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挣扎着脱离了玉泠远的钳制,却见他猛地将自己压在了身下,潋滟凤目里有几番情绪依次闪过,最后说道:“林靖遥,二弟打小什么也比不过我,可就是在感情上比我得意,他抢了我的小雪,我就抢了你,这很公平。”
林靖遥眯着眼笑了笑,问道:“还有别的废话要说吗,要是没了,拜托赶紧滚蛋!”
只见玉泠远的脸色一僵,冷声说道:“你信不信朕会摘你的脑袋!”
眯起眼,林靖遥说道:“不信。”
等到那男人面色不善的摔门离开之后,林靖遥摸出了枕头底下的镜子,拿手指仔细描绘着上面的花纹,自言自语道:“能催眠的花纹吗,甚好,放大了几倍做成盾牌,用于作战一定很给力。”
当日,皇后被投进了冷宫,玉泠远以顾念夫妻间的情分为由,算是留了皇后一命,只可惜了卫贵妃,等到夕阳西沉时,身上的毒性再也无法遏制,死在了玉泠远看似温暖的怀抱里。
当然,温暖的也只是一个假意温存的胸膛而已,那个冷清的男人,脸上不曾留下一丝的不舍和眷恋。
宫里少了皇后,卫贵妃,霍莹莹三个劲敌,其余的家眷们开始活跃起来,献歌的,跳舞的,作画的,各显神通,想着博取玉泠远的注意力。
然而,那个男人对那些花花绿绿美艳动人的女子并不上心,最后所有人齐齐败下阵来,开始吟诗作词,当起了深宫怨妇。
且说那一日,玉泠远拎了一只通体雪白的鹦鹉来到了“碧华宫”,本想着赏给了林靖遥,顺便看看她吃瘪的表情,却听奴才们说她刚刚外出散步了。
“哼,她倒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玉泠远笑了笑,然后逗弄了一下那喜欢学舌的鸟儿,忽听外头传来一阵乱七杂八的脚步声,几名侍卫跟在满面怒气的林靖遥身后,一进门就跪地说道:“皇上,这已经是娘娘第二十一次翻墙被捕了,此乃她作案的工具。”说着,献上了一捆加强版的绳索,首端还有一个牢固的三抓勾。
玉泠远轻轻一笑,说道:“爱妃,你还真是不闲着呢,一天逃宫一次,也不觉得累吗?”
林靖遥别过脸去,视线却突然被玉泠远手里的鸟儿所吸引,于是上前了几步,说道:“这鸟儿好漂亮啊,会说话吗?”
“走开,丑八怪!”那鹦鹉对着林靖遥十分淡定的说了一句,然后扑动了几下翅膀,傲慢的梳理起自己的羽毛来。
林靖遥面色一变,即刻掐了腰对身侧的小丫头吩咐道:“告诉御厨,今晚本宫要吃红烧鹦鹉,油炸也不错。”
那鹦鹉瞪着圆滚滚的小眼睛看了林靖遥几眼,一张嘴,又道:“狗东西,找死吗你!”那声音听着极是突兀,不难听出这是出自哪个太监总管的栽培。
“大胆畜生,反了你了!”林靖遥一时气恼,扑上来就抓过了鸟笼,使劲晃动了几下,震得那鸟儿一阵子晕乎,却听它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不长眼的东西”,“作死吗你”,“杂家要打断你的狗腿”。
只见那鸟儿越骂越欢快,林靖遥终于是打开了鸟笼,一把掐住了那畜生的脖子,说道:“再敢聒噪,我就拔光你的羽毛。”
玉泠远轻笑了一声,说道:“爱妃,朕看你与这只鸟儿十分投缘,皆是毒舌而彪悍,不如就将它赏了你吧,只是记住,这可是御赐的,你若敢伤她分毫,朕都可以要你脑袋。”
林靖遥动作一滞,竟是回身笑了笑,说道:“既如此,臣妾谢过皇上恩典了。”说罢,将半死不活的鸟儿重新关进了鸟笼里,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笑容来,心道自己每日骂上玉泠远千百遍,这畜生肯定也能学得会。前面加上他的名讳,到时候骂起来指名道姓的,岂不是更过瘾。
“皇上,齐宰相进宫了,要求面圣。”门口传来一声禀报。
“天驰?”玉泠远面露喜色,急忙说道:“传他去御书房觐见。”说罢,也不再和林靖遥扯皮,甩了一下袍子,阔步而去。
齐天驰?传闻中颜国的第一智者,玉泠远最为倚重的幕后宰相?
“呵呵,有趣,看来我这辈子总算是遇上对手了。”林靖遥说罢,瞥见甄歆进了屋子,一身绯红色及地长裙,胸口半露,绣着朵朵娇艳的牡丹,头上盘了一个松松垮垮的发髻,流苏披在肩上,如何瞧着都像是“天上人间”的花魁芙蓉的造型。
对方瞧着林靖遥表情夸张,一惊一乍的说道:“得到信了吧,齐宰相露面了,瞧瞧,我今日这个妆容可还说得过去?”
“你是皇上的人吧,难不成还想着钓凯子?”林靖遥挑了挑眉,却见那女人主动屏蔽了后半句,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从来都是皇上抢别人的女人,哪有别人抢他女人的道理,我不过觉得齐宰相许久未见了,偶尔露一次面,该是好好梳妆打扮一番,别是显得怠慢了。”
“您是娘娘,凭毛要打扮给他看,平日里,就算是皇上御驾亲临,也没瞧着您如此上心过啊。”
“那不一样。”甄歆扭捏着,面上一红,说道:“我在御花园里张罗一下茶点,等会你帮我把皇上和齐宰相请来,一定要啊。”说罢,红衣一闪,又没了踪影。
林宰相眼神一沉,从怀里掏出一包毒药,心道斗智斗勇不如斗奸斗诈,先把这碍事的人撂倒了再说。
把自己残存的一点良心抹杀干净了,林靖遥只想着尽早帮水泠泱扫清了障碍,这样,自己也能走的安心一些。
提裙走出了“碧华宫”,林靖遥攥着毒药喊了甄歆一声:“姐姐等等我,妹妹帮你一起准备吧。”
张罗了一番过后,甄歆看着那颜色各异的四只茶杯问道:“这是何意?为什么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
“姐姐不是说不能怠慢了齐宰相吗,那这只描金彩绘的茶杯就给齐宰相用吧,你我二人用这个青花瓷杯就好了。”林靖遥说着,趁甄歆不备,倾洒了一下毒粉到齐天驰的茶杯里,然后命人请来了皇上和齐天驰,自个儿则是端了茶点去往了御花园。
不多时,只瞧着一白一青两点身影晃动,远远瞧去,像是两个来自碧落的仙人一般,行动皆是飘逸洒脱,至于容貌――
待到看清了那齐天驰的长相时,林靖遥只觉面上一僵,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能喊出他的名字来。
第四十四章 师父
那青衣男子面色温润,眉眼如画,唇红齿白,墨玉一般的长发拿一条青色缎带随意的挽住,衣袂轻飘,隔了几步的距离,像是隔了一道银河。
而他此刻正含笑看向林靖遥,眼里的柔和如同春日里的暖雪,折射出脉脉情长。
有些人,你当初也许忘了他的音容笑貌,但是待到他出现在你的面前时,你却可以第一时间喊出他的名字来。
齐天驰。
**……
许久之后,听那颇具仙姿的青衣男人说道:“微臣参见林妃娘娘,早就听闻皇上得了一名贤内助,今日才来拜见,还希望娘娘恕罪。”
林靖遥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努力掩饰好眼里的千百种情愫,淡淡说道:“本宫这些时日经常听甄姐姐提起你来,今日一见,果真是才貌双绝呢,呵呵,坐吧。”
齐天驰应了一声,一派风度的落了座,眼神再也没有看向林靖遥,而是对那迎风卖|骚的甄心客套了几句。
“尝尝看,这是江南的雪萸茶,经过了三道阳春雪的滋润之后采摘下来的,十分清口。”甄心说着,亲自为众人倒上了茶水。
齐天驰看了一眼那花纹迥异的四只杯子,眼里的流光一闪,端起了自己的茶杯,拿杯盖轻轻撇了撇上面的茶叶,凑到了嘴边就欲喝下。
林靖遥心里一慌,假意头晕的空当,猛地撞翻了齐天驰手里的茶杯,然后扑在他的怀里假装晕厥。
闻着他身上浅浅的药香,林靖遥只觉鼻子一酸,声如蝇呐的问道:“**,你的病还没好吗?”
齐天驰不动声色地悄悄摸了一把她的秀发,说道:“好多了,别担心。”说完,扶起她的肩膀,问道:“娘娘可是不舒服?”
林靖遥揉了揉额头,加上自己的脸色本就难看,真有那么几分神色憔悴的感觉,扶着桌脚艰难的站起身来,看了玉泠远一眼,说道:“皇上,臣妾身子有恙,先回去歇着了。”
玉泠远应了一声,命人将她搀扶了回去。
躺到了床上之后,林靖遥捂住脑袋□起来,只觉一时间头疼欲裂,从上山学艺,到离开师门,一幕幕的剪影慢慢出现在自己的大脑里。
齐天驰之于自己,是**,也是让她迷恋的男人。
只是,他分明跳崖了,难道这一开始就只是个**,目的就是将自己逼走吗?
她做了西夏的宰相,而他成为了颜国的宰相,虽然各侍其主,目的却都是为了毁掉自己所侍奉的君王。
真是讽刺。
林靖遥慢慢放松下来,不再克制那些排山倒海而来的记忆,脸上的表情错综变化着,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谁。
许久之后,她才悠悠开口,默默喊了一句:“水泠泱。”
是啊,哪怕最后自己会被林靖遥吞噬掉,起码这一刻,她还能坚守住自己的本心,亡了颜国和北突,保住西夏。
所以,**,我们立场不再相同,注定了会是敌人。
第二天,一下早朝,林靖遥突然出现,伸手拦住了齐天驰的去路,扬了扬眉,问道:“明人不说暗话,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
齐天驰浅笑如初,表情丝毫没有因为往来的同僚投来异样的目光而动摇分毫,声音温和的说道:“遥儿,为师本想着让你称帝的,可你已经断了大理复国的希望,你把兵马安插到了水泠泱的身边,等到那群人的复国之心被消磨殆尽的时候,谁来助你登基呢。”
“哼,我不稀罕,却是你――”林靖遥说着,嘴角上扬,轻笑了一声,说道:“北突和颜国,你究竟是谁的幕后军师?”
齐天驰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诧异,很快又被他掩饰了去,只微微一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