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季月笙推脱了两句,到底不敢久留,又加快了步伐匆匆离开了杜家老宅,只是转到拐角处这步伐却是微微一顿,脑海里不禁划过那日所见的情景。
原来她姓白……也是,她一身白衣清雅出尘,高贵大方,想来也是大家闺秀,那日他偶然得见已是不该,如何还敢图报答?
想来还了那只耳环之后,他们也就该再无交集了吧?
季月笙摇了摇头,他虽然不才却也知道云与泥的差别,有些事情过了就算,也岂是他可以妄想的?
季月笙自嘲一笑,这才慢慢走远了。
萧怀素却是看着季月笙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这人看着的确不错,白涟漪这次的眼光倒没差,只是俩人都没有父母亲长在侧,若真要成就这一段姻缘只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将手中的耳环握紧了,萧怀素这才踏进了杜家的大门,没想到迎面正遇到了杜老太爷,她不由笑着上前,“外祖父这是又要出门转悠了?”
“你不也刚送了阿湛出门?”
杜老太爷抚了抚长须,又吩咐杜响准备马车,这才在萧怀素的搀扶下往门外走去,“今儿个去一趟邻村,若是晌午没有回来你就给你外祖母说上一声。”
“去邻村干什么?”
萧怀素有些不解,便听杜老太爷缓声道:“那日不巧遇到个棋友,今日便去他家里下一盘棋,若是侥幸胜之自然便早早归来,若是没有,我也会派杜响回来报个信的。”
“怎么不将那人请到家里来下棋不也是一样?”
萧怀素自然不想杜老太爷来回奔波,再说这下棋若是没个胜负,是不是白天黑夜都不分了,杜老太爷这把身子骨如何吃得消?
“他脾气古怪着呢,也就我迁就着他,下次让他换个近点的地方!”
杜老太爷呵呵地笑着,却并不介意,只感叹道:“临到老了还能遇到一个对味的棋友不容易啊,你到了我这把年纪也就知道了!”见杜响已经备好了马车,这才拍拍萧怀素的手上了车。
“那您小心些,早些回来!”
萧怀素说不过杜老太爷只能对他多叮嘱几句,心里却在嘀咕着这到底是个什么朋友还能劳动老太爷跑那么远下盘棋,回头一定要向杜老夫人好好问问。
☆、第【263】章 主意
近黄昏之时白涟漪才返回了杜家村,她这一来一回走得挺急的,当真是踩着点的回来了,萧怀素见到她时这一身的风尘还来不及洗去,连白色的裙角都染了污迹,确实有损她平日里飘逸出尘的正面形象。
“有那么赶么,若是晚回来一天又怎么样,人又不会跑了?!”
萧怀素笑着打趣白涟漪,又将季月笙还来的那只耳环递了过去,“可还认得这个?”
“咦?”白涟漪略微有些诧异,不禁伸手将耳环取了过来,仔细一看颇有些惊喜道:“明明那天就找不着了,怎么就到了你的手里?”
“喔,你是在哪里找不着的?”
萧怀素抿唇一笑,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起来,好整以暇地看向白涟漪。
白涟漪想了想,才道:“好像就是遇到季月笙的那天,估计被我给弄丢了。”
“那就对了,你这只找不着的耳环正巧被他给捡到了,今儿个你一走他便来归还了。”
萧怀素留意看着白涟漪的表情,果然见着她先是一喜,接着又焉了气似地坐了下来,无奈一笑,“怎么这么巧,我一走他就来了?”
这两天白涟漪的心里也在做着剧烈的挣扎,当然依着她的性子自然会主动出击,但萧怀素那一番说辞却又吓着她了,若是她这样的热情让季月笙避之不及,她今后还有什么脸出现在他面前?
“来日方长,你急什么,总有机会的。”
见白涟漪有些泄气,萧怀素不由轻声安慰了两句。
“眼下又不能主动接近他,那他又不知道我是谁,你说这样僵着算什么?”
白涟漪瘪了瘪嘴,她是有些忘不了季月笙的傻样,那样执着的傻气,却又让人无法不感动。
萧怀素想了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笑道:“你本来就是大夫,要不在杜家村搞个义诊如何?”见白涟漪有些愕然地转头看来,又接着道:“村中无论男女老幼都能来看诊,到时候你的名气还怕不被人知晓么,季月笙知道你是谁了,若是他也对你有意,难保他不会主动来见你?”说罢又碰了碰白涟漪的肩膀,揶揄道:“也总比你这一头热来得好。”
有些事情还是要男人主动的,若是一厢情愿,那就不要也罢。
季月笙虽然瞧着还是不错,但比他优秀的男人多了去,错过了这个,焉知道白涟漪今后不会遇到更好的。
萧怀素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再说俩人又没什么盟约,又不是非君不嫁。
“义诊?”
白涟漪秀眉轻蹙斟酌半晌,要知道她为人治病可是收入不菲的,义诊这事就是白做活计不收报酬,怎么想她都有些亏啊,这让她微微有些挣扎犹豫。
“你就当作是为杜家村的人造福,到时候季月笙见到你这般德行高尚,怎么会不心生敬佩之情,若是你再流露出一点什么,不是就手到擒来?”
萧怀素又再接再厉,说到最后这事是对杜家村好,就是让她做些贡献她也是愿意的,“到时候我就全力配合你,治病需要什么药材都由我来出,你看可行?”
“那就好!”
有了萧怀素的保证白涟漪咧嘴一笑,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锦盒递给了萧怀素,“给我干儿子的晶石,如今已经做成了项链坠子,你给他带上保管能强身健体。”
前天倒是在杜老夫人的见证之下,白涟漪与元哥儿正式行了礼,认下了这个干儿子,只是她的贵重东西都放在侯府里,这不回去一趟才取了回来。
“晶石?”
萧怀素不禁打开了锦盒,果然见着里面有颗黄豆大小的晶石,外一层的晶体很是剔透闪亮,可里面却是黑沉沉的一团,她也说不出这是什么东西,若是真像白涟漪所说的能强身健体,那么里面可能含有对人体有益的某种矿物质。
萧怀素合下了锦盒,笑看向白涟漪,“你这小气鬼都能送出这等稀有之物了,我估且便先替元哥儿收下了。”
白涟漪这丫头哪里都好,只是这财迷的性子只怕是下山之后才学到的,非重金重赏不治,如今能请得她出来为杜家村的百姓义诊,那也算是在铁公鸡身上拔毛了。
“我眼下可知道了,在这世上生活,什么都可以没有,却不能没钱!”
白涟漪翘了翘唇,一脸的理所当然,“再说我也是凭本事赚钱的,也没坑谁害谁!”
“行了,我知道你的那套规矩。”萧怀素拍了拍白涟漪的肩膀站起了身来,笑道:“那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回头我去安排一番,你就等着好好扮演你这神医的角色吧!”
“行,我都听你的。”
白涟漪这才笑着点了点头,想到她与季月笙的美好前景,她也能沉下心来做这个亏本的买卖。
萧怀素又让白涟漪写下了常用的药单,又着人去府城里买回了两大车药材,又在杜家村里做足了宣传工作,于三日后在村头开始了义诊。
如萧怀素所料,义诊刚刚开始时确实有些冷清,因为谁也不敢相信那个年纪轻轻的白涟漪会有什么高深的医术,也是有两个特别穷的老人家在她那里诊治了一番有了效果,又加之有杜家人的口碑在那里,想来也不是什么骗子之流,人们这才纷纷效仿。
杜老夫人与萧怀素说起这事,还止不住地夸赞,“没想到你与涟漪还有这样的善心,倒真是咱们杜家村的福气。”
萧怀素在心中暗自腹诽了一阵,白涟漪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造福村人,面上却还是笑着点头,“能为乡里乡亲出点力气也是应当,再说您们两老还在这住着,总要与左邻右舍和睦着相处,如今又有了这善名,谁见着您们不夸赞两句啊?!”
“这从前得的名头还少?你外祖父在京城时也算是叱咤风云,如今回到这里不也是个闲老头……”杜老夫人说到这里微微有些感叹,又拍了拍萧怀素的手,“不过闲也有闲的好,活得自在!”
萧怀素往外瞄了一眼,见着奶娘正抱着元哥儿走了进来,不由笑着迎了过去,“如今您又要带曾外孙了,怎么闲得住?”说罢笑着从奶娘手中接过了元哥儿。
“元哥儿乖,快来曾祖母这边!”
杜老夫人一见元哥儿便乐得笑了起来,“昨儿个你外祖父还说,他将元哥儿给放在了桌案上,结果这小家伙沾了一脚的墨迹,在他的纸上盖了好些大印,可是笑死我了!”
“还有这事,我怎么没听外祖父说起?”
想像着那样的场面萧怀素也有些忍俊不禁,又捏了捏元哥儿的小脸,嗔他道:“你这小调皮,你曾外祖父的书房就成了你玩乐的地方了,看我不打你的小屁股?!”说罢便要抹开元哥儿的小裤衩,给他结实的一顿排头。
“快别,那么可爱的孩子你怎么舍得打哟?!”
杜老夫人赶忙拦住了萧怀素,她便趁势收了手,本就不是真地要打元哥儿,也就是吓吓他罢了,见老夫人一脸心疼地将元哥儿抱在怀里,不由笑道:“也就您们宠着他,这小家伙是越来越调皮了。”
“小孩子还是皮实些的好,若是他不好动了,指不定你又要担心了。”
杜老夫人摇了摇头,自顾自地与元哥儿玩闹了起来,看着俩人在罗汉床上趴着大眼对小眼,萧怀素又止不住笑了起来。
白涟漪的义诊事业进行得很是顺利,虽然止不住每日的辛苦疲惫,但总算是有收获了。
因为就在她义诊的第四天,季月笙终于磨磨蹭蹭地出现了。
“他再不出来,我都快坚持不下去了。”
说到这事,白涟漪还忍不住在萧怀素跟前叫苦,又伸出一双葱白玉手,翻了个面给萧怀素看,拇指与食指处都起了茧子,“这次针都给用坏了两包,你不知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