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莫离云明里暗里不知给他使了多少绊子,被父皇申斥了多少回,今儿在早朝,父皇还当面申斥了他,若不是七弟替他挡着,这会子他都要被父皇幽禁起来了,他拳打脚踢,将平日里不敢耍的威风全耍了出来,因着和都穆伦斗酒,两人整瓶整瓶的灌,那都穆伦都已经倒在那里趴不起来了,他还有些个力气,胡里糊涂的就跑过来闹了。
这两人越闹越厉害,众人连忙上来劝,太子只怒道:“这四弟太不像话了。”说完,又吩咐人道,“还不赶紧将父皇请来。”
皇上未来之前,御花园里乱成一团,侍卫,太监竟二人打得凶,也不敢太上前拉着,生怕碰坏了二位皇子,更有年幼的公主吓得哭闹起来,沈秋凉故作害怕的躲在太子身后,因她腿伤着,所以只微缩着身子坐在原处,太子只身护着,还不忘回头道:“有本宫在,别怕!”
沈秋凉正要回话,忽见沈如意带着冬娘,莲青和莫尘希,明欣一道走了过来,沈秋凉再想不到沈如意竟然像个没事人似的立在那里,怎么可能?若沈如意没事,那宁贵嫔娘娘呢?她又恨又惊又惧,只愁没个法儿跑过去直接杀了沈如意,一双眼里露出雪亮的恨意。
明欣大叫道:“离楚哥哥,快住手!”
莫尘希见莫离楚与莫离云打得难分难解,太子只顾护着沈秋凉,张着一双手干眼看着,他赶紧跑上前去拉架,只是这二人酒喝多了,打得抱成一团,自己又不能动用武力很难分开。
如意从未见莫离云有过如此失态的时候,一双眼睛挣的通红,面目扭曲的可怕,想来镇定如他也有这般控制不住的时候,必是为了金雕之事心里不快,又喝了酒。
莫离云跟随太子多年,自然知道以太子的智慧不足为患,四皇子又是个喜欢胡闹的,真正的对手就是七皇子莫离忧,莫离忧文韬武略绝不压于他,而且莫离忧之母玉贵妃乃楚夏七公主,皇帝对她甚为敬爱,不仅皇帝,连平阳公主和太后都对玉贵妃极好,如果太子一倒,莫离忧很可能被提为太子,若到那时事情就更为棘手了。
本以为今晚可以摆莫离忧一道,谁知他反更受父皇喜爱了,他一时心闷独坐在那里喝酒,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他的眼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看看沈如意,后来沈如意悄然离开,他派了人去跟踪她,那人跟踪到一半却连个人影都未跟到,若不是沈如意熟悉皇宫地形,怎可能轻易摆脱他派去的人,这个沈如意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了,他觉得这女子不仅聪明非凡,而且能化危险于无形,只是这样的女子偏偏要帮着莫离忧,如果能为他所用必定如虎添翼。
沈秋凉看着地下的莫离云,眼里露出一抹担忧之色,生怕她被莫离楚打坏了,可看着莫离云处在上风,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她站在太子身后,朝着沈如意亲呼一声:“三姐姐。”
沈如意看了看沈秋凉道:“四妹妹有何事?”
“三姐姐你医术好,三皇了四皇子都喝醉了,不如你帮他们解了酒,这样他们也不会打架了,不打架就不会受伤,妹妹这样看着好害怕。”
太子听沈秋凉这般说,心里更加喜欢,真真是个为他人着想的善良女子,怪道总是这般温柔,不仅温柔还像个受伤的小鹿般令人怜惜,忽一想,这沈如意既然有医术,怎么不替自己的妹妹医治医治,他刚在跟沈秋凉说话的时候还听她盛赞沈如意医术好的连宫里的御医不比不上,看来这沈如意是个冷面冷心的,既然比宫里的御医医术好就该为沈秋凉治腿,他跟沈秋凉说了半会子话,别说沈如意来为沈秋凉治腿了,连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亲姐妹怎么这般的无情。
“别打啦!别打啦!”明欣跑着就冲了过来,她是个急性子,眼见平日里跟她嘻嘻哈哈莫离楚脸上挂了彩,心里着急,又害怕皇上来了要责骂莫离楚,伸手就要去拉。
“明欣,你赶紧站到旁边去,连我都拉不开。”莫尘希又道。
沈如意抬眸时忽一眼瞥到一道明黄的身影从浣林台后面走来,她知沈秋凉叫她必然是想算计她,这里如此混乱,就算沈秋凉暗中下手,也没人会看见,沈秋凉一心都在她身后,又怎会注意到皇上悄然来了。
如意唤了一声道:“明欣郡主,你当心些。”说完,人就走了过去,只是在宫里也不能善自动用银针,何况这两位皇子不过是喝了酒也不用动针,她正禀报完太子吩咐人去准备些醒酒的汤来,刚转过身,那沈秋凉趁人不注意将腿往前一伸,因她穿的裙子逶迤拖地,沈秋凉脚一踩,她身子往身一倾,裙摆下沿一扯,拉了一下沈秋凉的脚,所有事情都发生在电火光石之间。
皇上站在高处,他一听到消息就怒气冲冲的赶了过来,却看到太子事不干已似的也不劝阻也不拉架,只一心护着那个沈秋凉,原本只有五分气,这下来了十分气。
皇上向来看重太子,因着太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从小太子由他亲自教导,又叫他骑马射箭,太子太傅更是京城第一世家慕容世家的慕容中,他一心想将太子培养成人,却不想为着一个女子,竟然连兄弟打架都不管,还特特意的命人将自己请来,若身为太子连自己的亲弟弟都管不了,以后如何治国。
皇上一看到沈秋凉就想到钦天监监正所言,难免又对看了沈秋凉两眼,却看到沈秋凉悄悄儿的将脚从那白玉桌下伸出来踏向沈如意的裙角,那沈如意眼看着就要摔了下去,若沈如意倒在二位打得一团乱的皇子身上,叫这么多人见了也不成体统,若沈如意倒在地上,这地下坚硬无比,怕是连牙也要磕掉了。
莫尘希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拉住了如意的胳膊,不过就算莫尘希不拉,如意也不会跌入那二个皇子的身上,她不过是稍稍往前一倾,脚下故意使了几分力气扯了下裙角,那沈秋凉在台上发抖,必是蛆蛊又重新开始发作了,此时的她只宜静坐,却不宜再使力,一旦使力腿部血液加速流动,会促使蛆虫涌动,真够是个不知死活的人。
“如意姐姐,你没事吧?”明欣见如意要倒的样子,立马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
“别担心,我没事。”如意道。
皇上正想怒骂莫离楚和莫离云,忽听得一声惊叫,那声音也不甚大,太子却听得清楚,是沈秋凉的声音,他一时担心连忙回了头,那沈秋凉本来腿痛的似乎好些儿了,谁知沈如意暗中一扯那骨头缝里又痛了起来,她身子痛的抽搐,人往旁边一晃,彩乔正顾着看两位皇子打架,也未来得及拉住她,她往地下一倒,一阵风拂过,太子的眼神从怜惜变得不敢相信,那伸出的准备去搀扶他的手僵在了半空。
他张着大嘴,瞪着大眼,伸手指着沈秋凉道:“你……你的头发……”
084撕开画皮,身败名裂
圆月悬于空中,淡白色的光穿透黑暗放出幽冷光辉,和着御花园中的华灯如银,照得整座浣林台分外的亮,益发使人感到一种森冷的寒意,园内葱葱茏茏的草木发出清新香气,满园里盛开的各色繁花亦香馥芬芳,纵使这花草再香,也遮不住的阵阵糜烂臭味。
太子的手还停在半空,伸也不是收也不是,沈秋凉漂亮的脸孔看不出什么颜色,只是一双眼睛瞪的极大,“我的头发,头发……”她吓得赶紧捡起跌落在地的发套往头上戴去,只是手颤抖的已经无法去戴,她大喝一声:“彩乔,彩乔,快!”
彩乔只惊呆的不知所措,赶紧蹲下身子想要替沈秋凉戴好发套,却紧张害怕的抖作一团,突然从沈秋凉那恶烂的伤口里爬出一条活生生的虫子,那虫子比她从前见过都要大都要肥,一阵恶臭传来,她薰的几乎要吐。
风哗哗吹起,发丝凌乱,沈秋凉的眼里全是泪,不能!怎么可以,她能忍受万虫噬咬之痛,能忍受这毁容之痛,独独忍受不了自己当众被人看到了这般丑态,这里面还有她喜欢的人。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齐呆愣在那里,就连打得正酣的莫离云和莫离楚也自动停了手,由于他二人喝了许多酒,忽闻得那恶臭,胃里翻腾的难受,齐齐爬了起来跑到一边呕吐起来。
“啊!虫子,她头上怎么会有虫子?”明欣花容失色,伸手指着沈秋凉的头大叫着,转眼间,她身子一转就吐了起来。
“头发,我的头发……”沈秋凉慌乱的伸手去摸,彩乔眼里俱是泪,一边哭一边帮沈秋凉戴假发,头发是戴好了,但刚才那溃烂到生蛆虫的头皮却完完整整落在了太子的眼里,太子只觉得浑身冷的可怕,这就是他喜欢的像绿娇的美人,这就是他准备用皇家之仪娶回东宫的女人。
沈秋凉两眼仓惶的左右转乱,一双手紧紧的捂住头发,人蜷缩在冰硬的青砖地上,心里羞愤的直要喷出血来,她宁愿此刻死了,也不愿忍受这种羞辱,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恨不能挖个地洞直接钻了进去。
明欣吐的脸色一片苍白,待转过身来却害怕的拉着如意的手问道:“如意姐姐,她是不是妖怪?怎么这般的可怕。”
如意见皇上在此,少不得蹲下身子要去安抚沈秋凉,沈秋凉愤怒的盯着她,厉骂一声道:“贱人,滚——”她用了力气极大,差点不曾将如意推倒在地,幸好莫尘希站在身后扶住了她。
皇上立在那台上,只惊的连步子都忘记跨了,由于离的远,他虽然没看到沈秋凉头上的虫子,但明欣叫的极高,他早已听见了,整个花园本就应两位皇子打架而乱成了一片,如今虽然架不打了,但花园里更乱了,皇上大为不悦怒喝一声道:“将那沈秋凉拖下去!”
沈秋凉本就已经惊恐至极,如今听皇上语气震怒,她心头的那根早已面临崩溃的神经早已支撑不住了,她奋力的将身子爬向太子,抬眸满脸是泪的看向太子道:“太子,救救臣女,救救臣女。”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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