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管家就抱怨:“老爷呗,!”声音压低了点:“已经慌得不行了,问这问那的,要不是胡总管去了,我这会儿还回不来呢!”
“明天是要去泾县?到底什么事呀?”立春很关心的问。
封管家摇头:“不知道……不过不是好事,瞧老爷的样子就知道,可能是那边的田出了什么事吧。”
立春听了沉吟了一会儿,自语道:“田地能出什么事呀?”
封管家进去换了衣裳出来,坐在桌旁:“来吃饭吧!我午饭都没吃!叫老爷把我使的团团转!”
立春还想着自己的事呢!赶紧的放下刚刚的话题,笑着过去坐在封管家身边。给他夹菜填酒,吃了起来。
一壶酒喝下去打半壶。立春才问道:“上次说的事才说了一半呢!接着跟我说吧?”
“什么事?”封管家边吃边问道。
“就是廖家的事!你不是说,太太把你逼得不行了,你走了招险棋?”立春紧紧盯着他问道。
封管家窒了窒,低声道:“你干嘛总问这些事?”
立春就媚笑着过去直接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人家想知道,我相公是怎么办差的……廖家突然着火,是你干的?!太太没有问吗?!”
前面还拖长了调柔媚的很,后面突然地着急的连着问。
封管家摇着头正要说话,立春就扭起来了:“你跟我说说嘛……莫非你不把我当成娘子?什么事还瞒着我?”
封管家无奈道:“也不是什么好事。干嘛非得知道……”
“你说说嘛,说说嘛……”
又是撒娇又是嗔怪。封管家招架不住,只好说了,压低了声音,神秘的道:“这事可千千万万不能走漏风声!不然就是个死!”
立春眼睛睁得老大,赶紧的点点头:“嗯!”
封管家声音更低了一些,道:“是有个混混儿,给我找了两个江湖人……”他做了个放火的手势。
立春眼睛睁得更大了:“江湖人!是不是……杀人的?”
封管家点点头:“要是给足了银子,他们肯定也干!”
立春眼睛都直了。直勾勾的看着某处。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封管家再次的叮咛:“这事可千万不能说出去!说出去就是死!”
立春突然明白过来一样,急忙的点着头:“我知道。放心吧!只是,那个混混儿也知道啊,没事吧?”
“没事,他就是干这个的,皮条、雇杀手、走门路……”
“那个混混儿叫什么名字?”
封管家正在挥着手说,冷不丁被这样一问,先回答了:“刘三儿……”这才盯着她:“你问这个干嘛?!”
立春道:“还能干吗?就是记在心里呗!今后真的要是有什么事……找他帮忙!”
“你能有什么事?!”封管家眼睛死死盯着立春。
立春白了他一眼:“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以防万一!咱们都是伺候人的人,不知道哪天就得罪主子了……到时候,我就是走路子,也知道求谁呀!”
封管家听了,就收回那眼神,道:“你也太小心了。”
“就咱们家这两个主子……嗨,算了,当然是希望平平安安什么事都没有好!”立春说着,又给他斟了一杯酒。
第二天,封管家和曲二老爷去了泾县,封管家前脚一走,立春后脚就开始在屋里翻找起来。他给曲二太太办事,曲二太太不可能没有赏给他,应该还少不了!
翻找了一天,终于在床底下一个活动的青砖下面发现了一个洞,打开了,里面一个箱子,箱子里码的整整齐齐,足有三四千两的银子!
立春想了想,去找那个勾引自己的管家,少不得卖些风骚,叫占些便宜,两人合伙把银子弄了出去,那个管家找到刘三儿,立春把银子一亮,刘三儿眼睛都亮了!
“这位奶奶有什么吩咐?”刘三儿问。
此时在城外的野外,立春坐着车上,一副奶奶的派头,低声道:“我要找两个江湖人,听说你知道?”
刘三儿紧紧盯着银箱子:“这个……”
立春没工夫跟他扯,立刻把要求说了:“给我杀了一个人,这些银子给他们!你的我另算!”
“这是多少?”刘三儿睃了一眼银箱子,在睃了一眼立春。
“三千两!”
“少了!”刘三儿转身欲走:“放火都要五千两呢!杀个人才给三千!”
立春一看急了,叫了一声:“这是定钱!”
刘三儿站住了,转身看她。
“你说多少?!”立春咬着牙问。
刘三儿想了想道:“这我的问问……银子你先拿回去,等人家出了价钱,我跟你说了你在带钱出来。”
“不行!”立春急道:“那时候……不是。我很急,必须今天找到人!”
刘三儿迟疑了。立春立刻就拿出来一大锭给他:“马上把人找来!”看刘三儿不接,又拿一锭,拿第三锭的时候,刘三儿接过去了,叫她等着。
这个刘三儿倒真有点本事,天快黑的时候,真的找来了两个江湖人,一人背上背了一柄剑。
立春还怕上当,给了两千两定钱。说好了,事成之后。再给四千两!那两人看到她车上还有一千两,当然相信她还有三千两,于是痛快的答应了,问杀谁?
“名字叫袁瑜蓉。曲家七爷曲瀚文的夫人,现在人应该在松江府。”
……
袁瑜蓉想的没错,过了十天左右,聂老板和曲老板就先后的接触李婆子了。
李婆子自从把消息放出去之后,自己就去客栈租了个房间住着了。到了此时。四月是不能跟着了。不然曲瀚文看到就露馅了。
聂老板的人去找李婆子的时候,看到是个单身老妇,还纳闷的半天。小心的试探,怕内里有什么名堂。李婆子照奶奶的吩咐,将收的丝给他们看了,他们看丝倒是货真价实不错,这才小心的谈生意。
不过,袁瑜蓉并没有真心要把丝给聂老板的人,她是要给曲老板!只不过先叫聂老板的人看看,他们要是想要,曲老板必定会知道,这就是袁瑜蓉和曲老板谈价格的筹码。
曲瀚文下去收丝,因为前面的事情,已经晚了几天,收的丝就少了点,回到了松江府,听说聂老板的人接触了一个婆子,手里有好丝,他立刻也找去了。
李婆子收到曲瀚文邀约的消息,赶紧的就给袁瑜蓉禀报,袁瑜蓉先前的镇定就不见了,听说是去城里的一个酒楼,就琢磨着自己也去旁边听听?
她心里还努力的说服自己,是因为曲瀚文太狡猾了,她必须得去盯着,不然李婆子有可能会上这厮的当……
袁瑜蓉因为之前在宁波码头,跟曲瀚文离得很近过,这会儿胆子也变得壮了,心里惦记着。这不又有一个来月没见了!也不知道这厮过的怎么样……
而且自己在隔壁,只要不出声,他怎么能知道?
想了想没什么不行,袁瑜蓉就叫四月去把酒楼的隔壁房间给定下来,那天一块儿去吃饭!
这一天早早的就出门了,因为害怕曲瀚文去的更早。毕竟是曲瀚文求这边,袁瑜蓉很清楚,曲瀚文做生意很到位的。
果然,先进去才坐下没有一会儿,曲瀚文的人已经来了,在那边安排菜式,安排定了就走了,再过了一会儿,曲瀚文就去了。
袁瑜蓉这边早已经把菜上齐了,她慢悠悠的吃着菜,听着那边的声音。
李婆子来了,曲瀚文可能是已经打听明白了,是个单身的老妇,因此并没有吃惊打探,直接就奔了正题了。
“听说李掌柜手里有一百五十斤左右的生丝,曲某很想和李掌柜做这笔生意。”
李婆子声音有点紧张:“嗯……”大概是想着对面坐的是主子,这今后要是知道了……这不是胡闹吗!
“李掌柜想多少银子出手?”
“我这批丝,现如今可是抢着要啊,”李婆子严格按照袁瑜蓉跟她说的话,一句一句来。
“曲某知道,聂老板那边也想收,不过,做生意就是论价挣钱,李掌柜且说说,他们出多少?”
那边慢慢的攀谈,这边袁瑜蓉靠在椅子上,也没心情吃了,有点心不在焉,光听声音……听不出来什么……
她现在肚子已经半挺了,手放在肚子上抚摸着,心里想:这个就是你父亲……娘跟他闹别扭呢……你说咱们要不要原谅他……
“……李掌柜看着挺眼熟的,是本地人吧?收丝的地方,我们都熟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曲瀚文和李婆子谈话的内容变了,袁瑜蓉开始并没有注意,可是听了两句,心里暗叫:不好!这个蛐蛐儿……怀疑了!
……
曲瀚文确实是怀疑了。一直孤身老妇做生意,能不叫人怀疑吗?银子怎么带?收生丝的时候怎么忙得过来?
因为李婆子在他面前不敢带四月和小东子。因此他格外的怀疑,那聂老板的人虽然也疑惑,不过身边总还有两个站班的,叫他们的疑惑轻一点。
李婆子被追问的已经招架不住了,也知道这样下去非露馅不可,只能赶紧的结束话题:“我要的就是这个价,聂老板那边的人已经回去商量了,这一两天就答复,曲老板也回去商量一下。你们谁先找我,我自然就把生丝给谁……”
李婆子说着。就想走。
曲瀚文急忙笑着道:“慢着慢着,李掌柜不用急……既然定了价,我也不用回去商量,自己就能做主,不过,李掌柜莫怪,生意上钉是钉铆是铆,看了你带着这包样品生丝确实不错。可是。全部的生丝包我也想看看。”
李婆子便道:“可以,等我回去……”
“李掌柜的下榻何处?现在就去看看如何?若是都如样品一般,曲某当场付银子!”
李婆子当然不能同意!因为她手里只有样品。其他的生丝在城外的宅子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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