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一只手温柔地搭在我额上,如羽毛般轻拂描绘着我的脸,略带粗糙的薄茧咯着我的脸痒痒的。我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呢喃道:“轩哥哥!”那只手一滞,复又紧紧把我的手包进他的掌中。我把他的手放到胸前,又安心地熟睡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头还是有些沉沉的,不过气色比昨天好多了。一个清秀的宫女守在一旁,见我醒来,忙递了一杯温水。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清濯。”
“清濯。倒是个雅致的名字。”
“谢水小姐夸奖!”宫女喜道。
“清濯,萧丞相去哪了。”刚刚环顾了四周,明天看见他的身影。
“回水小姐,萧丞相昨晚见您睡下后就回丞相府了。他叫奴婢转告您他今天会来看您的,叫您好生修养。”
是哦,我倒忘记了,宫里是有门禁的,不可能让男子留宿在后宫。
“霜妃娘娘驾到!”
第九十二章 订婚
一个粉衣宫装华服的艳丽女子雍容地走了进来,妆容厚厚地扑了一层,但未见庸俗,典雅高贵。小腹微微突起,衬得繁琐的宫装更为殷实,尽显母仪的风范。
“霜妃娘娘贵安!”清濯眼里似有惊讶,却也未见惊慌,有条不紊地跪下行礼。
我愣愣地看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人,失去了少女的飞扬,洗尽风华,蜕变成一个成熟高贵的女人,眉梢间尽显华贵,嘴角保持着淡漠疏离的笑容。清濯见我发愣,轻轻扯着我的衣摆。
我回过神来,正要起床行礼,林霜跨前一步按住我的身子,“自己人又没有外人在无需行此虚礼。妹妹也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早在一年前……看我说的,妹妹福厚,将来必有大福。妹妹怎么这么见外,在宫中多日也不来见姐姐,害得我只能在你出事的时候才来看你。”说着她已经坐在了床边,眉眼中都是关怀与欣喜。仔细去看,眼底深处冰寒一片。
“霜妃娘娘严重了,听说您有孕在身,实不好叨扰。”
“漪漪,看你说的,这又没外人在,就像以前那样叫我霜姐姐。”她一手亲昵地拉住我的手,我身子一僵,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想缩回来也不好缩。
勉强挤了个笑容,“霜姐姐。”
“这才对嘛!漪漪,你的病可好些了。”
“恩。好多了,多谢霜姐姐关心。”
兴许她也感觉到了我们的对话变得生疏而客套,闲聊了两句她就告辞了。
“娘娘,那个女子是谁啊?”凝环煞是奇怪,她连容妃娘娘都不放在眼里,平白无故对一个没有身份的人那么客气,就算娘娘的姿色虽逊上她几分,也没必要这样啊。
“你懂什么,你知道她的父亲是谁吗?”
凝环惊疑道:“难道她的父亲比娘娘您的父亲更厉害。那她的父亲是……”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虽然他的父亲已经被杀害了,但是皇上能顺利当上皇帝他父亲功不可没。”这也是她最近偷听到父亲与皇上的谈话中才得知的。
“那她当上妃子不是要比娘娘强大的竞争对手,娘娘为何还对她怎么客气。”
“她是萧丞相的未婚妻。”说到这,她的脸色稍有和缓。
“天啊!萧丞相的未婚妻!”凝环心里尽是艳羡和妒忌,面上不敢稍露。“娘娘,那您为什么这么担心,还亲自跑一趟。”
“皇上,皇上对她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是我们当中任何人都无法逾足的。”其实早在那次顺阳之行的旅途中她就察觉到,但是心已经在他身上,她的高傲不容许她放弃这段感情。即使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而且现在她也有所依托,她的肚子里有了他们共同的骨肉。
“那皇上会不会……”凝环不敢再往下说下去,这是她所不能企及的。
林霜露出个苦涩的笑容,那个冷傲的男子,那个足以睥睨天下的男子,坐拥天下,却无法得到心爱的女子了。那个自持冷静的男子怎么会不知道这一点呢?
“漪漪,可有好点。”他一进来就拂上我的额头,紧绷的脸色才稍有舒缓。
“轩哥哥,不用这么紧张的。不就是发烧,我身体健康一下就好的。”
“生病的人没资格说这种话。”
我嘟起嘴立起身大叫:“轩哥哥!”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了下来,穿戴整齐的衣装无所遁形,哪有生病乖乖躺在床上身着里衣的样子。
轩哥哥俊气的眉梢一挑,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出去了?”
“我看外面春光明媚,老待在床上对身体也不好!太医不是也说过气血较虚,出去走走血液才能循环,气血才能畅通嘛!凝环,你说是吗。”我冲凝环挤挤眼。
清濯“扑哧”一笑,“太医似乎这样说过。”
“就你乱七八糟的理由一大堆。还偏把凝环这么老实的丫头带坏了。”凝环一听他这么一夸,脸不禁一片赧红。
“哪有啊!”嘴上悻悻然的反驳。“对了,轩哥哥,为什么我一出去大家都好奇地在我背后指指点点。尤其是女的,三分羡慕,三分嫉妒,三分遗憾,一分嫉恨地看着我。”
他眼里亮了起来,含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得意笑容,整个人如沐春风,绝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芒,幸福的光点在他周身点点闪烁,让我一时看得晃了神。
连清濯也捂住嘴在那里偷笑。
“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他兀自在那笑着不语,我只有把疑问的眼光移到清濯那里。“清濯,你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清濯瞥了一眼他,“因为萧丞相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了?”急死人了,平常清濯不是说话挺利索的,偏偏这个时候给我卡壳。
清濯咽了口口水,一口气说完,“萧丞相说您是他的未婚妻,下个月初一便把您迎娶过门。”
“轩哥哥!你都没有问我,如果我说不同意呢?”
“你敢!你都被我看光了,又同床共枕了。该做的都做了,你说你不嫁过我还能嫁给谁。”
清濯的脸更红了,礼都忘记行了,就赶紧急着退了出去。
我一看,不禁羞恼了起来,“不嫁!不嫁!”
他一步坐了上来,一腿压住我的双足,双手把我紧紧箍在他胸前,俯身便压下我柔软的唇。唇齿灵巧地撬开我的贝齿,挑逗般的吸允着每一寸地方。鼻端充斥着他的冷香气味混合着阳刚的男性气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股急速的电流流转着全身。
“嫁不嫁,漪漪。”他蛊惑地在我唇角呢喃,细细地舔舐描绘我的唇线。
大脑被这情致一冲,混沌得不受控制,脱口而出:“恩。”
他得逞的轻笑,再次压唇而上,“这才乖。给你的奖励。”
不争气的我再次沉溺在他的温情攻势中不可自拔。
第九十三章 锦妃——疑是故人来
“水小姐,您穿这么少就出来了,被萧丞相知道了又要责怪我了。”清濯抱怨地嘀咕。
“没事,没事。那里是什么地方,好箱我还没去过。”
“水小姐!又岔开话题。”清濯气恼地跺着脚。
“水小姐,您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拿件披风去去就来。”
我却没有管她,兀自往不远处走去。原来这里还有个园中园,最为与众不同的是园正中有个纯天然的假山,依山势倾泻而下了一个小瀑布。水清澈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一粒粒被水花溅起的水珠如珍珠般折射出五彩的色泽。瀑布喷起的弧度恰好形成一个七彩的彩虹,绚烂无比。依假山而下,蜿蜿蜒蜒流淌着清澈见底的小溪,流觞曲水,小亭人家,倒让我想起了高中学的王羲之的《兰亭集序》。
不禁有些吟诗的意境,清了清嗓子,临风而站,如果有把扇子就好了。
永和九年,岁在癸丑,暮春之初,会于会稽山阴之兰亭,修禊事也。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又有清流激湍,映带左右,引以为流觞曲水,列坐其次。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夫人之相与,俯仰一世,或取诸怀抱,晤言一室之内;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虽取舍万殊,静躁不同,当其欣于所遇,暂得于己,快然自足,不知老之将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每览昔人兴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尝不临文嗟悼,不能喻之于怀。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悲夫!故列叙时人,录其所述,虽世殊事异,所以兴怀,其致一也。一也。后之览者,亦将有感于斯文。
刚念完就被一个人蹙不及防从后面抱个满怀,低魅的嗓音蛊惑响起,“锦觞果然好才情,朕从未听过。写得到是豪放洒脱,朕喜欢!”
我被他抱的身子僵直的站着,心中惊骇万分。这妖艳的紫兰丁花香,这低沉而又无比魅惑的嗓音,是凌祁,那个妖精皇子。显然他是把我认错成另外一个人了,我是该装下去还是挑明了。
他在我耳边吹气如兰,“怎么了?还在生朕的气,这几天都在忙着来君国的事宜,没有时间来陪你。这不刚得空闲就来看你了,不生朕的气了,好吗?”
我顿时寒毛粟起,这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外表虽是妖精,内心却如魔鬼般邪恶的凌祁。视女人如工具的他居然会对一个女子这么温柔,我倒想见一见是个怎样的女子让他倾心。
耳垂被他湿润的唇含在嘴里,滑腻的舌尖挑逗地揉擦着柔嫩敏感的部位。手也没闲着,从腰侧一路抚摩而上,带起一串电流,惹得我身体一颤。
还没等我理清思路,这人便开始对我上下其手,额际黑线竖起,脑中便有了那个无比粗俗而又形容得十分贴切的俗语:狗改不了吃屎。我怎么忘了这个调情高手在初次见面给我上演了一场我永生难以忘怀的艳宴。
再装下去就明哲不保了,我使用了现代一招无比管用的手肘制后敌的招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