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嗑开,我转过身去,正对上那艳红的裙杉。
“嘤呤!”我吃惊地叫出声来。
“漪姐姐,你醒啦!”眼前这人可没有刚刚那么轻轻地嗑开门,重重地后脚勾上门,“嘎吱”作响发出它不满的抗议。真是的,回头要给她上一课爱惜公共财产的课。
她三步并做两步蹦跳到我面前,嗔怪道,“漪姐姐,你也真是的。自己一个人跑去宫里玩,也不带上我。”
你以为皇宫是游乐场,买张票就能去,并且想出来就能出来啊。“嘤呤,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实在是我要非常有重要的事。”
“是在找你喜欢的人吗?”她了然地扑扇的大眼睛,那酣态可人的样子真想掐她一把。
强忍住我无良的冲动,“谁告诉你的?”
“是影哥哥告诉我的。”
那个大嘴巴,我还没跟他算帐呢,怎么就把我拐带到这里了。
“算是吧。你知道你影哥哥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与其从那只老狐狸撬出话来,向嘤呤套话似乎更快点。
她认真想了想,“不知道。影哥哥只叫我在这等着,昨晚看见你的时候,就发现你已经在炎哥哥怀中睡着了。”
看来只得问他们了,不知道轩哥哥发现我不在了会不会又会急坏了。
“影哥哥,你来了啊!漪姐姐刚刚醒了。”
我抬起头来,觉得眼前的人笑得分外欠扁。
“你们把我捋来这里干吗?”我眯起眼睛,迸射出精光。
他倒是不以为意,径自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抿嘴喝了一小口,好看的眉皱成川字,“这茶真难喝。”
“喂!”我真的有股冲动想打掉他手中的茶杯。
“教主!”
“啊?”我反应不过来,这人什么时候一本正经地喊过我教主。我神色马上戒备地凝视他,总觉得接下来的事有问题。
“作为纤云教的教主,教主似乎没尽到身为一教之主的责任。”他又恢复嘻皮笑脸的样子,但是我却看到他眼中的认真。
“什么责任?”我有丝紧张,就知道我悠闲的好日子到了尽头。
他用手蘸着茶水在桌上写着“君临山”三个大字。
“君临山?干嘛的?”我疑惑地问。
我没有看到嘤呤的脸白了下来。
“君国的禁山。只有纤云教和皇室的高层人才能进去。”
“然后呢?”这人说话就不能一次说完,哪有说话总说一半的,不知听的人非常急吗?
他看着我迟迟才说出口,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居然在眼中看到一丝不忍与怜惜,等我再想看清楚点时,他已垂下了眸子。长长的一排细密的睫毛留下好看的剪影。“教主,你得上去祭神。”
“祭神?”我没听错吧,这就是我的责任,咋听起来不是很难的事。是我多想了,还是这家伙又在故弄玄虚,成心想吓我。
“影哥哥,漪姐姐她不能去,她会……”
“嘤呤!这是她的责任!”他第一次用严厉的口气对嘤呤说话,让我也不禁吓了一跳。
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影哥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嘤呤像是被重重打了一下,眼泪夺眶而出,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水花,我的心也随着这朵水花打散得七零八落。
是我太天真还是自欺欺人。
嘤呤胡乱擦了一把泪水,夺门而出,门又重重地撞上了后墙,反弹着带上门。再次为那扇木门哀悼。
“我知道了。我可不可以给他留个字条。”
洞察秋毫的他应该明白我说的他是谁。
“可以。”
想了想,改了又改,终于写好:君不见,君江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临江倚栏,望尽天涯路。
山无陵,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为了不让人看出这个字条内有玄机,我不敢把这四句话分段来写,只有把它连在一起来写,希望轩哥哥能发现我每句话的第一个字,“君临山别”。
我再看了看,终递到魅影手上。魅影仔细地看了一遍,半晌都没出声。正当我心惊他是否看出了什么端倪的时候,他微笑地收进了袖中,我方在心头舒了口气。
“漪漪,你先稍做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出发。这个字条我会亲自把它送到他手上的。”
他话刚说完,我还来不及说一句,就瞬间不见他的身影,只空气中还残留着他带来的桃花香味。我敢说,轻功魅影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第一百一十五章
颠簸的马车,倒让我感觉像是汽车开在泥泞的石子山路上,虽是软软的座位,难免被抛高抛低。来这里这么久,别说,坐马车也算是我适应古代为数不多的一件事之一。只是长久坐在马车上,空间有限,加上天气闷热,感觉仄仄的,全身乏力,提不起精神来。
淡雅的风混着青草馨香,掀起车帘,车外沈炎端居马上,丝毫不受这炎炎烈日的影响,一身冰寒,如山巅顶那傲然的雪莲,冷泠暗香。居于他身后的魅影,风华绝丽,灼灼其华,桃之夭夭,尽比那烈日还夺人眼目,移不开眼。这两人完全是两种极端,把冰与火两种美演绎到极致。
再看嘤呤,我无奈苦笑。坐在我对面,沉沉入睡,气色红润,俨然一个等待王子一亲芳泽的睡美人。可惜我不是她等待的王子。只有一个嫉妒得发狂的王后。
人就是有这样的心理,当自己睡不着,而一旁的同伴却睡得香甜,心理就会极度不平衡。为了弥补这个不平衡点,他就要想着试图去破坏,而我现在就是这样做的。
“嘤呤,嘤呤……”
“哈?”嘤呤从熟睡中惊醒,条件反射拿起搁在她旁边的剑。
我忍下心中的歉疚,低声安抚,“没发生什么事。”
她被我这一惊醒已完全醒来,轻舒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剑,又疑惑道:“漪姐姐,有什么事吗?”
她问的这一句倒让我心直发虚,咱总不能说由于我睡不着,心理不平衡,故意叫醒你。电花火石间,便说道:“嘤呤,纤云教中除了我、你、魅影、沈炎是不是在君国的地位也很高。”
嘤呤哑然失笑,又显骄傲,“恩。就连皇上也得对我们礼让三分,更何况是其他人。”
我点点头,眼中划过奇异的光。“那纤云教教中人是否可以成亲生子。”
她理所当然道:“当然。”
“那和皇亲国戚呢?”我脱口道。
“也可以,只要地位稍高点的都可以。我们教中人也有当过王妃、皇妃的。”
“那太好了。”我的音调高了几分,兴奋之色难已言表。
嘤呤心上一窒,警觉地看着我,试探地问,“漪姐姐,难道你想……”
“怎么可能,你想到哪去了。”我忙矢口打断。我躲还来不及,怎么会有这种心思。极于达到我之前的目的,从而也忽略掉了她脸上的怪异。
她紧绷的身子一松,“漪姐姐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些。”
我身字前倾到她面前,托腮仔细地看着她的脸。孰而又往后坐了几步,又意有所思地从头打量了她一遍,嘴里啧啧称赞:“不错,不错。”
她被我这奇怪的举动看得胆寒,也仔细地往自己身上看,没查出什么端倪。
“漪姐姐,你在看什么啊?”
“看你啊!”我忍俊不禁,目的快要达到。
“啊?”她一头雾水,闪着迷蒙的大眼睛。这比起她平常活泼调皮的样子更见可爱。
“不错,有当王妃的潜质与条件。”
她原先还迷蒙的大眼睛闪过了悟,脸颊带着可疑的红晕。
“漪姐姐,嘤呤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便宜了那家伙了,有如此娇滴滴的美娘子喜欢啊!”我紧盯着她的脸,那表情别说有多好看了。
“漪姐姐,你不要乱说。我没有喜欢小王爷。”
我眨了下眼睛,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终后知后觉知道自己一时情急失言,后悔得轻咬下唇。
如果她抬起眼来一定可以发现我不自觉露出狐狸般得逞的笑容,成功的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吐吐粉舌,人聪明,就是没办法啊!
“在说什么?”魅影掀开车帘,脸上挂着促狭的笑容。
“我们在说……”我故意卖了个关子,视线从魅影的身上转到嘤呤身上,更增加了神秘感。
“漪姐姐!”嘤呤急得马上捂住我的嘴,脸更是涨得通红,烧到耳根子上,真真是红粉佳人。
我眼睛狡黠地转了一圈,摇了摇头,表示我不会说出去的,拿开了她捂住我的手。
“这是我和她之间不能说的秘密。”我摊摊手,你就自己猜吧。女孩子的思春期,不是锁在心里,就是尘封在日记里。这可是一生最宝贵的记忆,我可不能说出来。虽然我是揭开了那层纱的始作俑者,但是我却有保密的责任。
“是吗?”魅影的视线在我们之间逡巡了一圈,最后视线锁住在嘤呤可疑的红晕上,嘤呤的头恨不得低到缝隙底下。
我跨前一步挡在了嘤呤的面前,遮住了他探询的视线。轻唱道:女孩的心事你别猜 你别猜 你别猜猜来猜去你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好了,好了!是不是到客栈了。好饿,快点去点菜。”我一把拉住魅影的胳膊,手背在身后冲嘤呤做了个‘V’的胜利手势。
我拉住魅影走进了客栈,我们的一出现就瞬间吸引住了大家的视线。而后又看到我们亲密的挽着手臂,脸上写满了失望。我也乐见其成他们的误会,这样还真可少很多的麻烦。
“小二,上你们这里最拿手的菜。”我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点菜,是真的,我是真的饿了。
“好勒,客倌稍等。”小二手脚利索地去报菜。
为自己倒杯茶,还没等我来得及喝,一只修长的手已先一步伸了过来,老不客气地呷了一口,“多谢!”
我没好气地昵了他一眼,“你倒还真不客气。”
“哪有。”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小二,再加一碗鲍鱼燕窝汤。”我大喊道。
“好!八号桌再加碗鲍鱼燕窝汤。”
“你也不客气嘛!”他好笑地调侃。
“怎么,心疼了。”总算是有力回敬了他一下,一杯茶换一碗汤倒是真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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