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哦。”那伪娘答应了一声,然后扭动了一下身子,说道:“早知道你这么恶心,鬼才会接这笔生意的。”
“奥?我娘也真是,想玩也不必雇佣你这么不专业的人吧。”水泠泱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道:“滚吧,她的人就算了。”
那“刺客”一听,急忙从窗户那里跃了下去,一溜烟的撤了。
林靖遥顿了顿,问道:“皇上,这是太后指使人做的吗?”
水泠泱笑了笑,说道:“回去就把莲儿送走吧,居然伙同了母后一起看我热闹,哼,不是她通风报信,母后哪里会抓住了我的行踪,还派这么一个阴阳人过来。”
“呵呵,呵呵。”林靖遥干笑了几声,越发对这传闻中的洛颜夕好奇起来。
“打后日子怕是不好过了,这一路都警惕着点,母后这人不按套路出牌,怕是还会继续出损招。”水泠泱说着,含笑看了林靖遥一眼,说道:“到嘴的鸭子没有不吃的道理,爱卿,朕早晚会把你扑倒的。”
林靖遥面无表情地将这尊菩萨送走,然后耸了耸肩,对水月痕道:“皇上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嘴贱,只图自己痛快。”
第二日傍晚,饿了一天的林靖遥一时贪嘴,塞下了三个馒头,两张烧饼和半只烧鹅,于是下半夜突然“哼哼”起来,只觉腹胀的厉害,辗转了几圈之后猛地坐起身来,然后准备推门出去散散步,能消化一点是一点。
只是刚拉开门,就瞧着外头站立了一个修长的身影,心里一咯噔,见来者竟是水月痕,这才呼了口气,问道:“王爷大晚上的不睡,站在人家门口扮门神吗?”
言毕,突然想起自己还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袍,这一折腾怕是要原形毕露,于是赶紧敛了一下衣襟。
男子柔和一笑,恍若未查,说道:“听你似是身有不适,本王过来瞧瞧。”
林靖遥不自然地“嗯”了一声,然后侧了侧身子,问道:“要进来坐一会吗?”
水月痕怔了一下,说道:“夜深了,多有不便。”
那林靖遥却是大大咧咧地走到桌子那里坐定,倒了一杯凉白开,说道:“都是男人,有什么不方便的。”
于是,水月痕便迈进了屋子里,反身又将门合上。
大概是觉得这动作有些突兀,竟是又将门打开了,并且尴尬地说道:“吹吹风吧。”
林靖遥深感好笑,只是半晌之后猛然觉得不对,于是张了张嘴,问道:“你该,不会早就知道——”说罢,又敛了一下衣襟。
水月痕却只是微笑,说道:“靖遥遇刺之后变了很多呢,从前的你和我之间没这么多的隔阂,本王为何觉得你近来有意躲着我呢?”
“我们以前究竟——”
“我等了你这么多年,见你中意朝廷,不忍你的才华白白浪费了,可是,为何等来的却是你与我的日渐疏远呢?”
“我——”
“靖遥,你终究是个女人,朝廷不是你最终的归宿,不要犹豫不决了,来我身边吧,我不会束缚你,你依然可以做一个幕后的相爷,我会把你的想法都转达给皇上听的。”
这就是关键了。
他老早就知道自己是个女人。
那个变态的皇帝呢?难不成也是故意看自己热闹的?
“趁皇上还没有发现你欺君,能全身而退的时候,别再犹豫了。”
于是,水月痕又给自己的疑问做出了回答。
很好,那个皇上果然还是个变态。
只是眼前这个俊美无双的王爷又该如何安置呢?拿来当男朋友?以前貌似就是这种关系来着。
左右想了想,还是不要拾人牙慧了,何况自己又不喜欢他来着。
猛地打了一个饱嗝,破坏掉这一时的沉寂,林靖遥咧嘴笑了笑,说道:“我似乎真的是吃撑了,呵呵。”
水月痕脸色一黯,起身说道:“那你好好歇着吧,我先回房了。”
“嗯,慢走。”林靖遥送走了他之后,摇了摇头,裹上了外衣,然后推开了房门,独身一人在后院里四下溜达,今晚月黑风高,像是一个杀人夜。
这么想着,忽地听到一声惨叫,接着没了声息。
林靖遥一怔,急忙返回身去,想着上楼查看一下,生怕是皇上他们遇上了埋伏,只是才走出了没几步,却发现水泠泱披散着头发,胸襟半露地走了出来,一身绯红的袍子像是拿血染成的,分外妖娆绝艳。
呼了一口气,林靖遥欠了欠身行了一个礼,然后看着这同样失眠的夜猫子在石凳上落座,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这么晚了,皇上为何还没有歇息呢?”林靖遥漫不经心地问着,仰头看向了那轮凄魅的残月。
“朕每晚都是批阅奏折到深夜,时日久了睡眠就少了。”水泠泱说着,勾唇笑了笑,看着身侧的女人问道:“你又是为何迟迟睡不下呢?”
“吃多了,肚子胀。”林靖遥回答着,揉了几下肚子。
“奥?要不要朕给你揉揉?”水泠泱死性不改,又出言挑逗起来。
林靖遥早习惯了他这心嘴不一的作风了,一挺肚子,说道:“好啊,那就劳烦皇上了。”
谁料,水泠泱竟是真的伸出了手,只是刚触及她圆鼓鼓的肚子时又猛然收回,将手腕上沾染的血迹藏匿在了袖口里,说道:“自己来吧,被朕伺候着,你也不怕折福。”
“这倒是。”林靖遥得逞的笑了笑,然后轻轻揉搓着自己的肚子。
“日后少吃点,不知情的还以为国库亏空,竟是将堂堂一国宰相险些饿死呢。”水泠泱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起身,回头冲林靖遥笑了笑,虽是无心,却是风流韵致,妖冶不羁,有些慑人心魄的力量。
“嗯。”林靖遥答应了一声,急忙将眼神转移到了别处,只觉得方才那惊鸿的一瞥,自己险些要陷了进去。
水泠泱返回房间时,发现地上的尸体已经全部处理掉了,然后对正在洗手的水月痕说道:“看来真有人希望我死呢。”
“皇上,这会不会还是太后安排的恶作剧呢?”俊美的王爷一边清洗手上的鲜血 ,一边问道。
“怎么可能,母后安排的人都像是一群玩杂耍的败类,知道他们伤不了我,可今日这批人却是出手狠辣,存心要我的命来着。”水泠泱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的冰冷锐芒。
第九章 穿不逢时啊
行至桃源乡乃是几日之后了。
林靖遥纵身下马,只觉得这里山清水秀,的确是有那么一点“世外桃源”的感觉,只可惜沿路讨乞的贫苦百姓却是将这无限的风景生生地毁掉,看着倒像是人间地狱了。
急忙卸下了包袱,林靖遥将里面剩余的几个馒头分给了众人,然后又瞪了随行的侍卫们一眼,摆着官威命令道:“把你们的食物拿出来!”
几人不满地看了林靖遥一眼,却也不敢违背了这位大人的安排,将自己残存的食物分了下去,然后抖了抖包袱。
水泠泱含笑看着眼前的一幕,悠悠说道:“真不愧是忧国忧民,克己奉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林大宰相呢,难怪民间的典籍上将你吹嘘成了那般形象。”
“过讲了。”林靖遥干笑了几声,然后牵了马去了镇上,却发现这里一丝的繁荣气息也无,百姓潦倒不堪,在自家门前摆出了一点残存的稻米,想着换取一点玉米面子。
人在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是会失去人性的,按理说此刻的人们应该把那点可怜的粮食好生藏匿起来,毕竟人一旦饿疯了,是会疯抢的。
但是那常理之内的情景却是没有发生在这里,众人虽是□,困苦凄凉,却是循规蹈矩地做着最原始的交换,甚至有人实在拿不出粮食来,还会有人无私的舀出一瓢米来白白给了他。
鼻子一酸,林靖遥发现这里被赞誉为“世外桃源”不是没有理由的。
都说农民最可爱,想来便是如此了。
“诸位,玉先生又来镇上施米了,赶紧去领啊。”突然有人吆喝了一声,众人一顿,急忙拿了锅碗瓢盆的往一处涌去。
“呵呵,瞧着父皇手上银子很宽裕呢。”水泠泱浅笑了一下,然后纵身上马,跟着众人去到了那施米的地方。
远远的,林靖遥的视线被那一袭白衣所吸引,这世上还从来没有哪一个男子能把白色穿出这种效果来的,衣袂飘飘,恍若谪仙,原本就是用来形容眼前人的。
只见他凤目潋滟,薄唇含笑,一身难言的贵气,却又被温和而恬静的气质所冲淡,给人一种脱离世俗,纯粹干净的美好感觉。
也许他是四月的薄樱,也许是七月的青莲,也许是冬月的白雪。
温柔和清凛并存,这般的男子因何故会误堕凡尘呢?
“林爱卿,如何这么看着家父啊?”身侧传来了一声妖孽而突兀的嘲笑声。
你老子?传说中颜国的太上皇?玉子曦!?
林靖遥夸张地感慨了一声,心道这男人哪一点看着像是个年过四十的大叔啊。
美色误事,当真是美色误事啊。
林靖遥这么奉告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多看了那玉子曦两眼,心想真是三生有幸啊,若非亲眼所见,她哪里会相信这世上竟会有这般容姿俊美,倾国倾城之人呢。
再看一眼身侧的妖孽帝王,她扁了扁嘴,心道也难怪西夏的人没怀疑过他的出身,长得跟个妖似的,和那白衣的美大叔一比,这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啊,就算是玉家的染色体变异,仙人也不可能生出妖孽来吧。
水泠泱见林靖遥正咕噜着眼珠子看自己个没完,于是抚摸了一下下巴,说道:“从前有个说法,叫做明有美玉夏有皎月,指的正是我父皇玉子曦和我生父水月寒,不过后来明被攻克了,该国号为颜,所以那说法也就不存在了,如今又有了新的说法,爱卿可想听听?”
“不感兴趣。”林靖遥没好气地说了一句,鬼也知道肯定是和他有关的,这不是想着自恋又是什么。
水泠泱有些扫兴,打了个哈欠之后,纵身下了马,然后绕过了众人,来到了玉子曦的身侧,收起了已往慵懒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