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摇了摇头,只觉得好复杂的关系,她仔细打量了如意几眼,不由暗赞道:“果真是个绝色的美人儿,难怪能配得上玄洛公子这般天仙似的男子。”
如意走近她,看看她脸上露出甜静笑意:“阿日,你若真不愿意跟回去,我必不会强求你,你也无需怕都穆伦会怨怪于你,我只说是我自己不愿意。”
阿日听她细语潺潺,目光真诚,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玄洛笑道:“她这意思就是愿意的,不然我也不会带她过来。”
阿月笑走到阿日面前,姐妹两相视一笑,如意正愁二姐姐和自个身边没个身手好的人,想不到玄洛和都穆伦都为她办好了,她心内一阵感动,只温柔的拉着阿日阿月的手道:“二位好妹妹,且跟我回去吧!”说完,又看向玄洛道,“多谢!”
“酒儿娘子再客气我可要生气了。”玄洛微鼓着腮帮子,倒引得阿日阿月一阵笑,她们从未见过玄洛公子笑的如此开心,过去的玄洛公子倒似个冰人,如今这么一笑,灿若明月。
如意辞别玄洛,带着阿日阿月快马加鞭赶回府中,因着大夫人现在对自己有所忌惮,不敢明目张胆的公然与她作对,况且大夫人自己从慕容府里调来那么多人,她带两个人进府连通报也不必,守门的两个侍卫见如意带了两个陌生人来,也不敢十分盘查,只单派了人去盛园禀报。
彼时大夫人也顾得上这些事,绿芽不小心说溜了嘴叫沈如萱知道她此生成了个跛子,一时间好似掉进冰窖般的接受不了,将屋内的所有人一并都赶了出去,连大夫人也不肯见,只呆坐在床边哭泣。
她绝望的捶打着自己不中用的那条腿,只将伤口处刚结好的新痂都打烂了,血混着些许脓液渗透了纱布,她也不觉得痛,拖着一条残腿,解下腰间的一束轻柔丝带,直往那屋梁上一扔,只是丝带太轻,她努力了好多次都未成功,最后恨的用牙拼力去咬丝带,牙龈被拉扯的全是血,她含着泪伸手抹向唇角边溢出的血,悲愤的展开腰间丝带写了血书:
此生毁矣,安可能活?梦回往日皆血泪。
难挽回焉,孰堪难忍?魂归天处皆蹉跎。下边一行血斑小字:沈氏如萱泣血自挽。
写完,已满脸是泪,她缓缓走到妆台前,描黛眉,画胭脂,又将衣服首饰穿戴整齐,她从来没有这般绝望的想要死过,纵使她落水后不会说话,也总想着自己会好,可脚跛了,她下半辈子要做个难看的惹人耻笑的跛子,她绝不能忍受,既然上吊不成,那就吞金,过去死的四姨娘不就是吞金死的么。
打开箱子找了一块生金,也不管金有多大多重,狠命含泪就直接吞入口中,直脖吞咽,却怎么也咽不下,还重重的咳了一声,她刚想再找块小些的,“轰!”的一声,紧栓的门被侍卫踹了开来。
大夫人又急又痛,一入屋内就见到那血书,心里气愤女儿的不争气,她一把打落沈如萱手里的生金块,挥手让不相干的人退下,怒沉沉的对着沈如萱道:“你也就这点子用,再经不得一点波折,动辄寻死觅活的,反叫别人看了笑话。”
“母亲,这是一点波折吗?”沈如萱蛾眉倒竖,脸色大变,“这是女儿一生都迈不过去的坎,不如死了干净,也省得女儿成了个丑陋的残疾之人。”
“啪!”的一声,大夫人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得沈如萱张口结舌,愣生生的一只脚好像钉在了地上,另一脚无力的垂挂在那里,“母亲,你竟然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这么多年你对我不闻不问,若不是女儿快被人害死了,你会出来,若不是老太太派白桃去劝你,你会出来?女儿在你的心目中到底算个什么,玩意儿?还是个破烂的玩意儿,高兴时捧两下,不高兴时就乱摔乱砸,女儿这副鬼样子,反正也不想活了,不如就将这满心满口怨气一道说了出来。”
“我打醒你个不中用的混帐东西!”大夫人一脸勃然之怒,“只有懦弱无能的人才会想寻死,就算你是个跛子,也是我慕容湘兰的女儿,还有谁敢小瞧了你不成,你只要嫁入梅翰林家,一去就可以直接当家作主,你还有什么可要寻死的念头,何况你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这府里有那些个贱人挡在我母女二人面前,难道你想叫她们得意,你死了,伤心的是母亲,高兴是那些个贱人,你糊涂油蒙了心啊!”大夫人说到伤心处,眼里也闪过泪来,“过去是母亲对不起你,可母亲不是出来了么?母亲费心费力为你寻了个好人家,你倒好!专做这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我……我……”沈如萱身子一歪就要倒坐在椅子上,双手掩面哭道,“母亲,女儿实在受不了啊!女儿是京城四美之一,这下可好了,女儿可成了什么了……”
大夫人走向前将她搂在怀里,不停的拿手轻拍着她哭的耸动的肩膀,叹息道:“非母亲狠心要打你,实在是不打不足以警醒你,你永远都是这沈府最漂亮的女子。”
“呵呵……”沈如萱笑的凄惨,“女儿都这样了还最漂亮?”
“漂亮都是比较出来的,只要咱毁了那两个贱人容貌,你可不就变成最漂亮的了。”
“母亲,女儿实在等不及了,女儿只要一想自己被那两个贱人拖累成这样,心里就喘不过来气,瞧那个沈如芝整日介活蹦乱跳的样子,女儿恨不能剜了她的脚替换了女儿这不中用的脚。”说完,又哭得乌咽一片。
大夫人无奈又痛心的劝慰着沈如萱,心里却没了底,到这会子慕容府还未传来消息,究竟萱儿的婚事有没有敲定下来,正想着,忽听见外面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小丫头白头脸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舌头打着结道:“夫……夫人……那绿芽已被打的没气儿了。”
沈如萱一怔,心里倒有了一分不忍之色,大夫人脸色平静,乌黑的瞳仁里闪过残忍和冷漠的光,只单点了点头道:“你叫外面的人都看看,这绿芽就是个例子,从今往后还有谁敢乱嚼舌头根子的,必会比绿芽的下场惨烈十倍。”
小丫头脖子一缩,赖嬷嬷却又跑回来道;“夫人,绿芽给冷水一泼倒醒了,接下去还要不要再……”
大夫人刚想说再打死了,沈如萱急道:“莫要再打了,她虽不大得人心,但好歹也跟了我一场,女儿身边如今益发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就让她将功补过的跟着我吧!”
大夫人伸出手指头戳了戳沈如萱的眉心道:“你这孩子下不得狠心能成什么事?”
“女儿自然要嫁人,必要带陪嫁丫头过去,母亲瞧瞧女儿身边的丫头,有几个是能看得上眼的,也就绿芽能拿得出手。”
大夫人复一笑,那绿芽有个不为人知难以启齿的隐疾,她是个石女,所以这辈子嫁不得人,更亲近不了男人,所以萱儿带她做陪嫁丫头也可省了不少心,她淡淡道:“罢了,母亲也不忍你伤心。”说着,吩咐赖嬷嬷道,“你将绿芽拖下去,再找个大夫替她治了,就说这都是大小姐对她的恩典。”
赖嬷嬷领命自去,那小丫头只敢打眼偷偷瞄了大夫人一眼,抖擞着身子慢慢移动脚步,然后又快速的一溜烟的跑了。
大夫人这边刚安慰好沈如萱,那边小厮又来通报说平南王妃来了,大夫人只微微道:“她来做什么?”
“想必是姑姑为着老太太的病来瞧老太太的。”沈如萱说道。
大夫人整理了一下仪容,率着府子里丫头婆子迎出了府外,却见一辆红缎作帷,辅以垂缨的四人抬小轿,比平日里来的排场却小了不少,平南王妃缓缓下了轿,满面带笑道:“怎敢劳你亲自来接?”
大夫人见沈风华梳着简单发髻,头上戴着素白银器,身着月白缎裙,青白缎披风,清素如淡白菊花,大夫人笑道:“姐姐是堂堂平南王妃,自然要亲自来接的,不然平南王必定会怪咱们失了礼数。”
沈风华见她字字夹枪带棒,句句铿锵逼人,脸上微冷了几分道:“你在庵子里待了这么多,乍一出来看到你,却是红颜易老啊!唉!”
大夫人脸起薄怒,也不好发作,只干笑一声道:“姐姐比我还大上几岁,当真是红颜易老。”
这两人唇枪舌战一番,大夫人便将她迎入府内,沈风华忙不迭的就去了康仁阁,大夫人吩咐人摆好茶点,水果,然后带着人自行离去,沈风华见老太太枯槁模样,那眼泪珠也就落了下来:“母亲,咱母女二人才多久没见,你就病成这样了?”
老太太见沈风华两颊消瘦,一副憔悴模样,伸手拉住沈风华道:“华儿,这一阵子可苦了你了,也不知怎么好好的事情就弄成这样了,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咱们当初是设计的三丫头,怎么圣旨却变成了五丫头?”
“女儿倒没什么?左不过是被他冷落罢了,那些个姨娘还想趁机扳倒我,做她们的春秋大梦去,如今王爷又有了看重我的意思,还怜惜老太太病体沉苛,他本想亲自来看的,只是公务繁忙,实在脱不开身,叫女儿先来了。”
老太太终于松了一口气,连说了三个好字,又道:“这下我可放心了。”
“五丫头的事是那宁贵嫔搞的鬼,如今她在宫里不得帝宠,虽然怀了双生胎,才四个月就开始烧艾保胎了,这也是她的报应。”
“我当怎么回事呢?原来如此。”老太太点了点头又问道,“老二媳妇不得好死,我倒不明白她好好儿……”老太太正想问杜氏怎好好儿的要沈秋彤嫁给平南王,复一想,必是沈秋彤失了身此生都嫁不掉人了,所以拿平南王来顶缸,她虽有些生气,但人已经死了,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况且如今沈秋彤疯不疯傻不傻的整日就坐在佳彤苑里傻笑,也没人再关心她是死是活了。
沈风华见老太太话到一半,便问道:“老太太为何不说了?”
老太太想着嫁出去的女儿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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