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舞勉力睁开酸痛的眼睛,发现牢房里只剩他一个人,刚才是晕了还是睡着了?反正是做梦了,梦到了以前的事情,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噩梦。
衣服已经残破不堪,累累的鞭伤叫嚣般地疼痛,身上感到刺骨的冰凉,低头一看地上居然是一滩血,看来现在的样子一定是皮开肉绽的吓人样,月舞自嘲地笑笑,为什么自己的命总是那么倒霉呢,不管在哪里总是被人唾弃,只是想要有个关心自己的人而已,这个要求很奢侈么?
不禁又想起聿玄,那个权威又霸道的男人,此刻在做什么呢?他是铁了心认定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把自己折磨死不罢休,还是会放自己出去呢,不过看他那晚气成那样,放自己出去大概是不可能的吧。
耳畔传来隐约议论的声音稍稍分散了月舞得注意力。
〃听说二皇子又亲点宫女了。〃
〃皇子殿里已经有那么多美女了,还选?〃
〃唉,皇子他是风流成性啦,成天只知道喝酒享乐,美女坐怀。〃
〃看别人家都在争夺王位,就我们这个皇子没事人一样,还不知道其他心狠手辣的王爷皇子们会把二皇子怎么样,看来我们这些人也只好跟着吃苦了。〃
〃就是就是,皇子寝宫里的女人是每夜换一个,有的时候还一夜换几个呢。〃
〃听说兰霜姑娘倒是常常得到宠幸?〃
〃这个娘们脾气真是臭,不过媚起来酥得很,难怪皇子会眷恋她,这不,昨天又招她侍寝了。〃
后面再讲的什么月舞已经听不进去了,侍寝这两个字狠狠敲击了他得耳膜。
就算以前知道聿玄风流倜傥,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刚刚把自己关进来,连夜就找了其他女人享乐,看来自己在他心里得真是一点分量都没有,搞不好他还在那里优哉地等着看好戏了。月舞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人玩弄,那种被抛弃的心痛再次涌上心头。难道在世界上寻觅一个爱自己的人真的那么难么。。。。。。
想着想着,眼眶里就忍不住有了湿润液体。。。。。。
门锁发出声响。是槿莫和那个妩媚男进来了。
〃泺鹮大人,有没有什么话想说呢?说了可就不用受皮肉之苦咯。〃
月舞摇了摇头,有什么话可说呢?自己明明是已经无话可说。
随着这个动作,月舞却发现,身体竟然被冻僵了,这个小小的动作做起来竟然显得格外困难。
〃大人倒是很有骨气啊,看大人这纤弱的身子,我还以为一会就会受不住呢。〃
妖媚男一边说边递了个眼色给一边的槿莫,槿莫走出去,一会又拿了杯酒回来。
〃大人喝些酒暖暖身子吧,这水牢寒冷,万一大人不小心被冻死了那小的就要倒霉啦。〃
没等月舞有任何表示,下颚就被控制住,头被强迫抬起,然后一杯灼热的烈酒灌了进来,月舞顿时被呛得猛咳嗽。
〃槿莫你真粗鲁,都呛到大人了。〃
他随即转头又对月舞说
〃那大人先歇一歇,喘口气,我们过会再来。〃
说吧,扭着修长的身子走出去了。
被灌了酒的月舞顿时觉得浑身发烫,虽然驱走了寒冷,但身上的伤口也因此越发疼痛,手腕上也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让月舞身上瞬间疼出冷汗。
冻僵的身体苏醒了,反而感觉饿到反胃,似乎从昨天开始,基本上就什么也没吃,虽然几天不吃死不了人,但这个滋味确实不好受。他宁愿刚才被冻到身体的感观统统麻木,那样还能减轻点痛苦。
该死,他们肯定是故意的,月舞浑身又热又痛,被折磨得精疲力竭,因为酒热而流动起来得血液从伤口处溢出,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
为什么自己没有晕倒呢?要是晕过去,就感受不到一切痛苦了。
圈套
在二皇子的皇子殿里,聿玄正和五王爷品茶赏花。
〃侄儿啊,怎么不见神兽大人的踪影呢?〃
五王爷虽然是在询问,但目光闪烁。
〃侄儿把他关进水牢了。〃
聿玄气定神闲地回答,一边还搂过身边坐着的兰霜让她为自己哺喂美酒。
〃什么?关进水牢?他可是神兽,我们冒犯不得啊,侄儿你真糊涂!〃
五王爷无视聿玄不检点的行为,详装着急地说。v
〃是神兽又怎么了?他现在是侄儿的人,触怒了侄儿自然理应要受惩罚。〃
聿玄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
〃那神兽何处惹怒贤侄了?〃
〃他晚上不肯乖乖地给侄儿侍寝,弄的侄儿很没面子。〃
聿玄胡乱说了个看似荒唐的理由,隐藏了真正的事实。
〃就为这个理由?〃
五王爷表面上惊讶,心里却是乐的开心,如传言一样这个二皇子果真是把心思全都放在吃喝玩乐上,整天沉迷于美色。果然把神兽送到这个废物这里来是明知的选择。
〃就是这个理由。〃
聿玄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心思全在身边的美女身上。
〃那贤侄是否可以带叔叔去看一看这位神兽大人呢?我替侄儿说几句好话,以免以后神兽降罪。〃
借口,聿玄心里很鄙夷地想,五王爷明显只是想探测一下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但他表面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了,高大挺拔的身形站起,顺势拉起怀中娇媚的身子。
〃皇叔请跟侄儿来。〃
水牢中,刚才因为烈酒而温暖起来的身体此刻正重新饱受寒冷的侵蚀,鞭鞑所造成的伤痛已经完全可以被忽略,浑身骨头被刺穿般地疼痛持续蔓延,几乎要剥夺他的思考能力。月舞现在算是切身感受到被活活冻死是怎样一种感觉,慢慢等待死亡的感觉。
死亡的可怕就是在于等待死亡的过程,身体慢慢变冷,心也随之冰冷。
感觉变得迟钝起来,身体渐渐又恢复到了麻木的感觉,只是这次变得好想睡,眼皮沉重地睁不开,好像已经累了很久很久了。
聿玄领着五王爷来到水牢,扑面而来的湿冷空气让聿玄不禁皱眉,他从来没来过水牢,以他的身份根本不需要来这里,要关什么人,拷问什么人,直接有手下去办,今天亲临其境没想到水牢里是这样冰冷刺骨,臂膀里搂着的柔软玉体也向着自己这边更加紧靠过来。聿玄心中一沉,这样冰冷的地方,不知道月舞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侄儿,你真把他关在这种地方?这里如此寒冷,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皇叔放心,侄儿做事自有分寸。〃
聿玄详装镇定。
一路走向水牢深处,越往里走越发森冷,越往里走,聿玄的脚步越踌躇,但他心里的焦急却越来越强烈。
随着牢门的铁锁被解开的声音响起,聿玄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满身是血地被绳子悬住,衣服早已支离破碎地挂在身上,虽然看过无数血腥得场面,但眼前月舞的惨状却让聿玄感到揪心。
或许是听到了动静,月舞原本无力低垂的头缓缓抬起,聿玄对上月舞被折磨得有些暗淡得黑眸,瞬间,他被月舞眼中的死寂与绝望所震撼。
月舞的眼眸黑不见低,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早已失去了以往的色彩。
难道自己错了么?他充满灵气的月儿竟然在短短的时间里变得如此死气沉沉。
聿玄走得更近。
月舞失去血色的脸,苍白的唇,未干的泪痕以及被鞭打得血淋淋的肌肤都强烈地考验着聿玄的自制力,此刻,他恨不得立刻跑过去将月舞用力拥入怀中,抚平他的伤痕,温暖他冰冷的身躯,然而,现在的实际情况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哈哈,这个小贱人,我早就看他不顺了,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起跟来的兰霜一边往聿玄身上蹭,一边讪笑,她早就想报复月舞了,没想到他那么快落难,真是难得的好机会。
看着聿玄仍紧搂住兰霜的手,月舞眼中的死寂更深一分,聿玄心中一禀,却没将手抽回。而臂弯中的女人竟然越说越起劲,冷不防抬手就给了月舞一个耳光,因为距离太近,聿玄没来得及将兰霜拉开。
巨大的冲力将月舞的脸整个打的偏了过去,口中血腥味弥漫,一道殷红的血丝顺着苍白干裂的唇留下。
这个女人,不仅嘈舌,还泼辣,看不出她打人的力道那么大,月舞心里冷哼一声。
〃孀儿,不要胡闹。〃
聿玄很克制地出声制止,实际上那一巴掌如同打在聿玄心口,他暗地里紧握双拳,发誓一定会把这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给碎尸万断。
〃泺大人请不要责怪侄儿,他只是年轻气盛而已。〃
在一边的五王爷带着一脸媚笑道。
月舞嫌恶地看了五王爷那一脸的横肉,没有出声。而后,月舞的视线又落到聿玄和兰霜的身上,心好痛,为何他要如此伤自己呢?
〃我这就让人把泺大人放了。〃
五王爷见月舞没有什么反应,就准备叫人来放人。
〃慢着。〃
出声阻止的竟然是聿玄。
〃像泺大人这样娇艳欲滴的美人儿这种时候看上去更是楚楚可怜,肯定能吸引不少男人的同情心吧?明天就是吟酒节,这次就由我来为各位皇叔和皇兄皇弟准备一场余兴节目吧。〃
月舞听到这番话难以相信地抬头看着聿玄的脸,然而,从他的脸上月舞却什么也读不到。
为什么他要做的那么绝,他到底要怎样他才肯放过自己?
〃这里阴冷,五王叔还请先和侄儿回去饮酒消寒,这里自会有人处理。〃
说吧,聿玄再也不看月舞一眼,拥着美人与五王爷一起走出牢房。望着聿玄远去的身影,月舞忍耐多时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滑过面颊。
忽然,走道的另一头远远飘来低沉地咏诵声‘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听到这句诗,月舞身形一震,然后,他非常疲累似的,再度比上眼睛,但是他被鲜血然红的嘴角却有了上扬地笑意。
二皇子的皇子殿里张灯结彩,气派的大门口排满了格式奢华的马车,一年一度的吟酒节给平时向来沉静的皇子殿带来了难得的热闹。
所谓吟酒节,也是东殷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习俗,全国上下只要是才子书生,都会在这天成群结队相聚一堂品酒吟诗,当然皇宫里的这些达官贵人也不例外,这也已经成为他们显示自己身份品位的途径之一。
偌大的花园中央,一个高大挺俊的身影正在与众人饮酒作诗。而这些众人的身份无一例外都是皇宫里最为尊贵的皇子和王爷。
〃二哥的府邸果然是我们之中最为辉煌漂亮的。〃
说话的是九皇子谧言,他生来就身材娇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