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一见如芝,焦灼的心立时安定了下来,她双手合手就道了声:“阿弥陀佛。”说着,赶紧上前给如芝打了个千道,“二小姐,你可来了,老太太急的不得了,正吩咐奴婢带人去芝馥院救你。”
如芝故作不知迷惑道:“姑姑此话怎说?我好好儿的要让人救什么,这会子我瞧天还不算太晚,所以过来想陪老太太说会话,让她纾解纾解,这大晚上又发生什么事了?”
“哎哟!”白桃伸手往前一引道,“我的好小姐你赶紧进去瞧瞧老太太吧!她正急的上火呢。”
如芝三步并作两步飞也似的跑了进去,老太太一见她来,立马收了眼里的泪道:“二丫头,你可过来了!”说完,又问白桃道,“怎么接的这样快?”
白桃笑道:“是二小姐想着陪老太太解闷,奴婢连府门也没出正好撞到了二小姐,就请她赶紧过来了。”
老太太额上的汗珠滚滚,如芝拿了块棉软的粉色绣锦鲤戏水的绢子替老太太拭了满额头的汗,又问道:“老太太,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老太太灰白着脸恨极的骂道:“还不是你那个嚣张跋扈,恶毒狠戾的嫡母行出来的好事,你好心想着她的女儿,还为着她的女儿跟三丫头闹翻,她却要带着人去杀你,这个杀千刀的混帐媳妇,胆大包天到敢公然杀人了,她就是条疯狗,一条不分好歹逮谁都咬的疯……”
老太太正骂的吐沫横飞,不提防大夫人已带着慕容府的侍卫直接闯入了康仁阁,大夫人站在屋外就听见老太太正恶毒的骂她,她气愤反击道:“这是个做婆婆该说出来的话么?像你这般为老不尊,逮谁骂谁的才是一条疯狗,一条长着毒舌的老疯狗!”
白桃见她骂的不像就想上前去阻止,大夫人抬脚就给了白桃一个踹心窝,把白桃踹翻在地,大夫人只要一想到自个女儿那副惨状以及萱儿口口声声喊着要报仇,她就再控制不住。
就算杀了人又如何,当年她杀人如麻,有什么可怕的,顶多就是拼了这条命替女儿报了仇去,也省得自己无法再面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况且她知道如今萱儿毁了,老太太的心头肉也只剩下沈如芝,或许她可以利用沈如芝威胁老太太交出那封信,她自己为女儿拼死了没关系,但她绝不想拖累整个慕容世家。
所以她半道转了路径,放弃先去晚晴阁的打算,预备制住沈如芝逼老太太交信才是正理,她派去的侍卫禀报说芝馥院的二小姐去了康仁阁,她也来不及思忖太多直接带人冲了进来,至于沈如意那里,也早已有侍卫把守,她先灭了这个沈如芝再说,下午萱儿就是想毁她的容才失败的,她就要替萱儿一个个收拾了她们,将她们的脸划个稀巴烂。
老太太见大夫人不复以往,此时的她双目红的冒火,五官狰狞,牙死死的咬着正恶狠狠的盯着她,大夫人还未等老太太开口,冷笑一声道:“枉你说多么喜欢萱儿,如今见她又残又瞎成了废物,你便弃她如敝屣了,还她的女儿?她可不是你的嫡亲孙女么?你个老不死的整日介拿封破信来威胁,老娘就今天就不吃这一套,大不了大家一起死了倒也干净了。”
“你这不要脸的疯婆子,竟敢将枪对到我的头上来了?你可是犯了十恶不赦的恶逆大罪。”老太太斜着眼,一双苍老的眸子闪着几许精锐的光,她厉声道,“反正老婆子我也活腻歪了,整天的躺在床上也只是个活死人,你要杀就杀,休要罗嗦!”说完,还不忘冷冷一笑道,“你这一枪刺下去老婆子我也解脱了。”
“哈哈哈……”大夫人大笑几声,直笑到眼里全是泪,直接冲到如芝面前将枪一下抵上她的脖颈处,“你当你能这么好死?”锋芒直逼如芝咽喉,大夫人又笑道,“这死丫头现在成了你最喜欢的孙女了吧?还妄想让她进宫当娘娘,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枪头缓缓移到如芝脸上,大夫人惊声一笑道,“我倒要看看那皇帝老儿喜不喜欢一个丑八怪?”
“没用的废物!”老太太怒骂一声,恨不得从床上爬起来立时将大夫人的舌头给拔了,她阴恻恻的冷笑道,“枉你还自称是贞德将军,狗屁!你不敢对付三丫头这会子在我祖孙两面对逞威风,我还当今晚你要闹多大动静呢?原来不过是仗着三脚猫的武功欺辱我这老婆子,你有本事先杀了三丫头我就服了你。”
老太太说到愤慨处又‘呸’了一声,那口水尽数呸到了床上,“你若真有这本事,老婆子我不仅不会去告你,反倒会把你想要东西给你,呵呵……瞧你这怂样,快夹着你的怂嘴离了这里才是最好。”
冰凉的锋芒在如芝脸上闪了两闪,如芝只感觉心里寒噤噤的,她却没想到这大夫人大胆到如此地步,竟敢公然带人闯入康仁阁,看来大夫人的确是不想要这条命了。
恶逆大罪是死罪,必会被处以极刑,如今自己在劫难逃,反倒没那么害怕,可一听老太太拿了激将法激大夫人,想让她先去对付三妹妹,她心内大急,厉喝一声道:“要杀就杀,要刮便刮,我沈如芝绝不皱一下眉头。”
老太太眉稍一挑,沉声道:“二丫头,你也犯不着赌命,这等泼妇还出自什么慕容世家,还当过什么贞德女将军,全都是狗屁!不过就是个仗着嘴头子利害专会捡软柿子捏,最是个无能的货色,她若有能这会子还站在这里来欺压你我,早就飞着翅膀去找三丫头了。”
老太太深知慕容湘兰刚愎之用,这会子又为了沈如萱徒激一身之气,有什么事是干不出来的,与其求饶,不如拿激将法激了她,兴许自己可以躲过一劫,而且这样还可以试探如芝和如意倒底是否真的绝裂,若成功了便可以助她解了心头大患。
大夫人不想老太太竟真个主动提起那封信的事,看来她的威胁起到了作用,老太太话其它的可以全当放屁,她若先灭了沈如意,老太太果真会将那封信交给她么?这样即使她死了,也不会牵连到慕容世家,她一辈子引以为傲的娘家。
现在这封信就是她慕容湘兰的一份卖身契,因为这封信她每每受老太太掣肘,想到此,她那一对凌厉的三角眼一寒,先收回了那柄枪杆,猛地一步走上前来道,“你不过是想借刀杀人,但我可不管这么多,你若此时将东西交出来,兴许我还真会按了你老的意思去做。”
老太太见大夫人入了套,那眉色也松动了几分,脸上却针峰相对半点不让:“凡事都有个先后,倘若你拿了东西杀人灭口,我到哪里去讨你要说法,你去!”老太太想伸手指向屋外,无奈任凭她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只得哼道,“你现在就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说完,又拿眼瞄了瞄如芝看她是何表情。
如芝见老太太步步紧逼,大夫人已脸露松动之意,必是老太太手里的那封信暂时压制住了大夫人,见大夫人这架势大有可能转头去找如意,虽有阿日阿月护着,她终究悬心,正急得无法之时,忽听得三声鸟叫。
如芝心内一动,这是她与阿月之间的暗号,如意之前交待过阿月,大夫人这一举动既是危机,又是契机,老太太一直忍着不把信交给如芝就是心里还有疑惑,并不能完全相信如芝与如意完全决裂,如果时机成熟让如芝务必令老太太完全信任于她。
阿月这三声叫就是在提醒她,她更加惊惧,阿月此时就待在屋顶,若自己要破釜沉舟的试上一试不知阿月来不来得衣赶回去助如意,但若自己再不得老太太完全信任,怕以后事情就更加难办,犹豫片刻咬牙对着老太太道:“老太太,我瞧大夫人是不敢的,她若有这份胆量去对付沈如意,这会子还站在这里跟咱们扯皮,俗话会叫的狗不咬人,大夫人这般大呼小叫带着她慕容家的侍卫冲进康仁阁,明摆着就是欺负老太太和我没沈如意厉害。”
如芝说完,脸露轻蔑之色,轻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大夫人道,“听说沈如意的医术极好,毒术更妙,莫不是你怕她给你下个毒药毒粉的,所以才将这满腔怨气都朝我和老太太撒了,你没本事寻沈如意的晦气,倒有本事冲着自己的婆婆耍威风。”
老太太满意的冲着如芝眨了眨眼,她想着二丫头能顺她的口说出这番话来,必是真的同沈如意闹翻了,此时事关人命之事,瞧慕容湘兰这样,若真闯进晚晴阁极有可能真的伤了沈如意,她心内顿觉快活。
大夫人眉心微皱,手指之间一柄长枪银光恍人眼,门屋大开,屋外全是侍卫把守,整个康仁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她微微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眸子里阴狠的光从如芝平静而清俊的脸孔上划过,偏生这个死贱人的脸完好无损,而她的萱儿就毁了脸,她冷哼一声弯腰一把将俯在地上的白桃揪起,白桃嘴角还溢着血,见大夫人可怕模样,心内不免打颤,但心里强撑着一股气,她瞪大眼睛瞪着大夫人。
大夫人冷喝道:“死贱奴,快拿纸笔来!”
白桃刚欲争辨,老太太喝命道:“白桃,你且去拿,我倒要看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大夫人手一挥将白桃差点又推倒在地,她眉眼凌厉,嘴角带着幽幽冷寂的笑,她伸手指着老太太道:“你捏着我的把柄,如今我可也要捏你的把柄,你和这死丫头一唱一和的不过就是想拿我当枪使借刀灭了那沈如意,合府里谁不知道二丫头和三丫头闹翻了,我还当什么姐妹情深呢?全都是屁!这会子想激我去找沈如意的麻烦,你们想渔翁得利,想的也太美了。”
正说着,白桃已拿了纸笔,大夫人拿枪复又架上如芝的脖子道:“你写。”
如意疑惑道:“写什么?”
大夫人短短的睫毛微微跳动了一下,冷笑道:“就写你和老太太是如何拿激将法想利用我杀了那沈如意的。”大夫人沉了沉眉,因她不太通文墨,只认得些字,所以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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