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春药,事权从急,便同意了。”
“何况,若是按照殿下的计划。天武军勤王,自然会发现妾身跟皇上的死撇不清关系,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你便可以用这件事跟李湛谈判,逼他默认殿下即位,不以此为借口兴兵。否则的话唐国公夫人谋害先皇。唐国公起兵,李湛就会立刻被天下人口诛笔伐,他便会被动。我猜殿下是打着这个主意的吧。”涵因将吴王没有说出来的目的一语道破。
吴王噙着笑容,那双美目在涵因身上来回逡巡,说道:“没有跟夫人真正的合作,是本王的失误……”
涵因看着吴王笑问道:“妾身也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殿下。不知殿下可否为妾身解惑?”
吴王笑道:“到了这个地步。本王已经没有什么可瞒着夫人的了,夫人请说吧。本王一定无所保留。”
涵因问道:“殿下是如何煽动晋王殿下谋反的?”
吴王微微有些小得意:“不过用一些断章取义的小手法。晋王其实一直情绪不对,皇上望子成龙,对他要求严格,但他自己并不这么想,他总怕被那两个兄弟比下去,因此我便让人在宫里传流言,说皇上最喜爱的皇子是长子梁王。其实也不用多,就故意让他听到几次宫女太监的议论便可以了。晋王心高气傲,自然不肯亲自去查问,只能闷在心里。我已经从杜篍那里听到了皇上想要立晋王为太子,再召李明哲、崔濯回来辅政的事情,于是那天太皇太后举哀之日,皇子、宗亲们都有自己歇息的屋子,我让人把他引到我的屋里,故意让他听见我跟杜篍的说话,让他以为皇上让李明哲、崔濯回来是为了压制王相,给梁王做太子铺路。他之前一直怀疑皇上要立梁王的想法,此时便真的深信不疑了。”
涵因拍了拍手:“让人掉进自己设下的陷阱里,这招真是高明。”
吴王自嘲一笑,看着涵因说道:“夫人是在嘲笑我吗,我何尝不是跟晋王是一样的人,我太自以为是了,自己给别人设下局,却掉到了别人的陷阱里头……可见我不过是一个愚人……呵呵呵……”
涵因说道:“殿下并非输在智谋不如人,如此精妙的布局,可以说殿下机谋之深,妾身自愧不如,只是,可惜殿下一直没有真正的实力在手,就连天武军也是间接控制,因此殿下只能用此等阴谋成事,只是不论多高明的阴谋,一旦被窥破,那么一切布置也都成枉然了。”
吴王拍着桌子,击节赞叹:“夫人的这个论断才是高明,想不到你一介女子,竟是个推崇阳谋之人。”继而,他又低声说道:“你既然知道我那么多事情,不可能猜不出来我会对皇上下毒吧……”
涵因只是笑着,并没有接话,吴王也并没有等她答案的意思:“但你却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懂医理的人都知道,一旦中毒,就要第一时间处置,可皇上明明毒发,宫里连个声响都没有,连我安排在太医院的人都没发现任何处置中毒的迹象,夫人处置了本王的谋划,却让皇上错过了解毒的时间……夫人是故意的吗……”
涵因笑笑,终还是说道:“有些事情自己可以做,有些事情决不能葬了自己的手……就比如弑君……”
吴王了然一笑,说道:“我明白自己输的原因了,罢了,如今只想向夫人讨个人情。”说着,摘下自己的戒指,将戒面一掰,那竟是空心的,里面是一些白色的粉,他将那些粉倒进杯中。
涵因瞪大了眼睛,想要叫人,吴王却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说道:“你既把我当对手尊重,就给我留下最后的尊严吧。我自命风流,死时有美人相伴,也算是老天待我不薄,我还记得多年前夫人在潼关驿吟诗的风采,今日不如再吟一首为我助兴……”
涵因吸了一口气,却终于没有叫出声来,看着他将那杯毒酒一饮而尽。
她此时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名诗佳句都想不起来,倒是有一首扶桑的和歌在她脑海中反复回旋,她吟诵道:
“细细思量,此世非常栖之所,
浮生之迅疾微细
尤胜草间白露、水中孤月。
金谷园咏花之人,为无常之风所诱,荣华之梦早休
南楼弄明月之辈,为有为之云所蔽,先于明月而逝
人间五十年,比之于化天
乃如梦幻之易渺
一度享此浮生者,岂得长生不灭?
非欲识此菩提种,生灭逐流岂由心。”
……
吴王的身子渐渐僵硬,但那抹笑容却带着一如平常的魅惑和风雅永远的定格在他的脸上……
ps:
1决定还是先让吴王领盒饭了,呵呵,把前一章稍微改动了一点点
2最后的和歌引自《敦盛》,翻译来自网上的版本,翻译者是豆瓣的三谏而不听,这个版本我更喜欢
3非常感谢安藤正树和舒舒刘刘的打赏:nb
VIP卷 第六百四十章 转醒
当天夜里,刘公公把三省长官都召集到大业殿。
对他们说道:“吴王利用妖道卢时谋害皇上,伙同李顺全、段云山妄图趁着皇上不测宫内大乱之时,调动天武军逼宫,现在阴谋已经查明,证据确凿,皇上属意楚王继承大统。明日将宣诏立楚王为太子。”
尚 丞宋文昌和崔澄相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殿中一片静谧,连一声咳嗽都不闻。御史大夫戴裕光撇撇嘴说道:“无嫡立长,应该立梁王为太子,况且楚王身子不好。立储大事,应该召集众臣商议才是,怎么能就这样决定了呢。”他一直是力挺梁王的。之前没有人吱声,他现在这样一说,几个大臣窃窃私语起来。
刘公公冷笑道:“春秋之义,立子以贵,楚王母郑贵妃,如今皇上诸子楚王最贵,皇上也是按制选立储君,圣意已决,难道戴大夫敢不奉诏吗?”
戴裕光冷声说道:“皇上昏迷在床,我们也见不到皇上,全凭公公一张嘴难道就定下储位,公公若是矫诏行事,岂不危害大统。恕臣等不能奉召。”他这样一说,下面有几个支持梁王的,也鼓噪道:“臣等不敢奉召。”
刘公公对戴裕光怒目而视,刚要说什么,大业殿里面传出一个女声:“戴裕光竟然结党抗旨,意图扰乱朝政,还不把他和同伙拿下。”
戴裕光也一下子恼怒了:“军国大事,怎么可有女人参与!” 他还没说完,高煜便带着几个禁军冲了出来,将戴裕光和那几个附和他的人拿下了,拖了出去。三省其他的官员也终于意识到这不是他们几个文官能控制的形势,刚才还想再看看热闹的也低下头不说话了。
只听里面的女声说道:“本宫奉皇命摄六宫事,本宫并非想要干政,但储位大事,自然是要按照皇上的意思执行。戴裕光结党营私。抗旨不遵,扰乱内宫,本宫维持宫内秩序,自然是要拿下。”原来这人是李德妃。涵因此时就坐在她身边,在她耳边说一句,李德妃就大声的念一句。
众臣们也意识到局面已经完全被刘公公这一伙人控制住了,彼此相视一眼,知道想翻天没那么容易了。
刘公公见众人又安静了下来。说道:“尔等可愿奉诏?”
崔澄率先对着皇帝的寝室下拜,说道:“臣谨遵皇上谕旨。”
其他人见他都奉诏了,又看见戴裕光的下场,也不敢再犹豫,纷纷下拜说道:“臣谨遵皇上谕旨。”
刘公公原本并不想立楚王为太子,对于他最有利的是把持着还没咽气的皇帝,但是涵因通过姜源掌控天武军,他怕涵因趁机灭了自己,立太子就竖起另一个靶子,矛盾的焦点也由将死的皇帝转移到新太子身上。涵因的注意力就会集中在射向这个新靶子的明枪暗箭之上,何况他有了拥立之功。涵因在这种迫切需要支持的时候,不敢做出过河拆桥这种事。
涵因实际上也不想立,封了皇太子也就等于巩固了杨珣即位的合法性,以后自己想要操控朝政增加了许多困难和变数,但是她手里姜源这颗棋子抓得并不是很捞,姜源不是她的人,而是通过陈成跟自己合作的。那么万一他和刘公公达成了协议,那么自己就会被轻易撇出去,这样之前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在李湛来之前。她必须手握更重的筹码,保证姜源继续看好自己,跟自己合作。涵因和刘公公各怀着心思,最终一致决定将楚王捧上太子之位,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幕。
第二天朝会,百官集齐,高煜带着禁军将昭阳殿团团围住。众臣已经意识到事情有问题,但所有人在此等威压之下,也只能静观事态变化。
皇帝第一次没有出席大朝会,但刘公公却宣了一道旨意:“众臣听宣——”
在场的朝臣不知道什么事,都跪倒在地。
刘公公拖长声音宣读道:“礼重承祧,义存继体,思崇守器,必务建储王者所以固大本而贞万国也。楚王珣,温仁宽明,聪敏孝爱,动合至性,居无放心。乐善承颜,旷度容众。恭勤《诗》、《书》之教,率由忠愿之风,懿兹徽猷,光我上嗣。朕纂奉宝位,丕宁圣图,钦若旧章,用建储贰。爰俾主鬯,以率问安,统正龙楼之苛,昭宣甲观之兆,宜膺茂典,允属元良。可册为皇太子,仍令所司择日,备礼册命。”
这是立楚王杨珣为皇太子,如此突然,让许多人都措手不及。杨珣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气色并不是很好,时时咳嗽一下,他尽力克制着,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到旨意的时候,仍然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猛地咳嗽了几声,脸漾起红晕,大声说道:“儿臣接旨。”
众臣彼此面面相觑,他们大多数都是消息没有那么灵通的中层底层官员,只感觉这些日子有什么不一样了,今天忽然听到这样一份诏书才意识到要变天了。
尚书右丞崔澄率先大声说道:“臣等接旨,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原皇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下面的人也都跟着呼喝起来,众臣的声音回荡在昭阳殿的宫阁之中,让这个没有皇帝出息的朝会的气氛也肃穆了起来。
因为皇帝病了,册封太子的仪式也简单了起来,礼部把仪式的程序简化到了最低,但是仍然折腾了一整日。
楚王的咳嗽更加厉害了,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