏马上又有了!
嫔妃又不蠢,虽有讥讽,幸灾乐祸,嘴上得意的。许是感觉皇家的冷漠,皇上的无情,倒惹得嫔妃多是借位思想,心里暗暗然的心中竟存了几许怜惜,手段也少了,更让马佳氏暗自舒了口气。
马佳氏虽前头有争风吃醋的,却很是仔细这一胎,毕竟阿哥都没了,膝下就只有三公主和肚子里这个不知男女的孩子。就是心急,马佳氏却反常不再出挑的就居在宫內,话也少了不少,一下子变得格外低调。
所有人都随着马佳氏那微微隆起的肚子转悠时,景宸却是一心的逗着早已满了六个月的俄尔敦。
六个月快七个月的孩子,已经能认得人了,就是有好几天没见的太皇太后,也还能记得,瞧见了便是咿咿呀呀地说不停。
俄尔敦好动,不管怎样,只要是醒着就是不停的翻腾,一刻也歇不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景宸,呵呵的笑着“额,额,额,哦,嘻嘻。”
景宸闻之,又是忍不住的倾城一笑。
“五公主真是乖巧,主子以后可见是有福气的。”唐嬷嬷看着俄尔敦那副乖巧的模样,倚在软垫上坐着,虽调皮却很有度。如今坐那也是不住的扭着小屁股,手脚不停的划着煞是可爱。
“福气,自然是有的。俄尔敦可是本宫的公主,岂是福气便能说透的。”景宸挑眉,也不顾谨慎的道。
唐嬷嬷看着周边的奴才依旧毫无反应,对主子对皇上丝毫不提的态度也不惊疑的笑道“可是呢,主子可见比奴才有远见聪慧,脑子真真不好,尽说混话!”
唐嬷嬷是景宸身边的人了,虽比着宫中老嬷稚嫩了,但起码可靠,够谨慎。在景宸特意的透露下虽知道了景宸有些非常人的手段,但知景宸的性子,又不是半路被不好的上了身,也不见有违心和恐惧,只当景宸前世是福气了得的,她也就依旧那副模样。只进了宫中,行事却是越发的谨慎。景宸才真把唐嬷嬷留下,如今留在俄尔敦身边伺候着。
小莲藕,一节一节的胖爪子不若初时的那般粗胖,但看着依旧是那样的圆润可爱。取暖的碳用的实在不放心,景宸只让内务府弄了地龙,比之外头很是暖和。那胖嘟嘟的小脸在殿中更是绯红的,双眸骨碌碌见景宸笑着却不愿靠近抱她,只觉委屈的扁着嘴,却是固执的瞪大眼不肯挪开。
看着景宸头上那行动间叮当清脆声响的流苏,还有些光泽就是咿咿呀呀的,便要俯身过来举高手要摸。
景宸后退不给,俄尔敦反是圆鼓鼓的看着景宸不眨眼,手累了,竟是换另一只继续,面上丝毫不软。
“小小年纪,性子却不小。也不知像谁?她阿玛幼时也不见得这般倔的。”景宸想想孩子的父亲,还有外祖父的性子很是无奈道,伸手轻刮了一下俄尔敦的鼻子。
唐嬷嬷在旁边听着就觉得主子说这话,心觉可是错了。这阿玛身份尊贵,她自当不知道,但主子不就是极倔的人,自幼便很有主见,旁人的话皆是听着,却少有采纳的。
可见五公主不只模样效母,连性子怕也是一则的。
景宸也怕了俄尔敦真要一直举着手,小孩子身子最嫩,经不得这般。也只得将流苏取下,暗想这头饰还好有了准备,不是尖细伤人的。
到手的流苏,俄尔敦看着便是张大嘴的笑着。拽着流苏,小莲藕使劲的晃着,待看流苏叮当响起时,便是高兴的坐不稳,晃着左右手,连脚也微动的身子不稳斜向了一边。
景宸就在旁边连忙接着,岂料俄尔敦先是身子一抖,见景宸靠近来,竟当是与她顽耍,呵呵的就挨着景宸继续顽着流苏。
景宸对俄尔敦的无耻行为,无奈一笑。看着她那小小的几颗白牙,也觉得如今分神来顽耍总好过磨牙流口水的强。
如此想着,便是依着俄尔敦在旁顽。
景宸心满意足的过着小日子,康熙十三年也因皇后身子羸弱,皇上对皇后的看中也不是假的。因此,后宫也没了往年的那般热闹,赫舍里氏一族也没因此而有所变动。嫔妃争宠更有把手段弄到皇后前去,对皇后表示了一片苦心等等,百花争艳的手段却是越发的高了。
只不知这样的嫔妃,待皇后去后是如何的光景?想来是不见得好的。
康熙十四年,皇后闻着浓浓的香味,看着一个个的贵人,常在的妖娆身姿,早已没了以往的淡定了。眼见七阿哥也快周岁了,便是请旨要给宫中嫔妃晋位。
皇上闻之,却是道不宜繁杂便不多言语。
皇后心知肚明,上的嫔妃左不过就是有过子嗣的,还有娴贵嫔,淑嫔,也许还有佟贵人。但娴贵嫔,还有宣嫔怕要再看看太皇太后那位老人家的意思了。
但皇后却是特意留了心思,只提了晋升,却不提其他,较之她身子这般,要风光那也要等她去了才有了。
皇上明白这一层,也默认了。
看着皇后递上来的懿旨,心知太皇太后,皇太后都经过同意的了,便是允了。
“只怪本宫身子不争气,不然皇上和各位妹妹也不用迁就了,否则这样的喜事哪还需拖了时日。”皇后的言语句句恩宠,全是得意,不见得愧疚。
嫔妃知道皇后有后招,可一个将死之人,也不愿多生思虑,都忍着了。
皇后也不气,转看向钮贵人“也是难为钮轱禄氏了,不过时日是推后了。但好歹是正经的一宫之主了。且你掌管公权,便要拿出身份来,待你回去,若还有什么不妥的,底下人都是贱皮子,偷奸耍滑的,只管罚就是,可不得慈善过度了。”
话里话外的讽刺,都让景宸想到前几月的事,如今佟氏才出来,这钮贵人便重新为妃了,真真是世事难料了。
“恭喜纯妃娘娘,娘娘金安。”
钮钴禄氏一脸温婉,手下却是扯着衣袖,心里的激动只怕就她才能明白了。
皇后的说出了一宫之主,底下的人眼神的巨变,让钮钴禄氏越发的明白,地位!只有从高处跌落下来,才能明白,真切的理解了这里头的道理和感受。
“婉容妹妹也是,你二人皆是储秀宫的姐妹,一同晋升实是大喜。皇上体恤婉容,即日便可搬迁去承乾宫。”皇后转头对着佟贵人道,一声婉容妹妹,可把人给惊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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