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忍。
今天,他本来是按照与玄洛和如意说好的计划,故意闹翻,再利用慕容剑这个鱼饵钓出所有的大鱼,策划宁西暴乱一事的可不至慕容一家,晋西王,平南王无不虎视眈眈,暗中想要掀起风云,可计划变了,因为起先皇上将慕容剑调回宁西不过是将计就计,想暗中令慕容剑中了瘟疫而死,这样不仅可以杀人于无形,除掉慕容世家的一条臂膀,还能不落天下臣民的口舌。
但就在他来之前,宫中宁采女产下一对死胎,那死胎竟然是两个头却共用一个身体的怪胎,皇上本还不信妖星之说,在亲眼目睹之后,他信了,若无妖星降世,宫中怎么产下如此怪胎,况且宁远候府连连出事,皇上越想越觉得如意真的是妖星,所以后面还派了追兵捉拿如意,他得了消息带着亲随急赶过来。
他现在必须立刻将如意带走,就算玄洛和都穆伦再厉害,也斗不过皇上,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意又怎能逃脱得掉重重追兵。
此刻,时间紧迫,他无法也没有机会再重新跟玄洛和如意阐明,就算阐明,如意也不肯抛下沈致远独自逃离,因为宁采女产子事出突然,他没有时间做太多准备,如今他能顾得也只有如意,只要如意乖乖跟他走,玄洛和都穆伦,如芝自然全都没事,那慕容剑也不会蠢到自已找死去。
如意和玄洛疑惑的盯着莫尘希,明明之前没有让他拿如芝当人质的,莫不是莫尘希为了在慕容剑面前演的更加逼真,让慕容剑相信莫尘希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当初莫尘希夜护如意之事被大夫人撞破,已闹的满城风雨,当时那么多人看见莫尘希和明欣从如意闺房里走了出来,就算不是有私情,但大多也会以为兴许莫尘希与如意两相有情。
当时瑞亲王妃为着此事虽将莫尘希和明欣骂了一通,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因为她着实满意如意这个媳妇儿,她本想去沈府提亲,无奈莫尘希死活不同意,瑞亲王妃倒迷茫了,也不知自己的儿子到底是喜欢如意还是单纯的拿如意当朋友看待。
慕容剑自然也知道莫尘希和如意交好,但也未知道那份上,毕竟莫尘希是吃皇粮的,向来忠于皇上,对于皇上的圣旨肯定不敢违抗,如今见莫尘希拿女人当人质,他相信在莫尘希的眼里,女人不过就是件衣服,就算再珍重再好看,也比不得自己的前途重要。
慕容剑转头看了看莫尘希道:“世子爷,妖女顽固不化,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不知道厉害,不如先杀了这小妞,让她尝尝什么叫……”
忽地,玄洛如飞雪般凌空而起,骨扇柄飞过击中慕容剑的牙齿,慕容剑只感觉口中一股锐疼,门牙被弹飞入口,和着血就吞入咽喉,“咕噜”一声,两颗牙就咽进了肚子里,嘴上全是腥红的血。
都穆伦当仁不让,没有人注意到他是如何飞身闪过,也没有人见到他使的是何种刀法,待那些士兵反应过来之时,金刀已架上慕容剑的脖子。
莫尘希厉喝道:“玄洛,你当真不肯让沈如意跟我们走?”
“莫尘希,你休想带走酒儿!”玄洛巨大的掌力猛然朝着莫尘希袭来,莫尘袭只觉得被龙卷风卷进了漩涡之中,他手里拿着刀,直直往后退去,如芝和沁夏经不过那样强大的内力,竟然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半空中,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缠斗在一处,底下众士兵只抬头盯着,瞬间寒芒飞射而出,耀目的似闪电激开黑暗的天空,玄洛白袍猎猎翻飞,招招狠辣,直击莫尘希要害,莫尘希身如苍鹰,周身散发着令人胆颤的锐利,杀气冲天席地,二人越飞越远,最后飞越树稍隐没,众人只闻得火云刀与骨扇柄交集碰撞的声音。
“莫尘希,你究竟想干什么?”玄洛面色阴沉,连声音都带着寒意。
“玄洛,非要我违背计划行事,皇上已派追兵前来捉拿如意,若我再不带她走,只怕来不及了。”
“怎会?皇上不是明明知道慕容世家有谋反之心,才将慕容剑调到宁西的?”
“本是如此,只可惜今天宁采女诞下怪胎,皇上信了妖星之说。”莫尘希目光里带着丝许无奈,“唯有将如意送出天纵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是不会走的!”玄洛淡淡道,“她遇到事情只会选择面对,不会逃离,若她跟你走了,岂非落实了妖星之名。”
“你就这般了解她?”莫尘希反问一声,那眼里却带着几分痛楚之色。“她若不走,如何与皇上斗?难道你想陪着她一起与皇上作对,就算你不顾及自己,也该顾着你整个清平侯,顾着如意的性命。”
“难道你带她走,你就可以置身事外?”
“皇上视父王为心腹,就算他要处置我,也不会牵联整个瑞亲王府。”莫尘希眼里带着执扭的光,神色愈来愈严峻,望着在半空中飞旋的火云刀和骨扇利器,两排雪白的牙咬着唇,“玄洛,你若再耽搁下去,等追兵一刀,如意如何能逃?”
“我说过酒儿不会逃。她已救了宁远侯爷,治愈瘟疫的药方昨儿夜她都研制的差不多,只是药方也需因人而宜,老人,小孩用量不一,若此时你将她带走,怕是宁西要死掉成千上万的人,到时侯慕容中再拿此事大做文章,皇上才真的会信了妖星之说。”
“你说如意已经治好了宁远侯爷?这么快?”莫尘希大喜,以内想道:“若救了沈致远,又解了宁西灾疫,又何来克父克国运之说,皇上为此日日心忧,连觉也睡不着,气得差点把太医院的大门都拆了,太后与皇后诸妃祈祷祷告,只可惜一夜之间不仅没得佛祖庇佑,死的人越来越多,皇上急的无法和内阁大臣商量,又派父王连夜去了鬼市寻找神医,哪还神医的半点踪影,这会子父王还着急上火的准备亲自来平定宁西灾疫。”
玄洛见他出神,便道:“咱们在这里争论半天,不如再打回去,我悄悄儿的问了酒儿的主意,再作定夺。”
莫尘希点了头,二人收回火云刀和骨扇利器,从半空中飞起,众人方又瞧见这两人打了几百回合,到现在都难分胜负,都穆伦早迫不及待的想宰了慕容剑,无奈如意事先叮嘱过他,这样公然杀掉慕容剑,不管是玄洛还是莫尘希都无法向皇上交差,她到现在也不明白莫尘希究竟意欲何为,兴许等玄洛回来一切就有解了。
现在慕容剑和慕容雨手握十万大军,这就是他慕容家的本钱,可以威慑皇上的本钱,慕容家养精蓄锐从不做出头鸟,此番却再也耐不住了,因为现在皇子之争愈加激烈,眼见七皇子莫离忧越来越爱皇帝重视,大有超过太子的势头,皇上已起了另立太子的心思。
慕容中深知莫离忧与莫离澈不同,不管是心智谋略,莫离澈远及不上莫离忧,他是太子太傅,自然不愿意有朝一日登上帝位的是莫离忧,莫离云虽然表面上是太子的人,但他心怀颇测,是暗藏在太子身边的一匹狼,为保太子,他必须想方设法将慕容剑调回京城,以作不时之需,万一发生政变,有兵力在手胜算总会大些。
正好,慕容中也想除掉沈致远,此次灾疫事件给他提供了最好的机会,一来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让自己的政敌死于非命,二来可借机让慕容剑借震灾之名回京,至于沈如意,慕容中起先倒没大放在眼里,后来慕容湘兰和沈如萱连连出事,他又想到沈如意能令金雕起死回生之事,觉得她实在是个妖物,不如趁机除掉才最好。
他千算万算,就是算漏了那封能治死他慕容一族和平南王的反信已落到了皇帝手里,皇帝没有轻举妄动,毕竟平南王手里还掌握着二十万大军,若他轻易下旨诛灭慕容世家,就是逼着慕容世家与平南王联合,因为信里谋反之人还有平南王,到时必将引起更大难以收拾的祸乱。
北有苍凉,南有楚夏,这些国家都隐在暗处伺机而动,若天纵发生内乱,一着不慎,极有可能就被其它国家吞没,所以皇帝想将慕容世家无形的瓦解,就像蚂蚁搬食物般将慕容世家一个个解决,不动兵刃先杀慕容剑,再杀慕容雨,最后连锅端的灭掉。
慕容中再想不到千辛万苦将慕容剑弄到宁西,实际上就是催了慕容剑的命,他们能弄来瘟疫之人的茶盏害沈致远,皇上自然也可以效仿,就算慕容中再谨慎,也想不到皇上会想诛灭他慕容家。
慕容剑此次前来必死无疑,既然他要死,必然是死于鼠疫最好,当时皇上也是这样的意思,既可暂且稳住慕容世家,亦可除掉这心腹之患,此乃两全之策,都穆伦虽不懂这些个弯弯绕绕,但如意吩咐他的事,他从来不敢有半点违背,他还曾经慨叹过,自己是栽在女人手里了,他命中有两大魔星,一个是姑姑,另一个就是如意。
慕容剑横着眼怒视着吊儿朗当的都穆伦,都穆伦冷声一笑,啐了一口痰在他脸上,慕容剑沉声道:“难道你就不怕皇上派兵灭了你那小小图然国,你一个别国的小王爷也敢漠视我朝皇上的旨意……”
“啪!”没等慕容剑说完,都穆伦已急不可耐的掌照掴了慕容剑,慕容剑被打着耳朵里嗡嗡作响,都穆伦左右开弓,慕容剑两颊立时紫胀起来,他欲挣扎反抗,被都穆伦一把按到泥土里,让他吃了一嘴的泥,都穆伦拽住慕容剑的头发,将他的脸对着众士兵,哈哈大笑道:“你瞧瞧,这就是你们的慕容将军,好厉害的一个将军,还是个窝囊废将军。”
如意心中只觉得好笑,这慕容剑长大这么怕是从来也没受过这样的侮辱吧!慕容剑所带之兵一个个愣愣的盯着他,想救他又不得法,他手下一位副将冷声喝道:“好你个都穆伦,你必是图然国派来的细作,不然……”
那位副将刚想说不然你怎会日日躲在我天纵国,他只见得“嗖”的一声,金刀飞过,在他的脖颈上只绕了一圈,霎时间鲜血飞溅,一颗圆溜溜的头颅与他