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罢了,并没有”看着青书气的都颤抖的样子,日轮只是皱了皱眉。
听见这个实在是算不上是解释的解释,青书的心里更是气不过,还以为日轮是故意在嘲笑自己。当即冷笑一声:“那还请大人说说看,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古时候,楚人卞和,在荆山中得到一块玉璞,捧着进献给楚厉王。厉玉让玉匠鉴定。玉匠说:“是石头。”厉王认为卞和是行骗,就砍掉了他的左脚。到厉王死,武王继位。卞和又捧着那块玉璞,去献给武王。武王让玉匠鉴定,玉匠又说:“是石头。”武王也认为卞和是行骗,就砍掉了他的右脚。”
和氏璧是历史上著名的美玉,在它流传的数百年间,被奉为“无价之宝”的“天下所共传之宝”,秦赢政统一中国,称“始皇帝”。命宰相李斯以和氏璧作皇帝玺,命丞相李斯篆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形同龙凤鸟之状,咸阳玉工王孙寿将和氏之璧精研细磨,雕琢为玺。代代相传,因此称为“传国玺”。
“武王死,文王登基。卞和就抱着那块玉璞,在荆山下哭,哭了三天三夜,眼泪干了,跟着流出的是血。文王听说后,派人去了解他哭的原因,问道:“天下受断足刑的人多了,你为什么哭得这么悲伤?”卞和说:“我不是悲伤脚被砍掉,而是悲伤把宝玉称作石头,把忠贞的人称作骗子。这才是我悲伤的原因。文王就让玉匠,加工这块玉璞,并得到了宝玉,于是命名为‘和氏之壁’。可惜就是玉璧被证实了,卞和的腿也回不来了。”
珍珠宝玉,是君主急需的,即使卞和献的玉璞不够完美,也并不构成对君主的损害,但还是在双脚被砍后,宝玉才得以论定,鉴定宝玉,就是如此的困难。
如今君主对于法术,未必像对和氏壁那样急需,还要用来禁止群臣百姓的自私邪恶行为。既然这样,那么法术之士,还没被杀戮的原因,只是促成帝王之业的法宝,还没进献罢了。
“陛下有圣明的德,和美好的道,痛心世俗的衰薄,悲伤王道的不明,所以选举贤良方正的士人,议论考问,打算兴起仁义的美德,阐明帝王的法制,建立太平的治国之道。臣愚昧不肖,叙述曾听到的,背诵曾学过的,说的是老师教的道理,仅仅能够不忘记罢了。”青书冷笑了一声,看向日轮。
日轮是在嘲讽自己的主张不切实际,弊大于利吗?可是只有这样的主张,才是能够被任用的。青书死死的盯着日轮,表情近乎是癫狂。自己何曾不愿做一个明礼法之人,可是天有自然法则,人也有自然法则。适者生存,不适者死亡,自己不得不变。
“在战国时期,齐桓公在堂上读书,轮扁在堂下砍削车轮,他放下椎子和凿子走上朝堂,问齐桓公说:‘冒昧地请问,您所读的书,说的是些什么呢?‘齐桓公说:‘是圣人的话语。‘轮扁说:‘圣人还在世吗?‘齐桓公说:‘已经死了。‘轮扁说:‘这样,那么国君所读的书,全是古人的糟粕啊!‘”
青书的表情,却是狰狞,就显得日轮的脸色越是淡漠。可就是这种淡漠,深深地激怒了青书。自己才刚说到书,他就这样讽刺,难道不是故意和自己过不去吗?那自己到要开口,这到底有什么道理。
“齐桓公说:‘寡人读书,制作车轮的人,怎么敢妄加评议呢!有什么道理说出来,那还可以原谅。没有道理,可你却说出这样狂妄的话,那就得处死。‘轮扁说:‘我用我所从事的工作,观察到这个道理。砍削车轮,动作慢了松缓而不坚固,动作快了涩滞而不入木。不慢不快,手上顺利而且应合于心,口里虽然不能言说,却有技巧存在其间。我不能用来使我的儿子,明白其中的奥妙,我的儿子,也不能从我这儿,接受这一奥妙的技巧,所以我活了七十岁,如今都已经老了,还在砍削车轮。所以古时候的人,跟他们不可言传的道理,一块儿死亡了,那么国君所读的书,正是古人的糟粕啊!‘”
君主运用法术,大臣就不能擅权独断,左右近侍,就不敢卖弄权势。官府执行法令,游民就得从事农耕。游说之士,就得冒着危险,去当兵打仗。那么法术,就被群臣百姓,看成是祸害了。君主不能违背大臣的议论,摆脱黎民百姓的诽谤,单要完全采纳法术之言,那么法术之士即使到死,他们的学说也一定不会被认可。
日轮摇摇头,当今之世,大臣贪权,小民安于动乱,比秦、楚的坏风气还要严重。而莫离实质上,却还没有楚悼王、秦孝公那样的判断力,那么法术之士,又怎能冒吴起、商鞅的危险,来阐明自己的法术主张呢?
第二百二十四章 龙颜大怒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有人和你针锋相对。而是你都恨不得掐死他了,他却是一脸使不上劲的棉花样,说着叫人吐血的话。
“怎么,爱卿若是有什么要说的不妨直说。”虽说在莫离的心里,也存在着看戏的念头。不过这个国家,到底是自己的,还是悠着些玩比较好,而且若是单论才华,日轮是决计不会输的。所以一时间,莫离也有一些好奇日轮到底要说什么了。
出乎意料的,刚才还口如悬河的日轮,在面对莫离体温时,却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议论政事的得失,研究社会的兴盛和贫弱,这是大臣辅佐的职事,三公九卿的责任,不是臣下所能知道的。但是臣私下,有感到奇怪的问题。”
“爱卿但说无妨。”莫离拿起一边的杯盏,吹开漂浮在表面上的茶叶,看了看日轮,似是栽等他发表言论。
实际上,在等待着的,又哪里只是莫离一个人呢。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等日轮的回答。看戏者有之,漠不关心者有之,怨恨者亦然有之。可是日轮却是不以为意,只是说着自己想说的话。
“古时候的天下,也就是现在的天下,现在的天下,也就是古时候的天下,同是一样的天下,古时候天下太平,上下和睦,习俗美好,不令而行,不禁而止,官吏没有奸邪,民间没有盗贼,牢狱空空,没有犯人,入主的恩德滋润了草木,普及到四海,凤凰飞来了,麒麟出现了,拿古时候的情况。来衡量现在,怎么相差那么远呢?有什么错误,致使衰落达到这样的地步?我想也许是违背了古代的治国之道吧?也许是违背了天理吧?”
还没有等日轮的话说完,莫离手上的茶杯,就狠狠地向着日轮掷去:“怎么?莫非你是觉得自己的命太长了,还是觉得最近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居然可以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了。”
“陛下息怒。”看着碎瓷片在自己脚边炸开,青书连忙跪下替日轮求情道“日轮大人些许是有些累了,所以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还请陛下勿要动怒。给日轮大人一个机会。”
因为朝凤喜好瓷器。所以宫中所有的用具。几乎都是瓷器做的。只可惜瓷器这种东西,好看倒是好看,可是若是破碎了,一文不值不说。那尖锐的碎片。还锋利的能要人命。
“所有奸臣,都是想顺从君主的心,意来取得亲近,宠爱地位的。因此,君主喜欢的,奸臣就跟着吹捧;君主憎恨的,奸臣就跟着诋毁。大凡人的常性,观点相同的就相互肯定,观点相异的就彼此指责。现在臣子所赞誉。正是君主所肯定的,这叫做‘同取‘;而臣子所诋毁的,正是君主所憎恨的,这叫做‘同舍‘。取舍一致而互相对立的,还不曾听说有过。”
说道这里。日轮低下头,看了看把头匍匐在地上,一脸恭顺表情为自己求情的青书。因为青书离日轮非常近,所以自然也受到了波及。可是他却是跪在碎瓷片上,哪怕被扎出血,也不为所动。
“以上那些,其实不过是臣子,用来取得宠幸的途径。奸臣能够凭借宠幸的地位,来说毁或夸奖、提升或罢免群臣,如果君主没有法术来驾驭他,不用检验的方法来考察他,必会因为他过去,和自己意见相同,而轻信他现在的话,这是宠臣所以能够欺骗君主、营私舞弊的原因。所以君主在上面,一定受蒙蔽,而奸臣在下面一定握重权,这就叫做控制君主的臣子。
国家有了控制君主的臣子,臣下就不能充分发挥智慧,和力量来效忠君主。各级官吏,也不能奉行法制来建立功绩。安全有利的就去追求,危险有害的就要避开,这是人之常情。
“现在臣下尽力来建功,竭智来效忠的,结果自身困窘,而家庭贫穷,父子都遭受祸害。行奸营利去蒙蔽君主,广事贿赂,去投靠达官重臣的,自身尊宠,家庭富裕,父子都得到好处。当真是可笑,若是这样,就是您要的朝廷,您又何必要来找我?”
说道这里,日轮冷笑了一声,尽然是不顾其他人的反对,就要离开。这一举动,实在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是莫离,也都发了愣。
人怎么能离开安全有利的大道,而走向危险有害的地方呢?治国到了这么错误的地步,而君主希望下面没有奸邪,官吏遵守法令,这就是诸葛孔明在世,也是不能办到的了。
所以近臣知道,若是忠贞老实,不可能得到平安和利益,一定会说:‘我凭忠诚老实侍奉君主,不断立功来求得平安,这等于瞎子,想分辨黑白的真相,一定没有指望了。不去趋炎附势,只去侍奉君主而求得平安,这等于聋子想辨别声音的清浊,更没有指望了。这两种做法都得不到平安,我怎能不结帮拉派、蒙蔽君主、作奸行私来迎合重臣呢?‘
各级官吏也知道,正直不可能求得平安,一定会说:‘我凭清廉侍奉君主来求得平安,就像没有规矩而想画出方圆一样,…定没有指望了;假如凭守法、不结党营私、履行职责来求得平安,这就好比用脚搔头一样,更没有指望了。这两种做法,都不能得到平安,能不违法营私,来迎合重臣吗?‘
“陛下息怒!现在为了私利,去帮助重臣的人多了,按照法制侍奉君主的人就少了。因此君主在上面陷于孤立,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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