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知县和他的仇也深了点……在加上胡粮道和他也算是结上仇……”
袁瑜蓉叹口气:“怎么想也觉着不容易,人家是知府,咱们小民和知府斗……”
“咱们这边也有官啊!朱知县,胡粮道!”
“不过那个赵二倒是叫人刮目相看的!马上就能有主意。”
“他们靠的是什么?能在当官的跟前立住脚。就是靠一脑子的主意!其实这种人在古时候有个称呼,叫客卿!”曲瀚文笑着道:“只不过现在人都聪明了,吃这碗饭的人,就是跟班也能做到。”
“不过咱们也要想好后路啊!”袁瑜蓉道:“沈知府要是没事,那还不头一个收拾咱们?”
“我看他想全身而退是难!不死也得脱层皮!”
曲瀚文倒是信心满满。拿粗实的鹅卵石把身上上上下下的搓了一遍,又洗了头刮了面。换上一件青色绸缎长衫,一个长身玉立的隽秀青年又出现在眼前。
“真舒服!”曲瀚文笑道:“去大哥那边吧,估计都等着呢!”
袁瑜蓉点点头,胖妞吃了一通,倒是不哭了,但是也没睡,曲瀚文抱着,和她一块儿来到曲瀚侠这边。
果然,曲瀚侠、曲瀚旭全都在等着,一见面赶紧的询问情况,曲瀚文屁股下面垫了一个厚厚的软垫,将自己在牢里的生活汇报了一下,其实也没什么,倒是这一次跟沈知府算是彻底的撕破了脸相斗,大家都有些紧张。
不管怎么样,也是民与官斗,曲瀚文在袁瑜蓉面前装的很稳重,甚至还摆出有点不在乎的样子,等女人们都被哄得松了口气,高兴起来,回屋她们自己说话去了,这边剩下兄弟三个,面色才全都冷峻了起来。
这件事到了现在,必须走下去了,怎么做,兄弟们商量了一下,还是只能看情况,等王巡抚最后下定决心。
“胡粮道那边,这趟差事要是能办好,说不准会升官,今年的军队粮草,朝廷很重视。我在济南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些官员,话里话外,全都是这个意思。”曲瀚侠道。
曲瀚文点点头:“那倒好了!胡粮道升了官,必定会和咱们更好……不过不知道升到哪里去?”
“不管升到哪里去,你的忙他肯定帮!这件事必定做好了才走!”
这样大家都有点放心了。
当然,还是要商量一下,万一沈知府没事,那么他们怎么办。袁瑜蓉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曲瀚文那时候很不在乎的轻描淡写划过去,就是怕她担心,但是心里实际是觉着她说的是个大问题!
“不行就扯破脸跟他斗,”曲瀚旭道:“他有势,我们用钱!两败俱伤就两败俱伤!”
曲瀚文道:“现在已经是扯破脸在斗了!他有势力那是实打实的,咱们的银子却是虚的!表面上看着好像挺殷实,实际哪里还能弄银子出来?”
“真的要是他安然无恙,那么咱们就卖宅子,”曲瀚侠道:“卖宅子,卖铺子,换了银子给王巡抚送,总能送的他看在银子的面上也要搞倒沈知府!”
曲瀚文叹口气:“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那样了……到时候在把我岳父请出来……没办法,不能束手就擒!”
众人觉着这件事还是不会到那样的地步,因此说了说也就撂下。
倒是曲二老爷和曲二太太的事情,真的需要商量一下了,曲二老爷现在这个情形,放任在城里不管,确实说不过去,那曲二太太放任不管。更是不行!真的要是挖银子的时候把房子搞塌了……那兄弟们回来这半年的努力又白费了,曲家的笑话还没有完!
曲二老爷接来。也没什么,现在已经祸害不了人了,但是曲二太太……
这件官司说到底也是曲二太太惹出来的,就像曲瀚文之前和袁瑜蓉商量的,曲二太太在这样下去。真的是要把全家往死路上拖!这必须要想个办法!
商量了一通,也没有商量出结果来,儿子们想要收拾老娘,却不知道把她怎么办好!只能暂时搁下不管。
事情是峰回路转。曲瀚文回来的第三天,朱知县就叫蔡师爷来把他请了去。
曲瀚文料定是参沈知府的事情有了进展,只是不知道是好进展还是坏进展!一听见叫急匆匆去了县衙。
进门作揖。看到朱知县脸上的笑,心里就放下了大半,赶紧笑着问道:“大人叫小民来,看来是好事啊,”
朱知县笑着点头:“好事!确实是好事!”
他请曲瀚文坐下,命人上了茶。蔡师爷坐在下首陪着,朱知县这才道:“上一次没有与你明说,实在是关系重大!七爷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了?唉,我们做官的有做官的难处……”
曲瀚文一听这话好像还在给自己道歉?慌忙的站起来一揖到底:“知县大人千万别这样客气,小民等都是大人的治下子民。大人的一举一动都是为了百姓的利益,小民怎么会不识好歹!”
朱知县笑着站起来亲手把他扶起来。着他坐下,这才道:“七爷,你知道那伙强盗是什么来历?”
曲瀚文怔道:“怎么?来头还很大?”
朱知县喝了口茶,看来后面的话是长篇大论,放下茶杯点点头道:“这帮强人来头确实大!竟是四川治下,一伙占山为王的强盗!被当地的官府围剿的元气大伤,头目也被抓了,残余了十几个人,商量着要出海躲避,从四川出来往山东东海那边跑,一路过来,专拣那在城外的大宅门动手,烧杀淫掠,抢了几十家了!有官有商!”
曲瀚文听着这伙人这么有来头,真的是吃惊之极!
朱知县继续道:“沿途的地方,全都戒备了,但是这伙人没有走近路,反而是绕到了南直隶这边,对他们来说,这相当于是入了虎穴!想来是要大捞一笔的!咱们这边,陪都、龙根都在这边!你想想,这样的人跑了进来,从上到下的官府,能随便往外泄露消息吗?”
曲瀚文知道他这是解释上一次为什么不给自己说清楚,之前也没有一点消息漏出,赶紧点头道:“这确实是严重!”
“而且,那时候大家虽然知道这件事,但是都不能肯定,这帮人就是,因为料想不到他们会这样的不要命!何况……”朱知县顿了顿才道:“官场上,很多事情都不能明言……抢着报喜的人会很多,但是抢着报忧的,那是绝不可能有的……”
曲瀚文明白的点点头,他们这些人,可能到了最后都不愿意相信,这伙强盗就是那伙残余的土匪,这消息也不愿意往上面报告。因此拖着了……
除非出了大事!
朱知县亲自解释了一番,看他明白了,这才点点头,端起茶杯来润润喉,于是剩下的事情就由蔡师爷说:“上次抢贵府的时候,一个强盗从墙上摔下受了重伤,也不能找大夫,结果不治身亡了。他还有个弟弟,因为硬要找大夫,被他们给锁住了,结果和他们里面的其他人闹翻了,割断绳子逃出来就倒戈相向了,到了臬司衙门投案自首。这会儿,臬司衙门的人全都出动,打算在境内把这伙强盗绳之以法!到时候……”蔡师爷都笑了:“咱们南直隶算是露了大脸了!”
曲瀚文恍然的点头,并且立刻想到了,沈知府这一下惨了!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他总是在这件事情上,和南直隶的官员有点格格不入!
朱知县显然也想到他想的了,笑着道:“至于沈知府……我参他的折子和王巡抚参他的折子,现在已经在往京城的路上了!”
曲瀚文心中大喜!不过当然没有完全的表现出来,要不然倒好像是两位官员给他办事一样,脸上带着合适的高兴道:“这才是咎由自取!沈知府放着强人不拿,却在别的地方用工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朱知县就冷哼:“他是个眼里只有银子的人!这样的蛀虫,呆在我们官场。迟早连累我们这些同仁!”
曲瀚文就点点头,再不好接口了。
朱知县笑着道:“这一下七爷也放心了!沈知府现在估计是焦头烂额,七爷回去好好办家里的事吧!”
曲瀚文站起来,给朱知县兜头一揖:“真的是多谢大人,”
朱知县赶紧站起来双手搀扶:“哪里哪里!我也愿意结交七爷这样的人……今后常来常往,互相帮忙就是!”
“正是正是!”蔡师爷在旁边笑着道。他送曲瀚文出来的时候,笑着低声道:“七爷,知府这个位置……您怎么看?”
曲瀚文被问得一愣,另外蔡师爷突然地改了称呼叫他很不习惯。赶紧道:“蔡师爷千万别跟小弟这样客气!这样,小弟真的都手足无措了!”
蔡师爷笑了笑,着他去到自己的那个斗室里坐了。
曲瀚文看他的意思是还有话密谈。可是这朝廷的事,怎么问起自己来了?他跟这些人结交,首要的一点就是实诚,因此一坐下就笑着道:“蔡师爷,有什么话尽管说。知府这个位置……小弟也不明白,现在沈知府还在呢呀?!怎么?这问的是什么意思?”
蔡师爷很神秘的看着曲瀚文,曲瀚文也是个反应很快的人,皱眉一想,这事和自己有关……随即恍然大悟了。吃惊的道:“难道是胡粮道……”
蔡师爷大笑着点头,伸出大拇指:“七爷真的是聪明!”他坐端正了。道:“不瞒七爷说,沈知府丢官,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参他的折子到了京城,就算是他有人回护,也白搭!因为这伙强人去过凤阳!这叫什么?这叫太岁头上动土,火神庙里点灯!扯龙须!所以说,想保他的人也未必敢出头。现在就看沈知府是关押还是流放了!”
曲瀚文点点头:“这样最好!”
“新任的知府,据我们老爷观察,王巡抚欲保荐胡粮道!而且此次胡粮道短期内缴粮,皇上必定龙颜大悦,胡粮道也到了如日中天的时候,知府之位,非他莫属!”蔡师爷笑着道:“我们老爷和胡粮道……之前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