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干练的人整顿。
曲瀚文在岳母面前不好打听,到了家才问袁瑜蓉,岳母回来是什么意思?
袁瑜蓉道:“肯定是不会出头的!只是话可能会说的好听些。”她道:“不管咱们怎么想,母亲和公公婆婆这个亲家还是要大面上过得去。”
曲瀚文点点头:“只要不出头就好!”
“哼,听你的口气,还以为我们喜欢给你出头?”
曲瀚文失笑,然后板着脸道:“蓉妹妹,你娘一回来,你立马跟我成两家人了?还‘你们’‘给我出头’什么的?!”
袁瑜蓉撇嘴:“你就不兴我迁怒?我现在可不能生气!”
“你!好吧……”
女人的不讲理,曲瀚文算是开始要领教了。
袁瑜蓉又说起那个粮道的事,问道:“这个人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既然那时候是二哥的手下,必定会看二哥的面子,结交起来容易很多……只是怕粮道官太小。没什么用。”
说到这里,曲瀚文就摸着下巴思索。摇着头道:“蓉妹妹,别看你是个官绅家的小姐,这为官一途的道道,你还没我清楚呢。”
“我当然不清楚了!又不叫女人当官,我研究那个干嘛!”袁瑜蓉抢白了一句,然后问:“有什么道道?”
曲瀚文道:“做官的,分京官和地方官两种。京官,隶属京中的衙门,比方说都察院、大理寺、刑部等等这样的。地方官,就是隶属地方的,比方说,一省两省的巡抚。藩司臬司衙门。这都是地方官,巡抚总督,人称封疆大吏。全是地方官。京中的衙门经常会有值官下来办查,有时候是小官,很小很小的芝麻绿豆官,比方说之前的那个陈羽玄……”
袁瑜蓉抿着嘴笑,曲瀚文道:“别笑!笑什么?陈羽玄在京中,只能算个小官。真正的芝麻绿豆官!”
“咳咳,知道了……你接着往下说呀。”
“但是芝麻绿豆的小京官到了地方上。有时候就比地方官高好几级!并不是真的职位高了,而是管着这些人!比方说都察院,专门主掌监察、弹劾及建议,督察御史有四品、五品、六品,但就算是六品的小御史下来,那些地方官不管大小,全都战战兢兢!为什么?专门弹劾他们的!有时候就算是封疆大吏,御史的一封弹劾折子,也能把他弄下来!所以说,京官到了地方上,大小都是个吃得开的。”
袁瑜蓉点点头:“你是说,这个粮道就是?”
“粮道虽然不是,但是岳母提到的这个胡茂元却是有道道的人。粮道管着一省的钱粮,也是个很重要的职位,而这位胡茂元是从北方前线调回来的。为什么从前线调粮道回来?京城有的是等着补缺的官!这就是说,八成打仗的时候,粮道运输不力,供给不上前线的粮草。朝廷重视打仗的事,这才从前线调一个粮道回来,他最清楚前线所需,亦能真的为军事!”他道:“而不是官腔。”
袁瑜蓉这才完全明白了:“你是打定主意要结交这个胡茂元了?”
曲瀚文点头:“对!必须的!好在有二哥那一层关系在,我去求他,不至于上来就给我一个闭门羹吃!”
袁瑜蓉笑了:“好了,这个讲完了,你自去准备巴结未上任的粮道大人,现在给我想想,我的礼品铺子的招牌。”
曲瀚文笑着过去坐在她身边:“招牌不忙,你先给我看看你画的图。”
袁瑜蓉将自己画的店内布置图给曲瀚文看了,其实就是按照她见过的精品店,稍微改了一下而已。不像那一般的店铺,全都是一个样,进去就是个大柜台,货物摆在柜台里面,要买的人伸长了脖子隔空选。她这个柜子属于是敞开式的,在店铺的所有空间都摆上,货物摆在上面,选礼物的人自己挑。就和超市一样。
“这样,岂不是容易被偷?”曲瀚文道:“偷走一件紫貂皮,一个月甚至几个月都白忙了,”
袁瑜蓉道:“这样自然是有办法,伙计们在周围关键的地方站着,当然不能摆出监视的样子,而是招呼!客人来了热情招呼的。还有,贵重的,还是摆在柜台后或者用玻璃柜,放在里面,专人看着。”
“这样……倒是能叫人自己选……”曲瀚文沉吟:“你就是想叫人自己选?”
袁瑜蓉点头:“对!咱们现在的各种铺子,都是柜台后面摆着货物,客人来了隔着柜台看,要是尊贵点的,专门的地方坐下,掌柜的将货物拿去给他看,其实也就是叫他自己选,可是能拿去的毕竟不是全部,我这样布置,愿意显示身份的,依然是有坐下看货的地方,但是其他人也能自己选,谁进去都觉着自己选东西是平等的,任何货物都能看一看。”
这样一说,曲瀚文已经是很明白了,点着头道:“合适!就这样布置!”
“那店铺的招牌?”
曲瀚文笑了:“这个你拿手啊!指尖蔻,又响亮又好听。”
袁瑜蓉却不吃他这套:“这个你想!因为俗名我想不出来,但是礼品铺子就是要个俗名。”
曲瀚文大笑:“你损我呢!”
“我知道你张嘴就来!”袁瑜蓉笑着推他:“快说!”
“嗯……昌鼎如何?昌盛鼎立的意思。”
“昌鼎……好!”袁瑜蓉笑着道:“我就知道你是个俗人!”
名字起的俗,也是因为跟着朝代走,礼品铺子虽然新奇。可也不是没有,只是袁瑜蓉的心大。想把五湖四海的能送礼的东西全都汇集起来,但这样的铺子,就不能起那高雅飘渺的店名,叫不识字的下人都记不住。
不过昌鼎后面是礼品行三个字,一上来,就给人和气派的感觉,首先就觉着这个地方必定大,全!
店名想好了,曲瀚文当天下午就去找人做招牌。并且将昌鼎礼品行里面的装修找来工匠吩咐了,按照自己说的做,并要求半个月必须干完。
工匠也诺诺答应,再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他也希望能尽快的完工。回去过年去。
第二天,袁夫人带着一些北方的礼物过来拜访亲家。
袁瑜蓉和曲瀚文都没有出去,照例是要在旁边作陪的。但是袁夫人被曲二老爷请到了书房,只叫曲二太太作陪,显见得,就是说地的事去了。
估计要不是为了避嫌,曲二老爷连曲二太太都不愿意叫去听,这件事到了现在。肯定是无能为力了,因为泾县的地已经收去。连卫所都已经搭建好了!
曲二老爷现在的心情,完全就是找个台阶,自己脸面上也过得去,亲家那边也圆好了。
毕竟,因为自己的一封信,亲家母亲自的从远处回来了,这其实就已经是给足了曲二老爷面子了,他自己也觉着很满意。在儿子、媳妇面前丢失的面子,也自觉着全都找回来了。
等说完了,三人出来,袁瑜蓉看曲二老爷满脸的笑意,曲二太太也是一脸带笑,对袁夫人热情有加。
袁瑜蓉心里暗暗佩服,母亲现如今也会打官腔了,瞧把这两位说的高兴的,事情也不用办,但是人情上面也体体面面的,倒是学了一手。
曲瀚文和袁瑜蓉将袁夫人送回去,不过今天不能再这边住了,只是陪着吃了顿饭,就告辞了。
袁夫人也跟袁瑜蓉说了:“这两天你跑来跑去的也累了,后面几天就在家呆着休息吧,为娘也要走走亲戚朋友,”
袁瑜蓉答应了,果然在家呆了两天。
曲二太太将袁夫人送出了大门,看着马车走了,转身回去立刻找曲二老爷。
曲二老爷正背着手往青儿的院子走,被曲二太太追上叫了一声:“老爷?”
曲二老爷站住,转头看曲二太太的样子,心里就冷笑,站定了看她:“怎么?”
“老爷,你先到我屋里……我有些话说。”曲二太太道。
曲二老爷没出声,背着手拐了一下,进了上房屋子。曲二太太在后面迅速的想了一下怎么说,跟着进去了。
“什么事啊?”曲二老爷大马金刀的往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
“老爷,我觉着这一次亲家实在是有些过分!”曲二太太直接就道:“分明是不想管,这才拖延到现在才来,明知道已经不能挽回了才到!漂亮话说了一车,又想落人情,又不想帮忙!”
曲二老爷品着茶没说话。
“老爷,你想想,他们是不是我说的那样打的谱?慢悠悠的来,这件事已经都没希望了,她来了也不用多做解释,只要在说些好听的话,咱们也不能怎么样!”曲二太太气愤的道:“老爷!你想想以前!她老爷有事的时候,你是马上就拿出来银子呢!何曾有半点拖延?这一次还不是叫他们出银子,只是说说话而已!这样都不肯,哪里将咱们当成亲家了?”
曲二老爷等她气愤愤的说完,这才慢吞吞的道:“人家亲家母不是说了吗?就算是早来,这件事也帮不上忙,不是不帮,因为不是银子的事,朝廷叫收的地,谁敢说话?那王爷的地。朝廷说收还都收了呢!”
“话不能这么说……”曲二太太话锋一转:“不管这件事怎么难,他们应该出个头啊?连出头都不愿意呢!还有那二儿媳妇。前面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想一想,那是和公公婆婆说话的态度吗?这样的儿媳妇,将来要是当了家,咱们两个连棺材钱都没了!恨咱们入骨呢!”
曲二老爷皱着眉头重重的将茶杯蹲在了桌子上,道:“太太!我看你是猪油蒙了心,被那个盐池子蒙的到现在还不清醒呢!二儿媳妇不就是没顺你的意,叫你那外甥女得意了?你何必咬着不放?她娘家是什么样的地位,跟你是亲戚你最清楚!鼓捣着休了她?你是不是觉着手里银子多了,想散出去点?!不听话?不听话那也是因为你其身不正!”
他站起来。背着手气冲冲的走了。
曲二太太脸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才咬着牙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