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环横冲直闯的,将这屋里搅了个翻天覆地,留香和传香两个丫头恨她恨得牙痒痒的,一心就想按住她,扇十七、八个嘴巴子,谁知雀环灵活,倒是逮她不住。
两人发了狠,咬了牙分两边向雀环冲过去。
雀环一下绕到了赵姨娘身后,大声道:“可别冲着你们家姨娘!”
留香和传香唬了一跳,只得停了脚步。
朱临丛当真被勾起了脾气:“你这贱婢,当真无法无天,正该提脚卖了!”
赵姨娘一听,心中暗喜,脸上不由就露出抹笑来。
谁知雀环就出其不意的附到了赵姨娘耳边。
赵姨娘心中一惊,还以为她当真胆大包天敢伤了自己。谁知雀环却只是附到她耳边低声吐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却有如惊雷,惊得赵姨娘一下面白如纸。
朱临丛暴跳如雷道:“去喊了外院的粗使婆子来,不必问过谁,直接将她拖出去!”
留香和传香面上一喜。
赵姨娘却是一手按住了胸口,另一手按住了朱临丛的手臂:“老爷且等等。”
朱临丛疑惑的望着她。
赵姨娘勉强笑笑:“贱妾觉着,只听一面之词未免不妥,还是让雀环也说上两句。”
这下倒惊着了众人。
留香大声道:“姨娘!”
赵姨娘便道:“住嘴。”
雀环目光自屋中扫过,见众人面上惊疑不解,只觉痛快,嘴上却慢吞吞的道:“还请姨娘到屋里说话……留香嘴臭,这些话,婢子学出来没得给老爷触了霉头。”
赵姨娘答应一声,也不顾朱临丛古怪的神情,就撑着站起来,跟雀环往里屋去说话。
朱临丛糊里糊涂的,赵姨娘虽然一幅柔顺的模样,但朱临丛也不是傻到没眼,她巴望雀环倒霉那是摆在面上的,为何突然又情势大转?
正疑惑之间,赵姨娘又从里头出来了。她一出来,就勉强对着朱临丛笑道:“原来是留香这丫头,口无遮拦,一张嘴污了大姑娘,又污了夫人,还没轻没重的掰扯到宫中贵人身上了……这也是话赶话急的,但总归是犯了忌……”
朱临丛唬了一跳。留香就要喊冤,就见赵姨娘冷冷的一眼望过来,那模样,就像她敢说一个字,赵姨娘就要立即撕了她似的。留香不自觉的就闭了嘴。
赵姨娘笑着走过去,拎了桌上装着鸡汤的食盒:“原是因着鸡汤起,妾身这就走一趟,求大姑娘个原谅,一家人乱说了话,也别传到外头去了。”
朱临丛忙道:“这是应该应份的。想来她也不至于如此没分寸。”
赵姨娘拎着鸡汤出去了了,雀环便隐讳而示威的朝着留香和传香面上瞪了一眼,对着朱临丛道:“婢子也回去服侍大姑娘了。”朱临丛心烦意乱的挥了挥手,让她走了。
赵姨娘走至抄手游廊,雀环便跟了上来:“姨娘这样去,姑娘恐怕不满意,我们姑娘说了,让姨娘跪着送回去。”
赵姨娘咬了嘴唇望了望自己隆起的腹部,又望了望雀环。雀环不为所动的哼了一声。
赵姨娘只得慢慢的跪了下来,满脸憋屈的捧着食盒,往前膝行。
这教各处看热闹的人都惊得咋舌:不过是争了一盅鸡汤!至于这般跪地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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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jh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31 19:33:46
轻轻一笑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07…31 18:0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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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柴夫人正要去上房;就见着了这一场好戏。
给她领路的宵红略有些着急;低声对柴夫人道:“夫人这边走……让夫人见笑了,想来是这婢女犯了事在受罚。”
柴夫人配合的转过脸去;笑道:“谁家没几个不听话的下人?”
宵红额上沁出了汗,她也不知柴夫人这一眼;是否看出赵姨娘那隆起的腹部。
等到了上房,柳氏迎了柴夫人说话,宵红见柴夫人并无异色;渐渐的才放下心来。
这厢赵姨娘忍辱将食盒举过头顶:“……冒犯了大姑娘,贱妾特来赔罪。”
朱沅冷笑一声;自含素手中接过梳子,抬了抬下巴:“你们到门外去守着;别让这起子看热闹的靠近了。”
含素和雀环答应一声;走了出去将门掩了。
赵姨娘只觉得松了口气。
朱沅一边不甚在意的梳着发尾,一边对赵姨娘道:“你倒威风。”
淡淡的口吻让赵姨娘更为心虚,忙道:“都怪贱妾没管束好婢女,自身却是没有半点冒犯大姑娘的心思。”
朱沅没有出声。
这沉默让赵姨娘心中惊疑不定,她不知道朱沅知道多少,也不知道朱沅想做什么。
时间一久,举着食盒的手就有些发抖了,她本是婢子出身,可惜如今养尊处优,再像从前那样一跪半个时辰的事就做不了了,更何况手中还举着个食盒。
她不禁抬起了头,露出哀求的神色:“还求大姑娘大人大量,回头贱妾绑了留香来让雀环出气就是。”
朱沅笑:“你倒嘴硬。你的这点破事,我早就清楚。跟你说罢,我一点也不在意有人给我爹爹戴了绿帽儿……”
这般一说,赵姨娘再也撑不住,双手一软,食盒就掉在了地上,盅里的鸡汤泼了出来,瞬间将地上污了一片。赵姨娘手忙脚乱的拿了帕子去擦,躲着朱沅的眼神心虚道:“贱妾不知大姑娘所指何事,想是姑娘误会了……”
朱沅道:“想来你受的教训不够了,罢了,明日我就让人请了你表哥来家。”
赵姨娘也不收拾了,一下扑到朱沅膝下:“大姑娘,不要!”
朱沅让了让:“你也仔细些,莫要腹中胎儿保不住,倒怨是我下的手。”
赵姨娘怔了怔,朱沅笑道:“怎么,动了些歪心思?我略懂些歧黄之术,这胎儿到时怎么没的,却蒙不住我。”
赵姨娘脸色更白了,她吃惊的望着朱沅,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转过一丝念头,如何就被她看穿。
当下哭道:“大姑娘饶命,大姑娘饶命!”
朱沅嗯了一声,端起杯茶水来抿了一口,这才不紧不慢道:“你急什么,我早说了,我其实并不介意……而且,你这腹中是个女孩儿,来日你多用心思,让我爹爹多掏些私房,好好将她嫁了,碍不着什么。”
赵姨娘听她说不介意,心中并不相信,只是一味哭泣,但听她说到是个女孩儿,却不自禁的停了哭了,一边擦着泪,一边疑惑的望着朱沅。
朱沅看着她,微微笑了起来:“我爹素喜钻营,升迁也是早晚之事。家中妾室如何会少?少了你一个赵姨娘,也有新人。我不喜做无用之功,赵姨娘就在朱家安生过些清闲日子……只是这恭敬侍奉主母却是你的本份。”
赵姨娘心中一个激灵,顿时明白过来,朱沅这是拿住她的把柄,让她日后成为柳氏的助力……看那贾氏对柳氏如此恭敬,只怕也被这大姑娘拿了把柄?
她想着贾氏的种种言行,此时想来,分明是忌惮畏惧,因此心中对于朱沅不想动她信了几分。
被人掐着脖子过日子,自然是不痛快了,但赵姨娘却无路可选,当下连忙表了忠心:“这本是贱妾应当应份之事,大姑娘只管放心。”
朱沅含笑看着她。
赵姨娘以为她不满意,连忙指天指地的赌咒一番,朱沅才将手中杯子放下:“只是此事可一不可再,从此与你表哥,不要再见了罢。”
赵姨娘连忙应下。
朱沅又道:“回头你且将留香送来,让雀环出一口气,这才算是交待了。”
赵姨娘听到这句话,反倒是一颗心落到了地:“好,好。”
待雀环好生扇了留香几个大耳光,心满意足的回来,终究是忍不住问:“姑娘为何又放过了赵姨娘?”
朱沅叹了口气:“我原以为我还能多留几年,如今怕是不能了。留个有把柄的在家里,比没把柄的好。”
她没料未满三年便从宫中出来,如今年纪又是正好,柳氏只怕又将重提说亲之事。在这方面,柳氏倒是十分固执,朱沅拗她不过,且萧源还在一边等着,思来想去,她是留不住了,多替柳氏谋划一二,才能略安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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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夫人从朱家出来,又去萧家复姚氏的话。
柴夫人道:“那柳氏一时也没给个准话,只道要同她家老爷商量,不过我想着你家源哥儿年少有为,谁家不爱这样的女婿,此事倒大半是成了,过两日我再去问。”
虽她心中觉得古怪,那跪地女子穿戴像个姨娘,有了身孕还跪地膝行,这朱家只怕也是家宅不宁,这种情形,这朱家大姑娘也不能多好。不过她到底将这话吞到了肚里: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她不过就是做个中间人,回头收一份谢仪,何必去做个恶人呢?
姚氏千谢万谢的送走了柴夫人。
只因想着同朱家结亲,便对朱家的事情更为上心了,等到姚氏打听到朱家这一场闹剧,不由得背着人拍着大腿笑:萧源真摊上这么位妻室,那还真是针尖对麦芒,永无宁日。只是她再不敢让给萧见行知道,连忙吩咐一干人等不许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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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柳氏却是心中犹豫。两家比邻,她如何没听说过萧源?
先说上头这一重婆婆,并非萧源的亲娘,这往后只怕有使绊子的时候。
再说萧见行三两天的便要骂萧源一回“孽障”,“逆子”,听说的种种行径,也确实轻狂。这种性情,怕并非是个懂得爱护敬重妻室的。
虽说如今他前景光明,但柳氏自己吃了一回苦,更晓得这做夫君的,会体贴人才最是要紧。
事关重大,她一人也不敢推了,便让人请了朱临丛来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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